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宝带球跑,爹地追到古代
作者:要讲礼貌
主角:闹闹顾追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07-17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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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宝带球跑,爹地追到古代》文章写得好,情节逼真,内容感人,闹闹顾追等人物描写的维描维绡,这样的短篇言情小说被要讲礼貌写的堪称完美。主要讲的是:“拿去吧。”李老栓脸色一变:“官爷…这…这不够啊!往年…”“往年是往年!”管事的猛地一拍桌子,“今年剿匪!懂不懂?!多征……

章节预览

灶膛里火苗一燎一燎舔着锅底。我添了根柴。柴火噼啪爆响。闹闹蹲在门槛上玩泥巴,

小**撅着,糊了满手黄泥。“娘!看!大马!”他举起个四不像的泥坨坨。

我扯扯嘴角:“像。”锅里米粥咕嘟冒泡。米粒少,水多,清得能照见屋顶漏光的窟窿。

五年前那个晚上,也是这么噼里啪啦响。不是柴火。是雨点子砸在病房窗户上。

白得刺眼的灯。消毒水味儿呛得人脑仁疼。医生捏着张纸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苏跑跑?

”我点头。“孕六周。自己来的?”他扫一眼我身边空着的椅子。我喉咙发紧,嗯了一声。

攥着那张薄薄的B超单,手心全是汗。单子上一个小黑点。模糊不清。医生说,那是孕囊。

我的孩子。顾追的电话关机。永远关机。像一滴水蒸发了。他那个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大平层,

指纹锁删了我的信息。保安拦着不让进,客气又冰冷。“顾先生吩咐过。”雨下得更大了。

砸在脸上,冰凉。我捏着那张B超单,塑料雨披黏在背上。肚子空空荡荡。

里面却揣了个小芽。顾追的芽。他不要了。那我也不要他了。跑。带着这个小芽跑。

离顾追这三个字,越远越好。我回了老家县城。小地方,巴掌大,嚼舌根的人多。

“苏家闺女?不是攀上高枝儿跑大城市了吗?”“肚子都显了…啧啧,让人玩完甩了吧?

”我爹把茶杯顿在桌上,砰一声。“滚!”他吼的是窗外探头探脑的闲人。转过头,

眼睛红得像熬了夜。“跑跑,爹养得起你,养得起我外孙!”他拍着胸脯,瘦得硌人。

我鼻子酸得厉害,没敢哭。怕眼泪开了闸,收不住。闹闹生在一个雪天。疼。

像骨头被人一寸寸碾碎。我抓着产床栏杆,指甲劈了。满嘴血腥味。

护士把一团热乎乎、皱巴巴的小东西塞我怀里。“男孩,六斤二两。”他那么小,闭着眼,

脸憋得通红,张着嘴哭,却没声音。像只离了水的鱼。我慌了神,胡乱拍他背。

“哇——”一声嘹亮的哭嚎,震得我耳朵嗡嗡响。心口那块压了十个月的石头,咚地落了地。

砸得生疼,又泛着点奇异的甜。我低头亲他湿漉漉的脑门。

“闹闹…苏闹闹…”名字是早就想好的。跑累了,总得有个地方闹腾。日子像磨盘,推着走。

爹的身体像架老风箱,呼哧呼哧,一年不如一年。闹闹三岁那年冬天,他咳着咳着,

再没醒过来。小小的坟包对着山。爹喜欢看山。我牵着闹闹磕头。风刮在脸上,刀割似的。

“姥爷睡这儿了?”闹闹仰着小脸问。“嗯。”“不冷吗?

”我把他冰凉的小手揣进我棉袄里,贴着肚皮暖。“不冷,姥爷有太阳晒着。”他似懂非懂,

小手在我肚子上挠了挠。“娘,我饿了。”家里空得能听见回音。米缸见了底。

爹治病欠的债,窟窿一样张着嘴。房东堵在门口,唾沫星子喷我脸上。“月底!再不交租,

卷铺盖滚蛋!”闹闹躲在我腿后面,小手死死抓着我的裤管。夜里。我翻出爹留下的旧匣子。

想找找有没有他藏着的“私房钱”。匣子底,压着个硬邦邦的东西。用红布包了好几层。

剥开。一块黑乎乎的石头。半个巴掌大,沉甸甸的。对着昏暗的灯泡看,

里面好像嵌着些细细碎碎的亮片。一闪一闪。像落进去的星星。“娘!亮晶晶!

