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那场大雪,埋葬了我的少年》,分享给大家阅读,主要人物有陈烨苏念陆风,是作者土司丝的玲总精心出品的好书。文章无广告版本十分耐读,精彩剧情讲述了:在我身后,陆风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他的拳头,紧紧地攥着。他的眼睛里,藏着一场,比我所知道的,更深沉、更汹涌的雪。那个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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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他说,雪是为冠军献上的礼炮又快要下雪了。我关上办公室所有的窗,
将自己裹在厚厚的毛毯里,暖气开到最大,却依旧觉得手脚冰凉。那种寒意,
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盘踞了整整五年。五年了,我没有再看过一场完整的雪。
同事们会在初雪时兴奋地发朋友圈,孩子们会在雪地里堆起歪歪扭扭的雪人,
情侣们会分享“白头偕行”的浪漫。而我,只会拉上窗帘,关掉手机,像一只冬眠的刺猬,
蜷缩在自己的洞穴里,直到确认,那场象征着纯洁与美好的白色,已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融。
我害怕雪。因为,我曾爱过一个像太阳一样的少年。而他,死在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里。
他的名字,叫陈烨。在我十八岁那年,他骑着一辆轰鸣的机车,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闯进了我平淡如水的生活。他张扬,热烈,眼角眉梢都带着桀骜不驯的笑意,
是学校里所有女生仰望的焦点,也是老师们眼中最头疼的存在。他是个半职业的赛车手,
他说,风是他最好的朋友,引擎的轰鸣是他最爱的歌。我爱上了他追风的样子,
爱他拿下奖杯后,拨开人群,径直走到我面前,把冰冷的奖杯塞进我怀里,然后俯下身,
用带着汗水和油气味的吻,点燃我整个青春。“苏念,”他总是捏着我的脸,笑得像个孩子,
“等我拿到全国冠军,就娶你。到时候,我要把奖杯换成戒指,套牢你一辈子。”我信了。
我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我的冠军。全国锦标赛决赛那天,我也在现场。那是一个深秋,
天气预报说是晴天。可就在比赛进行到最关键的后半段时,天空却毫无征兆地,飘下了雪花。
先是零星的,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盛大的葬礼。气温骤降,
赛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湿滑。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解说员的声音也变得紧张,
不断提醒车手们减速,注意安全。陈烨当时排在第二。排在第一的,是他一生的对手,陆风。
只剩下最后一圈了。所有人都认为,陈烨会稳妥地拿下亚军,毕竟,在这样的天气里,
任何超车的尝试,都无异于赌命。可他不是别人,他是陈烨。
是那个永远骄傲、永远不肯认输的追风少年。我看见,他的红色赛车,在最后一个弯道,
那个被誉为“魔鬼弯角”的地方,没有丝毫减速。他想利用内道,完成一次搏命式的超越。
他的车身,在湿滑的赛道上,划出了一道绝望而凄厉的弧线。我看见了,
那辆我曾坐过无数次的、熟悉的红色赛车,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失控,翻滚,然后,
义无反顾地,冲破护栏,坠入了赛道旁白雪皑皑的悬崖。时间,在那一刻静止。整个世界,
只剩下风雪的呼啸,和我撕心裂肺的尖叫。后来我才知道,他说过一句话。是在比赛开始前,
他看到天气预报时,笑着对他的**说的。他说:“要是下雪就好了。那不是普通的雪,
那是为我的冠军,提前献上的、漫天飞舞的礼炮。”一语成谶。那天的雪,下得很大很大。
像是为他,也为我,举办了一场全世界最盛大的、白色的葬礼。那场大雪,埋葬了我的少年。
也埋葬了我的,整个青春。第二章:第七根肋骨,是离心脏最近的距离世界的喧嚣,
是在我冲出观众席的那一刻恢复的。尖叫声,哭喊声,救护车的鸣笛声,
赛会人员的呵斥声……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像一盆滚烫的沸水,
将我从头到脚浇得体无完肤。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破工作人员的阻拦,
又是怎么跑到悬崖边的。我只记得,那里的护栏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像一道狰狞的伤疤。豁口之外,是深不见底的、被白色覆盖的深渊。他的那辆红色赛车,
已经看不见了。只有一些破碎的零件,像血迹一样,散落在雪地里。“陈烨——!
