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炸开的绚烂特效，整整十艘“星际战舰”排着队碾过我的直播间，

金光闪闪，特效持续了快半分钟。弹幕疯了。【**！十万块！老板大气！】【晚晚出息了！

榜一大哥威武！】【这ID……“临渊羡晚”？新来的神豪？】我喉咙发紧，

：“感谢……感谢‘临渊羡晚’老板的十艘星际战舰……老板破费了……”声音都有点劈叉。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带着点慵懒讥诮的声音，从我背后工位的方向幽幽飘过来。“啧，

林晚，你对着镜头挤眉弄眼那假笑，值十万？甲方爸爸的方案你拖了三天，

倒有闲心在这儿搔首弄姿？”是江临。我捏着手机的指关节瞬间泛白。江临，我的死对头。

从大学抢奖学金开始，到毕业进同一家公司同一个项目组，我们就是针尖对麦芒的存在。

他负责的案子，我必定找出纰漏。我提的方案，他总能挑出骨头。部门聚餐，

我俩的座位永远对角线。连中午点外卖，他点川菜，我必点粤菜清淡的，

然后互相嘲讽对方味蕾残疾。现在，这个讨厌鬼，

在我人生第一次收到这么大额打赏、正飘飘然的时候，精准地泼下一桶冰水。我猛地回头，

恶狠狠地瞪向他。他正慢条斯理地合上笔记本电脑，

修长的手指在银灰色金属外壳上轻轻一点，嘴角那抹惯常的、看戏似的笑意刺眼得很。

“看什么？我说错了？”他挑眉，那张被公司女同事私下封为“人间绝色”的脸，

此刻在我眼里无比欠揍。“江临！”我压着嗓子低吼，顾忌着还没关掉的直播，

“你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方案我今晚就发你邮箱！”弹幕还在狂欢，

夹杂着几条：【晚晚在和谁说话？声音好凶哦。】【好像是同事？语气好差劲。

】【晚晚别理他！我们爱你！】我赶紧对镜头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没事，

一个……不太重要的路人甲。今天直播就到这儿啦，爱你们，拜拜！”手忙脚乱点了下播。

世界清净了。也只剩下我和江临之间噼里啪啦的火药味。“不太重要的路人甲？

”江临嗤笑一声，拎起他的公文包，走到我工位旁，居高临下，“林晚，下周一项目会，

你的部分要是还像上周那样漏洞百出拖后腿，我不介意让你在陈总面前，

真正体验一下什么叫‘不重要’。”他身上的雪松混着一点烟草的味道（虽然公司禁烟，

但他总有办法），此刻都成了攻击性的武器。我“噌”地站起来，身高劣势让我只能仰视他，

但气势不能输。“放心，江大总监！我的方案绝对让你挑不出毛病！倒是你，管好你自己吧！

别整天盯着别人的直播看，怎么，羡慕我有粉丝啊？”江临眼神暗了暗，

像是被我戳中了什么，随即又恢复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粉丝？

就那几个嚷嚷着‘老婆贴贴’的？”他轻哼，“品味堪忧。”说完，他转身，

迈着他那两条招蜂引蝶的长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气得头顶冒烟。

对着空气挥了两拳，我才泄气地坐下。点开直播后台，看着那笔巨额打赏记录，

还有那个金光闪闪的ID“临渊羡晚”，心里的火气才被巨大的惊喜和疑惑冲淡一点。

十万块啊！税后也有大几万！这个“临渊羡晚”是谁？点开他的主页，一片空白，

像个新注册的小号。注册时间……居然是今天下午？就在我开播前半小时？

纯粹是钱多烧得慌的路人神豪？我摇摇头，甩开江临那张讨厌的脸带来的晦气，

美滋滋地截图，发到我的核心粉丝群里。【晚风轻拂（林晚）】：啊啊啊啊啊家人们！！！

我出息了！！！快看！！！[打赏截图.jpg]群里瞬间炸了锅。

【晚晚的小棉袄】：**！！！晚晚！十万块！哪个神仙下凡了？！

【守护最好的晚晚】：ID叫“临渊羡晚”？这名字……有点东西啊姐妹！

该不会是暗恋我们晚晚的大佬吧？【吃瓜前线】：新号？刚注册的？绝对是冲着晚晚来的！

晚晚快抱紧金主爸爸大腿！【技术宅拯救世界】：我查了下IP……同城！绝对是同城大佬！

