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瑶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

空气里的消毒水气味刺激得她皱起眉，感觉呼吸都受到了阻碍。

她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怔了好几秒，倏然坐起了身。

这一下把守在旁边的顾瑾行吓了一跳。

他捂着胸口“哎呀”了声，又连忙去扶她：“雨瑶，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姜雨瑶转头看向他，眼里是冰冷的寒意：“段景深呢？”

顾瑾行怔了怔，变了脸色。

见他不回答，姜雨瑶掀开被子，扒掉针头就起身下了病床。

“雨瑶！”顾瑾行慌慌张张一把拉住她，“你无故晕倒，医生都没检查出来毛病，等下还要做更精确的检查，你……”

姜雨瑶甩开他，厉声将他打断：“我问你段景深呢！”

顾瑾行的脸色青了又白，变了好几个色度：“你问他做什么？”

“警察已经判定他是自杀，尸体送到停尸间了，现在估计就要火化了。”

姜雨瑶闻言转身就走。

医生当然不可能检查出来她身体有什么毛病，她会痛到晕倒，是因为她的心被撕碎了。

是段景深的死，是她迟来的爱意。

姜雨瑶越走越快，一张脸还停留在痛苦之后的煞白。

顾瑾行只在原地愣了几秒，就再次追了上次。

但这次他的脸色更加难看：“姜雨瑶，你什么意思！你给我站住！”

他小跑着上前拉住了姜雨瑶的手臂，无论如何都不让她再往前走一步。

姜雨瑶一双眼瞳漆黑深邃，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这眼神让顾瑾行有些发怵，但他还是如以前那样任性跋扈地开口：“警察都已经说了段景深是自杀，和你没有关系。”

“说不定这个段景深喊你过去，就是故意想把他的死和你挂上关系……”

话没说完，姜雨瑶脸上浮现怒气：“闭嘴！”

顾瑾行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慢慢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不管是四年前恋爱，还是重逢后的相处，姜雨瑶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更没有用过这样冰冷的语气。

可他现在不过是说了段景深两句，她竟然让自己闭嘴？！

顾瑾行从没在姜雨瑶这里受过这样的对待，他的情绪当即就炸了锅：“姜雨瑶！你再说一次？”

然而姜雨瑶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冷漠的语气和眼神没有丝毫的改变。

“顾瑾行，你四年前为什么和我分手出国，真实的原因你敢说吗？”

顾瑾行狠狠一震，眼神闪烁：“你、你说什么，什么真实原因？当年我们分手，就是你母亲来找我，逼我离开的。”

“我为此不得不放弃自己大好的事业，背井离乡……你却不相信我？”

“雨瑶，你是在怀疑我吗？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姜雨瑶昨夜在赶去段景深家老房子之前，曾去老宅看到了很多东西。

如果说她之前对那些东西只有五分相信。

那么顾瑾行的反应，就补齐了剩下五分。

姜雨瑶冷冷收回了视线：“你知道吗？每当你和我吵架，如果你有理，那么你就会喊我的全名。”

“可当你心虚，你就会喊得亲密。”

顾瑾行呼吸瞬窒。

不等他开口辩解，姜雨瑶再次开口：“琳达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