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灯塔读到他未婚妻的遗言顾淮海鸥乔这本书,无论是剧情,构思角度都比较新颖,有理有据,逻辑清晰。小说精彩节选耳朵里是铜铃凄厉的余音和窗外骤然变得狂暴的雨声。地上,《海鸥乔纳森》像一具小小的尸体,那张画着温婉侧脸的草图纸片,静静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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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诅咒与海鸥指尖碰到《海鸥乔纳森》褪色封面的瞬间,
我看见了那个男人在灯塔画图的画面。这是我的秘密,
也是我的诅咒——只要皮肤直接触碰物品,就能读取前任主人残留的最强烈的记忆碎片。
痛苦、欢愉、遗憾……那些不属于我的情绪洪流会蛮横地冲进脑海。为此,
我在“时光书坊”打工时总戴着厚棉手套,像隔绝病毒一样隔绝那些不请自来的窥探。
台风来临前的下午,空气闷得能拧出水。一位沉默的老先生搬来一箱捐赠旧书。
我蹲在敞开的纸箱边整理,指尖隔着布料拂过磨损的书脊。整理到箱底,
一本薄薄的蓝色旧书露了出来。《海鸥乔纳森》。封面中央那只展翅的海鸥线条已模糊。
鬼使神差地,我摘下了右手手套。指尖轻轻拂过书脊下方一道细微的凹痕——呼!
咸腥冰冷的海风灌满鼻腔!视野拔高、拉远。脚下是惊涛拍岸的悬崖,
白沫在黑色礁石上炸开。一座白色灯塔矗立在悬崖尽头。塔内,一个男人背对我坐在画板前,
深色外套包裹着紧绷的肩背。铅笔在纸上急速划动,沙沙声穿透海浪咆哮。冷光中,
他侧脸的下颌线紧绷,眉头深锁。——我万万没想到,这个此刻在灯塔专注作画的男人,
会在几小时后,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质问我凭什么窥探他的地狱。“嘶!”我猛地抽回手,
《海鸥乔纳森》“啪”地掉回纸箱。心脏狂跳。——而且我认识他!
店门铜铃“叮铃铃”骤响。我猝然抬头。顾淮站在门口,收起黑色长柄雨伞。
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滑落。他穿着深灰大衣,肩头洇开水痕,目光沉静地扫过店内,
径直走向建筑书籍区书架。步态与我刚才“看”到的灯塔背影,彻底重合!血液冲上头顶。
盯着纸箱里那本蓝色旧书,它像一块沉入深海的磁石。我一把抓起书,
掌心能感觉到它封皮下微弱的“脉搏”。深吸一口气,走向书架。“顾先生,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顾淮闻声转头,目光平静。我把书递到他眼前。
“刚整理捐赠书,看到这本,”尽量让语气平稳,“里面……好像夹着一张灯塔的草稿图,
在封底衬页下。”顾淮的目光落在那褪色的蓝色封面、模糊的海鸥上。时间凝固。血色,
瞬间从他脸上褪得一干二净!第二章遗物与风暴“砰!
”他手中那本厚重的精装画册脱手砸落在地,沉闷的巨响在寂静的书店里如同惊雷。
他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高大的身躯猛地向后踉跄了半步才站稳。
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湖的眼睛,此刻掀起了毁天灭地的海啸!瞳孔急剧收缩,
死死地、死死地盯在那本旧书上。
震惊、难以置信、被尘封的剧痛……无数激烈的情感在他眼中疯狂撕扯、冲撞,
瞬间摧毁了所有冷静的假象。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挤出嘶哑破碎的声音,
每一个字都像在泣血:“这……这书……你……你怎么会有它?!”书店的空气被抽干了。
窗外雨声骤然变大,噼啪作响。
“是……是捐赠来的……”我被他眼中那股瞬间爆发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悲恸震慑住,
声音发紧。“捐赠?”顾淮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淬了毒的刀锋,直直刺穿我。
愤怒和被彻底侵犯的痛楚在他眼中熊熊燃烧。“林晚!”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带着蚀骨的寒意,“别他妈装了!”我的心跳骤停。他一步上前,巨大的压迫感让我窒息。
“你刚才看我那眼神!你拿书时手在抖!你故意提到那张图!”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几乎破音,“你是不是碰过它?!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秘密被**裸地撕开。
我下意识后退,脊背重重撞在书架上。顾淮不再等待答案。
他眼中最后一丝理智被怒火彻底焚毁。他劈手夺过那本《海鸥乔纳森》,
动作粗暴得像在撕扯伤口。他近乎痉挛地翻开书页,
衬页下那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一张折叠得极小的、泛黄的薄纸片被他颤抖的手指抽了出来。
他屏住呼吸,贪婪地、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急切,在眼前展开那张纸片。潦草的灯塔线条,
右下角,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的铅笔侧脸速写——眉眼温婉,唇角带着温柔的弧度。
“是她……”顾淮死死盯着那张速写,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濒死般的呜咽。
高大的身躯瞬间佝偻下去,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耸动。滚烫的泪水决堤般冲出眼眶,
大颗大颗砸在脆弱的纸片上,晕开绝望的深色印记。
“是她的……这是我……我未婚妻的书……”“三年前……”他抬起头,
泪水纵横的脸上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痛苦黑洞,
她带着这本书……上了那艘观光船……再也没回来……”汹涌的潮声仿佛瞬间灌满我的耳膜。
灯塔顶窗的冷光,男人画板上急促的沙沙声……碎片找到了残酷的归宿。
“他们只找到船的碎片……她的东西……”他的声音低下去,空洞得像被掏空了灵魂,
“唯独没有她……没有这本书……”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再次锁住我,
燃烧着疯狂的、被亵渎的怒火,“为什么?!它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你凭什么碰它?!