”闹闹踮着脚,小手去够。“脏,别碰。”我把它揣进兜。说不定是块矿石?能换几个钱。

第二天,揣着石头去县里唯一的珠宝店。柜台后面坐着个秃顶男人,戴着放大镜,一脸油光。

我把石头递过去。他捏着,对着光瞅了半天。又掂了掂。嗤笑一声,丢还给我。

“什么玩意儿,河边捡的破石头吧?一文不值!”石头落回我掌心,冰凉。

心也跟着凉了半截。牵着闹闹往回走。天阴得像块脏抹布。要下雨了。路过巷口,

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蹲着抽烟。眼珠子黏在我身上,不怀好意地笑。“哟,这不是苏跑跑吗?

听说你爹死了,欠一**债?”“啧啧,这小寡妇模样还挺俊…”一只手伸过来,

想摸我的脸。我猛地后退,把闹闹死死护在身后。“滚开!”声音发颤。“嘿!脾气不小!

”混混头子站起来,逼近,“没钱还债?陪哥几个玩玩,钱…好说!

”他身上的烟臭味混着汗馊味,熏得人作呕。我攥紧了兜里那块冰凉的石头。手心全是汗。

脑子嗡嗡响。跑!抱起闹闹转身就往巷子深处冲!“娘!”闹闹吓得尖叫。“抓住她!

”后面骂骂咧咧的脚步声追上来。慌不择路。跑进一条死胡同!高高的砖墙堵死了路。

墙角堆着破烂的竹筐和垃圾,散发恶臭。追兵堵在胡同口,狞笑着围过来。“跑啊?再跑啊?

”“小娘们儿,看你还往哪儿钻!”我背靠着冰冷的墙,把闹闹的脸按在怀里。

浑身抖得像风里的叶子。绝望像冰水,从头顶浇下来。完了。闹闹在我怀里挣扎,

小脑袋拱出来。他看见了兜里漏出的那块石头的一角。“亮晶晶!”他小手猛地一抓!

把那块黑石头从我兜里拽了出来!“闹闹别…”我话音没落。

石头被他紧紧攥在脏乎乎的小手里。就在那一瞬间!石头里面那些细碎的亮片,

猛地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像无数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眼睛里!“啊!”我和闹闹同时尖叫!

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吸力从石头里传来!像被卷进了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

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混混们的叫骂声、巷子里的臭味、冰冷的墙…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只有白得发疯的光。和无边无际的晕眩。“娘…”微弱的声音。像小猫叫。

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我费力地睁开一条缝。刺眼的阳光。晃得人眼晕。

鼻子里钻进一股…草腥味儿?还有牛粪味儿?身下硬邦邦的,硌得骨头疼。不是医院的床。

也不是家里的破木板床。我猛地坐起来!头晕眼花。好一会儿,才看清。荒郊野外。

一条黄泥巴路,坑坑洼洼。两边是望不到头的田,绿油油的,不知道种的啥。

远处稀稀拉拉几间…茅草屋?土黄色的墙,稻草顶。

我身上穿着…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闹闹蜷在我旁边,小脸脏兮兮,睡得正沉,

小手还死死攥着那块黑石头。石头黯淡无光,跟块普通煤渣似的。我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疼!不是梦!“闹闹!闹闹醒醒!”我拍他的脸。他哼哼唧唧睁开眼,

茫然地看着四周。“娘…大马呢?”他揉着眼睛,还惦记着他的泥巴。

“马没了…”我声音发干,“咱…咱好像…到别的地儿了。”一阵风刮过。卷起地上的黄土。

路那头,慢悠悠晃过来一辆牛车。木头轱辘,吱呀作响。车上堆着高高的柴火。

赶车的是个老头,戴个破斗笠,穿着灰扑扑、打补丁的…褂子?

