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靠捏泥巴让吸血全家跪烂泥
作者:明星莫
主角:沈魏洲柳芸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07-04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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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靠捏泥巴让吸血全家跪烂泥》是一部打动人心的作品,讲述了沈魏洲柳芸在面对生活考验时的成长与坚韧。沈魏洲柳芸经历了许多艰难的抉择和困境,但通过坚持和勇气,最终找到自己真正的价值和人生意义。这部小说充满温情与智慧,带着浓重的醉意和仿佛被酒精撬开闸门的“悲愤”,声音嘶哑破碎,如同杜鹃啼血:“家?……将引发读者对人生的思考和感悟。

章节预览

刺骨的寒冷混着破庙腐朽气息钻进骨髓时,

沈魏洲最后的意识是芸娘轻如枯叶的身体伏在他胸口。门外,

王氏淬毒的嗓音割裂寒风:“…破袄拆了给如烟垫箱底…晦气…省了开销…”“娘真会打算!

”柳如烟娇嗲声紧随,“姐夫捏的泥巴在贵人那儿值金疙瘩?

可惜…全喂了那老虔婆…”泥巴…金疙瘩…老虔婆!

濒死的灵光如烧红烙铁烫进沈魏洲混沌的识海!他呕心沥血的泥塑,死后竟价值连城!

更深的冰寒刺穿残魂——母亲沈林氏穿着光鲜绸缎,将一纸契约推到他面前:“洲儿,

泥巴玩意儿谁看得上?娘盘下铺子,你捏好了‘寄卖’。钱嘛,娘替你攒着说亲!

”十年赤诚,十年血汗!换来的,是母亲头上沉甸甸的金簪,是他和芸娘冻饿濒死的破屋!

那纸契约,是吸髓敲骨的枷锁!他沈魏洲,是被至亲生吞活剥的蠢驴!滔天恨火焚尽残魂!

芸娘…连蔽体破袄都被拆去垫了仇敌的嫁妆箱!若有来世…定要这双手捏碎所有欺辱!

攀上九霄,让魑魅魍魉,永世不得仰望芸娘衣角!第一章:泥金开宴,玉碎惊魂晨曦微露,

灶膛里柴火噼啪,蒸腾的米香混着泥土微腥气,弥漫在小小的沈家院落。

柳芸小心翼翼地将最后几枚带着体温的铜板,连同几张薄薄的、盖着鲜红指印的借据,

放进一个洗得发白、边角磨损却用丝线仔细绣着并蒂莲的旧钱袋里。沉甸甸的份量,

压得她指尖微颤。这是她偷偷典当了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点银簪子,

又咬牙向刻薄表舅借了五分利的印子钱,才凑齐的“全部家当”。她深吸一口气,转身,

将钱袋用力塞进正在院中揉捏一大团湿泥的沈魏洲手里。泥水沾污了他半旧的袖口,

他却浑然不觉,只抬起眼,深邃的眸子里映着她担忧却无比信任的脸庞。“夫君,给。

”柳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却异常清晰,“都在这里了。你…真的要去吗?

”昨夜,沈魏洲忽然对她说,有个“泼天的机缘”在泥金阁,需要本钱搏一把,

还要她帮个小忙。这孤注一掷的疯狂,让她心惊,

可对上他眼底那片沉静如渊、却又仿佛燃烧着某种她看不透的火焰时,她选择了无条件相信。

就像过去无数个贫寒日子里,她相信他手中这团泥巴终能养活他们一样。

沈魏洲感受着掌心的重量和那份毫无保留的托付,心头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

重生归来的巨大冲击犹在,前世芸娘冻饿而死的惨状、被至亲吸髓敲骨的屈辱,

与眼前这双盛满全然的、甚至有些傻气的信任的眼睛交织碰撞。他需要验证!

验证这重生的记忆是梦魇还是真实的未来!而泥金阁的开阁盛宴,便是最好的试金石!

若记忆为真,这钱袋将是他复仇的起点;若为假…这沉甸甸的铜钱便是芸娘最后的活命粮!

