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小说《满随天外云卷云舒》,代表人物顾忘言洛云舒,演绎关于仇恨和爱情的精彩故事,作者盛宴礼近期完成编著,主要讲述的是还是对知识本身豁然开朗的微光?他依旧沉默着,但身体微微前倾了些,视线牢牢锁在洛云舒的笔尖和那张逐渐被线条与符号填满的稿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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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舒(去留无意,满随天外云卷云舒)顾忘言(此中有真意,
欲辨已忘言)沈遥清(遥夜泛清瑟,西风生翠萝)九月的锦城,太阳依旧烈得像淬过火的刀,
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高二(十二)班的教室像个巨大的、嗡嗡作响的蒸笼,
阔别一夏的年轻躯体挤在一起,汗味、新书油墨味、还有暑假里没散尽的亢奋,被热气一蒸,
发酵成一片鼎沸的喧嚣。嬉笑怒骂,拍桌子踢凳子,声浪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就在这片燥热的旋涡中心,洛云舒稳稳地踩在第三排一张课桌上。
崭新的蓝白校服外套被她随意系在腰间,露出里面干净的白色短袖T恤。她站得并不十分直,
一条腿微曲,脚上那双刷得雪白的帆布鞋懒洋洋地点着桌沿,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掌控感。
手里厚厚一叠刚批改完的数学卷子成了她此刻的权杖,她正扬着手,
一张张飞镖似的精准甩向底下嗷嗷待哺的脑袋。“刘小胖!五十九!
再敢抄作业我让你去操场跑圈跑到及格!”卷子“咻”地飞出去,
砸在一个胖乎乎的男生头上,引来一片哄笑。“张清清!一百三十五!不错嘛,暑假没白补!
”另一张卷子划着漂亮的弧线,稳稳落在前排一个女生桌上。她声音清亮,
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无所顾忌的穿透力,压过了满室的嘈杂。
马尾辫随着她甩卷子的动作在脑后跳跃,阳光穿过窗户,在她利落的眉峰和微扬的嘴角跳跃。
她是这片喧嚣王国毋庸置疑的主宰,目光所及,嬉闹会稍作收敛,飞出去的卷子没人敢不接。
在这锦城一中高二年级,洛云舒的名字意味着成绩榜顶端的绝对实力,
也意味着球场边一声吆喝就能聚起半支队伍的号召力。就在这时,教室门口的光线暗了一下。
一种奇异的、近乎本能的直觉让喧嚣如同被巨浪拍碎的泡沫,瞬间归于死寂。所有的目光,
带着惊愕、好奇、探究,齐刷刷地盯在了门口。班主任老李的身旁,站着一个少年。
簇新的锦城一中蓝白校服穿在他清瘦颀长的身上,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顶端,
勒着线条清晰的喉结。他背着个半旧的黑色双肩包,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
逆着走廊涌进来的刺目光线,他周身仿佛自带一层冷感的滤镜,将门外灼人的热浪隔绝开来。
阳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鼻梁很高,嘴唇薄而颜色浅淡,紧抿着。
最让人心头一凛的是他的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毫无波澜地扫过一张张因惊愕而略显呆滞的脸,没有好奇,没有局促,
只有一种置身事外的疏离,仿佛闯入的不是一间人声鼎沸的教室,而是一片空旷的雪原。
空气凝滞得能拧出水来。窗外的蝉鸣成了此刻唯一的背景音,单调而刺耳。老李清了清嗓子,
试图找回一点场面:“安静!都安静点!这是新转来的顾忘言同学……”“顾忘言?
