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路边捡到的的美人强嫁后
作者:大盛的汤熏
主角:祁云柳如霜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06-30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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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的一篇古代言情文章《被路边捡到的的美人强嫁后》,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祁云柳如霜,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作者大盛的汤熏,文章详情:"我还以为能瞒到钱大人收网那天。"窗外传来瓦片轻响。祁云下意识侧身,利箭擦着鬓角钉入妆台。若兰趁机从枕下抽出匕首,刀尖泛……

章节预览

##第一章雨夜惊鸿暮春的雨来得急,祁云掀起青布车帘时,

豆大的雨点正噼啪砸在官道的黄土上,激起一阵带着腥气的尘雾。他蹙眉望着渐暗的天色,

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去年生辰时父亲赏的羊脂白玉,

此刻却被他掌心沁出的薄汗浸得滑腻。"少爷,前头车轴怕是不成了。

"车夫老李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裹着十二分小心。祁云探身查看,

只见榆木车轴上裂开一道蜈蚣似的细纹,雨水正顺着缝隙往里渗。他抬头四顾,

官道两侧的榆树被雨打得簌簌作响,远处山峦在雨幕中化作青灰色的剪影。

"离最近的驿站还有多远?""少说二十里。"老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倒是前面山脚有座破庙,早年香火断了,但遮风避雨还成。

"马车在泥泞中艰难前行半刻钟,残破的山神庙轮廓渐渐清晰。飞檐上的鸱吻缺了半边,

门楣上"有求必应"的匾额斜挂着,被雨水冲刷出原本朱漆下藏着的裂痕。

祁云正要推那扇斑驳的庙门,忽听得道旁草丛里传来一声极轻的闷哼。那声音像受伤的小兽,

混在雨声里几乎微不可闻,却让他后颈的寒毛陡然竖起。拨开半人高的蒿草时,

祁云的呼吸凝滞了。素白罗裙浸在泥水里,像被揉皱的宣纸,鸦羽般的长发散开,

衬得那张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女子唇边蜿蜒着一线猩红,在雨水的冲刷下化作淡粉色,

顺着玉雕似的下颌滴落。"姑——"他刚出声,那双紧闭的杏眼突然睁开。

漆黑的瞳仁里先是映出祁云惊愕的脸,继而漫上雾气,像是深潭里突然坠入两盏将熄的灯笼。

女子染血的指尖抓住他的袖口,罗袖滑落,露出腕间触目惊心的青紫掐痕。

"救..."她喉间挤出气音,随即昏死过去,抓着他衣袖的手却攥得死紧。

老李倒吸凉气:"少爷,这荒郊野岭的..."祁云已经脱下靛青外衫裹住女子,

她轻得惊人,抱在怀里像捧着一抔将化的雪。"去生火。"他声音发紧,"把金疮药找出来。

"山神庙里积着厚厚的香灰,残破的帷幔蛛网般垂落。老李刚点燃火折子,

供桌后突然窜出只灰毛野兔,惊得他差点打翻药瓶。火光渐旺时,

祁云才看清女子左臂的伤口——三寸长的刀伤边缘泛白,像是被雨水泡久了。"得罪了。

"他撕开黏在伤口处的衣料,女子在昏迷中仍疼得发抖。金疮药撒上去的瞬间,她突然睁眼,

右手成爪直取祁云咽喉,动作快得带出风声。"姑娘!"祁云急退半步,后腰撞上供桌。

女子一击落空,眼中的凶光倏忽消散,变回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蜷缩着后退,

湿发黏在颈间,像条受惊的白蛇。"别怕。"祁云放缓声调,像安抚炸毛的猫儿,

"你伤口要处理。"火堆噼啪作响,女子终于安静下来。祁云注意到她耳后有颗朱砂痣,

随着呼吸在发丝间若隐若现。待包扎完毕,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柳如霜。

""什么?""我的名字。"她眼睫低垂,在火光中投下颤动的阴影,

"家父...江南丝绸商柳明德。"祁云正欲细问,庙外突然炸响惊雷。柳如霜浑身剧颤,

竟扑进他怀里。温香软玉猝不及防撞了满怀,祁云僵着身子不敢动,

鼻尖萦绕着血腥气里混着的淡淡梅香。"仇家追杀..."她埋在他胸前呜咽,

"爹爹为护我..."话音戛然而止,化作压抑的抽泣。祁云感到肩头布料渐渐洇湿,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雨停时已是三更天。柳如霜靠着斑驳的柱子浅眠,