“嗯,去。”他喉结滚动,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芸娘,

信我。今日之后,这袋里的每一文钱,都会变成金砖玉瓦。”他顿了顿,

目光落在她清丽却带着疲惫的脸上,“还有…稍后,按我昨夜说的,帮个小忙就好,不用怕。

”柳芸用力点头,眼中那点担忧被一种豁出去的坚定取代:“我不怕!夫君要我做什么,

我就做什么!”泥金阁内,灯火煌煌,熏香暖融,丝竹靡靡。“沈郎君!这一串!

三千两现银!”“五千!‘泥魄’天生就该配我这玉腕!”“七千!现银票!立刻交割!

”贵妇们珠翠环绕,眼波流转间尽是势在必得的贪婪。

她们围着穹顶垂落的“星河瀑布”——千百只流光溢彩的泥镯被银链精巧串联,

温润内敛的光华在特制灯光下流转,竟似比真正的羊脂白玉更添一分神秘灵韵!

每一只都独一无二,引得满堂娇声尖叫,竞价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空气里弥漫着金钱与欲望燃烧的灼热气息。今日,是“泥魄”扬名立万的开阁盛宴!

沈魏洲立于这片奢华的旋涡中心,一身半旧青衫,与满室金碧格格不入,却自成焦点。

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

仿佛眼前这纸醉金迷、一掷千金的疯狂与他无关。只有他自己知道,

掌心紧握着的那个磨损褪色、却绣着并蒂莲的旧钱袋,正烙铁般滚烫。那是他的芸娘,

掏空家底、甚至借了银子钱,塞给他的全部信任与孤注一掷!这份沉甸甸的托付,

混合着重生归来刻骨的恨意与对未来的洞悉,在他胸腔里熔炼成焚天的业火与冰冷的算计。

“七千两!成交!”那位喊出高价的贵妇激动得面颊绯红,丰腴的手几乎要越过人群,

直接去抓沈魏洲指间那只被灯光映得如梦似幻的泥镯。沈魏洲动了。

在无数道炽热得能熔金化铁的目光聚焦下,他随意抬手,

动作从容得像拂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埃,

精准地摘下那只承载了七千两白银期望的“玉镯”。“夫人,”他开口,声音清越,

奇异地穿透了鼎沸的喧嚣,目光落在那贵妇脸上,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温柔弧度,

“您说,它值七千两?”“值!鬼斧神工!当世无双!”贵妇斩钉截铁,眼神痴迷。

沈魏洲低低笑了,笑声不大,却带着一种洞悉人性贪婪的冰冷嘲弄。下一秒!

他五指倏然收拢!没有预想中的脆响迸裂,没有玉屑纷飞。

那只流光溢彩、价值连城的“玉镯”,在他修长有力的指间,

如同最普通、刚从河床挖出的湿泥,无声无息地塌陷、变形、融合!

温润内敛的光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湮灭、黯淡!仅仅一个呼吸之间,

那价值千金的幻梦彻底消失,只剩下一小团色泽黯淡、沾在他指缝间的、平平无奇的黄泥!

他缓缓摊开手掌,将那团烂泥展示在呆若木鸡的贵妇面前,也展示给整个死寂的展厅。

“您看,”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窗外最寻常的天气,每一个字却像冰珠砸在玉盘上,

清晰冷冽,“泥土罢了。”轰——!死寂被瞬间点燃!

巨大的落差和被愚弄的狂怒如同火山喷发!方才的追捧痴迷瞬间化为滔天的羞愤与戾气!

空气凝固成实质的火药桶,无数道目光如淬毒的利箭射向沈魏洲,

尖叫声、咒骂声即将冲破屋顶!