”老李的话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截断。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门口转**室中央。
洛云舒依旧站在课桌上,姿态甚至更放松了些。她微微歪着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
肆无忌惮地落在门口那个清冷的少年身上,将他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扫了一遍。
那目光里没有恶意,纯粹是猛兽对新闯入领地生物的好奇与评估。片刻,她唇角一勾,
扬起一个带着点漫不经心却不容置疑的笑,手随意地往自己旁边靠窗的那个空位一指,
动作干脆利落,像将军在沙盘上点下自己的旗。“新来的?”她语调上扬,
带着点天然的熟稔,“行,就那儿吧。空着。”话音未落,
她捏着手里最后一张卷子——那是她自己的,卷头鲜红的“148”,
还是粗心大意了一点呢,终究还是不够完美。洛云舒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睛。不是纯粹的黑色,
而是一种极深的墨蓝,像沉在寒潭底部的玉石。此刻,那潭水深处没有任何情绪,
平静得可怕,却又仿佛蕴藏着能将人吸入的旋涡。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
却驱不散他周身那股自带的寒意。那寒意并非刻意,更像是一种烙印,
一种从骨髓里渗出的、来自遥远北国冻雨的清冷。九月的锦城骄阳似火,他站在光里,
却像一座移动的、沉默的雪山。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动作小得几乎难以察觉。然后,他弯腰,安静地拾起桌上那张属于洛云舒的卷子。动作间,
一丝若有似无的、清冽如雪松般的气息,悄然拂过洛云舒的鼻尖,
与他带来的那股无形的寒气奇异地融合在一起。他拿着卷子,绕过洛云舒踩着的课桌,
走到那个靠窗的空位,拉开椅子坐下。双肩包被无声地塞进桌肚。他坐下后,垂下眼睑,
视线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像一株遗世独立的雪松,
将自己与周遭这片刚刚恢复了些许窃窃私语的、燥热的喧嚣,彻底隔绝开来。
洛云舒还站在课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低垂的、浓密如鸦羽的睫毛。
刚才甩卷子时那种掌控全场的肆意感,莫名地淡了几分。她脚下踩着的课桌,
身边熟悉的喧嚣,似乎都因为那个角落骤然降低的气压而显得有点…虚浮。
教室里重新响起了嗡嗡的说话声,但比之前低了许多,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洛云舒利落地跳下课桌,拍了拍手上的灰,坐回自己的位置。眼角余光里,
那个清冷的侧影凝固在窗边明亮的光线里,一动不动。窗外九月的太阳依旧烈得刺眼,
她却第一次觉得,这间熟悉的教室,吹进来的风,似乎带上了一丝陌生的、遥远的寒意。
接下来的日子,顾忘言像块冰,悄无声息地融进了高二(十二)班的热闹里。
他总是独来独往,上课不主动发言,课间就安静地坐着,要么看书,要么望着窗外发呆,
跟谁都不亲近。洛云舒虽然好奇,但忙着管理班级、准备竞赛,也没太多时间琢磨他。
这天体育课,男生们在篮球场上打得火热,洛云舒站在场边给他们加油,
偶尔还会下场露两手。顾忘言却一个人坐在树荫下,捧着本诗集看得入神。突然,
一个篮球朝着他飞了过去,旁边的同学大喊:“小心!”顾忘言不慌不忙地抬起头,
轻松地伸手接住了球。他站起身,随手一抛,篮球就像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地落进篮筐,
动作潇洒又利落。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洛云舒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
笑着说:“深藏不露啊,顾忘言!来,跟我们打一场!”说着,就把他往球场拽。
顾忘言想拒绝,却抵不过洛云舒的热情,只好加入了比赛。一上场,顾忘言就像变了个人。
他运球灵活,投篮精准,防守也十分出色,和之前那个安静疏离的样子判若两人。
洛云舒和他配合得十分默契,两人带领各自的队伍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角逐。比赛结束,
洛云舒的队伍险胜,她兴奋地拍了拍顾忘言的肩膀说:“行啊你,以后常来打球!
