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庶妹推下水，她哭着说想救我。我醒来后，满池锦鲤朝我尖叫。它们说，

我娘那根遗失的凤钗，被她拿去换了买凶杀我的钱。我笑了，她们都说我疯了，只有我知道，

这满院死水，终于开口说话了。章节（一）我醒了。喉咙里是腥甜的铁锈味，

混着池塘底的烂泥。一睁眼，就对上沈清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姐姐！你终于醒了！

吓死我了……”她扑过来，想握我的手，被我侧身躲开。指甲陷进掌心，刺痛让我无比清醒。

耳边很吵。不是沈清芷的假哭，也不是丫鬟们的惊呼。是一种“咕噜咕噜”的，

带着水汽的嗡鸣。

下去了……】【好狠的心……嫡女呢……】【那个穿粉衣服的……就是她……】我猛地转头，

看向墙角那只青花瓷鱼缸。几尾红色的锦鲤，正贴着缸壁，尾巴焦躁地甩动着。声音，

是从哪里来的。我一定是疯了。被淹死的，不是我的身体，是我的脑子。“姐姐，你怎么了？

别吓我……”沈清芷的眼泪又涌了上来，楚楚可怜。从前，我最吃她这一套。

觉得她生母早逝，在府里举步维艰，便事事护着她。可现在，我看着她这张脸，

只觉得那双含情目里，藏着淬了毒的冰。“我没事。”我哑着嗓子开口，

“就是……想起一件事。”“娘给我的那支点翠凤钗，不见了。”沈清芷的哭声，

有了一瞬间的凝滞。快得像错觉。但鱼缸里的声音，瞬间变得尖利。【钗子！就是那个钗子！

】【她偷的！我看见了！】【当铺！城东那家！死当！】我盯着沈清芷，一字一句地问。

“妹妹，你见到了吗？”她的脸色白了又白，强撑着笑：“姐姐说什么胡话，

那可是母亲留给你唯一的遗物，妹妹怎么会……”“是啊。”我打断她，轻轻笑了，

“是我唯一的念想了。”“所以，谁动了它，我就要谁的命。”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

沈清to芷的瞳孔，骤然紧缩。章节（二）父亲来的时候，沈清芷正跪在我的床边，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怪我，没有拉住姐姐，她才会失足落水。

”父亲沈相那一向威严的脸上，满是心疼。是对沈清芷的心疼。“不关你的事，

是她自己身子弱，还偏要去池边。”他看向我，眼神里只有不耐和责备。“既然醒了，

就好好休养，别再生事端。”我闭上眼，连一个字都懒得回。这就是我的父亲。在他眼里，

我这个嫡女的命，远不如他白月光留下的庶女珍贵。等他们都走了，我才睁开眼，

唤来我的贴身丫鬟，阿珠。“去城东，找最大的那家当铺。”“什么都别说，就问，三天前，

有没有一位穿着粉色衣裙的**，当了一支点-翠凤钗。

”阿珠的脸都白了：“**……您是说……”“去吧。”我不想解释。阿珠回来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她一进门，就跪下了，声音都在抖。“**……当铺的朝奉说……确有其事。

”“他说那钗子成色极好，那位**却要得很急，换了五百两‘死银’就走了。”死银。

官府不准流通，专门用来做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我的心，一寸寸沉了下去。夜里，我睡不着，