那款式…像电视剧里演的古代人!我头皮一阵发麻!老头也看见我们了,

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吁——”他勒住牛,跳下车,走近几步,上下打量我们娘俩。

眼神像在看什么稀罕怪物。“你…你们…”他指着我身上的棉袄,

又指指闹闹脚上那双磨破边的运动鞋,“哪…哪来的?这身打扮…怪哉!”他的口音很重,

带着浓重的土腔。我舌头打结:“老…老伯,这是哪儿?”“靠山村儿啊!”老头更奇怪了,

“你们打哪来?咋睡这荒路上?”靠山村?听都没听过!我脑子乱成一锅粥。

那块石头…那道白光…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像冰锥子一样扎进我脑子里!穿…穿越了?!

带着我的儿子,穿到了古代?!老天爷!你玩我呢?!顾追不要我们娘俩。债主堵门。

混混欺辱。还不够惨吗?非得一脚把我们踹到这鸟不拉屎的古代?!

“娘…饿…”闹闹扯我袖子,小肚子咕咕叫。老头看看孩子,又看看我灰败的脸,叹了口气。

“唉…造孽哦。上车吧,带你们回村。总不能在野地里喂狼。”牛车吱吱呀呀。

一路晃进靠山村。土路,土房,土墙。鸡在粪堆里刨食。穿着粗布衣裳、面黄肌瘦的人,

都伸着脖子看我们。眼神像针,扎得人生疼。“李老栓!这谁家婆娘娃子?”有人喊。

赶车老头李老栓摆摆手:“路上捡的!可怜见的!”他把我娘俩领到村尾一间最破的茅屋前。

“这屋原先住的老鳏夫,前年没了,空着。破是破了点,好歹能挡个风。

”他推开吱嘎作响的破木门。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尘土味扑面而来。屋里就一间房。

一张破木板床。一个豁口的土灶。墙角堆着些破烂家什。窗户纸全破了,风呼呼往里灌。

“谢…谢谢老伯。”我嗓子眼发紧,除了谢,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李老栓摇摇头:“先凑合吧。回头让王婆子给你送点粗粮。”他叹着气走了。留下我和闹闹,

站在这个四面漏风、冰冷彻骨的“家”里。闹闹紧紧抱着我的腿,大眼睛里全是恐惧。

“娘…怕…”我蹲下来,用力抱紧他。小小的身体,是我唯一的暖炉。“不怕,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却带着一股自己都不敢信的狠劲儿,“娘在。

”顾追不要我们。老天爷耍我们。债主混混逼我们。那又怎么样?死不了。就得活着!

在这鬼地方,也得给我儿子挣出一条活路!日子像钝刀子割肉。慢,且疼。靠山村穷。

穷得叮当响。家家户户土里刨食,看天吃饭。我成了村里最怪的“小寡妇”。来历不明,

穿着古怪,还带着个拖油瓶。没人敢沾惹。除了村西头的王婆子。李老栓托她照应点。

王婆子干瘦,嘴碎,心肠却不坏。“跑跑啊,”她端来一小碗黑乎乎的粗麦面,“凑合着,

给娃糊口。”碗边豁了个口。“谢谢王婶。”我接过来,喉咙发哽。“你这细皮嫩肉的,

不像干粗活的…”她打量我细瘦的手腕,“可这地界儿,女人家不干活,就得饿死。”我懂。

第二天,天没亮。我把睡得迷迷糊糊的闹闹用破被子裹严实,塞进墙角还算避风的草堆里。

“乖,娘去干活,换吃的。”他困得睁不开眼,小脑袋点了点。跟着村里的女人下地。

锄头沉得像灌了铅。没挥几下,手心**辣地疼。低头一看。水泡。破了。血混着泥。

旁边一个叫春花的媳妇嗤笑:“哟,城里太太的手就是嫩!”我没吭声。咬着牙,

接着抡锄头。汗水流进眼睛,蜇得生疼。腰快断了。太阳像个大火球,烤得人皮焦肉绽。

中午。地主家的管事拎着桶过来。清得能照出人影的稀粥。一人一碗。我端着破碗,

走到僻静处。粥里零星几粒米。灌进嘴里,还没尝出味就没了。肚子叫得更凶。

远远看见闹闹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跑过来。王婆子跟在后面喊:“慢点儿!”“娘!

