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红处故人归
作者:苏恩和
主角:阿沅锦娘荔枝煎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07-05 15:45
免费试读 下载阅读器离线看全本

由苏恩和编写的热门小说荔枝红处故人归,剧情非常的新颖,没有那么千篇一律,非常好看。小说精彩节选阿福领命,像泥鳅一样溜了出去。我坐回案前,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心悬在半空。官场如战场,牵一发而……

章节预览

人在长安,刚下朝。我就是前一阵给贵妃娘娘献上荔枝鲜后升了官的李善德。

1惊雷乍现今天这事儿,离谱得我现在手还在抖。

案头那碗锦娘刚派人送来的冰镇酪浆都镇不住我心里的惊涛骇浪。坐标长安西市,

全天下最热闹也最鱼龙混杂的地方。我刚升了司农丞,管的就是农桑仓储转运这些事儿。

升了官,可这心里头,总觉得空落落的,像缺了块什么。趁着午后公务间隙,

穿着常服溜达进西市,想沾沾烟火气。西市还是那个西市,胡姬当垆,驼铃叮当,

香料、丝绸、奇珍异宝晃花人眼。但这会儿最打眼的,还得是岭南来的果子——荔枝季刚过,

鲜荔枝是别想了,但“荔枝煎”的摊位前,依旧人头攒动。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甜腻焦香混合着汗味、牲畜味的复杂气息。我被那股熟悉的甜香勾着,

不知不觉就晃到了一个摊位前。摊位后面的货栈门楣上,

匾牌写得筋骨分明——“岭南苏记”。摊主是个女子。布衣荆钗,素面朝天,

正低头麻利地用油纸包着一块块深琥珀色、裹着薄薄糖霜的荔枝煎。动作干净利落,

一看就是做惯了活计的。几个衣着光鲜的妇人围着她挑拣,言语间颇有些挑剔刻薄。

“你这荔枝煎,色泽不够透亮啊!”“就是,闻着香气也淡了些,别是陈货吧?

”“岭南那瘴疠之地出来的东西,能有多好?”那女子抬起头,

露出一张清丽却难掩风霜的脸。她没急着争辩,嘴角甚至噙着一丝极淡的笑,

眼神沉静得像西市中央那口深井的水。“夫人慧眼,”她开口,一口长安官话。

尾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软糯,像岭南三月枝头将熟未熟的果子。“苏记的荔枝煎,

取的是岭南挂绿枝头九分熟的果,三蒸三晒,火候糖霜都是老手艺。”“色泽深些,

是糖分足,经得起存放。香气内敛,是怕喧宾夺主,夺了荔枝本味的清甜回甘。

”“您若尝一口,”她拿起一小块,用小刀利落地切下一片薄如蝉翼的果肉。

那晶莹的琥珀色在阳光下几乎透光,“便知这甜,是入了骨的。”她不卑不亢,

几句话把那几个妇人说得一愣一愣的。她随手将滑落到颊边的一缕碎发拢到耳后。

就是那一瞬间!我像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了天灵盖!浑身的血都冲上了头顶,

又在瞬间冻成了冰渣!2旧痕惊魂她拢发时,露出了小巧的右耳垂。耳垂下方,

靠近耳根的地方,有一个极其细小、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月牙形的旧疤痕!

嗡——十二年前的记忆碎片,

裹挟着长安城郊野栀子花的香气、孩童的嬉笑声、还有刺鼻的血腥味,

排山倒海般砸进我的脑海!那个总跟在我**后面,

采了野花就往我头上插、笑声像银铃一样的阿沅妹子!那个为了护住被凶悍拐子抓住的我,

自己却被狠狠掼在地上。耳垂磕在尖锐石子上,瞬间鲜血淋漓,哭都哭不出声的阿沅!

那个在混乱中被强行拖走,

只留下撕心裂肺一声“善德哥哥——”就消失在肮脏马车里的阿沅!

