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涅槃书》是一部让人沉迷的古代言情小说,由嘉兴年华巧妙构思。故事中的主角沈玉娇谢凛柳如烟经历了一连串惊险刺激的冒险,与邪恶势力斗智斗勇。小说以其紧张刺激的情节和生动逼真的描写赢得了读者们的喝彩。衬得他身姿越发颀长挺拔。然而,那张足以令无数闺阁女子失神的俊美脸庞上,此刻却覆着一层厚厚的寒霜。剑眉紧锁,深邃的眼眸里没……。
章节预览
剧痛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像有无数烧红的钢针,顺着血脉游走,狠狠扎进五脏六腑,
又带着毒液,在每一寸皮肉下灼烧、腐烂。喉咙被无形的铁钳死死扼住,
每一次徒劳的抽吸都刮擦着破碎的血肉,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
却连一声像样的惨叫都发不出。沈玉娇蜷缩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指甲深深抠进青砖的缝隙,
断了几根,指尖血肉模糊,混着黑色的污垢。视线里的一切都在扭曲、旋转,
糊成一片浑浊的暗影。只有那张脸,那张隔着泪水和死亡阴影依旧清晰刻入骨髓的脸,
悬在上方,带着一种悲悯的、胜利者的微笑。柳如烟。她穿着最上等的云锦,那水红的颜色,
像极了三年前沈玉娇自己嫁衣的颜色,刺得她残存的神智阵阵发痛。
柳如烟手里捏着一个空了的白玉酒杯,杯壁上还残留着几滴琥珀色的、粘稠的液体。“姐姐,
”柳如烟的声音温温柔柔,像羽毛拂过,却带着砭骨的寒意,“三年了,你占着这个位置,
让凛哥哥和我都太辛苦了。你该歇歇了。”歇歇?沈玉娇想笑,
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破风箱声。三年!整整三年!她守着这座比雪洞还冷的侯府后院,
守着那个名为夫君、实则只在新婚夜拂袖而去后再未踏足的男人——宣平侯谢凛!
她像一个最虔诚的信徒,守着空寂的佛龛,日复一日地抄经祈福,打理着这死水般的府邸,
用微薄的嫁妆支撑着侯府摇摇欲坠的门面。她以为,人心总是肉长的,石头总有焐热的一天。
她等来的,是柳如烟一句轻飘飘的“辛苦了”,和一杯穿肠烂肚的毒酒!
剧烈的痉挛猛地攫住了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上弓起,又重重砸落在地。视线彻底模糊前,
她最后看到的,是窗外那片被冬日的寒风刮得光秃秃的梧桐枝桠,
像无数枯瘦的鬼爪伸向灰蒙蒙的天空。那棵树下,她曾亲手埋下过一坛女儿红,
傻傻地盼着有朝一日能与那人共饮。真蠢啊。冰冷,无边无际的冰冷,
终于淹没了那蚀骨的灼痛,将她拖向永恒的黑暗…………意识,像沉在深海底的碎片,
被一股无形的暗流猛地搅动、托举。窒息感骤然消失。紧接着,
一种截然不同的、铺天盖地的喧嚣狠狠撞入沈玉娇混沌的感知!
刺耳的唢呐声、喧闹的锣鼓声、鼎沸的人声……还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酒气、脂粉气,
混杂着某种喜庆熏香的味道,霸道地钻入鼻腔。沈玉娇猛地睁开眼。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红。
龙凤呈祥的红烛高燃,
光溢彩的红色帷幔、红色的流苏、红色的“囍”字剪纸……身下是触感柔软光滑的大红锦被,
绣着繁复精致的百子千孙图。这是……哪里?她僵硬地转动脖颈,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
那是一双纤细、白皙、保养得宜的手,指甲圆润,泛着健康的粉色光泽。此刻,
这双手正紧紧攥着一方同样大红色的喜帕,布料被揉捏得不成样子。
目光顺着手臂上繁复的刺绣衣袖向上,落在胸前。那里,
一件绣工精美绝伦、缀满珍珠宝石的正红色嫁衣,如同燃烧的火焰,将她紧紧包裹。
沈玉娇的呼吸骤然停滞。
这嫁衣……这场景……这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喜庆氛围……是她的大婚之夜!三年前,
她沈玉娇嫁入宣平侯府,成为宣平侯谢凛正妻的那个夜晚!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前一瞬还在承受毒酒穿肠、濒死剧痛的冰冷地狱,
下一瞬却置身于这喧嚣刺目的红绸喜烛之中?是梦?是死前的幻觉?
还是……一个荒谬又令人战栗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毒藤,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她回来了!