”他扑到我腿上,小脸蹭着泥。我蹲下,把碗底最后一点能刮起来的糊糊,

小心抹进他张开的嘴里。他咂咂嘴,黑亮的眼睛看着我:“娘吃!”“娘吃过了。

”我摸摸他的头。他伸出小手,脏兮兮的掌心摊开。几颗小小的、青涩的野浆果。

“给娘…甜…”我捡起一颗塞嘴里。酸。涩。还有点苦。咽下去,却像有把火,

一路烧到心窝子。“甜。”我对他笑。他咧开嘴,也笑了,露出几颗小米牙。夜里。

闹闹蜷在草堆里睡着了。小手还无意识地抓着我的衣角。油灯早就没了油。

只有惨淡的月光从破窗户漏进来。我摊开手心。白天磨破的地方结了痂,黑红一片。

火燎燎的疼。那块惹祸的黑石头,被我塞在了床脚最深的墙缝里。用泥巴糊死了。这鬼东西!

我恨恨地想。可摸着怀里闹闹温热的呼吸,那点恨又变成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好歹…逃出来了。不用被混混糟蹋。不用被债主逼得跳楼。活着。和我的闹闹在一起。

这就够了。累极了。眼皮打架。刚要迷糊过去。屋外!“嗷呜——”一声凄厉悠长的嚎叫!

划破寂静的夜!是狼!闹闹猛地一哆嗦,惊醒过来,小脸煞白:“娘!”“别怕!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心提到嗓子眼!侧耳听。嚎叫声不远!就在村后山的方向!

而且…不止一只!此起彼伏的狼嚎,像催命符!村里瞬间炸了锅!狗疯狂地吠叫!

大人惊恐的喊声!孩子的哭嚎!“狼下山了!狼下山了!”“快!抄家伙!堵门!

”我浑身冰凉!这破茅屋!一扇破木门,几根烂木头撑着!能挡住饿疯了的狼?!

“娘…”闹闹吓得浑身发抖,死死抱着我。“别出声!”我压低声音,

抱着他缩到墙角最黑暗的角落。眼睛死死盯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

抓过旁边地上那把豁了口的柴刀。手抖得厉害。刀柄冰凉。狼嚎声越来越近!

夹杂着牲畜惊恐的嘶鸣!有人家在哭喊!“我的鸡啊!”“滚!滚开!”砰!砰!

像是木棍砸在什么东西上的闷响!还有狼受伤的惨嚎!混乱!恐惧像冰冷的蛇,缠紧心脏。

闹闹把脸埋在我怀里,小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我握紧柴刀。牙关咬得咯吱响。来吧!

想吃我儿子?除非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混乱持续了半夜。狼嚎声终于渐渐远去。天蒙蒙亮。

村里一片狼藉。鸡笼被撕烂,羽毛混着血迹。几户人家的猪圈羊圈被扒开,牲口少了几头。

人人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王婆子拍着胸口来找我:“吓死个人!幸好狼没往村尾来!