火光将她睫毛的阴影拉长,投在瓷白的脸上,像两把小小的折扇。

祁云盯着供桌上将熄的炭火,没看见她唇角转瞬即逝的冷笑。次日进城途中,

柳如霜始终垂首不语。直到马车驶入城南祁府别院的角门,

她突然抓住祁云的手腕:"公子为何救我?"祁云一怔,恰有阳光穿过车帘缝隙,

照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待要细看,她又恢复成惊弓之鸟的模样,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举手之劳。"他温声答,却莫名想起昨夜她出手时的狠辣。

那招式他见过——三年前在扬州码头,漕帮的人就是这样直取对手咽喉。

别院的西厢房早早收拾出来。丫鬟小翠捧着药碗退下后,柳如霜立刻掀被下床,

赤足踩在冰凉的青砖上。她从发间摸出根银簪,轻轻撬开窗棂缝隙——正对着祁云的书房。

暮色四合时,祁云在书房接待匆匆赶来的赵明轩。这位总捕头之子连茶都没喝,

直接甩出一卷竹简:"江南根本没有柳明德这号丝绸商。

"祁云摩挲着茶盏边缘:"许是她记错了...""还有更蹊跷的。"赵明轩压低声音,

"昨儿夜里,漕帮有艘黑船在燕子矶沉了,据说跑了要紧人物。"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

祁云望向窗外,恍惚看见西厢房窗边白影一闪,再细看又只有树影婆娑。二更鼓响过,

祁云正核对账本,忽闻一缕幽香飘来。柳如霜立在门边,月白中衣外只罩了件纱衫,

烛光透出纤秾合度的轮廓。她捧着描金食盒,腕间的伤处系着杏色丝带,倒像件精致首饰。

"公子熬夜伤身。"她声音比白日软了三分,打开食盒是四样苏式点心,

"枣泥山药糕最是安神。"祁云道谢接过,

指尖相触时察觉她指腹有层薄茧——那是常年握刀才会有的痕迹。点心精致异常,

枣泥里混着桂花香,他刚咽下一块,就觉头晕目眩。"姑娘...这糕..."他扶额起身,

眼前柳如霜的脸突然分裂成三四个重影。女子上前搀扶,冰凉的手指贴着后颈,

像条吐信的蛇。"公子醉了。"她声音忽远忽近。最后的意识里,祁云感觉自己被扶到榻上,

衣带被灵巧地解开。有湿润的唇贴上脖颈,

同时闻到淡淡的血腥气——是柳如霜臂上伤口又裂开了。天光微亮时,祁云在头痛中醒来。

怀中温软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柳如霜衣衫半解地偎在他胸前,雪白肩头布满红痕。

她适时"悠悠转醒",眼中立刻蓄满泪水:"公子昨夜..."话未说完便哽咽难言。

祁云脑中一片空白。他分明记得自己只吃了半块糕点,怎会醉得不省人事?

低头却见地上散落的衣物,床单上可疑的暗红,

还有柳如霜腕间新增的淤青——仿佛都在佐证他犯下的罪行。"我会负责。"他干涩地说,

伸手想替她拢好衣襟。柳如霜却突然扑进他怀里,

泪水浸透中衣:"奴家已是公子的人..."话音戛然而止,

她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祁云看不见的冷光,

"若公子不要我..."窗外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小翠呆立在廊下,脚边是打翻的醒酒汤。

不过半日,祁公子强占落难女子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祁府。而此刻柳如霜埋在祁云肩头,

正用指尖在他后背慢慢画着一个符号——那是漕帮追杀令上常见的标记。

##第二章毒香衾祁云站在祁府祠堂的鎏金铜镜前,大红喜服像层剥不下的皮。

镜中人眼下泛着青黑,与胸前绸花同样刺目。三日前那场"意外"后,

父亲震怒的咆哮仍在耳畔回响:"祁家百年清誉,岂容你如此败坏!""少爷,吉时到了。

"周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管家今日格外精神,簇新的藏蓝袍子衬得他面色红润,

倒比新郎官还喜庆三分。祠堂外鞭炮炸响,祁云却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声。那夜之后,

柳如霜被安置在城外别院,他送去绫罗绸缎、珍馐补品,却再未踏足半步——不敢,也不愿。

每每闭眼,就会看见她雪白肩头上那些可疑红痕,还有醒来时她眼中转瞬即逝的...快意?