我手中的一小袋刚买的、准备带回去尝尝鲜的“苏记”荔枝煎,失手砸在了地上。

饱满的深褐色果子骨碌碌滚了一地,沾满了尘土。我喉咙发紧,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膛,

那个尘封了十几年的名字,不受控制地冲口而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阿…阿沅妹子?!

”她闻声猛地抬头。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在看清我面容的刹那,掀起了滔天巨浪!

置信、巨大的悲伤、刻骨的痛楚……无数激烈的情绪像破碎的琉璃在她眼底疯狂翻涌、碰撞!

那眼神锋利得能刺穿人心。但仅仅是一息之间!那些汹涌的情绪全都消失不见。

她甚至微微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极其标准、却又疏离得如同隔着千山万水的职业微笑。

对着我——用毫无波澜的语气道。“这位官人,可是要买荔枝煎?新制的,甜得很。

您若喜欢,我给您重新包一份。”她示意旁边的伙计去捡地上散落的果子,动作自然流畅,

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对视从未发生。???我僵在原地,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

噎得我喘不上气。她…她不认我?她假装不认识我?!伙计麻利地捡起果子,

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我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急切和难以置信的沙哑。

“我是你善德哥哥啊。”“你…你怎么会在长安?

这些年…你…”3疤痕之谜她手下包荔枝煎的动作不停,眼皮都没抬一下,

语气平淡得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官人许是记错人了。”“小女谋生不易,贩些果子,

糊口罢了。官人若无事,请自便,莫要挡了后面客人的路。”可气,却比隆冬的冰凌更刺骨。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忙碌的手上。那双手,指节有些粗大,

布满了细小的新旧伤痕和薄茧,绝非养尊处优的手。布衣的袖口有些磨损。

这些细节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无声诉说着她这些年经历的艰辛。

就在她将包好的油纸包递给我时,袖口因动作微微上滑了一瞬。在她纤细的手腕内侧,

靠近脉搏的地方,赫然盘踞着一小片狰狞扭曲的旧烫伤疤痕!那形状,绝不是意外能造成的!

像是什么滚烫的东西,被狠狠烙在了上面!她立刻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猛地将袖子拉下,

遮得严严实实。“……承惠,三十文。”她把油纸包塞进我手里,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不是赠予,是买卖,是划清界限。我浑浑噩噩地付了钱,

像个游魂一样攥着那包还带着她指尖余温的荔枝煎,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忍不住回头望去。

那个单薄却挺直如修竹的身影,已经重新投入到摊位的忙碌中,指挥伙计,应对新的客人。

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掀翻我整个世界的重逢,对她而言,

不过是西市喧嚣里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呵……阿沅妹子……就在我心如乱麻,

失魂落魄之际,眼角余光似乎瞥见街角一个穿着自家仆役服饰的身影,飞快地缩了回去,

消失在人群里。

4府中风暴我攥着那包沉甸甸的、仿佛还带着阿沅指尖凉意和岭南阳光余温的荔枝煎,

像个游魂一样飘回李府。脑子里全是西市那一幕:她冰冷的眼神,手腕上狰狞的疤痕。

还有那句疏离到骨子里的“官人许是记错人了”。刚迈进府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刚升了官,

又新晋为贵妃的宠臣,平日里府里都是笑闹一片。今日太安静了,

连平时最聒噪的画眉鸟都噤了声。贴身小厮阿福在二门处探头探脑,一见我,

像见了救星又像见了瘟神,脸色煞白地小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老爷!您可回来了!

夫人…夫人脸色…很不好!”最后一句几乎是气音。我心里“咯噔”一下。

“谁又惹恼了夫人?”“奴婢不知……一炷香前小翠回来对夫人说了些什么,夫人就恼了。

”“连昨日你送她的碧藕金丝纱裙都剪了……”刚在西市似乎瞧见了一个家仆的身影。小翠?

倒是有几分像。正房里,锦娘端坐在主位上,手里捧着一只定窑白瓷茶盏,

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午后的光影透过窗棂,一半打在她精心描画的眉眼上,

一半隐在阴影里。她没看我,只垂眸盯着茶汤,嘴角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我刚想开口,

锦娘却猛地将手中的茶盏往旁边的紫檀小几上重重一搁!“铛——!