”我声嘶力竭地喊着他的名字,可回应我的,只有呜咽的、冰冷刺骨的风。我被带到了医院。
一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白色得让人绝望的地方。他的父母也赶来了,
母亲当场就哭晕了过去,父亲,那个一向严肃沉稳的中年男人,靠在墙上,一夜之间,
仿佛老了二十岁。我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寒冷,
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我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双眼无神地,
盯着手术室上方那盏亮着的、刺眼的红灯。我心里,还存着一丝微弱的、可笑的幻想。我想,
他可是陈烨啊。他是太阳,是风,是不可战胜的。他怎么会死呢?他一定会没事的。
他只是受了点伤,他一定还会像以前一样,吊儿郎当地走出手术室,
然后捏着我的脸说:“傻瓜,哭什么?你男人我,命硬得很。”直到,手术室的门,开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是疲惫和歉意。他对我们,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世界,彻底变成了黑白。他们不让我去看他。他们说,
场面太……惨烈。可我,发了疯一样地,冲了进去。停尸床上,覆盖着一块白布。那块白布,
是我一生中,见过最沉重的东西。我颤抖着手,伸过去,一点一点地,掀开了它。
那不是我的陈烨。不是那个会对我笑,会抱着我转圈,会把下巴搁在我头顶,
说我头发很香的陈烨。那是一具冰冷的、残缺不全的……尸体。他的脸,
有一半已经被撞得血肉模糊,另一半,则苍白得像一张纸。他那双总是亮着星光的眼睛,
此刻,紧紧地闭着,再也不会睁开了。我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我只是,伸出手,
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胸口。我记得,他曾指着这里,对我说:“苏念,我左边的第七根肋骨,
在一次比赛里摔断过。医生说,那是离心脏最近的骨头。所以,我的心上,
早就刻了你的名字。”我摸到了。那根肋骨,在这次的撞击中,又断了。断得更彻底。
它刺穿了他的皮肤,也刺穿了我的,整个世界。我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
晕了过去。后来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他的葬礼,也是在一个下雪天。
他的黑白照片上,依旧是那副桀骜不驯的、笑着的样子。我跪在灵前,看着那张笑脸,
只觉得无比的讽刺。所有人都来安慰我。他们说,苏念,你要坚强。他们说,人死不能复生。
他们说,时间会治愈一切。他们都错了。时间,没有治愈我。它只是,把我的伤口,
变成了一道永不愈合的、丑陋的疤。每当阴雨天,每当……下雪天,它就会,隐隐作痛,
痛不欲生。第三章:没有他的城市,处处是寒冬五年后。我成了一名会计师。工作朝九晚五,
严谨、枯燥,与数字为伍。每一分钱的进出,都有明确的记录,不会有任何意外。
我喜欢这种可控的感觉,它让我觉得安全。我搬离了原来那座我们共同生活过的城市,
来到了一个四季如春的南方小城。这里,不会下雪。这是我选择留下来的,唯一的原因。
我过着一种几乎刻板的生活。每天早上七点起床,晚上十点睡觉。自己做饭,从不点外卖,
因为陈烨最爱吃的麻辣香锅,如今成了我碰都不敢碰的禁忌。
我不看任何与赛车有关的电视节目,手机里屏蔽了所有关于体育的新闻推送。我的衣柜里,
再也没有一件红色的衣服。我像一只蜗牛,把自己缩在坚硬的壳里,小心翼翼地,
规避着所有可能勾起回忆的触点。我以为,只要我看不见,听不见,不去想,他,
就能慢慢地,从我的生命里淡出。可我错了。他无处不在。当我路过一家音像店,
里面传来我们曾单曲循环过的那首老歌时,我会瞬间定在原地,无法呼吸。
当我看到街边有情侣骑着机车呼啸而过时,我的心,依旧会像被针扎一样刺痛。甚至,
当我喝下一口可乐,那**性的气泡涌上喉咙时,我都会想起,他曾把一整瓶可乐摇晃后,
对着我打开,看我被喷得满脸狼狈,然后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他像一个无孔不入的幽灵,
渗透在我生活的每一个缝隙里。我逃离了那座有他的城市,却逃不出,
这座用回忆为我筑起的、无形的牢笼。我的朋友们,都为我着急。她们劝我:“苏念,
都五年了,你该走出来了。”她们试着给我介绍新的朋友,安排一场又一场的相亲。我去了。
为了不让她们担心,我化了妆,穿上得体的裙子,坐在咖啡馆里,
对着坐在对面的、陌生的男人,努力挤出微笑。他们很好。他们是老师,是医生,