喜乐声渐近,祁云机械地转身。门开刹那,他瞳孔骤缩——柳如霜被两个喜娘搀着,

凤冠霞帔下的身姿比记忆中更单薄。盖头垂下的流苏随步伐轻晃,像道血色的帘。

"一拜天地——"祁云弯腰时,瞥见新娘广袖下露出半截手腕。那些青紫掐痕已经淡去,

取而代之的是对翡翠镯子,正是祁家传给长媳的那对。他胸口突然发闷,

这对镯子母亲临终前都没舍得戴。"二拜高堂——"祁老爷坐在太师椅上咳嗽,

蜡黄的脸藏在袅袅药烟后。自从柳如霜进府,父亲的病势突然加重,

如今连汤药都要周福亲自试过才肯入口。"夫妻对拜——"祁云俯身时,

闻到柳如霜身上飘来的幽香。不是那夜的梅香,而是种甜腻得发苦的气息,

像把桂花泡在了药酒里。盖头下突然传来极轻的"咔嗒"声,像是牙齿相撞的动静。

喜娘们交换着眼色,将合卺酒端来。祁云接过鎏金杯,酒液晃出细小涟漪。

柳如霜的袖子拂过他手背,冰凉如蛇鳞。当两杯酒即将相碰时,她小指突然几不可察地一颤。

"且慢。"赵明轩不知何时出现在厅角,玄色官服在一片大红中格外扎眼。他大步上前,

腰间铁牌叮当作响:"这酒,下官想先敬新人一杯。"满堂宾客哗然。祁老爷猛地直起身,

药炉翻倒,褐色的汁液泼在青砖上滋滋作响。柳如霜的盖头无风自动,

祁云看见她涂着蔻丹的指甲掐进了掌心。"赵大人这是何意?"周福横**来,脸上堆笑,

眼底却结着冰。赵明轩直接夺过柳如霜手中的酒杯,银针探入的瞬间,针尖泛起诡异的蓝。

"听闻江南有种奇毒,名唤'长相思'。"他晃着酒杯,"入喉甘醇,三日后毒发时,

五脏却会化作血水。"盖头下传来啜泣声。柳如霜突然掀开红巾,露出张惨白的脸,

唇上胭脂被咬出月牙形的缺口:"奴家...奴家不知..."她身子一软,

竟直直朝祁云倒来。香风扑面,祁云下意识接住她。柳如霜的嘴唇擦过他耳垂,

吐息冰冷:"书房...账册..."话音未落,她已"昏死"在他臂弯里,

唯有贴在他后背的手指,正用暗码节奏轻叩。混乱中,祁云将新娘抱回新房。等闲人散尽,

他刚要起身,腕子却被"昏迷"的柳如霜扣住。她睁眼的瞬间,

祁云仿佛看见黑潭里跃出两尾毒鱼。"公子好狠的心。"她声音甜得像蜜里调油,

手上力道却几乎捏碎他腕骨,"既要了如霜的身子,又疑我下毒?"祁云挣开钳制,

后退时撞倒烛台。火苗窜上纱帐,映得柳如霜半边脸艳如恶鬼。她突然轻笑,

从枕下抽出本账册扔来:"看看你家的金山银山,是怎么沾着人血堆起来的!