回到了这命运最初转折的节点,回到了这所有悲剧开始的地方!就在这时,
外间震天的喧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闸门猛地截断。厚重的门扉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股裹挟着冬日寒意的风猛地灌入,吹得烛火一阵剧烈的摇曳,
光影在满室的红色里疯狂跳动。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裹着浓烈的酒气,
带着一身不容忽视的冷冽威压,堵在了门口。他穿着大红的喜服,金线绣着麒麟祥云,
衬得他身姿越发颀长挺拔。然而,那张足以令无数闺阁女子失神的俊美脸庞上,
此刻却覆着一层厚厚的寒霜。剑眉紧锁,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新郎官的喜气,
只有一片沉沉的、化不开的阴鸷和不耐烦。宣平侯,谢凛。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
越过摇曳的烛光,精准地落在端坐在床沿、一身红衣的沈玉娇身上。那眼神里,
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有审视,只有一种近乎嫌恶的疏离。就是他!
前世三年空房独守的孤寂冰冷,
柳如烟那杯毒酒入口的剜心蚀骨……所有被刻意遗忘的屈辱和痛楚,在这一刻,
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滔天的恨意,瞬间冲垮了沈玉娇所有的理智!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咆哮,
烧得她指尖都在颤抖。前世临死前柳如烟那张虚伪悲悯的脸,与眼前谢凛这张冰冷不耐的脸,
在她眼前疯狂地重叠、撕扯!凭什么?!凭什么她沈玉娇就要被他们如此作践?
被弃如敝履三年,最后还要被一杯毒酒夺去性命,连死都要成全他们那令人作呕的“深情”?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又被她死死地咽了回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尖锐的刺痛让她残存的最后一丝清明死死拽住了即将爆发的疯狂。不能疯。现在还不是时候。
谢凛似乎根本没在意她瞬间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体。他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
大步走了进来,随手一挥,沉重的门扉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合上,隔绝了外面残余的喧闹。
他径直走到那张铺着大红桌布的圆桌前,上面摆放着合卺酒和子孙饽饽。
他看也没看那些东西,只是动作粗暴地抓起那两只用红绳系在一起的青玉合卺杯,
仿佛那是什么极其碍眼的脏东西。“沈氏。”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酒后的沙哑,
更透着一股冰渣子般的冷硬,直直砸向沈玉娇,“这门亲事如何来的,你心知肚明。
既进了这门,就安分守己。本侯对你,别无他求。”别无他求?
沈玉娇的心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捅了一刀,又用力搅动了一下。前世三年,她谨小慎微,
殚精竭虑,换来的就是他这句轻飘飘的“别无他求”!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烛光跳跃在她脸上,那张原本应是新嫁娘娇羞无限的脸庞,此刻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寒冰的利刃,直直迎上谢凛冰冷的目光。那目光里,
没有怯懦,没有哀怨,只有一种让谢凛感到陌生的、近乎死寂的冰冷和……一丝疯狂的决绝?
谢凛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得更紧。这女人,似乎有些不同?
沈玉娇没有回答他那句“别无他求”。她的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抬起手,不再去碰那方喜帕,而是直接探向自己胸前繁复的盘扣。
那镶嵌着珍珠宝石的扣子,在烛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嗤啦——”一声刺耳至极的裂帛声,骤然划破了新房内凝滞的空气!谢凛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沈玉娇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紧紧抓住自己身上那件价值连城、象征着正妻尊荣的大红嫁衣衣襟,猛地向两边撕开!
华美的云锦,坚韧的丝线,在她决绝的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
应声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缀在上面的珍珠、宝石噼里啪啦地滚落下来,砸在光洁的地板上,
发出清脆又混乱的声响。裂口从她胸口一直延伸到腰侧,露出里面同样红色的中衣,
更衬得她**在外的脖颈和锁骨一片刺目的雪白。这突如其来的、惊世骇俗的举动,
饶是谢凛见惯风浪,也被震得一时失语。他捏着合卺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那冰冷的青玉似乎都要被他捏碎!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和被冒犯的戾气瞬间冲上头顶!
“沈玉娇!你发什么疯?!”他厉声喝道,声音里的冰寒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沈玉娇却仿佛没听见他的怒喝。她甚至没有看他。她只是低着头,
看着自己身上这件被撕裂的、如同残破旗帜般的嫁衣,
看着地上那些滚落的、象征着富贵荣华的珠玉。她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弧度冰冷而锋利,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嘲弄。“发疯?”她终于开口,声音不高,
甚至有些沙哑,却清晰地穿透了室内的死寂,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扎向谢凛,
“侯爷,你说得对。这门亲事如何来的,你心知,我肚明。”她缓缓抬起头,
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再次锁定了谢凛。里面翻涌的恨意、痛苦和一种近乎毁灭的决绝,
让谢凛心头莫名一悸。“既然侯爷别无他求,”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尖锐,“那便请侯爷,即刻赐我一纸和离书!”“和离书”三个字,
如同三记重锤,狠狠砸在新房的死寂里,砸得谢凛脑中轰然作响!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眼前这个沈玉娇,
这个当初用尽手段、不惜以沈家那点微末恩情和家族压力也要嫁入侯府的女人,
竟然在洞房花烛夜,撕了嫁衣,向他要和离书?荒谬!可笑!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你说什么?!”谢凛的声音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裹着骇人的寒气,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向沈玉娇笼罩过去,试图让她屈服,
“沈玉娇,你以为侯府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和离?凭你也配?!
