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的时候，我正望着萧慕寒帮我拍的旅行照发呆。

门开了，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

“哇，这里好温馨啊！”沈思妍的声音响起。

她踢掉高跟鞋，光着脚踩在我精心挑选的地毯上。

然后径直走向鞋柜，拿起我的毛绒拖鞋穿上。

“思妍，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水。”萧暮寒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他拿起我专用的那个白瓷杯递给她。

“慕寒，我有点饿了。”她眨着眼睛撒娇。

“好，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

“我想吃你亲手做的。”

萧暮寒从来不下厨。

家里的饭都是我做的。

但他竟然点头答应了。

我起身想去帮忙，沈思妍却突然站起来。

“我也要学，以后好照顾慕寒。”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还有她的撒娇声。

“慕寒，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学。”

我的胃开始翻涌。

沈思妍端着红酒杯出来，脸颊微红。

她走到钢琴边，看见我写好的曲谱。

“哇，这就是你写的歌吗？好复杂的谱子。”

她伸手去拿，红酒杯倾斜了。

暗红色的液体泼洒在白纸上。

像一滩血。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捂着嘴，眼中却闪着得意的光芒，“我不是故意的！”

我盯着那片红色的污渍。

谱子是我昨晚熬到凌晨三点写出来的。

萧暮寒闻声赶来，第一句话竟然是：

“婉音，你怎么不提醒思妍小心点？”

我抬头看他。

“曲谱而已，再写就是了。”他走到沈思妍身边，“别吓到思妍，她胆子小。”

“慕寒，都是我不好。”沈思妍靠在他怀里，“秦姐姐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的，她最善解人意了。”

善解人意。

多么讽刺的词。

“我去录音室。”

“婉音……”萧暮寒叫住我。

我没回头。

“过几天沈总要听小样，你准备好了吗？”

沈总是沈思妍的父亲。

也是投资方。

“会准备好的。”

我关上录音室的门，按下锁。

手机亮了，是条微博推送。

萧暮寒更新了动态：【有人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配图是在厨房里的他们两人。

评论已经破千。

全是祝福和羡慕。

我关掉手机，戴上耳机。

让音乐的海浪淹没一切。

……………………

萧暮寒偶尔会来录音室。

但从没一句关心，只是皱眉催促：“怎么还没好？专辑发布日期很紧。”

今天，我已经拖着发烧的身体，在录音室里连续工作了十八个小时。

主打歌的编曲改了七遍，每一遍都是推倒重来。

萧暮寒就像传话筒一样不断传达沈总的修改意见。

“旋律要更抓耳一点。”

“节奏感还不够强。”

“副歌部分重新编。”

我的体温越来越高，但手不能停。

终于，最后一个音符落定。

我瘫在椅子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暮寒推门进来，急切地问：“小样做好了吗？沈总那边已经催三遍了。”

我指了指桌上的U盘。

“怎么用了这么久？效率太低了。”

我想解释自己发烧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拿着U盘头也不回地走了。

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我想站起来，却眼前一黑。

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倒在地毯上，脸颊贴着冰凉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