"账册哗啦啦翻到某页,泛黄的纸上有块褐斑,形状像极了扭曲的人脸。

祁云认出这是父亲二十年前的笔迹,记载着某批丝绸的异常利润,

边角还画着个古怪符号——与柳如霜那夜在他后背画的如出一辙。"这是...""血债。

"柳如霜已经褪下喜服,露出里头素白中衣。她拔下金钗,乌发泻落如瀑:"现在公子明白,

为何我非要进这祁府不可了?"远处传来救火的铜锣声。祁云抬头,

发现柳如霜正在妆台前慢条斯理地梳发,铜镜映出她唇角诡异的笑。月光从窗缝渗入,

照见地上账册翻开的页面——那里原本记录着"三十匹云锦"的地方,

被人用指甲抠出了个"命"字。次日清晨,祁云在书房发现更多蹊跷。

家族账目出现三处不明亏空,恰都发生在柳如霜进府后。

最可疑的是米行那笔——五百石上等粳米凭空消失,账上却记着"周福亲验"。

他正欲唤管家对质,窗外突然飘来琴声。循声望去,柳如霜正在水榭抚琴,素手翻飞如白蝶。

曲调起初清越,渐渐转作金戈铁马之音。弦声最急处,"铮"的一声,琴弦齐断。

"《广陵散》。"祁云不知何时已走到廊下,"姑娘好琴艺。"柳如霜抬头,

断弦在她指尖勒出血线:"嵇康临刑奏此曲,叹《广陵散》绝矣。"她舔去血珠,

"殊不知曲谱早被狱卒记下,藏在死人枕中。"祁云心头一跳。正要追问,

却见妹妹若兰慌慌张张跑来:"哥哥!爹爹咳血了!"祁老爷房中弥漫着苦涩药味。

老人蜷缩在锦被里,像个风干的橘皮人。周福正在喂药,见祁云进来,

手中药碗几不可察地一斜。"少爷别急。"老管家拭去祁老爷嘴角血丝,

"大夫说是急火攻心..."柳如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边,

手里捧着个紫檀匣子:"家传的雪山参最是补气。"她打开匣子,整支人参形如婴儿,

须发俱全。祁云刚要接过,若兰突然尖叫:"哥!她袖口有血!"众人低头,

果然见柳如霜右袖内侧沾着几点暗红。她却不慌不忙展袖:"适才琴弦所伤。

"说着露出渗血的手指,伤口形状却与琴弦不符,倒像被什么利器所割。夜深人静时,

祁云辗转难眠。起身掌灯,发现案头多了张字条,墨迹娟秀中藏着锋芒:"寅时三刻,

柴房见。"柴房堆满杂物,月光从缝隙漏入,在地上画出道道银栅。柳如霜幽灵般现身时,

手里提着盏绿纱灯,映得她眉眼森然。"公子可知'三十匹云锦'换了多少条人命?

"她劈头就问,声音压得极低。祁云刚要回答,忽听外面传来脚步声。柳如霜猛地吹灭灯,

将他拽进柴堆缝隙。两人贴得极近,祁云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血腥气。脚步声停在门外。

身冰凉——竟是若兰的贴身嬷嬷:"**那边老奴会哄住...只是那柳姑娘...""她?

"周福冷笑,"不过是个..."柳如霜突然捂住祁云的嘴。他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牙齿磕出轻响。待脚步声远去,她松开手,掌心赫然有道新鲜刀伤。"看清楚了?

"她眼中跳动着奇异的光,"这府里想杀人的,可不止我一个。"月光突然大亮,

照见柳如霜从怀中掏出的物件——那是把薄如蝉翼的匕首,刃上刻着与账册相同的符号。

祁云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一句话:"云锦上的纹样,都是用血染出来的。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啼。柳如霜的身影已消失在晨雾中,唯有地上几滴暗红的血,

像散落的相思子。##第三章琴剑影祁云在账房熬到三更天,灯油添了三回,

算珠打得噼啪响。窗外雨打芭蕉,他盯着账本上那行"三月十六,购朱砂五十斤"的字样,

眉头拧成了结——祁家药铺从不进这么多朱砂。"少爷,该歇了。"周福不知何时立在门边,

灯笼将他影子拉得老长,斜斜切过青砖地。祁云合上账本,

状似无意地问:"听说柳姑娘近日在学琴?"老管家眼角抽了抽:"少夫人天资聪颖,

林师傅夸她指法..."话到一半突然噤声。檐外炸响惊雷,

电光中祁云分明看见他袖口闪过一点银芒。雨势渐猛时,祁云拎着食盒往西厢去。

穿过回廊时,隐约听见假山后有人声。他屏息靠近,

听见柳如霜压低的嗓音:"...钱大人等不及了...""噤声!