晚晚，你的春天要来了！看着群里七嘴八舌的兴奋猜测，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被江临打压一天的憋屈，似乎都被这从天而降的“馅饼”冲散了。管他是谁呢！

有钱就是爸爸！我手指翻飞。【晚风轻拂（林晚）】：低调低调！金主爸爸比较神秘，

主页啥也没有。不过同城诶！嘿嘿嘿……[搓手手.jpg]【守护最好的晚晚】：晚晚，

苟富贵勿相忘！【晚晚的小棉袄】：晚晚快想想怎么回馈大佬！专属福利搞起来！

群里开始热烈讨论如何“钓住”这位神秘金主。我也在琢磨。私信感谢是必须的。

但对方头像灰着，没在线。我点开那个ID，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条私信过去。

“临渊羡晚老板您好！我是主播林晚！非常感谢您今晚的厚爱和巨赏！真的受宠若惊！

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加个联系方式？想亲自表达一下谢意！[可爱][可爱]”发出去，

石沉大海。接下来的几天，这位“临渊羡晚”老板再没在我的直播间出现过。

头像也一直灰着。像一场华丽而短暂的梦。只有后台那笔实实在在的打赏记录，

证明他真的存在过。我的兴奋劲慢慢冷却，回归现实。现实就是，

和江临的项目厮杀到了白热化阶段。我们组负责公司下半年最重要的一个品牌推广案，

我和江临各带一个小团队，负责不同板块，最终方案由陈总拍板。说是合作，其实就是竞争。

谁的部分更出彩，谁就能在陈总那里压对方一头，甚至关系到年终晋升。为此，

我和江临在会议室里针锋相对，唾沫横飞，就差拍桌子了。“林晚，

你这个线下快闪活动的预算超了百分之三十！你是打算用金子搭台子吗？

”江临指着我的方案，语气冷得像冰。“江总监，目光放长远点行不行？

”我毫不客气地怼回去，“这个沉浸式体验的创意是核心亮点！多花的预算，

带来的传播效果和品牌溢价绝对物超所值！不像某些人，方案四平八稳，毫无记忆点，

也就只能靠压预算显得自己好像很会持家！”江临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来。

会议室里其他同事大气不敢出。陈总揉着太阳穴：“行了行了！预算问题再议！江临，林晚，

你们俩都给我收着点！这是公司，不是角斗场！”会议不欢而散。

我抱着笔记本气冲冲地回工位，经过江临旁边时，故意撞了一下他的椅子。他纹丝不动，

只抬眼冷冷地瞥了我一下。那眼神，让我心里莫名一虚。晚上加班赶最终方案。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斜对面的江临。他那边键盘敲得噼啪响，

屏幕的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我这边则是焦头烂额，对着电脑屏幕抓头发。

为了压预算，我不得不砍掉一些“华而不实”的装饰性设计，

但怎么砍都觉得方案失去了灵魂。烦躁得不行。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我特别关注的粉丝群消息。习惯性点开，想放松下紧绷的神经。

【守护最好的晚晚】：@晚风轻拂晚晚晚晚！快看！你那个神豪榜一！他上线了！

进你直播间了！虽然没说话！我心猛地一跳。赶紧切到直播后台。果然！

那个灰了好几天的“临渊羡晚”头像，亮了起来！他真的在！而且就在我的直播间挂着！

虽然没刷礼物，也没发言。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涌上来。像是被遗忘的宝藏突然又发光了。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斜对面的江临。他正皱着眉，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屏幕，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似乎完全沉浸在他的方案里。办公室里很安静，