“沙……沙……”一阵极其细微的、如同初春细雨落在新叶上的布帛摩擦空气的声音,

悄然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抚平了即将爆裂的狂躁。

展厅侧门不知何时已无声滑开。两排女子,身着素净如雪、不染纤尘的白衣,悄然而立。

她们排成错落有致的两列,身姿挺拔如雪中青松,神情静默如同庙宇里的玉雕神女。

一股冰冷、强大、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无声弥漫,如同实质的寒流,

瞬间席卷了所有喧嚣和怒火。在这片冰封的静默中心,一个身影轻盈地动了起来。

她站在最前列,白衣胜雪,衬得肌肤欺霜赛雪。一张脸精致得如同画中走下的仙子,

眉眼弯弯,唇角天生微微上翘,带着一种天真无邪、甜美得能沁出世间最醇美蜜糖的笑容!

正是这甜到极致的笑容,与她手中那块不断挥舞的、同样素白的小方帕,

形成了一种令人心悸胆寒的妖异反差!她不言不语,只是用那双盛满蜜糖的眼睛,

笑盈盈地、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嘲弄,扫过一张张惊愕、愤怒、茫然的脸庞。

手中的素帕挥舞得轻快而富有韵律,像在拂拭无形的灰尘,

又像在驱赶扰人的、令人厌恶的蚊蝇。她小步快走着,在呆立的人群空隙间灵活地穿梭,

素帕带起的微风,带着一种奇异的凉意,拂过贵妇们昂贵华服的边缘、涂满脂粉的脸颊。

而后在空阔的原地,微笑着凝视她们,往前跑动六步,又那么丝滑的倒回去,反反复复。

无声,却比万千呵斥更具力量!甜美的笑容是惑人心神的迷障,

挥舞的素帕是冰冷无情的逐客令牌。她不需要说话,那动作,那眼神,那笑容本身,

就在清晰地、不容置疑地传达一个指令:走。立刻,离开这里。

否则……被那甜美笑容注视的贵妇,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步。那素帕拂过的空气,仿佛带着某种不祥的诅咒。

无声的压迫感如同沉重的水银,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哼!装神弄鬼!我们走!

”终于有人顶不住这诡异恐怖的气氛,色厉内荏地拂袖转身。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想要扑上去撕碎沈魏洲的人,

在那白衣女子无声的、甜美的、却如同鬼魅般的驱赶下,竟生不出半分对抗的勇气。

只能带着满腹的憋屈、惊疑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悻悻然转身,如同退潮般涌向大门,

争先恐后。甜美的笑容依旧挂在白衣女子脸上,蜜糖般的眼底深处,

掠过一丝极淡的、与沈魏洲如出一辙的漠然。她看着最后一个贵妇惊慌失措地消失在门口,

手中的素帕才缓缓停下,垂落在身侧。侧门无声地合拢。展厅内,只剩下沈魏洲,

和那满地狼藉的贪婪与惊惧。他站在原地,看着那紧闭的侧门,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指缝间残留的泥渍,再感受着袖中那个沉甸甸的、绣着并蒂莲的旧钱袋。

是真的!前世那被至亲算计、芸娘惨死、自己潦倒一生的记忆,竟是真的!

验证成功的狂喜与随之而来的滔天恨意,如同冰与火在他胸腔里猛烈冲撞!

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终于染上了一丝真实而残酷的温度,目光锐利如刀,穿透紧闭的门扉,

仿佛已看到了那些潜伏在暗处的豺狼身影。芸娘,他的妻。以最温柔甜美的姿态,

为他挥退了这世间最汹涌的恶意。这小小的“帮忙”,只是一个开始。而他手中这团烂泥,

袖中这袋沉甸甸的铜钱,和心中那焚天的业火,将把那些真正的豺狼,连同他们贪婪的美梦,

彻底烧成灰烬!好戏,才刚刚开场!展厅死寂,残余熏香浮动。沈魏洲紧绷的神经微松,

大步走向角落阴影里的柳芸。“芸娘…”声音沙哑,伸手握住的不是素帕,

而是她因紧张用力而微凉僵硬的手指。柳芸脸上甜笑褪去,换上苍白与一丝疲态。

指尖被他温暖包裹,轻颤,随即依赖回握。无言。

沈魏洲用指腹摩挲她微凉的指尖与泛红的掌心,目光描摹她眉眼,

眼底翻涌后怕、庆幸与浓得化不开的怜惜。柳芸感受着他的温度与目光,紧绷消散,

一丝暖意爬上脸颊,轻轻靠向他肩头。下颌轻抵发顶,鼻尖是她清冽的草药皂角香,

驱散所有污浊。炉火暖光透过屏风,在他们相拥的身影上投下静谧光晕。这一刻钟,

是劫波后的无声慰藉。“砰——!”大门被暴力撞开!寒风裹挟尖利咒骂刺入!“沈魏洲!