披了件衣服，走到院子里的荷花池边。夏夜的风，吹得水面泛起涟漪。蛙鸣声四起。

边的石头缝里……】【呱……那个黑衣服的男人……好重的杀气……】我顺着它们的“话”，

走到后院那口废弃的枯井旁。果然，在井口的石缝里，

我摸到了一块冰冷的、没有印记的银锭。五百两。这不是为了偷窃。这是买命钱。我的命。

章节（三）第二天，府里就出了事。一个负责打扫后院的粗使仆役，

被发现淹死在了那口枯井里。井水不深，将将没过膝盖。一个人，

是怎么在这么浅的井里淹死的？府衙很快来了人，领头的，却不是官差。

他穿着一身玄色暗纹的窄袖常服，身形挺拔，眉眼冷峻得像一把未出鞘的利刃。

管家恭敬地称他为：“萧大人。”是大理寺的少卿，萧决。专办皇亲国戚的奇案，

人称“玉面阎罗”。他怎么会来？为一个小厮的死？萧决蹲在井边，用一双素白的手，

翻看着尸体。他的动作很专注，没有丝毫嫌恶，仿佛在端详一件瓷器。我站在不远处的廊下，

看着他。井边的青蛙，又开始叫了。

……有人推他……好大的力气……】【呱……他想喊……嘴被捂住了……】我死死攥着手心。

是那个杀手。他杀了这个仆役，大约是因为仆役撞见了他和沈清芷的交易。萧决站起身，

目光精准地扫过四周，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那眼神，太有穿透力。

仿佛能看穿我平静皮囊下所有的惊涛骇浪。他朝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沈**。”他声音清冷，像玉石相击，“此地的风水，似乎不太好。

”我垂下眼帘：“萧大人见笑了。”“哦？”他微微挑眉，“可我怎么觉得，沈**的眼神，

像是在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我的心猛地一跳。我能说什么？我说，

是井边的青蛙告诉我的吗？“我只是……前几日也在此地落水，心有余悸罢了。”“是吗？

”他逼近一步，身上传来淡淡的龙涎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落水……”他低头，

视线落在我的脖颈上，“可**脖子上的伤，看起来，倒更像是被人用指甲掐出来的。

”我浑身一僵。他看得太细了。“萧大人，”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很轻，

却很坚定，“一个能在及膝深的水里淹死的人，您觉得，会是意外吗？”萧决的黑眸里，

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章节（四）沈清芷越来越不安。她开始频繁地出入我母亲的院子，嘘寒问暖，

比亲生的还要孝顺。那天下午，她亲手端了一盏燕窝羹，要喂给母亲。“母亲，

这是芷儿亲手为您炖的，您尝尝。”我正坐在旁边，为母亲捏着肩。

就在那碗燕窝靠近的瞬间，我听见了声音。不是动物。是水。是碗里那汪清澈的羹汤，

在发出细微的、痛苦的**。

【苦……好苦……】【别喝……会死的……】【黑色的粉末……融化了……】我猛地出手，

打翻了沈清芷手里的碗。“啪”的一声。上好的官窑白瓷碗，碎了一地。粘稠的燕窝，

溅了沈清芷一身。“姐姐！”她惊叫起来，眼圈瞬间就红了，“你这是做什么！

”母亲也吓了一跳：“音儿，你……”“这燕窝，有问题。”我盯着沈清芷，

每一个字都像冰。“我没有！”沈清芷哭着跪下，“父亲！母亲！我怎么会害母亲！

姐姐她……她落水之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她是在污蔑我！”父亲闻讯赶来，看到的，

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勃然大怒。“沈聆音！你疯够了没有！”“给**妹道歉！

”我冷冷地看着他：“我没错。”“你！”父亲气得扬起了手。巴掌最终没有落下，

他怕脏了他的手。“来人！把大**给我关进祠堂！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我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押着，拖去了祠堂。冰冷、阴暗，只有祖宗牌位与我作伴。

我跪在蒲团上，脊背挺得笔直。透过高高的窗格，我能看到外面的花园。我看到，

沈清芷换了一身衣服，鬼鬼祟祟地走到了假山后。那里，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另一道身影，从墙头悄无声息地翻了进来，隐匿在暗处。是萧决。

他果然还在盯着沈府。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突然，祠堂外的小池塘里，

所有的鱼都疯了一样，撞击着水面。一道道尖锐的意念，刺入我的脑海。

船底有洞……她活不了……】【新娘……是你……】章节（五）我瞬间明白了沈清芷的毒计。

好一招借刀杀人。明天的河神祭，是都城一年一度的盛典。每年，都会由德高望重的长者，

选出一位“品行高洁”的未婚贵女，作为“河神的新娘”，乘一艘小船，顺流而下，

为全城祈福。这本是无上的荣耀。但如果，这艘船，在江心“意外”沉没呢？一位嫡女，

为了全城福祉，不幸牺牲。多么悲壮，多么感人。谁会怀疑，这是一场谋杀？而我，

被关在祠堂，成了笼中的鸟，任人宰割。我不能坐以待毙。阿珠是唯一能帮我的人。

我敲了敲祠堂的门，压低声音：“阿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