只有我们俩敲键盘的声音。我犹豫了一下。最终，

对金钱（划掉）对粉丝厚爱的感激之情战胜了社畜的疲惫。

我悄悄点开了手机上的直播APP，

把手机角度调到一个只能拍到我和我面前电脑屏幕上半部分的位置。没开补光灯，也没化妆，

甚至头发还有点乱。但管不了那么多了！“哈喽家人们！晚上好呀！”我压低声音，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元气满满，“没想到这个点还有人呢？偷偷加个班，摸鱼……啊不，

是抽空来跟大家聊两句！”弹幕立刻活跃起来。【晚晚！加班辛苦了！】【哇！

素颜晚晚也好看！】【榜一大佬在吗？在吗？出来说句话呀！】【临渊羡晚大佬！快粗来！

晚晚想你了！】我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弹幕，一边时不时瞟一眼自己的方案文档，

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着。“唉，别提了，最近在啃一个硬骨头项目，

跟一个特别讨厌的同事……呃，竞争对手，死磕。”我忍不住吐槽，“方案改得我头秃，

预算卡得死死的，创意都快被砍没了……”【摸摸晚晚！打工人不易！

】【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们晚晚！大佬快用钱砸死他！】【晚晚别气！想想你的十万块！

】【临渊羡晚】：加班注意休息。一条极其简短、没有任何特效的弹幕，

混在众多弹幕里飘过。ID是“临渊羡晚”！他说话了！

虽然只有干巴巴的五个字加一个句号。但我瞬间像打了鸡血！“啊！临渊羡晚老板！您来了！

”我声音都提高了两度，又猛地意识到在办公室，赶紧捂住嘴，

做贼似的瞄了一眼江临的方向。他好像……没什么反应？还在敲键盘。“谢谢老板关心！

”我捂着嘴，声音闷闷的，但透着十二万分的真诚，“老板您真是太好了！这么晚也在呀？

”【临渊羡晚】：嗯。又是一个单字。惜字如金。高冷大佬范儿十足。

【晚晚的小棉袄】：大佬好高冷！但好宠晚晚啊！【吃瓜前线】：只关心晚晚！

磕到了磕到了！【技术宅拯救世界】：大佬，晚晚被工作欺负了！快安慰安慰她！

比如再来艘战舰？[狗头]我看着弹幕，又看看那个简单的“嗯”，

心里那点被工作压榨的委屈莫名就放大了。“老板，您不知道，那个对手有多烦人！

”我忍不住对着手机屏幕小声抱怨起来，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树洞，“方案吹毛求疵，

预算抠抠搜搜，说话还特别毒舌！仗着自己比我高半级，整天用鼻孔看人！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对我有深仇大恨……”我越说越投入，完全没注意到斜对面，

江临敲键盘的手指，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他侧着脸，目光似乎落在我这边，又似乎没有。