天杀的穷酸!滚出来!”柳王氏如同斗败的母鸡,头发散乱闯进,

身后跟着脸色铁青的柳承德。柳王氏毒钩般的目光瞬间钉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尤其是女儿依偎的姿态和交握的手!她精心策划让柳如烟顶替的“富贵路”,

眼看要被这穷酸毁了!怒火与怨毒冲昏头脑:“好个不知廉耻的小蹄子!”矛头直指柳芸,

声音尖利刺耳,“大晚上跟男人搂抱!柳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她无视女儿煞白的脸,

只想撕碎这碍眼的温馨。柳芸被辱骂惊得浑身一颤,下意识想退开。沈魏洲手臂猛地收紧,

将她牢牢护住。他缓缓抬头,眼中温柔怜惜瞬间冻结,

化为看向柳王氏的、如同看死人般的冰冷戾气!那目光让柳王氏心头一寒,咒骂噎在喉中。

短暂的温馨被撕得粉碎,只余刺骨寒意与即将喷发的业火。柳王氏的闯入,

彻底点燃了沈魏洲忍耐的引信。柳王氏那尖利刻毒的辱骂如同淬了粪水的冰锥,

狠狠扎碎了暖阁内短暂的静谧,也彻底撕裂了沈魏洲心中最后一丝名为“忍耐”的薄纱。

他护着柳芸的手臂稳如磐石,纹丝不动。缓缓抬起的眼眸里,方才的怜惜与暖意已荡然无存,

只剩下深潭寒冰般的死寂和一丝……令人骨髓发冷的戾气。

那目光落在柳王氏因咒骂而扭曲的脸上,如同在看一具正在腐烂的尸骸。“柳夫人,

”沈魏洲开口,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柳王氏尚未完全歇下的尾音,

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冰冷,“这里是泥金阁,不是柳家后宅。咆哮惊扰我的贵客,

辱骂我的妻子,谁给你的胆子?”他刻意加重了“我的妻子”四个字,目光锐利如刀,

直刺柳王氏心底那点肮脏算计。柳王氏被他看得心头猛跳,

那眼神里的东西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

但泼辣蛮横的本性和对“通天路”的执念让她强撑着尖叫:“贵客?呸!

都被你这穷酸撵光了!还妻子?她算哪门子……”话未说完,

便被身旁的柳承德狠狠拽了一把袖子。柳承德脸色铁青,

他比柳王氏更早一步看清了沈魏洲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眼前这个女婿,

似乎和记忆中那个沉默隐忍的穷酸匠人完全不同了!那平静表面下翻涌的,

是让他这个混迹小吏场多年的人都感到心悸的危险气息。他强压下心头的不安,

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试图转圜:“魏洲,贤婿,莫要动气。你岳母她…她是急糊涂了!

都是自家人,有话好说,

有话好说…”他目光闪烁地扫过被沈魏洲护在怀里、脸色煞白的柳芸,又飞快地移开。

心中念头急转:如烟那边不知道得手没有?这穷酸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棘手?“自家人?

”沈魏洲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无尽的嘲讽。“带着恶仆,

撞我阁门,辱我发妻,这便是柳家的‘自家人’之道?好,很好。”他不再看他们,

目光转向闻声赶来的几个泥金阁伙计。声音沉冷如铁:“送客!

柳老爷和柳夫人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从今往后,泥金阁方圆百步之内,

若再见到柳家人影,视为贼盗,直接扭送官府!”“是!东家!