你凭什么……窥探她?!”“那是我的!只有我才有资格!”他的咆哮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啪!”他猛地扬起手,将那本承载着亡者印记的书狠狠摔在地上!书页散开,
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蓝色海鸥。那张小小的草图纸片,像一片枯叶飘落。他不再看我一眼,
仿佛我是最肮脏的污秽。像一头彻底疯狂的困兽,他撞开旁边的书堆,
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书店大门!“哐当——!!!”沉重的木门被他撞得疯狂摇晃,
门上的铜铃发出歇斯底里、凄厉欲绝的尖啸!冰冷饱含湿气的风猛地灌进来。我僵在原地,
背靠着冰冷的书架,心脏狂跳得几乎炸裂。
耳朵里是铜铃凄厉的余音和窗外骤然变得狂暴的雨声。地上,
《海鸥乔纳森》像一具小小的尸体,那张画着温婉侧脸的草图纸片,静静躺在不远处。窗外,
风声如同万千厉鬼哭嚎,暴雨狂暴地砸在玻璃上,发出密集恐怖的噼啪声。台风,真的来了。
顾淮最后那痛苦扭曲的面容、决绝的背影,还有那句“你凭什么窥探她”的嘶吼,
如同冰锥刺穿我的神经。一股冰冷粘稠的不安感瞬间攫紧心脏——灯塔!他去了那座灯塔!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炸响!他会做什么?!在那样的痛苦和愤怒驱使下,
在那座吞噬了他一切的灯塔前……“不行!”心底的声音在尖叫。我甚至来不及思考,
身体已经扑向门边,一把抓起顾淮遗留在那里的黑色长柄雨伞。冰冷的金属伞柄入手。
指尖触碰到伞柄的瞬间——没有画面,没有声音。只有一股铺天盖地的、冰冷刺骨的绝望!
如同实质的黑色潮水,瞬间将我淹没。那是放弃一切、只求沉沦的死寂。伞柄的湿冷,
仿佛直接冻结了我的血液。“灯塔……”我牙齿咯咯作响。这股纯粹的、指向死亡的绝望,
像一把冰刀捅进意识深处。我猛地拉开门,狂暴的风雨瞬间像无数冰冷的鞭子抽打在身上!
巨大的风压几乎将我掀翻。我死命撑开那把沉重的黑伞,伞骨在狂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
伞面剧烈鼓荡,拉扯着我的手臂。我咬紧牙关,一头扎进了台风肆虐的昏黑末日!
第三章遗言与救赎雨水不是落下,是横着抽打!冰冷刺骨,
视线被疯狂舞动的雨帘彻底模糊。街道空无一人,
只有被狂风卷起的垃圾、折断的树枝和翻倒的垃圾桶在积水的路面上翻滚碰撞,哐当作响。
路灯在风中鬼魅般摇曳。积水迅速漫过脚踝,每一步都像在泥沼中跋涉,冰冷的水灌进鞋里。
狂风撕扯着伞,几乎要把它从我手中夺走,我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抓住伞柄,
身体被风推搡着,艰难地朝着城市边缘、那座悬崖灯塔的方向挪动。
风声、雨声、杂物碰撞声……混合成末日的喧嚣。衣服早已湿透,紧贴在身上,
带走所有温度。恐惧像毒藤缠绕心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但顾淮留在伞柄上那股冰冷的绝望,如同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坐标,驱使我不断向前,向前。
不知挣扎了多久,当那座狰狞的白色巨塔终于在混沌雨幕中显露出它模糊而巨大的轮廓时,
我几乎虚脱。它矗立在悬崖尽头,塔顶那巨大的旋转灯固执地亮着,穿透雨雾,
划出一道道惨白短暂的光弧,扫过下方翻涌咆哮的黑色怒海。灯塔脚下,
通向塔顶的狭窄铁门外,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疯狂地用身体撞击着那扇紧闭的门!“顾淮——!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声音瞬间被狂暴的风雨撕碎吞噬。撞击声沉重而绝望。
他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困兽,徒劳地、一次又一次地用肩膀撞向冰冷的铁门。
我扔掉那把碍事的黑伞,冰冷的雨水瞬间像瀑布般浇透全身。
手脚并用地爬上通往灯塔的湿滑石阶,狂风吹得我摇摇欲坠。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时,
我再次用尽肺里所有空气嘶吼:“顾淮——!停下——!”这一次,他听到了。
撞击的动作猛地顿住。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惨白的探照灯光柱恰好扫过他的脸。
那已经不是一张人脸。雨水顺着他湿透的黑发疯狂流淌,
冲刷着他惨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庞。眼睛睁得极大,瞳孔却空洞无光,
像两口吞噬一切的枯井。嘴唇被咬破了,鲜血混着雨水流下,在下巴上留下刺目的红痕。
他看着我的眼神,陌生得如同在看一块石头。“滚开。”声音嘶哑冰冷,
比台风夜的海水更刺骨。说完,他决绝地转身,更加疯狂地撞向铁门!
恐惧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他要上去!他要去塔顶!他要跳下去!我的能力!
那个该死的、带来灾祸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