"周福的呵斥混着雨声传来,"那批货..."惊雷再起,祁云踩断枯枝的脆响被淹没。

待电光闪过,假山后已空无一人,唯有青石上留着个湿漉漉的脚印——纤巧秀气,

却五个趾印分明,像是有人常年赤脚练武留下的痕迹。西厢房烛火通明。

柳如霜正在绣架前埋首,见祁云进来,慌得扎了手。血珠沁在雪白的缎面上,

像极了雪地红梅。"公子怎么..."她急急用丝帕按住指尖,眼波流转间已换了副神色,

"可是账目有疑难?"祁云放下食盒,目光扫过她整齐的绣绷——鸳鸯戏水的图样,

针脚却凌乱得可笑。妆台上摊着本《女诫》,书页崭新如初,

倒是窗边古琴的漆面被磨得发亮。"听说你琴艺精进。"祁云故意碰了碰琴弦,

"不知可否...""妾身笨拙。"柳如霜突然按住琴弦,力道大得指甲泛白,

"前日林师傅还说...说指法全错了。"窗外雨声渐歇。

祁云瞥见屏风后露出半截剑穗——猩红色,正是三日前赵明轩佩剑上缺的那截。他心头猛跳,

面上却不显,只将食盒推过去:"趁热用些点心。"柳如霜揭开盖子时,

祁云看见她右手虎口有层薄茧——那是常年握剑才会有的痕迹。食盒里躺着几块枣泥糕,

正是那夜她送去书房的式样。"公子有心了。"她捏起一块,突然抬眼,

"不如...公子喂我?"祁云指尖微颤,糕点送到她唇边。柳如霜启唇含住,

舌尖似有若无地擦过他手指。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映得她眸中水光潋滟。"甜吗?

""甜得发苦。"她轻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顿时晕开一抹猩红。祁云大惊,

正要唤人,却被冰凉的手拉住。柳如霜喘息着摇头:"老毛病了...公子可否帮我煎副药?

"说着从枕下摸出个香囊,"药材都配好了。"药炉支在后院井台边。祁云扇着火,

看砂锅里褐汤翻涌。周福鬼魅般出现时,他正舀起一勺尝味——苦涩中带着腥甜,

像铁锈混着蜜糖。"少爷!"老管家劈手打翻药勺,"这龙葵根万万尝不得!

"祁云盯着地上滋滋冒泡的药汁:"你认得这方子?""老奴..."周福突然噤声,

目光越过祁云肩膀,脸色霎时惨白。柳如霜倚在月洞门边,素白中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手里捧着个青瓷碗,碗底残余的药渣乌黑如墨。"周叔好眼力。"她声音轻得像羽毛,

"连隔着砂锅都认得出龙葵根。"老管家踉跄后退,撞翻了药炉。炭火滚到柳如霜裙边,

她却不躲不闪,任由火星烧出几个焦黑的洞。次日清晨,祁云被急促叩门声惊醒。

小翠瘫在门外,手里死死攥着块染血的帕子:"少夫人...少夫人不见了!

"祁云冲进西厢时,绣架翻倒,琴弦尽断。妆台上《女诫》被利器钉穿,入木三分。

**看,是把薄如柳叶的刀,刀柄刻着与账册相同的符号。"少爷!"护院狂奔而来,

"马厩少了匹青骢马!"祁云策马出城时,朝阳才刚爬上山脊。官道上的露水折射着彩光,

他却在岔路口勒住缰绳——往北是去省城,往南...是二十年前云锦案发的临江镇。

马蹄声从身后追来。赵明轩官服沾满尘土,腰间铁牌叮当作响:"令尊昨夜吐了黑血!

"他甩来一块破布,"这是在周福房里找到的。"布片上用血画着古怪图案,像是半张地图。

祁云突然想起柳如霜那夜在他后背画的符号,寒意顺着脊梁窜上来。两人追到晌午,

终于在黑松林边发现青骢马的尸体。马颈切口平整,显是利刃所为。赵明轩蹲下检查,

从马鞍下摸出个油纸包:"有意思...漕帮的密信会用祁家商铺的纸?