”沈玉娇毫不畏惧地迎着他几乎要喷火的目光。那威压让她窒息,
前世深入骨髓的恐惧本能地想要让她退缩,
但喉咙里残留的毒酒灼烧感和柳如烟那张虚伪的脸,瞬间将那一丝软弱烧成了灰烬!
“配不配?”她嗤笑出声,那笑声干涩又凄厉,在这满室红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
“总好过留在这里,守着有名无实的空房,等着你的心上人柳如烟一杯毒酒送我上路,
强得多吧?”“毒酒”二字,如同平地惊雷!谢凛脸上的震怒瞬间凝固,
随即被一种更深的惊疑和难以置信所取代。柳如烟?毒酒?她在胡说什么?
如烟那般柔弱善良,怎会……“住口!”谢凛猛地踏前一步,气势汹汹,
试图用更大的声音压过她这“疯言疯语”,“你敢污蔑如烟?我看你是真的失心疯了!
来人——”“污蔑?”沈玉娇猛地打断他,一步不退,反而挺直了脊背,
那撕裂的嫁衣在她身上晃动,竟显出几分惨烈的孤勇,“谢凛!收起你那副假仁假义的嘴脸!
我沈玉娇今日把话撂在这里!”她抬起手,直直指向谢凛的鼻尖,
指尖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激动而剧烈颤抖:“这侯府主母的位置,我沈玉娇不稀罕了!
你那颗捂不热、只向着柳如烟的心,我更不稀罕!今日,要么给我和离书,我立刻滚出侯府,
从今往后,生死嫁娶,各不相干!”她的声音陡然拔到最高,
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决绝:“要么——”她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些滚落的珍珠宝石,
最后定格在谢凛手中那对青玉合卺杯上,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我沈玉娇,
就穿着这身破嫁衣,一头撞死在这新房梁柱之上!用我这条命,
换侯爷您一个‘逼死发妻’的好名声!让全京城都看看,你宣平侯谢凛,是如何在新婚之夜,
逼死你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轰——!”话音落下的瞬间,
谢凛脑中最后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逼死发妻?撞死在新房?
用整个宣平侯府的名声来威胁他?滔天的怒火和被彻底藐视的屈辱,如同火山熔岩般喷发!
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温顺、手段下作嫁进来的女人,
骨子里竟藏着如此烈性、如此不顾一切的疯狂!“你找死!”谢凛双目赤红,
所有的克制和所谓的风度荡然无存!他高高扬起手臂,
手中那对象征着百年好合的青玉合卺杯,带着他全部的狂怒和杀意,
狠狠地、用尽全力地朝着沈玉娇脚下的地面砸去!“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晶莹剔透的青玉杯在接触到坚硬地砖的刹那,粉身碎骨!无数碎片如同最锋利的暗器,
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向四面八方激射开来!琥珀色的酒液混合着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瞬间染污了猩红的地毯,也溅上了沈玉娇撕裂的嫁衣下摆和**的脚踝。
几点冰冷的液体和细小的碎片划过她脚踝娇嫩的皮肤,带来细微却清晰的刺痛。
沈玉娇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甚至没有低头去看那一片狼藉。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任由冰凉的酒液浸透她脚边的衣料,任由那细碎的刺痛提醒着自己此刻的真实——不是梦,
不是幻觉,她是真的回来了!回到了这地狱的入口!她缓缓抬起眼睫,目光平静得可怕,
越过一地狼藉的玉屑和酒液,直直地投向对面那个因为暴怒而胸膛剧烈起伏的男人。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个歇斯底里的陌生人,又像是在看一件早已注定的、冰冷无趣的死物。
新房里死寂得可怕。只有谢凛粗重的喘息声,如同濒死的野兽,在空气中回荡。
他死死地盯着沈玉娇,那目光凶狠得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砸碎的玉杯似乎稍稍宣泄了他一丝狂暴的怒火,
但更多的是被彻底挑衅后的难堪和一种……失控的惊悸。这个女人,她怎么敢?!“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