裴聿礼沈云念裴砚舟是小说《夫君裴聿礼进京赴任》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近期在网络上非常火爆,作者“叫我刘月”正在紧锣密鼓更新后续中,概述为:唯独在外祖家的二**沈云念,逃过一劫。几经辗转。历时两年,她终于找到了裴聿礼。那时她扑到裴聿礼怀里,脸上露出欢喜,眼角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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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裴聿礼进京赴任,马车只能容下五人。四岁的儿子掰着手指细数:「爹爹说过的,
阿奶、爹爹、妹妹和念姨,还有我。「刚好五个。」女儿怯懦地问了句,「可是,还有娘呢?
」裴聿礼闻言蹙了眉。婆母老了,受不得这边的湿气。一双儿女,到了入学的年纪。
至于沈云念,那是他昔日未婚妻的妹妹,因他之故满门抄斩,他欠了她的。只有我这个娘子,
可有可无。「时愿,新种的芍药花明年也该开了,你先在家等等吧。「陌上花开日,
我自会来接你的。」与前世一模一样的话。这次我没有再闹,只是轻轻颔首。
反正你们这些家人,我都不想要了。你们北上我南下。从此音尘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烟。
1赁好的马车来到家里那日,我才知道夫君三日后要入京赴任。那马车很是华贵。
两匹拉车的高头大马,威风凛凛。隔壁的李阿婆拄着拐杖,在门口探着脑袋打量。
嘴里不住地夸赞:「时愿丫头,果真如你婆母所言,你夫君出身不凡。
「这下你要去京城过好日子喽!」我阖眼,没说什么。裴家是名门望族。
大房老太爷是赫赫有名的战神镇宁侯。若不是镇宁侯被奸人陷害。裴家旁支出身的裴聿礼,
才不会来到我们偏远的杏花村。更不会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娶了我。这话,
婆母曾在我耳畔念叨不下千遍。如今镇宁侯沉冤昭雪。裴家众人得了赦免,官复原职。
当年的榜眼裴聿礼,自然要回京城做京官。可这半月前他就知晓了的消息。我却今日才知。
采完草药回家时,我那对四岁的龙凤胎正在争执。女儿裴汐圆圆的包子脸鼓成一团。「哥哥,
你怎么把娘漏了?「到了京城,谁给我们洗衣做饭?到时候人人都得说我们是没娘的孩子。」
儿子裴朝那像极了裴聿礼的精致小脸缩成一团。「可是这是爹爹说的啊!「马车就这么大,
只坐得下我们五个人。」婆母一眼瞥见了我。慌忙啐了一口,骂了句:「臭小子,
怎么胡言乱语?「不是你自己说的,不想让你娘去京城?」裴朝瘪瘪嘴。「念姨说了,
京城的孩子都要看母亲的出身。「娘是个村里人,去了我们会被嘲笑的。」他眼含期盼。
看向一旁绣花的沈云念。「还是念姨跟我们去京城,对外说是我们的娘吧!
「念姨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当我们的娘,肯定没人会嘲笑我们。」
2沈云念笑了笑,打趣道:「我们朝儿读了一阵子书可真不一样,都知道『大家闺秀』了。」
话是对裴朝说的。可她的视线不自觉瞟向了旁边。
裴聿礼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还是你教得好。
「他这性子也就你能拘得他读书认字了。」我这才发觉。原来裴聿礼笑起来如此好看,
像是三月春风般和煦。可他很少对我笑。我印象中的他,
白玉雕就的面容上好似凝着昆仑巅上终年不化的积雪。离得近了,便觉得寒气侵人。
连月光照在他衣襟上,都要结一层霜。可那原来只是对我。对着旁人,
他这座冰山也是会化的。沈云念唇角微翘。羞涩地与裴聿礼对视一眼。「聿礼哥哥,
你言重了。「我们朝儿听话着呢!」得了夸奖的裴朝,如同雏鸟般雀跃地奔向沈云念怀中。
「念姨,那你做我娘亲吧!「我会一直听话的。」沈云念抱着他,笑得花枝乱颤。
倒是裴聿礼敛了神色,声音清凌凌的:「朝儿,休得胡言。」说完这话,