”伙计们早已对柳家夫妇的做派不满,此刻得了指令,立刻沉声应道,毫不客气地上前,

两人一组,架住了还想撒泼的柳王氏和试图挣扎的柳承德。“放开!沈魏洲!你敢!

我是你岳母!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柳王氏被架住双臂,双脚乱蹬,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

“贤婿!误会!都是误会啊!”柳承德徒劳地挣扎辩解,脸色灰败。沈魏洲充耳不闻,

只对伙计挥了挥手。伙计们会意,半拖半架,

强行将咒骂不休的柳王氏和面如死灰的柳承德“请”出了泥金阁。厚重的大门再次关上,

将柳王氏那穿透门板的尖利诅咒隔绝在外,展厅内重归死寂,

只剩下更浓的寒意和沈魏洲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柳芸靠在他怀里,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方才的温馨安宁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后怕和被亲生母亲当众辱骂的屈辱。

她仰起苍白的小脸,眼中水光盈盈:“洲郎…我…”“别怕,没事了。”沈魏洲低头,

声音放柔,但眼底的冰寒未散,他轻轻抚了抚她冰凉的脸颊。“有我在,没人能再伤你分毫。

今晚你受惊了,我送你回去休息。”他心中警铃大作。柳王氏夫妇如此急切地闯来,

甚至不惜撕破脸皮,只能说明一件事,柳如烟的顶替计划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芸娘留在外面,极其危险!他不再耽搁,半拥半护着柳芸,迅速从泥金阁的侧门离开,

避开可能的耳目,将她安全送回了他们那间简陋却暂时还算安全的家。一路无言,

只有他紧握着她冰凉的手,传递着无声的支撑。家中卧房。油灯如豆,光线昏暗。

沈魏洲将柳芸安顿在床边,仔细检查了门窗,又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喝点水,压压惊。

今晚就待在家里,哪里也别去,谁来叫门都别开,等我回来。”他语气凝重,

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柳芸捧着温热的杯子,指尖的冰凉稍稍缓解,

她看着沈魏洲紧绷的侧脸和眼中深藏的忧虑,乖巧地点头。“嗯,我等你。

”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柳王氏的疯狂和沈魏洲的凝重让她明白,风雨将至。

沈魏洲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里。他转身欲走,却又顿住,

回头低声道:“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等我。”泥金阁外,僻静回廊。

月华惨淡,夜风微凉。沈魏洲又回来了,但并未走远。他算准了时间,算准了地点,

算准了人心。他随意地仰躺在冰凉光滑的青石地板上,一条腿曲起,一条手臂枕在脑后。

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粗糙的土陶酒壶,浓烈刺鼻的劣质烧刀子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与他刻意营造的落魄潦倒、借酒消愁的气息完美融合。

“哈……”他发出一声带着浓重酒气的嗤笑,声音不高,却刻意放大了那份悲怆和自嘲,

在寂静的回廊里幽幽回荡。这一次,

那诗句中融入了更深的、源自血脉亲缘背叛的切肤之痛:“金玉其外泥作骨,

千金散尽……空笑痴!”“朱门酒肉臭熏天,陋室……唯余……酒渍衣!

”“至亲设局吞骨血,十年……血泪……喂豺貔!”“娇妻……”他恰到好处地顿了顿,

仿佛被浓烈的酒气和那锥心刺骨的诗句呛住,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

那咳嗽声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痰音,身体痛苦地蜷缩着,剧烈地痉挛,

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震得整个胸腔都在轰鸣。他抬起拎着酒壶的手臂,

用那洗得发白、甚至打了补丁的青衫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

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刻骨恨意和冰冷精光。回廊入口的阴影里,几道身影悄然驻足,

屏息凝神。为首一人,身着不起眼的深褐色员外服,身材高大魁梧,面容方正威严,

眉宇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仪与一丝难以化解的沉郁阴霾。正是宗正寺卿,

主管皇族事务、地位超然尊贵的王德拳!他身后半步,

跟着一个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者,三缕长须,

正是掌管天下钱粮、心思缜密的户部左侍郎李子树。旁边,

是身形微胖、脸上总带着三分和气生财笑容、眼底却精光内蕴的盐铁转运使刘万一。

以及面色严肃冷硬、腰杆挺直如枪、浑身散发着铁血气息的刑部尚书顾及明。最后一位,

气度儒雅,身形颀长,目光沉静中隐含锐利,是专司河工水利、务实精干的工部侍郎萧景云!