是IT精英。他们有着稳定的工作,温和的性格,谈吐得体,是世俗意义上,
最完美的结婚对象。可我看着他们,脑海里浮现的,
却是陈烨那张带着三分痞气、七分深情的脸。“苏**,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一个男人问我。“我……我喜欢看书。”“是吗?我喜欢运动,尤其是开车,
我喜欢那种速度与**的感觉。”“砰——”我手中的咖啡杯,应声落地。温热的液体,
溅了我一身,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对不起,”我狼狈地站起来,声音颤抖,
“我……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我逃也似的,离开了那家咖啡馆。我知道,
我又搞砸了。朋友后来在电话里,无奈地叹气:“苏念,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因为他,
就拒绝了整个世界。”我没有反驳。因为她不知道。陈烨带走的,不是我的爱情。他带走的,
是我的,整个世界。没有他的城市,无论阳光多明媚,在我眼里,处-处,
都是滴水成冰的寒冬。我开始失眠。我需要借助安眠药,才能勉强入睡。但在梦里,
我又会回到五年前。回到那场铺天盖地的大雪里,回到那个血肉模糊的悬崖边。
我一次又一次地,看着那辆红色的赛车,在我面前,坠入深渊。然后,在无尽的绝望中,
尖叫着醒来,发现枕边,早已被冷汗和泪水浸湿。医生说,
我得了严重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他建议我,接受心理治疗。我拒绝了。
因为我知道,我的病根,不是那场事故。我的病根,是爱。药石无医。第四章:我在人间,
收集他的碎片我开始了一种病态的、不为人知的“爱好”。我会在网上,
搜索所有关于陈烨的、零星的报道。那些陈旧的、早已被人遗忘的网页里,
藏着他零星的碎片。“新星杯摩托车障碍赛,天才少年陈烨勇夺冠军!
”“全国锦标赛预选赛,车手陈烨刷新最快单圈记录!”“悲报:我国优秀青年赛车手陈烨,
在决赛中意外陨落……”我像一个拾荒者,在信息的废墟里,贪婪地,
收集着所有关于他的只言片语。每一条赞美,都让我感到一阵甜蜜的刺痛。每一条惋惜,
都让我的伤口,被重新撕开。我还找到了一个陈旧的、属于他粉丝的论坛。论坛早已荒废,
最后的帖子,还停留在他出事的那一天。帖子的标题是:《烨神,我们等你回来!》下面,
是一片灰色的、再也不会亮起的ID。我在那个论坛里,注册了一个新的账号。
然后在深夜里,一遍又一遍地,翻看那些陈旧的帖子。粉丝们分享着他的比赛视频,
分析着他的过弯技巧,甚至,还有人拍到了他私下里的照片。一张照片里,他正靠在赛车旁,
低头给我发短信,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我把那张照片保存下来,设置成了我的手机壁纸。
然后,看着那张笑脸,发呆,一看,就是一整夜。除了网络,我还开始联系他过去的朋友,
他的**,甚至,是他的初中同学。我以一个“为他写传记”的荒唐理由,去接近他们,
去从他们的口中,挖掘更多关于他的故事。“陈烨啊,那小子,就是个疯子!为了改装赛车,
他能三天三夜不睡觉!”“他那个人,看着挺拽,其实心特软。
有一次队里的小师弟没钱吃饭,他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刚拿到的奖金全给了人家。
”“上学的时候?他可调皮了,天天被老师罚站。但是,有一次邻班的男生欺负我,
是他第一个站出来,把那人揍了一顿。”每一个故事,都像一块拼图。我努力地,
把这些碎片拼凑起来,试图还原一个完整的、我所不知道的陈烨。我这才发现,
我所爱上的那个“太阳”,其实,只是他的一面。他还有那么多我不知道的过去,
那么多我未曾参与的人生。这种发现,让我感到恐慌。我害怕,随着时间的流逝,
他会在我的记忆里,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真实。我怕有一天,
我会忘记他笑起来的样子,忘记他说话的语气,忘记他掌心的温度。所以,
我只能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去不断地、反复地,加深他的印记。他的母亲,陈阿姨,
是我唯一还会联系的、与他有关的人。她比我坚强。在最初的悲痛过后,
她把所有关于陈烨的东西,都锁进了一个房间,再也没有打开过。她说:“念念,
人要往前看。我们不能,一辈子都活在过去里。”我知道,她是怕我走不出来。可我,
做不到。有一次,我去看她。她正在厨房里包饺子,是猪肉白菜馅的。陈烨最爱吃的馅。
“阿姨,我来帮您吧。”“不用,你坐着就好。”我们沉默地,相对而坐。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将她花白的头发,染上了一层金色。良久,她才叹了口气,说:“念念,