他注意到了院门口的我。他缓步向我走来,袍角翻涌的弧度都透着不可攀附的冷贵。
我不由想到平日里婆母的说辞:「我们聿礼要不是被裴家连累了,就连公主都尚得。
「哪里能轮得到你?」他与我,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清冷的声音将我从恍思中拉出来:「时愿,你回来了。」
他伸手想要接过我背上装了药草的背篓。我一转身,躲过了。他伸出的手一滞,
慢慢收了回去。「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云念她是因我们裴家才会家破人亡的,
我对她有愧。「如今有了机会,我必须带她回京,帮她再立门户。」这话,
前世我也曾听了许多遍。那时我难过地想,为什么他选择沈云念却不选我?可我如今想通了。
这与沈云念并无干系。能多容一人的马车多的是,他偏偏赁了这五人的。
其实只是不想要我一同进京罢了。思及此处,我点了点头。「裴聿礼,我明白的。
「你们五人进京就行了,我留下来。」裴聿礼应是打好了腹稿,想要再劝我。
却没想到我如此应答。他微微一怔,蹙了眉。「时愿,你当真不生气吗?」「嗯。「不生气。
」3夫君要带全家去赴任,独独撇下了娘子。换了谁,都是会计较的。上一世,
我也是如此想的。只觉得难堪至极,一门心思要跟着去京城。闹了两三次。裴聿礼也没松口。
直到启程前一日,我因厨房里散落的黄豆滑倒,摔伤了腿。我去不了京城了。疼得钻心。
我甚至没有注意到裴聿礼悄然松了口气。婆母骂骂咧咧的。末了,她表示要留下来照顾我。
裴聿礼很感动。「娘平日里不喜时愿,竟愿意留下照顾她。「等我安定后,
会尽快来接你们的。」婆母信誓旦旦地说定会照顾好我。可等他们四人一走。
就趁我不备将我锁在屋子里,饿了我三日。我才知,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
那害我摔跤的黄豆,是她用油泡过的。特地撒在我每晚熬药的地方。她得意扬扬。
「我就是不让你去京城。「你这乡野妇人辱没了我儿,只要你没了,他跟云念就顺理成章了。
」我饿得头晕眼花。第四日,她端来一碗清汤寡水的青菜汤。我没来得及细看,囫囵吞下。
不承想,汤里下了**。我再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红烛通明,墙上贴着喜字。
一个脸上有疤痕的络腮胡男人流着口水剥我的衣服。我认出来,是隔壁村的无赖刀疤李。
他是远近闻名的恶人。成日里做些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勾当。上一任娘子被他活生生打死。
岳家只有两个虚弱的老人和一个小女儿。被刀疤李威胁着,都没敢报官。
收下了他十几两的赔偿,匆匆带着小女儿搬走了。但他的恶名传遍了附近村落。
再也没人家愿意同他结亲。腥臭的嘴落在我的脖颈。熏得我几乎呕出来。我使出全部气力,
挣扎不休。刀疤李随手拿起两张纸,瓮声瓮气:「看清楚,这是你的放妻书。「还有这个,
是你与我成婚的契书,你老娘已经把你许给我了,收了我十两聘礼呢!」我目眦欲裂。
不敢相信裴母竟能歹毒至此。刀疤李看着我,眼里逐渐泛起欲色。
甚至对我说起了甜言蜜语:「你虽成过婚,但也算是可口。「赶明儿给我生三两个孩子,
我保管好好待你。」我只觉得怒火中烧。怒气上涌,一时来了力气,摸到头上那根木头簪子。
那是我养父留给我的。木头壳子里面,是锋利的毒针。见血封喉。4那是我第一次杀人。
刀疤李瞪大的眼珠子直勾勾地望着我。我只觉得满地月光都化成了血水,将我浸泡其中。
在地上躺了许久。直至天色渐明。我心里涌出对一双儿女的想念,又给了我活下去的动力。
刀疤李的尸体被我埋在了院中的梨花树下。我忍着恐惧与恶心。
在他家里翻找出所有能吃的东西,打包带走。我要去京城。也是运气好。
我才徒步走了几个村落,就遇到了进京的商队招厨娘。花灯节那日。
我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婆母嘴里高不可攀的京城。热闹喜庆,富贵迷眼。我问了许多人,