”顾忘言微微点头,嘴角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从那以后,
洛云舒总会找机会拉着顾忘言一起打球,两人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洛云舒从顾忘言这几天的上课情况,对顾忘言成绩有了一个预期,尽管如此,
还是出乎了洛云舒的意料。第一次月考成绩下来那天,
数学卷子像雪花片一样发回每个人手中。
洛云舒习惯性地瞥了一眼自己卷头鲜红的“149”,嘴角刚扬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视线便不由自主地滑向旁边。顾忘言的卷子就摊在桌面上。
刺目的“42”像一个巨大的嘲讽,印在几乎空白的卷头。洛云舒甚至能看到他名字下面,
老李用红笔狠狠画下的一个问号和一个重重的感叹号。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那张卷子上,
将那可怜的分数照得无所遁形。顾忘言本人依旧没什么表情。他看着那个分数,
墨蓝色的眼底平静无波,仿佛那42分是别人的。
他甚至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懊恼地叹气或沮丧地趴下,只是极其缓慢地将卷子折了起来,
动作和他折洛云舒那张148分卷子时一样,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细致,
然后塞进了书包最底层。洛云舒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
心里那点探究欲混合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悄然滋生。他不在乎?
还是……习惯了?午休铃响,教室里瞬间被觅食大军席卷一空。洛云舒没动,
她慢条斯理地收拾好桌上的书,然后从桌肚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数学习题册,
又抽出一张空白的稿纸。她侧过身,手肘撑在顾忘言的桌角,挡住了他正准备起身的去路。
顾忘言动作顿住,抬起眼,那双墨蓝色的眸子看向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喂,
顾忘言。”洛云舒的声音不高,带着点她特有的、理所当然的熟稔,
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下午放学别走那么快。”顾忘言微微蹙了下眉,没说话,
眼神里的询问变成了淡淡的疑惑。洛云舒用下巴点了点他塞卷子的书包,
又扬了扬自己手里那本厚厚的习题册,笑容狡黠又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
像只盯上猎物的猫:“42分?太给我们十二班拖后腿了。老大我罩着你,以后放学留下,
给你开小灶。”她顿了顿,补充道,“免费的。”顾忘言的嘴唇似乎动了一下,
像是想说什么。拒绝?辩解?洛云舒没给他机会。“别想拒绝。
”她直接把那张空白稿纸拍在他面前,又拿起笔,刷刷刷在上面画了个极其复杂的函数模型,
正是月考卷上那道让大多数人(包括顾忘言)全军覆没的压轴题。“看见没?这题,
老李上课讲得太快,跟天书似的。其实没那么难,
关键是把这几个力分解清楚……”她语速很快,思路清晰,笔尖在纸上流畅地滑动,
画出箭头,标上符号,嘴里噼里啪啦地解释着。阳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小的阴影。她讲题的样子和她站在课桌上甩卷子时一样,
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和感染力。顾忘言的目光,最初落在稿纸上,带着审视。
他听着她清脆利落的声音,看着笔下清晰呈现的函数模型。那原本在他眼中混沌一片的难题,
被她三言两语,几个箭头,就拨开了迷雾。他眼底那片冰封的深潭,
似乎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开一丝极细微的涟漪。那是一种……被理解的触动?
还是对知识本身豁然开朗的微光?他依旧沉默着,但身体微微前倾了些,
视线牢牢锁在洛云舒的笔尖和那张逐渐被线条与符号填满的稿纸上。他放在膝盖上的手,
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洛云舒讲完关键步骤,停下笔,抬头看他:“懂了没?
”顾忘言迎上她的目光,那双墨蓝色的眼睛深处,冰层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
泄露出一点真实的光芒。他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那一下点头,
微乎其微,却像投入洛云舒心湖的石子。她嘴角的笑意加深了,梨涡若隐若现。“行,
还不算太笨。”她毫不客气地评价道,又从自己桌肚里掏出一本崭新的笔记本,
扉页上是她龙飞凤舞的名字,“这个借你,以后数学笔记就记这上面。我的独家秘籍,
外面买不到。”她把笔记本推到他面前,动作自然得如同递过一块橡皮。
顾忘言看着那本带着她名字的笔记本,封皮是干净的浅蓝色。他犹豫了大约三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