你们娘俩没事吧?”我摇摇头,后背全是冷汗。“唉,这日子…”王婆子叹气,“过几天,

村里要去镇上缴粮,换点盐巴针线。你要不跟着去?看看能不能寻点活计,总比土里刨食强。

”去镇上?我心里一动。得去。得想办法挣钱。光靠这点力气换稀粥,我和闹闹迟早饿死。

缴粮那天。天不亮就**。村里的牛车拉着几袋粮食。我跟在队伍后面,背着闹闹。他小,

走不动远路。土路漫长。走到日头偏西。才看见镇子的轮廓。比靠山村大了不少。青石板路。

两边是歪歪扭扭的木楼。铺子挂着褪色的幌子。人来人往,嘈杂。

空气里混杂着各种味道:汗臭、牲畜粪臭、劣质脂粉香、食物香气…闹闹趴在我背上,

小脑袋转来转去,看什么都新鲜。“娘!糖人!”他指着一个小摊。吹糖人的老头,

枯瘦的手灵巧地捏着糖稀。一只公鸡,活灵活现。闹闹眼巴巴看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摸摸干瘪的衣兜。一文钱都没有。“乖,下次。”我别开眼,加快脚步。

缴粮的地方在镇子另一头。一个挺大的院子。门口站着两个穿短打、挎着刀的人。眼神凶狠,

不像善茬。“靠山村的?”一个刀疤脸斜睨着我们。李老栓点头哈腰:“是是是,官爷,

今年的粮…”“等着!”刀疤脸不耐烦地挥手。我们缩在墙角等。闹闹饿得蔫蔫的,

趴在我肩头。终于轮到我们。过秤。算账。管事的拨拉着算盘珠子,眼皮都不抬。“就这些?

”“是是是。”李老栓赔笑。“税钱涨了。”管事的扔出几个铜板,叮当落在泥地上,

“拿去吧。”李老栓脸色一变:“官爷…这…这不够啊!往年…”“往年是往年!

”管事的猛地一拍桌子,“今年剿匪!懂不懂?!多征的粮是孝敬上头的!嫌少?

要不要跟我们去衙门说道说道?!”旁边挎刀的汉子往前一步,手按在刀柄上。

李老栓吓得一哆嗦,赶紧弯腰去捡那几个铜板。手抖得厉害。

“谢…谢官爷…”他攥着那几个铜板,老脸灰败。村里人也都垂头丧气。这点钱,

买盐都不够。回去的路,比来时更沉。没人说话。只有牛车吱呀,和沉重的脚步声。

路过镇口那片热闹的街市。食物的香气更浓了。包子铺热气腾腾。

闹闹的小肚子咕咕叫得厉害。他趴在我颈窝里,小声说:“娘…饿…”我心像被针扎。

“再忍忍,回家娘给你煮糊糊。”刚转过一个街角。闹闹突然扭动起来。“娘!亮晶晶!

”他指着路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堆着些杂物烂菜叶。一角熟悉的黑色,

从烂叶子下露出来。我的心猛地一跳!那块黑石头?!怎么可能?!

我明明把它糊在靠山村的墙缝里了!“闹闹别动!”我赶紧放下他,几步冲过去,

扒开烂菜叶。冰凉。沉甸甸。真的是那块石头!和我塞进墙缝的那块,一模一样!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像抓了块烙铁,差点把它扔出去!“娘?”闹闹好奇地凑过来。

“别碰!”我厉声喝止,声音都变了调。这东西邪门!我脱下外衫,

哆嗦着把石头裹了好几层,死死系紧。像抱着个随时会炸的炮仗。“走!快走!

”我拉起闹闹,心慌意乱地追上队伍。只想离这鬼东西远点!回到靠山村那破茅屋。

天已经黑透了。我把裹得严严实实的石头塞进墙角一个破瓦罐里,用块破布盖住。

眼不见心不烦。心还在怦怦跳。太邪门了。它怎么跟来的?难道这玩意儿长了腿?

闹闹累坏了,喝了点稀糊糊就睡沉了。我守着油灯(王婆子给了一小盏灯油),

看着那破瓦罐,心里发毛。不行。得想办法。光靠种地,连盐都吃不起。这次是石头。

下次呢?狼再来怎么办?我得挣钱。挣很多钱。至少让闹闹吃饱,让这破屋子能挡风遮雨。

可在这穷山沟,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能干什么?第二天。我去找王婆子。“婶子,

镇上…有什么我能干的活吗?缝补?浆洗?都行。”王婆子摇头:“镇上浆洗缝补的活计,

都是本地人揽着,排外得很。再说,你带着闹闹,谁要你?”心沉下去。

“不过…”王婆子想了想,“听说镇东头‘醉仙楼’后厨缺个打杂洗碗的,就是工钱低,

活儿又脏又累…”“我去!”我毫不犹豫。脏?累?能比饿死强?能比被狼吃了强?