终于找到了裴家,守在门口。裴朝下学归来。他看见我的第一眼,脸上的血色就褪了干净。
眉眼间全是厌恶。可我没有注意到。心里只有一路颠沛流离的辛酸和重见儿子的喜悦。
「朝儿……」不等我说话,他就唤了家丁过来:「快把这个疯婆子赶走!「爹爹说了,
不能让她来府里闹腾!」我被身材魁梧的下人们推搡着。手腕粗的木棍如雨点砸在我身上。
将将养好的腿再次弯了下去。我狼狈地匍匐在地。而裴朝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开。
冰冷的雪花飘落,我在小巷子里失去了意识。再睁眼,我重生在裴聿礼宣布要回京这日。
他们又同前世一般,将我摒除。可我的心已经变得冷硬。这次,我不会再试图融入了。
这些家人,我也不想要了。5李阿婆颤巍巍地掂了些干粮送来。「时愿丫头,
这下你要去京城享福了。「那天子脚下,得多富贵热闹啊!」
我将她从牙缝里省下来的干粮又塞了回去。「阿婆,我不去。「这干粮你留着自己吃吧。」
她浑浊的目光晃了下,「为何?」不待我回答。
她又自己将答案说了出来:「可是你那婆母又轻视你,不让你去京城?「我去找村长,
让他来评评理!」我摇了摇头。「不必了。「这京城我也是不想去的。」她顿了顿,
面露怜惜。「不去就不去,那京城咱们不稀罕。「不跟你这婆母一起住也好,
省得她总是磋磨你。」不是的,她也去不了。她倒是想回到京城。可我不会让她如愿的。
这话在舌尖转了转,我终究是没说出来。上一世裴聿礼他娘将我卖给无赖。这次,
就换她自己来尝尝这滋味吧。当晚裴母在厨房煮燕窝时滑了一跤。腿骨错位。
至少要养上三个月。她一面往嘴里送燕窝,一面哭诉:「哪个丧良心的,
把黄豆撒在厨房里了?」裴聿礼修长的手指捡起几粒并不饱满的黄豆。又看向她碗里的燕窝。
神情诧异。「娘,你为何半夜三更煮燕窝?」婆母一怔。心虚地移开眼。
「还不是晚上你娘子做饭太难吃。「我吃不下去,半夜饿了。」呵。只不过是在乡下久了。
她怕自己日渐老去,难以与京城那些贵妇人相比。才想着炖了燕窝来补。又不想分给沈云念,
只能自己夜里偷煮吃独食。那燕窝还是我养父留给我的嫁妆。成婚之后就被她悄悄收了起来,
全藏在自己房中。不过我没打算戳穿。燕窝她无福消受。人,也得留下。裴聿礼哽住,
轻声解释:「今晚的饭是云念做的。」沈云念刚巧进来,闻言红了脸。她脑子转得很快。
立时转了话题:「这黄豆是干娘白日里挑的。「朝儿想喝豆浆,干娘特地筛了最饱满的豆子,
准备明日做豆浆。」她来得晚,没听见她干娘此前的抱怨。一不小心抖搂出了真相。
裴聿礼放下黄豆,沉声道:「既然豆子是娘自己掉的,怪别人也没用。」他蹙眉,
「还是想想这腿,该如何吧!」终于等到了我想听的话。我上前一步,「既然婆母不便赶路,
那就留在家吧。」「有我伺候,你也可以放心。」裴聿礼清冷的神情微微松动,
眸子里溢出笑意。「也好。「时愿,你总是做事妥帖。」嗯。我定会妥帖地将你娘嫁出去。
6裴聿礼启程那日,碧空如洗。我站在一旁,看着裴朝与裴汐自己搬着行李出来。
他们正是可爱的年岁。抱着布包,使着劲的手臂像是脆生生的莲藕。
两张肖似裴聿礼的精致小脸。让人很难厌恶。若是以往,我早就心疼地接过他们手中的行李,
替他们整理好。可如今我只是远远看着。无动于衷。这对我曾放在心尖尖上的儿女。
重生之后,我突然就失去了爱意。明明他们即将远行。余生将会与我天各一方。
可我没像上一世那样红着眼睛不舍,甚至心里都没泛起什么波澜。「娘……」衣角被扯了下。
我低头,裴汐仰着一张**的小脸。「娘亲,我到了京城会想你的。」
她殷殷切切地递来一把木梳。那是她三岁生辰,裴聿礼给她做的生辰礼。「娘用这梳子梳头,
就好像汐儿在你身边。」儿子裴朝也围了过来,手里捧着一匹小木马。他最宝贝的玩具。
「娘,我的小马也陪着你。」我微怔。伸手接过。自打沈云念来了家里后,
他们对我就渐渐疏远。平日里对我没什么好脸色。都是我主动哄着他们跟我说上两句话。
如今,我不过是冷待了他们两日。竟巴巴地来贴我了。可惜,太晚了。
裴聿礼看着这对小团子,启唇轻笑:「时愿,孩子们都很舍不得你。」