屏幕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守护最好的晚晚】：晚晚不哭！咱们有老板撑腰！

不怕他！】【临渊羡晚】：方案，核心创意是什么？大佬突然问了个专业问题。我愣了一下，

随即精神一振。金主爸爸对我的工作感兴趣？这是要指点江山还是咋的？

虽然觉得跟一个“路人神豪”讨论专业方案有点奇怪，但谁让人家是金主呢！“哦哦，

是关于一个城市环保主题的快闪活动。”我立刻进入状态，压低声音，尽量清晰地解释，

“核心是想打造一个沉浸式的‘未来垃圾场’体验，用夸张的艺术装置和互动，

让大家直观感受到垃圾污染的可怕，

然后引导参与环保行动……但是预算大头都在装置和互动设计上，现在被卡得厉害，

可能要砍掉最精彩的那个AR互动部分……”我一边说，

一边下意识地用鼠标在电脑屏幕上比划着，仿佛大佬就在我面前。“砍掉AR，

整个体验的科技感和互动性就降级了，吸引力大打折扣……”我苦恼地皱眉。

【临渊羡晚】：AR是灵魂。我眼睛一亮！知己啊！“对对对！老板您懂行！就是灵魂！

”我激动了，“没有AR引导的虚拟污染扩散效果和即时清理反馈，震撼力少一大半！

可是……”【临渊羡晚】：预算卡在物料？“嗯！”我用力点头，

“主要是几个大型艺术装置的定制费用太高了，

还有AR程序的独家开发……”【临渊羡晚】：试试模块化预制。AR用开源框架改，

找高校合作实验室。我盯着屏幕上这行冷静、精准、直指要害的建议，彻底愣住了。

模块化预制？开源框架？高校合作？这……这完全就是可行的、专业级别的降本方案啊！

绝不是一个普通看直播的神豪能随口说出来的！他怎么会懂这些？还这么专业？我猛地抬头，

再次看向江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江临……江临……临渊羡晚……渊……临……羡晚……羡慕……林晚？轰——！

像一道惊雷在脑子里炸开！我死死地盯着江临。他似乎感应到了我的目光，终于缓缓转过头。

隔着几排工位的距离，隔着昏暗的办公室光线，他的眼神平静无波，

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那眼神，和我手机屏幕上那个高冷寡言的“临渊羡晚”，

重合度为零。“林晚，你对着手机嘀嘀咕咕发什么神经？”他开口，

声音带着熬夜加班的沙哑，还有惯常的嫌弃，“方案改完了？

有这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把预算表做漂亮点。”熟悉的，令人火大的腔调。像一盆冷水，

浇灭了我刚刚燃起的、那点疯狂的念头。我真是加班加傻了！

怎么会把江临这个处处跟我作对的死对头，

和那个一掷千金、默默关心我、还能给出专业建议的神秘金主联系在一起？太荒谬了！

人家大佬只是碰巧懂点行而已！“要你管！”我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凶巴巴地吼回去，

“管好你自己！”江临似乎被我吼得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转回头去，继续敲他的键盘，

留下一个冷漠的后脑勺给我。我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临渊羡晚”的头像，不知何时，

又灰了。他下线了。像一场幻觉。只有他最后留下的那句专业建议，清晰地印在我脑子里。

模块化预制……开源框架……高校合作……鬼使神差地，我挪动鼠标，

开始按照这个思路修改我的方案。思路竟然异常顺畅！几天后，项目终审会。

会议室气氛凝重。陈总坐在主位，市场部老大、财务总监分坐两侧。

我和江临各自带着核心成员，分坐长桌两边，像对垒的两军。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我先讲。深吸一口气，点开PPT。“各位领导，关于线下快闪活动的最终方案，

核心调整在于成本优化。我们摒弃了原先高成本的一次性定制大型装置，

采用模块化预制构件，可拆卸、可重复利用，

成本降低40%……”我看到财务总监微微点了点头。“在AR互动部分，

我们基于开源框架进行二次开发，并成功与A大数字媒体实验室达成合作，

由他们的研究生团队负责核心程序开发，费用仅为市场价的五分之一，

同时保证了技术水准……”市场部老大的眼睛亮了一下。“这样调整后，

整体预算控制在最初版本的85%，同时，核心的沉浸式体验和AR互动亮点得以完整保留，

甚至因为模块化的灵活性，在场景变换上有了更多可能性……”我清晰地阐述着思路，

展示着修改后的效果图和预算对比。余光瞥见对面的江临。他靠在椅背上，

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一直落在我翻动的PPT页面上。

当我展示完最后一张总结页，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陈总脸上露出了这几天难得的笑容。

“不错，林晚。这个思路调整得很务实，也很有想法。成本控制住了，亮点也没丢。

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我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忍不住悄悄握了下拳。“江临，你的呢？