”清脆刺耳的撞击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开!滚烫的茶汤溅出几滴,落在光洁的几面上,

迅速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旁边侍立的丫鬟小翠吓得肩膀一缩。“这又是为何?

”我伸手握住锦娘的手。小翠偷偷瞄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锦娘终于抬起眼。

“司农丞大人,今日好兴致啊?”她刻意加重了“大人”二字,满是嘲讽。“刚升了官,

不在衙门坐镇,也不归家歇息,倒有闲情逸致,总往那鱼龙混杂、乌烟瘴气的西市跑?

”她顿了顿,目光狠狠刺向我手中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油纸包——那包“岭南苏记”的荔枝煎。

“巡市本就是我职责之一。”我打开油纸包,取出一颗荔枝煎。“待明年,

定让夫人也吃上荔枝鲜。”“我可无福消受!!”锦娘怒气未消,

一巴掌打掉我递上的荔枝煎。“你若到青楼妓院寻花问柳,我只当你附庸风雅。

”“可你竟当街调戏一个粗鄙商贩,难道,难道,我蹉跎如此,连一个卑贱的妇人都不如吗?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看来小翠没少添油加醋。“小翠,你又乱嚼什么舌根!”我故作怒态,

小翠身体一颤。“老爷,我只是把我无意撞见的事情告诉了夫人…”“呸,添油加醋,

滚出去!”我大袖一挥,威严不可抗拒。“那岭南苏记的掌柜,貌似我的一个故人。

”见小翠走远,我才悠悠对锦娘道来。“‘故人’?你何时有了岭南的故人?!

”她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李善德!你当我瞎了还是当我傻了?!

”她猛地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狠狠摔在我面前的地毯上!“啪嗒!”一声不算响亮,

却足以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的声响。5旧匣惊心是那个旧檀木小匣!

那个我藏在书房书架最深处、上了锁的旧檀木小匣!此刻,锁头被暴力砸开,

歪斜地挂在一边。匣盖敞开着,

里面那些我以为早已被岁月尘封、只属于我心底最深角落的“念想”。

**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在锦娘怨毒的目光和我自己的震惊之中!

几颗早已干瘪发黑、看不出原貌的野果子(当年和阿沅在城外摘的)。

几枚磨得光滑溜圆的小石籽儿(和阿沅玩“抓子儿”用的)。

还有……那半块用劣质青玉粗粗雕琢,上面刻着阿沅二字的玉佩!锦娘指着地上的东西,

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声音破碎又尖锐,带着哭腔,“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她弯腰,近乎粗暴地抓起那半块玉佩,举到我眼前,

那粗糙的断口仿佛在嘲笑:“‘故人’?‘偶遇’?”“呵!

是那个勾了你的魂、让你连家都不想回的野丫头苏沅吧?!”“锦娘!你放肆!

”巨大的震惊和被侵犯隐私的愤怒让我也失了控。“谁准你动我的东西?!这是陈年旧事!

与你何干?!”“与我何干?!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锦娘像是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桶。泪水终于决堤,混合着愤怒和绝望,“李善德!

你摸摸你的良心!这些年,**持家务,替你打点上下,你心里装着别的女人十几年!

““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摆设吗?!你升了官,就想着找回你的旧情人了!

那个**的商女,她也配?!”“你住口!不许你侮辱她!”听到“**商女”四个字,

我脑中瞬间闪过阿沅手腕上狰狞的伤疤和她沉静却饱含苦难的眼睛。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一抬头,响亮的耳光打在锦娘的脸上。6怒火焚心“你…!”锦娘摸着脸,跌坐在地上,

嚎啕大哭起来。我弯腰,想捡起地上散落的童年信物,尤其是那半块玉佩。

那是阿沅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锦娘却像是被我的动作再次**到,她尖叫一声,

猛地冲过来,一把夺过我手里那包一直攥着的“岭南苏记”荔枝煎!“贱婢的东西!