"展开的纸上只有寥寥数字:"子时,老地方,带《广陵散》。"字迹娟秀中藏着锋芒,

正是柳如霜的手笔。日头西斜时,他们循着马蹄印追到江边废仓。祁云刚要靠近,

赵明轩突然将他扑倒。破空声掠过耳际,三支羽箭深深钉入身后柳树。

"有埋——"赵明轩的警告被爆炸声淹没。地面突然塌陷,

祁云坠落时看见头顶翻飞的官服——好友竟跟着跳了下来!黑暗。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

祁云摸到满手黏腻时,听见赵明轩痛苦的抽气:"腿...断了..."火折子亮起的瞬间,

祁云胃部痉挛——这是个丈余深的陷坑,四壁钉满倒刺,底部积着黑红的污血。

赵明轩的右腿被铁蒺藜贯穿,官服下摆已经浸透。"上去..."赵明轩突然掐灭火光,

压低声音,"有人来了。"脚步声从头顶传来,

伴随着熟悉的甜腻嗓音:"钱大人未免太心急了。"柳如霜的声音近在咫尺,

"《广陵散》还没到手呢。""那丫头片子敢耍花样?"粗粝的男声震得土渣簌簌落下,

"周福说祁家小子已经起疑了!""疑了又如何?"柳如霜轻笑,

"他现在怕是正抱着我留的'药方'哭呢..."祁云咬破嘴唇才忍住怒吼。

上方突然传来重物拖拽声,接着是柳如霜的惊呼:"你干什么!

""既然祁家小子没跟来..."男人狞笑,"这丫头也没用了!

"利刃破空声、布料撕裂声、身体撞地的闷响。祁云正要呼喊,却被赵明轩死死捂住嘴。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脸上,带着铁锈味——是血。不知过了多久,月光从塌陷的洞口漏下来。

祁云踩着赵明轩肩膀爬上地面,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窟——柳如霜倒在血泊里,

素白罗裙染得猩红。她身边躺着个黑衣大汉,喉咙被金钗贯穿,双眼还惊恐地圆睁着。

"云...郎..."她气若游丝地唤着,染血的手伸向空中,像是要抓住什么,

"账册...第七页..."祁云抱起她时,摸到后背一片湿热。月光下,

柳如霜腰间露出半截刺青——正是那个诡异的符号,只是多了道新鲜刀痕,

硬生生将图案斩成两半。赵明轩的呼哨声引来巡逻官兵时,柳如霜已经昏迷。

郎中处理伤口时,从她贴身小衣里掉出张对折的纸,

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祁家二十年来所有可疑账目,最后一行墨迹未干:"钱礼仁贪漕粮,

嫁祸柳家,三十八口沉江。"祁云盯着那个名字——钱礼仁,现任江宁知府,

父亲当年的结拜兄弟。五更鼓响时,柳如霜突然睁眼。她看着守在床边的祁云,

竟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意:"公子可知..."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血沫溅在月白中衣上,

"《广陵散》最后一段...要蘸着血弹..."祁云握住她冰凉的手,

发现掌心那道旧伤又裂开了。而窗外,第一缕晨光正刺破黑暗,像把出鞘的剑。

##第四章裂帛声祁云盯着铜盆里渐渐晕开的血色,

柳如霜换下来的纱布在水中舒展如残花。三日了,她背上的刀伤仍会渗血,

郎中说那一刀再偏半分就会斩断心脉。"少爷..."小翠在门外探头,

"赵大人差人送了这个来。"乌木托盘上躺着块铁牌——江宁府衙的通行令。

祁云摩挲着牌上阴刻的"钱"字,耳边又响起柳如霜昏迷前那句话。三十八口沉江,

父亲当真参与其中?"公子醒了?"柳如霜的声音从内室飘来,比平日虚弱,

却多了几分真切。纱帐内,她拥被而坐,墨发披散如瀑。晨光透过窗纱,

给她苍白的脸镀上淡金。见祁云进来,她下意识拢了拢衣襟,

这个防备的小动作莫名刺痛了他。"伤还疼么?"祁云在床沿坐下,

瞥见枕边露出半截匕首——正是那把刻着符号的薄刃。柳如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颈侧:"公子不妨现在了结我。"她声音很轻,

脉搏却在祁云指尖下狂跳,"反正...我接近你本就不怀好意。"祁云触电般缩回手。

那夜在陷坑边抱起她时,他曾瞥见她腰间刺青旁还有道旧疤——是陈年烙铁印,

形状像极了祁家商队的标记。"《广陵散》最后一段..."他故意提起话头,

"姑娘为何说要用血弹?"柳如霜瞳孔骤缩,旋即掩唇咳嗽,指缝间漏出星点猩红。

等她再抬头时,眼中已噙着泪:"我爹临刑前...狱卒逼他弹完此曲才给痛快。

"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狰狞的烙印,"这就是他们说的...云锦纹样。

"祁云胃部绞痛。二十年前那批云锦,父亲说是剿匪所得,

可柳如霜腰间刺青旁的商队烙印又作何解释?他正欲追问,窗外突然传来嘈杂声。"少爷!