这五人,皆是跺跺脚京城都要震三震的实权人物!今夜微服至此,本是听闻“泥魄”奇技,

想看看这引得满城贵妇疯狂的匠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却不料撞见这比戏剧更悲怆、更令人发指的一幕。

“至亲设局吞骨血…十年血泪喂豺貔…”王德拳低沉地重复着这句,

方正威严的脸上满是震惊与深切的、感同身受的同情。他刚刚经历丧子之痛,

白发人送黑发人,对“至亲”二字尤为敏感。这年轻人的诗句,简直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精准地捅进了他心窝最柔软、最鲜血淋漓的地方。

他看着地上咳得撕心裂肺、浑身散发着绝望气息的沈魏洲,眼神已不仅仅是同情,

更带着一种同病相怜的悲愤与物伤其类的痛惜。李子树捻着胡须的手顿住了,

户部老吏的敏锐让他瞬间从这诗句里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十年!血泪!吞骨血!设局!

这年轻人,竟被自己的至亲以如此狠毒阴险的手段盘剥压榨了整整十年?

他看向地上那滩被沈魏洲掸落的烂泥和指缝间残留的泥渍,

再想到方才厅中那价值千金的幻梦,一股寒意不可抑制地从脊背升起,直冲头顶。

这世间的狠毒与算计,竟至于此?连血脉至亲都能如此敲骨吸髓?

刘万一那招牌式的和气笑容彻底消失了,胖胖的脸上满是凝重和不敢置信。盐铁转运,

他见惯了商贾倾轧、尔虞我诈,但至亲之间如此**裸、如此系统性地吸血敲髓,

简直是闻所未闻!畜生尚有舐犊之情!顾及明眉头拧成了死结,刑名出身的他,

本能地从这句诗里嗅到了浓重的阴谋和犯罪的气息!十年盘剥,至亲设局?

这已不是简单的家宅不宁、父母偏心,这是**裸的欺诈、掠夺!是触犯国法的重罪!

他看向沈魏洲的眼神,已然带上了审视苦主的锐利。萧景云儒雅的脸上也布满了阴云,

工部侍郎的务实让他更关注“十年血泪”背后所付出的沉重代价。

这年轻人拥有点泥成金的惊世才华,却生生被所谓的至亲蹉跎压榨了十年光阴!

这不仅是沈魏洲个人的悲剧,更是对人才的一种戕害!沈魏洲的“戏”还在继续。

他咳得仿佛下一刻就要背过气去,挣扎着要坐起,却又“虚弱无力”地倒回去,

只把那个劣质的酒壶攥得更紧,像是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哑着嗓子,

带着浓重的醉意和仿佛被酒精撬开闸门的“悲愤”,声音嘶哑破碎,如同杜鹃啼血:“家?

哈……哪还有家?所谓的‘至亲’…视我为…为只会下金蛋的蠢驴!

一纸假契…骗我十年心血…十年!整整十年啊!

我在这泥巴里打滚…十指磨破…心血熬干…捏出多少东西?

山银山…却…却换不来…换不来她一碗热汤…护不住…护不住她一件像样的冬衣…”他哽住,

仿佛被巨大的悲恸噎住了喉咙,猛地又灌了一大口劣酒,浓烈的酒气呛得他眼泪直流,

鼻涕都呛了出来,混合着脸上的污渍,狼狈不堪。那绝望、屈辱、悲愤的模样,

将“十年血泪喂豺貔”的惨状演绎得淋漓尽致,字字泣血!这番话,

位高权重、却也各有家庭隐痛或深知世情险恶的老者心中最震撼、最柔软、也最愤怒的地方!