也配拿进我李府的门?!”话音未落,她使出全身力气,将那油纸包狠狠掼在地上!“噗!

”油纸包破裂,深褐色、裹着晶莹糖霜的荔枝煎块瞬间四散飞溅,滚落一地。锦娘尤不解恨,

穿着精致绣鞋的脚,狠狠踩了上去!用力地碾!碾!“我叫你惦记!

”甜蜜的焦香混合着尘土的气息弥漫开来。饱满的荔枝煎块在她脚下碎裂、变形,

糖霜混着泥土,变成肮脏污浊的一团。我看着她疯狂踩踏的动作,看着地上被碾碎的荔枝煎,

仿佛看到了阿沅在西市辛苦维持的尊严。我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冰冷和失望,

让疯狂中的锦娘动作一滞。我什么也没再说。弯腰,

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散落的野果子、石籽儿。还有那半块沾了灰尘的劣质玉佩,

将它们紧紧攥在手心,仿佛那是唯一能汲取温度的东西。然后,

无视身后锦娘陡然爆发的更凄厉的哭喊和咒骂,我转身,大步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7暗流涌动我把自己关在司农寺的值房里。案牍堆积如山,新官上任的公务多如牛毛,

但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手心还残留着那半块劣质玉佩硌人的触感,

眼前交替闪现着锦娘歇斯底里的泪脸和阿沅在西市那沉静却冰冷、带着伤疤的身影。

“阿沅……”我摩挲着玉佩上那两个模糊的刻字,心像被浸在苦水里。

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到底经历了什么,

才变成如今这个手腕带疤、眼神如冰的“岭南苏记”女掌柜?她为什么不认我?

是恨我当年没能护住她吗?那手腕上的烫伤……光是想一想,就让我窒息般的愧疚和心疼。

值房的门被轻轻敲响。是阿福,他探头进来,一脸小心翼翼:“老爷,您……还好吧?

府里……”“我没事。”我打断他,声音有些沙哑,“夫人那边……让人看着点,

别让她伤着自己。”终究还是放心不下。那一巴掌……唉。阿福应了声是,却没走,

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老爷,还有件事……西市那边,好像出乱子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西市?什么乱子?”阿福凑近几步,

声音压得更低:“刚听下面采买的吏员回来说的,动静不小!岭南来的那个‘苏记’货栈,

被京兆府的衙役给围了!”“说是……查到了夹带违禁的香料!

领头的是那个出了名的‘黑面阎王’赵捕头,凶得很!二话不说就封了铺子,扣了货,

连账本钱箱都抬走了!”“那苏掌柜……好像也被带走了问话!”“轰——!

”阿福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夹带违禁香料?扣船?带走了阿沅?!

巨大的震惊和恐慌瞬间攫住了我!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我刚在西市与她相认(虽然她不认我),紧接着锦娘就大闹一场,

现在阿沅的商队就遭此灭顶之灾?!是谁?!是锦娘?她娘家确实有些势力,

但还不至于手能这么快伸到京兆府,还能精准构陷一个商队?

还是……阿沅在长安得罪了什么人?无论哪种可能,阿沅都是被我连累了!当年没护住她,

让她被拐子掳走受尽苦难。如今重逢,竟又将她卷入这无妄之灾!我李善德算什么男人?!

“备马!去京兆府!”我猛地站起身,几乎要冲出去。“老爷!使不得!

”阿福吓得一把拉住我。“您现在冲去京兆府要人,算什么身份?司农丞管不到刑名缉捕!

而且……而且夫人那边刚……您这一去,不是坐实了……”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明摆着。

坐实了我跟阿沅有私情,锦娘知道了非把天捅破不可!我僵在原地,

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阿福说得对。我这样贸然闯去,不仅救不了阿沅,

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大,让她处境更艰难。8智谋救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愤怒和冲动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阿沅救出来,保住她的货栈和货物!

我在值房里焦躁地踱步。司农寺……司农寺的职权……市舶司……货物检验……税务……对!