醉仙楼是镇上最大的酒楼。两层木楼,人来人往。后厨像个蒸笼。大灶烧着火。油烟呛人。

堆积如山的油腻碗碟,泡在浑浊的污水桶里。管事的是个胖厨娘,姓刘,一脸横肉。

“新来的?”她斜眼瞥我,像打量牲口。“是。”“一天五个铜板,管一顿午饭。

手脚麻利点!打碎一个碗,扣三天工钱!干不干?”“干。”“孩子呢?

”她皱眉看着躲在我身后的闹闹。“他…他很乖,就在旁边坐着,不碍事。”我赶紧说。

刘厨娘哼了一声:“看好喽!别乱跑碰坏东西!不然赔死你!”她丢给我一个油腻的破围裙。

我蹲在污水桶边,开始刷碗。水冰冷刺骨。油污黏腻,沾一手。指甲缝里很快塞满了黑垢。

闹闹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一个小板凳上。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周围凶神恶煞的大人。

很安静。不哭不闹。中午。刘厨娘丢给我一个粗面馍馍,一碗飘着几片烂菜叶的清汤。

“吃吧!”我把馍馍掰开一大半,塞给闹闹。“娘吃。”他推回来。“娘不饿,你快吃。

”我把馍馍硬塞进他手里。自己端起那碗清汤,几口灌下去。水饱。下午。碗碟更多了。

堆得像小山。手泡在冷水里,冻得通红,失去知觉。腰弯得快要断掉。突然!“哐当!

”一声脆响!一个伙计端着高高一大摞刚洗好的盘子,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

那摞盘子直直朝着角落里的闹闹砸过去!“闹闹!”我魂飞魄散!什么都顾不上!

猛地扑过去!把吓傻了的闹闹死死护在身下!噼里啪啦!盘子摔碎的声音就在我耳边炸开!

尖锐的碎片四溅!手臂和背上传来一阵刺痛!“哎哟我的天爷!”刘厨娘尖叫着冲过来,

“碎了!全碎了!我的细瓷盘子啊!”她心疼得直拍大腿。“你!”她指着我,

手指头快戳到我鼻子上,“你怎么看孩子的?!让他蹲这儿挡路!赔!这些盘子,

少说二钱银子!”二钱银子?!我眼前一黑。一天五个铜板,干到猴年马月能赔上?!

“是他自己摔的!”我指着那个惊魂未定的伙计。“放屁!”伙计跳起来,

“明明是你儿子突然动了一下,绊了我!”“你胡说!闹闹一直没动!”“就是你儿子绊的!

”“……”吵成一团。刘厨娘叉着腰:“我不管谁绊谁!盘子是你儿子在的地方碎的!

就得你赔!没钱?拿你儿子抵债!”她恶狠狠地去抓闹闹!“滚开!”我疯了似的推开她,

把哭起来的闹闹死死搂在怀里,“谁敢动我儿子!”刘厨娘被我推了个趔趄,

恼羞成怒:“反了你了!给我打!”旁边几个伙计撸袖子围上来!我抱着闹闹,退到墙角,

抄起旁边一根捅灶火的铁通条!眼睛血红!“来啊!谁敢过来!我跟谁拼命!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想动我儿子,我就跟谁同归于尽!气氛僵持。剑拔弩张。“吵什么!

”一个低沉冷硬的声音,像冰珠子砸在地上。瞬间冻住了整个后厨。所有人都僵住了。

刘厨娘脸上的横肉一哆嗦,瞬间堆起谄媚的笑,转过身:“哎哟!顾爷!