王德拳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翻腾的怒火与痛惜!他大步上前,蹲在沈魏洲身边,

此刻他脸上那份刻意模仿市井老者的“淳朴”已被真切的愤怒和长辈般的痛惜彻底取代。

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公子!莫要再喝!莫要再糟践自己!这世间,

竟有如此丧尽天良、吸食亲子骨血之徒?!可恨!可恨至极!

”他颤巍巍地(这次不是装的)从怀里掏出那个玄色锦囊,解开系绳,这次不是塞,

而是用力地、带着某种主持公道的决绝,拍在沈魏洲虚握的手心里。“拿着!这不是施舍!

是老夫路见不平,为这世间不公,讨的一点小小公道!拿着它,站起来!堂堂正正地活!

莫要让那等豺貔看了笑话!寒了人心!”那几锭沉甸甸、铸造精良的金元宝,

此刻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正义的重量。“王兄所言极是!”刘万一也上前一步,胖脸涨红,

眼中是真切的怒火在燃烧。“虎毒尚不食子!此等行径,连畜生都不如!简直枉为人!

”他动作麻利地从腰间解下一个看似普通的荷包,

里面是两张面额惊人的“恒通票号”银票,看也不看,用力塞进沈魏洲的怀里。“小友!

此乃天道亏欠你的!拿去!重建家业,好好待你那糟糠之妻!让她吃好穿暖!

让那等**之徒睁大狗眼看看,何为顶天立地男儿!何为善有善报!

”他特意强调了“糟糠之妻”,目光扫过王德拳,带着深意。李子树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他直接解下腰间一块代表身份的鱼符腰牌(虽非正式官印,但其象征意义足以震慑宵小)。

连同袖中那块触手温润、价值不菲的羊脂玉佩,一起重重地放在沈魏洲身边冰凉的石板上。

“小友!此物随身!若那豺貔贼心不死,还敢来纠缠盘剥,或有人敢因此轻贱于你,

只管亮出来!老夫倒要看看,在这京城地界,谁敢再动你沈魏洲分毫!

”户部侍郎的权势与庇护,此刻化为了最直接、最有力的宣言。

顾及明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刀锋,他掏出的不是象征财富的银锭,

而是一枚小小的、通体黝黑、入手沉甸、刻着古朴“刑”字的黑铁令牌!

令牌带着刑部特有的肃杀之气,被他稳稳地放在那堆金玉银票之上,声音冷硬如铁,

带着律法的威严。“持此令,可至刑部衙门外‘鸣冤鼓’处,击鼓鸣冤!其声直达天听,

无人敢阻!伪造契约,恶意盘剥至亲,十年血泪,此乃国法难容之重罪!朗朗乾坤,

自有律法,为你讨回这滔天公道!”刑部尚书的表态,已然将沈家那“假契”之事,

钉死在了国法的耻辱柱上,宣判了其罪责!萧景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动,

将代表自己私人印信、可调动部分工部资源的犀角印章,郑重地放在最上面,

沉声道:“小友身负大才,却蒙此奇冤大辱,天地亦当震怒!此物收好。若觉京城纷扰,

需工造之地潜心施展才华,或需一隅清净之地安身立命,重振家业,

萧某府邸与城西‘河图轩’的大门,皆为你敞开!

”这是提供退路和施展才华平台的坚实保障。

犀角印章……带着当朝五位顶级权贵滔天怒火、鼎力支持和律法威严的“心意”与“信物”,

如同沉重的砝码,又如同无坚不摧的重锤,狠狠地砸在沈魏洲的手边,

也砸在了这看似不公的世道之上!这已不仅仅是人情,更是权力对不公的宣判,

是沈魏洲复仇路上最坚实、最强大的后盾!