可我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些家丁身后,裴朝冷漠的神情。还有我失去意识前远远瞥见的裴汐。
她站在巷口一言不发。亲眼看着我被风雪掩埋。我们的母子情分,早就断了。
娘亲很难恨自己的孩子。但可以不爱。这世就遂了他们的心愿。往后余生,
我与他们不复相见。裴聿礼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整个人和煦得好似冬雪初融。
他绕过孩子向我走来。朝我伸出手臂,罕见地做出了拥抱的姿态。腰间玉带泛着冷光,
身上的雪松香气先一步蹿进了我的鼻腔。我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无声拒绝了他。
裴聿礼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半晌,轻声叹道:「时愿,
若是你能对我多些体谅就好了。」7我心里掀起重重波澜。酸涩不堪。整个杏花村,
我绝对是最能体谅夫君的娘子了。两年前,沈云念来了这里。
她姐姐沈云思是裴聿礼的未婚妻。沈家因裴家之故被政敌陷害,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唯独在外祖家的二**沈云念,逃过一劫。几经辗转。历时两年,她终于找到了裴聿礼。
那时她扑到裴聿礼怀里,脸上露出欢喜,眼角却瞥见了我怀里的裴汐。
还有在院子里骑木马的裴朝。她愣了神。「姐夫,你成婚了?」在裴聿礼点头之后,
她顷刻红了眼睛。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留了下来。裴聿礼与我说,
「沈家因我们裴家才遭受灾祸,这是我欠了她的。」他想要尽力庇佑沈云念。直到她出嫁。
我念着她与昔日的我一样,在世上孑然一身。欣然应了。可沈云念留下来之后,年岁渐长,
对婚事并不热衷。倒是看向裴聿礼的眼神很不寻常。背地里含情脉脉地小心窥探他。
我感受到了不安。可裴聿礼说:「云念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对我而言,就是妹妹。
「我绝不会对她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又将心放回肚子里。可沈云念却有了别的心思,
她处处与我比较。我写药方。她笑我字迹丑陋,秀了她的一手簪花小楷。家里人多。
全仗着我买草药、给人看病来赚钱维持生活。她就死命地绣帕子卖钱。一定要与我分个高下。
有了裴聿礼的承诺,我并不在意。她在这世上再无亲人。唯一惦记着的裴聿礼,也有了妻儿。
总得有些念想,才能活下去。可渐渐地。一切都变了。我并不知道,
我那总觉得我高攀了的婆母。已经打上了让儿子休妻再娶的主意。我不在家时,
她们就一齐给孩子们讲述京城的富贵。两个小小的孩子,逐渐对京城有了向往。那里的人们,
身着锦衣,吃得精致。满腹经纶,气质如华。与我们乡下全然不同。那里的孩子还讲究出身。
像我这样乡下人生的,会被人看不起。他们从黏着我变成了瞧不上我。
等我发现两个孩子心性变了时,为时已晚。8我想过要尽快把沈云念嫁出去。
让这个家归于平静。裴聿礼为难了。「杏花村没什么合适的男子,我不想辱没了云念。
「她只是在乡下日子难挨,想起了以前在京城的日子,你多体谅些。」说这话时,
他眼中情绪翻涌。分明写满了对京城的怀念。我心里一滞。这几个人到底是京城人,
想念自己的故乡很正常。算了吧。我没再提了。可我没想到我数次三番的体谅。
在裴聿礼心里,竟还不够。如今他还要我再多些体谅。哪怕重活一世。我还是心如刀绞。
忍不住冷了眉眼,深吸一口气。「我这人心眼小,没法体谅更多了。」更何况。往后的日子,
也不需要我体谅。裴聿礼的表情瞬间凝固。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沈云念靠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月白长裙,站在青色素袍的裴聿礼身边。宛若一双璧人。