不好了!"护院撞开门,"永昌号突然撤资,说是咱们的丝绸以次充好!"账房内,

祁云摔碎第三个茶盏。永昌号是祁家最大的合作伙伴,突然翻脸绝非偶然。他翻开最新账本,

发现三笔生丝交易的记录都被涂改过——上等湖丝被改成次等茧绸的价钱。

"去请少夫人..."祁云话说一半顿住。柳如霜不知何时已立在门边,

素白裙裾被穿堂风吹得翻飞,像只将坠未坠的蝶。"不必查了。"她递来一封信,

"今早永昌号掌柜夫人送来的。"信笺熏着桂花香,字迹娟秀。祁云读着读着,

指节渐渐发白——信中说祁家少夫人亲口承认近期丝绸掺假,劝他们及早抽身。

"你——""我从未见过这位夫人。"柳如霜冷笑,"公子不妨看看墨色。

"祁云对着光细看,果然发现字迹有细微差别——前两行墨色深黑,后文却泛着诡异的青蓝。

柳如霜从袖中取出张拜帖:"这才是真正的永昌号字迹。"两张纸并排对比,破绽立现。

祁云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拉开抽屉——三日前赵明轩送来的密报上说,

钱礼仁的续弦夫人最擅摹人笔迹。"公子现在明白了?

"柳如霜指尖点着信纸上那个青蓝色的"祁"字,"有人要祁家身败名裂,

而我..."她突然咳嗽起来,一缕鲜血溢出唇角,"不过是枚过河的卒子。"暴雨骤至时,

两人仍在核对账目。柳如霜突然按住祁云翻页的手:"这笔不对。"她指着某行小字,

"三月十六购的朱砂,根本不在药库。"祁云心头一跳。那日他追查的朱砂账目,

后来被周福以"记错"为由搪塞过去。正要细问,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哥哥!

"若兰提着裙摆冲进来,发间金钗歪斜,"周福...周福他..."老管家倒在祠堂偏院,

身下积着黑红的血。祁云翻过尸体,发现他右手紧攥着什么。掰开看,是块烧焦的布片,

边缘残留着半个血色符号——与柳如霜腰间刺青一模一样。"中毒。

"随后赶来的赵明轩拄着拐杖蹲下,银针探入死者咽喉时瞬间变黑,"砒霜混着断肠草,

够狠。"祁云转向柳如霜:"你可知这符号...""漕帮的追杀令。"她声音出奇平静,

"见之必死。"雨越下越大,众人退到廊下。

若兰突然指着柳如霜惊叫:"你...你的裙子!"素白罗裙下摆不知何时沾了暗红,

正顺着雨水在青砖上蜿蜒。柳如霜却恍若未觉,

只盯着周福的尸体喃喃:"他本该昨日当值..."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她惨白的脸。

祁云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往书房跑。账册第七页——柳如霜昏迷前反复提及的这个数字。

油灯下,第七页的账目看似平常。祁云正要翻页,柳如霜湿淋淋的手按上来:"对着烛火看。

"纸张透光的瞬间,祁云倒吸凉气——空白处竟有淡墨勾勒的江防图,标注着某处暗礁位置。

图旁小字写着:"甲戌年四月初八,沉银处。""甲戌年..."祁云声音发颤,

"正是云锦案发那年。"柳如霜突然剧烈颤抖,

伤口崩裂的血染红半边衣袖:"那日沉的不止是银子..."她喉间溢出呜咽,

"还有三十八具绑着石头的尸首..."惊雷炸响,震得窗棂嗡嗡颤动。祁云想扶她坐下,

却被狠狠推开。柳如霜眼中燃起骇人的光:"公子现在可懂了?我为何要费尽心机进祁府?