沈魏洲“醉眼朦胧”地看着身边这堆足以让整个京城格局为之震动的“关怀”,

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像是积压了十年的冤屈终于得见天日,

又像是感激涕零到无法言语,最终只化作更深的“醉意”和一声含糊的悲鸣,头一歪,

仿佛不胜酒力与悲恸的双重打击,彻底“昏睡”过去。眼角,

一滴浑浊的“泪”恰到好处地滑落鬓角。

几位权贵看着地上这饱受至亲摧残、才华横溢却命运多舛的年轻人,眼中的怒火未消,

更添沉重与唏嘘。他们交换着复杂而坚定的眼神,无声地传递着同一个信息:此子,

他们保定了!那吸食亲子骨血的豺貔,必须付出代价!当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

周围重归死寂。躺在地上的沈魏洲,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哪里还有半分醉意?清澈、锐利,

如同暗夜里最亮的启明星,又如深潭寒水,冰冷刺骨。他坐起身,

一件件拾起那些滚烫的、象征着权势和庇护的“信物”。每一件都沉甸甸的,

承载着改变命运的力量。他拿起顾及明放下的那枚小小的、却重若千钧的刑部黑铁令牌,

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冰冷的、带着煞气的“刑”字,低语在冰冷的夜风中凝成霜刃:“假契?

十年血泪?母亲大人……你欠我的,欠芸娘的,该连本带利,用你下半辈子在烂泥里的哀嚎,

来还了。这第一步,就从这‘刑’字开始。”他小心翼翼地将所有“信物”贴身收好,

如同收藏起最锋利的复仇之刃。

带着一身浓烈的劣质酒气和足以碾碎一切魑魅魍魉的滔天权势,他推开了家门。门内的豺狼,

门外的毒蛇,该收网了。家门内,卧房。只有一盏如豆的油灯,光线昏暗。

沈魏洲放轻脚步走到床边,低声唤:“阿芸?”被中人呼吸似乎微微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应,

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薄被拉高了些,盖住了头脸。一股冰冷的直觉,如同毒蛇的信子,

瞬间顺着沈魏洲的脊椎爬升!太静了!静得不正常!而且……空气中,

少了阿芸身上那特有的、淡淡的带着阳光味道的草药皂角清香,

反而萦绕着一丝陌生的、甜腻得发齁的脂粉气!这香气,

像极了柳如烟惯用的、那种廉价的桂花头油!他屏住呼吸,无声地靠近床边,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惨淡月光,俯下身,目光锐利如鹰隼,细细扫过被中人的侧脸轮廓。

眉毛…似乎描画得比阿芸更精致细长,带着刻意修饰的弧度。鼻尖…似乎更挺翘一点,

少了几分阿芸的圆润柔和。最要命的是,那微微露在被子外面的、搭在枕边的手?

阿芸的食指指节处,有一道幼时被柴刀划伤的、细小却清晰的旧疤!那是她勤劳的印记!

而这双手,十指纤纤,指甲修剪得圆润,甚至涂着淡淡的蔻丹,光洁如玉,毫无瑕疵!

轰的一声!一股冰冷的怒意夹杂着巨大的恐慌,瞬间席卷了沈魏洲的四肢百骸!

前世芸娘被“病重”骗去城西河滩、被粗糙麻绳勒颈推入冰冷河水的画面,

与眼前这张酷似却透着恶毒气息的脸瞬间重叠!柳如烟!滔天的杀意如同岩浆在胸腔里冲撞,

几乎要破体而出!他死死盯着床上那个“妻子”的背影,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

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轻响。硬生生忍住了!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将冲到嘴边的质问和暴怒狠狠咽了回去。现在发作,只会打草惊蛇!

母亲那张贪婪的嘴脸还在眼前晃动,那纸“假契”的戏码还未上演!他要的,是一网打尽,

是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他猛地转身,没有再看床上那令他作呕的假象一眼,

像一阵裹挟着寒冰与暴雪的飓风,冲出了卧房,重重地带上了门!“砰!

”巨大的关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震得窗棂都在嗡嗡作响。床上,

“柳如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一哆嗦,彻底清醒过来。她坐起身,看着紧闭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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