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活儿，是给死人办“数字葬礼”。一键删光他们在网上的一切，让这个人，彻底消失。

这次的单子，巨有钱。客户是个情深似海的大帅哥，哭着求我，删掉他意外身亡的女友。

可我顺着网线扒拉了一下数据才发现——这姑娘，压根就没死！我接的这活儿，不是超度，

是灭口啊。1.那个男人叫顾衍之，走进我这间破工作室的时候，我正叼着根棒棒糖，

跟一串防火墙代码死磕。他穿得人模狗样，高级定制西装，没一点褶子。

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顶我这破地方三年的租金。他一坐下，就把一份文件推过来。

“苏**，我想请你，为我的未婚妻林可儿，举办一场数字葬礼。”他的眼睛通红，

像是哭了一宿。“可儿她……登山的时候，意外坠崖，走了。”我挑了挑眉，

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节哀。”我嘴上说着客套话，心里门儿清。干我这行的，

见惯了各种戏码。有人想抹掉出轨的证据，有人想隐藏不堪的过去。真正的悲伤，

藏在细节里，而不是挂在脸上。顾衍之的悲伤，太标准了。像是照着教科书演的。

“我要她的一切，所有社交账号，所有云端数据，所有邮件，

所有……她在互联网上留下的痕迹，全部永久清除。”他顿了顿，声音沙哑，充满磁性。

“我要她干干净净地走，不留一点念想。”我把棒棒糖棍儿扔进垃圾桶，笑了。“顾先生，

我这儿收费不便宜。”“钱不是问题。”他递过来一张卡，“这是定金，五百万。事成之后，

还有五百万。”一千万。删一个人的数据。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价格，夸张了。

就算是把一个人从互联网上挫骨扬灰，也用不了这个价。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看着他那张英俊又悲伤的脸，心里琢磨着。这哥们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问题，

”我收下卡，“但我有规矩，我需要她所有账号的最高权限，以及家属授权。”“当然。

”他准备得很周全，所有资料都带了，死亡证明、户口关系证明、授权委托书，一应俱全。

文件上的照片里，叫林可儿的女孩笑得一脸灿烂，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是个顶漂亮的美人儿。可惜了。我把所有文件扫进电脑，看着顾衍之。“最快一周，

最慢半个月。”“越快越好。”他站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苏**，拜托了。

我想让她……彻底安息。”我点点头，没说话。等人走了，我才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装，

接着装。”2.活儿开始了。我登录了林可儿的微博、朋友圈、豆瓣、知乎……嚯，

这姑娘简直就是个网络生活家。每一条动态，都像一本精致的**集。今天在巴黎喂鸽子，

明天在东京看樱花。照片里的她，永远穿着漂亮的裙子，化着完美的妆。而每一张照片，

几乎都有顾衍之的身影。他俩的合影，不是在深情对视，就是在甜蜜拥吻。配的文字，

更是甜到发腻。“有你在，风都是甜的。”“世界很大，我的眼里只有你。”评论区里，

清一色的“神仙爱情”“我又相信爱情了”。我看得直撇嘴。太假了。

完美的就像一个橱窗里的人偶，每一个微笑，每一个姿势，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

我一边例行公事地保存数据，准备最后统一销毁，一边打了个哈欠。

这种光鲜亮丽的爱情童话，我见得多了。童话背后，指不定是怎样的烂摊子。删了几天，

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就在我以为这单生意不过是钱多事少时，意外发生了。

在清理林可儿的私人云盘时，我发现了一个加密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很奇怪，

叫“Phoenix”。凤凰。我试了林可儿所有的常用密码，

生日、纪念日、手机号……全都不对。我给顾衍之打了个电话。“顾先生，

林**的云盘里有个加密文件夹，需要密码。”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是吗？我不知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可能是一些女孩子的小秘密吧，不重要，你直接格式化掉就行。

”“不行，”我拒绝了，“我的规矩，是彻底清除，不是格式化。万一数据被恢复，

算谁的责任？”这是我的职业操守，也是我的护身符。顾衍之又沉默了。这一次，时间更长。

久到我以为他挂了。“密码是……”他缓缓报出一串数字，

“I_Love_U_Yanzhi。”我嗤笑一声。“顾先生还挺自信。”“她很爱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挂了电话，输入密码。“密码错误。

”红色的提示框，在屏幕上显得格外刺眼。不对劲。他撒谎了。一个不知道密码的男人，

为什么要编一个密码给我？他想隐藏什么？我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我戴上耳机，

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小宝贝，让姐姐看看，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3.半小时后，