为何要..."她突然哽住,转身冲进雨幕。祁云追到后院时,

柳如霜正跪在雨地里撕扯自己的衣裳。中衣褪至腰间,露出那个被刀痕斩断的刺青。

借着闪电,祁云终于看清完整图案——是艘扬帆的商船,桅杆上挂着祁家旗号,

船身周围绘着三十八颗星辰。"我本名柳寒烟。"她仰头任雨水冲刷脸庞,

"如霜是阿姊的闺名...她死在江底时,才十五岁..."祁云双膝一软跪在她面前。

二十年前父亲突然扩建的宅院,莫名多出的三船银两,

还有每年四月初八必去江边祭拜的古怪习俗...碎片渐渐拼合成可怕的图景。

"钱礼仁贪墨漕银,栽赃我爹通匪。"柳如霜的声音混着雨声砸下来,

"而令尊...用云锦作掩护,帮他把脏银运出江南。"她突然揪住祁云衣襟,

力道大得惊人:"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染血的唇几乎贴上他耳垂,

"那批所谓的赃物云锦...根本是祁家的货!"一道闪电劈在不远处,

照亮她眼中滔天恨意。祁云突然明白为何她总在雨天旧伤发作——柳家沉江那日,

也是这样的暴雨。后半夜,祁云在书房发现更骇人的事。核对历年账册发现,

父亲在云锦案后突然多出条稳定财路——每年六月,都有笔来自江宁府的"炭敬",

数额正好是当年沉银的一成。天蒙蒙亮时,浑身湿透的柳如霜推门而入。

她已换回那副温婉模样,唯有眼中血丝暴露了彻夜未眠的痕迹。"公子现在有两个选择。

"她将匕首拍在案上,"杀了我永绝后患,或者..."突然露出惨笑,

"帮我拿到沉船证据。"祁云拾起匕首,发现刃上刻着极小的"钱"字。这分明是官造兵器,

却出现在柳如霜手中。所有线索都指向钱礼仁,可父亲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仍如雾里看花。

"为什么救我?"他突然问,"那日在陷坑边,你本可以让我死。

"柳如霜正在系衣带的手指顿了顿:"因为..."窗外突然射来一支冷箭,

擦着她脖颈钉入屏风。箭尾绑着张字条,墨迹被雨水晕开大半,

唯有两个字清晰可辨:"速杀"。祁云扑到窗边,只见晨雾中有黑影翻墙而去,

身形竟与若兰有几分相似。转身时,柳如霜已拔下那支箭,

正用箭头挑开自己臂上结痂的伤口。"你做什么!""看。"她忍着痛翻开皮肉,

露出里面一点幽蓝——箭头上淬了毒,与她体内残留的如出一辙,"同样的毒,

周福中的也是这个。

突然想起老管家临终前那句没说完的话:"她不过是..."当时他们都以为指的是柳如霜,

可若他真正想说的是..."若兰!"祁云猛地站起,"周福昨日本该陪她去上香!

"柳如霜却露出古怪表情:"公子终于发现了?"她缓缓卷起左袖,

露出手臂内侧的陈年烫伤——是朵兰花的形状,"令妹腕间...也有这样的印记吧?

"暴雨初歇的清晨,祁云站在妹妹闺房外,手中匕首沉得像块冰。

若兰真是钱礼仁安插在祁家的棋子?那父亲知道吗?

或者更可怕的是...父亲是否从一开始就参与其中?门吱呀一声开了。若兰穿着寝衣,

睡眼惺忪地唤了声"哥哥",却在看见他手中匕首时瞬间清醒。她后退半步,腕间金镯滑落,

底下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兰花烙...##第五章兰烬落祁云盯着若兰腕间那个兰花烙印,

耳边嗡嗡作响。妹妹的眼神从迷茫到惊慌,最后凝成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冰冷。

"哥哥都知道了?"若兰突然笑了,手指抚过金镯遮住的疤痕,

"我还以为能瞒到钱大人收网那天。"窗外传来瓦片轻响。祁云下意识侧身,

利箭擦着鬓角钉入妆台。若兰趁机从枕下抽出匕首,刀尖泛着诡异的蓝光。

"你给父亲下的毒?"祁云声音嘶哑,匕首在掌心里硌出深深的红痕。

若兰的笑声像打翻的银铃:"那个老不死?他早该下去给我娘赔罪了!"她突然扯开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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