”陈总看向另一边。江临坐直身体，点开他的方案。他的部分是关于线上传播矩阵的搭建。

一如既往的严谨、全面、数据详实，每一个渠道的选择和预算分配都无可挑剔。

“基于大数据分析和目标用户画像，我们重点布局了以下三个核心平台，

KOL合作采用阶梯报价+效果分成模式，

最大化ROI……H5互动小游戏采用轻量化设计，开发成本压缩30%，

但通过社交裂变机制设计，预计引流效果提升50%……”他语速平稳，逻辑严密，

听得陈总和市场部老大频频点头。财务总监也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我心里那点刚刚升起的得意，瞬间被压了下去。这家伙，果然有两把刷子。最终，

陈总综合了两边的方案，整体给予了高度肯定。“这次你们两个团队都下了功夫，

方案比之前成熟很多。尤其是林晚在成本控制上的突破，和江临在传播效率上的优化，

都值得表扬。”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和江临，“具体执行，就由你们两个负责牵头，

紧密配合。我不希望再看到之前那种互相拆台的情况！项目成功，对你们个人，对团队，

都是双赢。明白吗？”“明白！”我和江临同时应声。散会后，人群往外走。

江临收拾东西的速度比我快，几步就走到我旁边。“模块化预制？开源框架？高校合作？

”他侧头看我，声音不高，带着点探究，“林晚，脑子开窍了？不像你能想出来的点子。

”那语气，说不上是夸还是损。我抱着笔记本，昂着头：“怎么？只许你江大总监运筹帷幄，

不许我林晚灵光一现？看不起谁呢！”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很短促，意味不明。“灵光一现？

”他微微倾身，靠近了一点，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味又萦绕过来，“希望你这灵光，

能持续到项目落地，别只是昙花一现。”说完，他直起身，迈开长腿，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我对着他的背影，无声地做了个鬼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项目进入紧锣密鼓的执行阶段。我和江临被绑在了一条船上，每天有开不完的协调会，

对不完的细节，签不完的确认单。争吵依旧不可避免。为了一根灯柱的材质，

为了一个互动按钮的颜色，甚至为了盒饭订什么口味，都能吵起来。“林晚！

这种高饱和度的荧光绿用在主视觉上，你是想闪瞎参与者的眼吗？我们的主题是环保，

不是乡村迪斯科！”江临指着设计稿，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你懂什么！这叫视觉冲击力！

吸引眼球懂不懂？环保主题就不能活泼一点了？非得搞得苦大仇深？”我据理力争，

毫不退让。“吸引眼球也要有格调！这种颜色，low！”“你才low！你全家都low！

这叫年轻化！接地气！下沉市场懂不懂？”会议室里其他人默默低头，假装自己是蘑菇。

项目助理小王偷偷给我发微信：【晚姐，消消气，喝口水。

江总监好像快被你气冒烟了……】我瞥了一眼江临。他正捏着眉心，脸色确实不太好看，

嘴唇抿得死紧。哼，气死他才好！然而，在无数次的争吵、妥协、再争吵之后，

项目竟然磕磕绊绊地往前推进着。大型模块化预制构件在工厂里成型了。

和A大实验室的程序对接出乎意料的顺利。线上传播的预热也开始小范围铺开。

虽然过程鸡飞狗跳，但结果似乎……还行？这天下午，我和江临难得地没有吵架，

一起在临时搭建的快闪活动现场监工。

巨大的、由可回收材料制成的模块化“垃圾山”和“变异植物”骨架已经立了起来，

工人们正在安装外饰和灯光线路。AR程序的测试员戴着设备，在现场走来走去，做着调试。

夕阳的金辉给冰冷的钢架结构镀上了一层暖色。我们俩站在场地边缘，难得的安静。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金属的味道。“那个AR的即时清理反馈效果，测试数据怎么样？

”江临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目光看着场地中央，没看我。我愣了一下，

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这个。“哦，挺好的。”我拿出手机，翻出测试报告，

“用户通过手机扫描触发虚拟污染源，用虚拟工具清理，

成功后会有光粒子消散效果和即时积分反馈，参与感和成就感的数据都很高。

A大那边说稳定性也没问题了。”我把手机屏幕往他那边递了递。他微微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