我破了那道该死的密码。没有用什么暴力破解，我分析了林可儿的个人习惯，

发现她喜欢一个很小众的乐队，

乐队有首歌叫《NirvanaofthePhoenix》。密码就是这个。

凤凰涅槃。文件夹打开的一瞬间，我愣住了。里面没有一张照片，没有一段视频。

只有几十个文档，和几个音频文件。我点开第一个文档，标题是《2023年10月12日，

晴》。“今天，衍之又生气了。因为我回复了一个男同学的评论。他把我的手机砸了。

这是我这个月，坏掉的第三个手机。他说，这是因为太爱我。”我心里一沉，点开了第二个。

“我去看画展，晚回家了半小时。他把我锁在门外，站了一夜。他说，这是要让我记住，

家才是我的港湾。”“他给我买了最新款的包，最新款的裙子，把我的衣柜塞得满满的。

他说，我只需要负责漂亮，别的什么都不用想。可我觉得，

自己像一个被他精心打扮起来的娃娃。”“我想出去工作，他不同意。他说，他养得起我，

我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可我，最需要看的就是他的脸色。”“今天，

我只是想见见我的朋友，他把我的腿打断了。他抱着我哭，说他不是故意的，

说他不能没有我。”……一篇篇日记，看得我脊背发凉。这哪里是什么神仙爱情。

这他妈是地狱！我点开那些音频文件。里面传出的，不是甜蜜的情话，

而是顾衍之压抑着怒火的咆哮和林可儿低低的哭泣。“林可儿，我警告你，

别再挑战我的底线！”“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还想怎么样？”“你的世界里，

只能有我一个人！懂吗？”最后一个音频里，林可儿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顾衍之，

你这是爱吗？你这是囚禁！”“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摘下耳机，手脚冰凉。那个在人前温文尔雅、深情款款的顾衍之，原来是这样一个魔鬼。

所以，林可儿的死，真的是“意外”吗？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张灿烂的笑脸，第一次觉得，

这份一千万的单子，烫手了。我不是警察，也不是救世主。

我只是个收钱办事的“数字清洁工”。拿钱，删东西，走人。这是规矩。可这一次，

我犹豫了。如果我删掉这一切，

就等于亲手抹掉了一个女孩曾经活过的、挣扎过的、求救过的证据。

顾衍之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扮演他的深情好男人。我做不到。4.我做了一个决定。

这活儿，我继续接。但这证据，我不能删。我把“Phoenix”文件夹里所有的东西，

加密打包，传到了一个跟我的生活没有任何关联的、位于海外的服务器上。做完这一切，

我像往常一样，继续清理林可儿那些无关痛痒的数据。朋友圈，微博，

购物记录……我删得不紧不慢，故意拖延着进度。第三天，顾衍之的电话来了。“苏**，

进度如何？”“不太顺利，”我装出很疲惫的样子，“林**的数据太庞杂了，

而且很多平台都有销户冷静期，快不了。”“是吗？”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希望你不要对不相关的东西感兴趣。”来了。警告。我心里冷笑，“顾先生放心，

我有职业道德。”“那就好。”他挂了电话。我却从这简短的对话里，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他起疑心了。他可能正在用他的方式，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立刻检查了我的网络，果然，

在后台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监控后门。好家伙，在我这儿玩技术？我立刻设下反制，

把他的监控引向一个我伪造出来的虚拟桌面。在那里，

他只能看到我“勤勤恳懇”删除数据的假象。做完这一切，我感觉更**了。

这已经不是一单生意了。这是一场博弈。我更加卖力地在林可儿的数字世界里挖掘。终于，

在她的电子邮箱草稿箱里，我发现了一封没有寄出去的邮件。这封邮件设置了定时发送。

发送时间，是她“意外身亡”后的第三天。收件人，是一个叫“吴静”的人。邮件内容很短，

只有一句话，和一串地理坐标。“吴老师，如果十天后我还没有联系你，

请打开这个‘礼物’。”我的心脏，猛地一跳。我查了这个吴静，

是林可儿大学时的心理学导师。我又查了那个坐标。指向的，

是城郊一片非常老旧的待拆迁区。林可儿，她没死！她策划了一场假死，逃了出来！

而顾衍之，他删掉她所有的过去，可能不是为了“让她安息”。

而是为了让她“社会性死亡”！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朋友，没有任何网络痕迹的人，

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就算她想求救，想证明自己是谁，都将变得无比困难。顾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