您怎么到后厨这脏地方来了?”我抱着哭噎的闹闹,循声望去。后厨油腻的门帘被撩起。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脸。只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沉沉地压过来。

逼得人喘不过气。他穿着一身深青色的窄袖劲装,布料看着就贵。腰束得很紧。

身姿笔挺得像柄出鞘的剑。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冷冽气息。像是刚从很远的地方赶来。

他的目光,像带着实质的冷电,扫过一地狼藉的碎片。扫过凶神恶煞的刘厨娘和伙计。最后。

落在了我脸上。或者说。落在了我怀里,哭得小脸通红、一抽一抽的闹闹脸上。时间。

好像在这一刻凝固了。整个嘈杂油腻的后厨,瞬间安静得可怕。

只剩下灶膛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闹闹的抽噎声。还有…我擂鼓般的心跳。咚!咚!咚!

震得耳膜生疼。那张脸…逆光褪去。清晰的轮廓。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

每一寸线条,都像用寒冰凿出来的。冷硬。锋利。陌生又熟悉。刻在骨头里,

融在血液里的熟悉!五年!整整五年!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我午夜梦回的冷汗里,

出现在被逼到绝境的恨意里!顾追!他怎么会在这里?!

在这个我带着儿子穿越而来的陌生古代!在这个油腻肮脏的小镇酒楼后厨?!幻觉?

一定是刚才被碎片划到,失血过多出现幻觉了!我狠狠闭上眼。再猛地睁开!他还在!

不仅还在。他那双深不见底、寒潭似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怀里的闹闹!那眼神…震惊?

难以置信?狂喜?还有…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像沙漠里濒死的旅人,看到了绿洲!

“顾爷…这…这点小事,惊扰您了…”刘厨娘的声音抖得像风里的破布,

“是这个新来的贱婢没看好孩子,打碎了贵客用的细瓷盘…”顾追像是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他的目光,黏在闹闹脸上。抬脚。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靴子踩在油腻的地面,

发出轻微的粘滞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尖上。巨大的恐慌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

跑!带着闹闹跑!这个念头像闪电劈进脑海!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他太近了!

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陌生的、清冽又带着尘土的味道。

不再是记忆中那种昂贵的、冷冽的木质香水味。“孩子…”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像是许久没说过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叫什么?”他死死盯着闹闹。

闹闹被这个突然逼近的、气场可怕的高大男人吓住了。忘了哭。小脸上还挂着泪珠。

黑葡萄似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恐和…一丝好奇?我像护崽的母兽,猛地侧身,

把闹闹的脸死死按进怀里!隔绝他那可怕的目光!“与你无关!”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尖利得刺耳,带着破音。顾追的视线,终于从闹闹身上移开。落在我脸上。冰冷。审视。

像是在辨认一件被遗忘在角落的旧物。“苏跑跑?”他薄唇微启,吐出我的名字。没有疑问。

是确认。冰冷的目光里,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了然?还有…一丝冰冷的怒意?

“你果然没死。”他声音压得更低,像淬了冰。“托你的福!”我恨恨地回视他,

指甲深深掐进手心,“离我儿子远点!”“你儿子?”他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带着嘲讽,又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笃定,“苏跑跑,你再说一遍,是谁的儿子?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被我死死护住的闹闹。那眼神,像在宣告所有权!“我的!

”我几乎尖叫出来,“他是我一个人的!跟你顾追没有半文钱关系!五年前就没有了!

”“没有关系?”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阴影沉沉压下,

“你看他的眼睛!他的鼻子!苏跑跑,你告诉我,这世上除了我顾追的儿子,

谁还能长出这张脸?!”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砸得我头晕眼花。是啊。

闹闹像他。太像了。眉眼鼻梁,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缩小版。只是闹闹更软,更暖。

不像他,冷得像块冰。刘厨娘和伙计们全都傻了眼,大气不敢出,看看顾追,又看看我,

眼神惊疑不定。“顾爷…这…这贱婢是您…”刘厨娘试探着问。“闭嘴。”顾追看都没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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