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宋渝是一位孤独而受伤的灵魂,在一个无名白的小说《白安的最后一幅画》中,他将经历一段扭曲而震撼的命运之旅。白安宋渝拥有异常强大的超能力,但却被囚禁于一个秘密实验室中。逃脱后,他与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展开了对抗邪恶势力的战斗。这部短篇言情小说充满紧张刺激的情节和意想不到的转折,目光投向那片无边无际的、灰暗冰冷的海。海鸥的鸣叫在风里显得凄清而遥远。一年半了。……将让读者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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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边归来后的第三天清晨。单人病房。窗帘紧闭,隔绝了外面初生的晨光。只有床头一盏微弱的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一隅黑暗。空气里消毒水和死亡的气息浓得化不开。
病房里静得可怕。
心电监护仪发出的“滴——滴——”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微弱、更加缓慢,间隔也变得更长。每一次声响,都像一颗石子投入死寂的深潭,激起一圈绝望的涟漪,又迅速被无边的寂静吞没。屏幕上绿色的线条起伏越来越平缓,几乎要拉成一条直线。
白安静静地躺着,比三天前从海边回来时更加沉寂。那次耗尽所有心力的旅程,似乎彻底燃尽了她生命最后的光亮。她的呼吸极其微弱、浅促,氧气面罩上几乎不再凝结水雾。她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灰白,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曾经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眼窝深陷,长睫在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仿佛已经沉入了永恒的梦境。
宋渝跪在床边,上半身伏在床沿,脸颊紧紧贴着白安那只冰凉得没有一丝生气的手。他的姿势已经很久没有变过了,像一尊凝固的雕像。他的头发凌乱,胡茬更显憔悴,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起皮。三天三夜,他没有合眼,只是这样守着,听着那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仿佛那是维系他生命的唯一绳索。
关芊蜷缩在墙角的椅子上,头埋在臂弯里,肩膀偶尔无法抑制地抽动一下,发出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呜咽。张浩站在门边,背对着病床,身体绷得笔直,拳头紧紧攥着,指节泛白,仿佛在极力对抗着什么。白安的父母坐在稍远一点的沙发上,母亲紧紧抓着父亲的手,两人的目光空洞地望着病床的方向,脸上是巨大的、被绝望彻底掏空后的麻木。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悲伤,像无形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时间失去了意义,只剩下那一声声间隔越来越长的“滴…滴…”
宋渝闭着眼睛,脸颊感受着那冰凉的皮肤。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的画面:
初遇时画室里撞翻的颜料和她惊慌捂嘴的样子…
天台上阳光里她专注画画的侧脸和指尖微凉的触碰…
篮球场喧嚣中她无声倒下的瞬间和飘落的红丝带…
海边落日余晖下她满足的微笑和指尖触碰到的微凉海水…
还有…还有她咳得撕心裂肺时强装的微笑,她看着头发掉落时崩溃的眼泪,她握着画笔颤抖却画不出他轮廓时的绝望呜咽…
每一个画面,都带着滚烫的温度和刺骨的冰冷,轮番撕扯着他的神经。
“……宋…渝…”
一声极其微弱、模糊、仿佛来自遥远彼岸的气音,突然在死寂中响起。
宋渝的身体猛地一震,瞬间睁开了眼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他几乎是弹起来,凑到白安的脸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白安?我在!我在这里!你听见了?”
宋渝屏住呼吸,将耳朵凑近她的唇边,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海…好…看……”几个破碎的音节,像游丝般飘散出来,轻得几乎被监护仪的滴答声掩盖。
宋渝的眼泪瞬间决堤,汹涌而出。他用力点头,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生命力都传递过去,声音哽咽破碎:“好看!白安,特别好看!金红色的,像你画的一样!我们…我们以后还去!等你好了,我们再去!”
白安的嘴唇似乎极其微弱地向上弯了一下,像是一个凝固的、虚幻的弧度。那空洞涣散的目光,仿佛在宋渝脸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里面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难以捕捉的…温柔?或者是…告别?
然后,那点微弱的光,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火星,彻底熄灭了。
她的眼皮缓缓地、沉重地合拢,再也没有睁开。
“滴————————”
心电监护仪上,那条微弱起伏的绿色线条,骤然拉成了一条冰冷、笔直、毫无生机的直线。
刺耳、单调、绵长不绝的蜂鸣声,瞬间撕裂了病房里死寂的空气!
像一把冰冷的、生锈的锯子,狠狠锯断了所有人的神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宋渝脸上的表情瞬间冻结,所有的话语、所有的表情都僵在脸上。他握着白安的手,那点微弱的脉搏彻底消失了。掌心里的那只手,冰凉、柔软、像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布偶。
他呆呆地看着她安静得如同沉睡的面容,看着那条笔直的、宣告一切的直线,听着那刺穿耳膜的、永无止境的蜂鸣声。
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关芊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白安——!!!”她扑到床边,却被张浩死死抱住。
白安的母亲像是被那声尖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一软,无声无息地从沙发上滑落在地。父亲僵硬地坐着,老泪纵横,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有那刺耳的、单调的、冰冷的蜂鸣声,还在持续地、无情地响着。
宋渝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跪在床边,握着白安的手,脸颊还贴在她的手背上。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只是那样呆呆地、空洞地望着她。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才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抬起头。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白安灰白安静的脸,扫过她紧闭的双眼,扫过她再也不会翕动的嘴唇…
然后,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紧握着的那只冰凉的手。
他的肩膀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地颤抖起来。起初是无声的,只有身体剧烈的震动。接着,一种压抑到极致、仿佛从灵魂深处撕裂出来的、野兽般的呜咽,终于冲破了他死死咬住的牙关,断断续续地溢了出来。
那声音嘶哑、破碎、绝望,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巨大痛苦,在冰冷的蜂鸣声中,显得格外微弱,却又格外惊心动魄。
他猛地俯下身,额头重重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像一只被彻底击垮的幼兽,发出了更加压抑、更加绝望的悲鸣。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白安冰凉的手背和洁白的床单。
“……白安…白安…”他一遍遍、破碎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是无边无际的茫然和巨大的空洞。
“别睡…你看看我…求你看看我…”
“我们…我们还没去看日出…”
“你说…要把海画下来的…你还没画…”
“白安…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一个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只剩下无法抑制的、撕心裂肺的哽咽和颤抖。
医生和护士沉默地走了进来,面色凝重。他们熟练地开始操作仪器,确认着那早已无需确认的事实。护士轻轻地、带着职业的怜悯,试图去关闭那刺耳的蜂鸣。
就在护士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按钮的那一刻——
宋渝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护士的手,嘶声吼道:“别关——!!!”
他的声音因为巨大的悲痛而扭曲变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疯狂和绝望。
护士的手僵在半空。
宋渝不再看任何人,只是重新低下头,将脸深深埋进白安冰凉的手掌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到极致的、绝望的呜咽声在冰冷的蜂鸣背景音里,断断续续地响起。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那是连接两个世界的唯一绳索。
仿佛只要那刺耳的蜂鸣还在响着,她就还没有真正离开。
仿佛只要他不放手,那片属于她的、最后的寂静的雪,就永远不会真正落下。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无情的、宣判般的蜂鸣,和一个少年被彻底摧毁后,发出的、无声的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