有了!“阿福!”我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你立刻去办几件事,要快,要隐秘!

”“去找户部仓曹司的刘主事,请他务必帮忙查一下,

岭南‘苏记’商船在广州市舶司的登记文书、货物清单和税引副本,特别是关于香料的部分!

!”“让咱们司农寺负责西市商税稽核的老王,以‘例行巡查’的名义,

去京兆府那边‘关心’一下这个案子。不用明说,就点一句‘岭南来的商队,

涉及今年荔枝转运后续的果品市易’,让他们办案‘周全些’,别影响正常商贾往来。

”我压低声音,继续吩咐,“去西市,找‘苏记’货栈隔壁的‘陈记绸缎庄’陈老板,

他消息最灵通。问清楚今天带头去查封的是京兆府哪位官人?背后有没有人递话?还有,

苏掌柜……现在何处?是否安好?”这几个人,都是在荔枝转运中得到过我好处的人。

阿福领命,像泥鳅一样溜了出去。我坐回案前,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心悬在半空。

官场如战场,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能做的,就是利用规则内的漏洞和人脉,

给阿沅争取一线生机。

至于那“夹带违禁香料”的罪名……只要刘主事那边能拿到干净的市舶司文书,

就能证明是诬告!9夜探真相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刻都像在油锅里煎熬。直到掌灯时分,

阿福才带着一身倦意回来。“老爷!”他脸上带着一丝振奋。“刘主事那边回话了!

文书拿到了!‘苏记’在广州市舶司登记的清清楚楚,就是荔枝煎和一些岭南土产,

根本没有违禁香料!清单和税引副本都在这儿!”他递上一个密封的竹筒。

我心中巨石落下一半,赶紧拆开查看,果然白纸黑字,干干净净!“老王那边也递上话了。

京兆府负责此案的吴司法参军(主管刑狱的佐官)收了话,态度松动不少,说会‘详查’。

”阿福继续道,“陈老板那边打听到,领头的是赵捕头,

构陷的‘证据’是一小包掺在荔枝煎里的劣质麝香粉,一看就是后放进去的!

而且……”阿福顿了顿,声音带着敬佩,“那苏掌柜,真不是一般人!被带走时一点没慌,

到了堂上据理力争,条理清楚得很!”“赵捕头想动粗,都被她眼神给慑住了!

现在人被暂时扣在值房,没下大狱!”听到阿沅安好,并且如此坚韧,

我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骄傲涌上心头。

她还是那个勇敢的阿沅,只是这勇敢里,浸透了太多生活的磨砺。“好!干得好!

”我拍案而起,立刻铺纸研墨。“阿福,你再跑一趟,务必在明日升堂前,把这个竹筒。

”我指了指刘主事送来的证据。“还有这封信,匿名送到吴司法参军的案头!

信上就写:岭南苏记乃良商,市舶文书为证。构陷者居心叵测,望参军明察秋毫,

莫使长安商贾寒心,亦莫损贵妃娘娘珍视之岭南佳果声誉。”搬出贵妃娘娘,

长安城还有谁不忌惮三分?阿福再次消失在夜色中。我长舒一口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这算是……暂时护住她了吗?然而,我万万没想到,百密终有一疏。

就在阿福拿着竹筒和信件匆匆离开司农寺时,值房廊下暗影处,一个负责洒扫的粗使小厮,

悄悄抬起了头。10暴雨前夕翌日清晨,天色灰蒙蒙的,像是憋着一场大雨。

我强打精神处理公务,心却一直悬着。直到阿福满脸喜色地溜进来,低声道:“老爷!成了!

”“吴参军那边升堂,当堂验看了咱们送去的市舶司文书,那包麝香粉对不上账,破绽百出!

构陷坐实了!”“赵捕头挨了训斥,苏掌柜当堂释放!货栈解封,船和货物都发还了!

就是…就是被翻得乱七八糟,损失了些货物。”我长舒一口气,几乎虚脱。

总算…以阿沅的坚韧,只要根基在,总能东山再起。至于损失……我暗自盘算,

查看完整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