她笑盈盈地为裴聿礼整理起袖口并不存在的褶皱。
说的话却是给我听的:「路上的干粮我都准备好了,冬衣和药材也都多带了些。「姐夫,
还有你的笔墨纸砚,我都收好了。」她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井井有条地打理着远行的一切。
若是以前,我定会被这一幕刺痛,争抢着去做这一切。可如今。我不在乎了。沈云念,
她从不是我的所谓竞争对手。我甚至要感谢她。通过她,我看清了裴聿礼心里没我。
裴家这一家子,也没拿我当家人。唯一令我难过的。是我拼死诞下的一双儿女。
竟在日益熏陶中,站在了我这个生母的对立面。裴聿礼不经意后退一步。避过了沈云念的手。
他黑沉的眸光望向我,像是惊诧我对此无动于衷。我避开了他的视线。
深深看了眼车上嬉闹的一对稚嫩儿女。此去经年,两相决绝。
9断了腿的裴母没能出门送别儿子最后一程。心里憋着气。等到家中只余我一人。
她也不再装,躺在榻上趾高气扬地使唤我:「时愿,这都晌午了,你快去给我炖鸡汤。
「上次你挖的虫草也放上一些,给我好好补补。「还有李阿婆给你送的鸡蛋,也炒上几个。」
她自顾自说了半晌。才发现我没应答。我很平静地看着她,长久不动。
看着她的神色从傲慢渐渐变成慌张。「时愿,你……你要做什么?」很好。
她对危险的感知很敏锐。我凑近她身边,嗓音低哑:「裴聿礼留下的放妻书呢?」
裴母浑身一颤,眼中浮现诧异。「放妻书,你怎么知道?」「你别管。「把放妻书给我,
饶你一命。」我从袖中掏出一柄短刃。那时我上山采药时带着傍身的。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裴母也认得。她脸上血色褪尽。惨白着一张脸,哆哆嗦嗦地从床内侧掏出一张纸。「时愿,
聿礼不是非要休妻的。「他说,你若是后悔了,不想等他,再把这放妻书给你。」
她吓得脱力。放妻书拿了一半便掉在被子上。我俯身拾起,认真看清上面的字。
果真是裴聿礼所写。前世,我还有着一丝期盼,那放妻书是裴母伪造的。呵。我冷笑一声。
裴母抖若筛糠,「时愿,你要做什么?」我认真打量她这张脸。以前的慈祥温柔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刻薄与傲慢。不过几年过去,竟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五年前,
我在村后护心河的下游捡到了裴聿礼。很巧。和养父捡到我的位置一模一样。
我生了恻隐之心。忘记了养父的嘱咐:「路边的男人不能捡,要捡也只能捡娃娃。」
我把裴聿礼带回了家。精心照顾他。半个月后,他能够下地时,裴母也找了来。
原来裴聿礼为了找野果,不小心掉进河里。后来我和裴聿礼渐生情愫,成了婚。初成婚时,
裴母对我也是极好的。家族没落。他们一路吃了许多苦头。她哭着感激我:「锦上添花易,
雪中送炭难。「时愿,我会将你当作自己亲女儿的。」那时她慈眉善目,面似观音。
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是沈云念找来后。她觉得裴聿礼本应娶的是这种高门贵女,
而非我这种农妇。是裴氏一族沉冤昭雪。我成了光风霁月的裴聿礼一生的污点。真好笑。
跌落谷底时,我是那雪中送的炭。重回高位时,我成了那雪上的泥。10我微微一笑,
将放妻书好生收了起来。裴母却更怕了。她瘫在榻上,身子绵软。
整个人都没入了窗棂投在墙上的影子里。声音低如蚊呐:「时愿,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从瓷瓶里倒出两颗药丸,塞进她口中。「当然是报仇了。」她瞪大了一双眼睛,
却还是难抵药力。在她完全昏迷前。我许下诺言:「放心,报复了你,
就不会再报复你儿子了。」一双儿女,我下不了手。裴聿礼官复原职。我动不了。
可我重活回来,总得有人为我的枉死付出些代价。那就选一个最坏的你吧。门外传来叩门声。
我开门,见到一张颇为熟悉的脸。刀疤李。我以牙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