我知道你还在想他。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小烨还在,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他那么一个爱笑爱闹的人,他肯定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
活下去。”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阿姨,对不起。我……我做不到。
”陈阿姨没有再劝我。她只是,默默地,把一碗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饺子,
推到了我的面前。“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想他。”我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
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我却觉得,比黄连,还要苦涩。因为我知道,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饺子,一边含糊不清地对我说:“苏念,
你尝尝,我妈包的饺子,是全世界最好吃的!”第五章:每一阵风里,
都再没有他的呼吸我的闺蜜林月,看不下去了。“苏念,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你这是在慢性自杀!”她在电话里,几乎是吼出来的。林月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
也是唯一一个,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人。她是当年那场事故的,另一个见证者。是她,
在我晕倒后,一直陪在我身边,处理所有的后事。“我给你安排了一个相亲,
”她不容我拒绝,“对方是我表哥的朋友,一个心理医生,人特别好。你必须去!
”我拗不过她,只能答应。地点,依旧是咖啡馆。对方,叫李然,戴着一副金边眼镜,
看起来文质彬彬,说话的语气,也温和得让人感觉很舒服。“林月都跟我说了。
”他开门见山,并没有避讳,“她说,你心里,住着一个人。”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没关系,”他微笑着,递给我一杯温水,
“我不是来给你做治疗的。我只是,想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跟你聊聊天。”他的坦诚和温柔,
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我们聊了很多。聊我的工作,聊他的职业,
聊这个城市的天气,聊最近上映的电影。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从不打断我,
只是在我停顿时,给予恰到-好处的回应。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或许,
我真的可以试一试。试着,去接受一个新的、不同的人。直到,他问了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会选择做会计呢?感觉跟你温婉的气质,不太一样。”我的心,咯噔一下。
为什么?因为,陈烨曾经半开玩笑地对我说过:“苏念,你数学这么好,
以后干脆当我的专属会计师吧!我负责在外面疯,你负责在家里,帮我管钱。
”这个深埋在心底的、从未对人说起过的理由,像一根被拨动的琴弦,瞬间,让我的情绪,
再次失控。“我……”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我喜欢数字,数字不会骗人。
”李然显然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那双职业性的、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
“苏念,”他缓缓开口,“有时候,我们选择一份职业,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
那份职业,能带给我们某种……替代性的满足。”“你不是喜欢数字。你只是,
想用一种你自己的方式,继续完成,他对你的‘期待’。”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精准地,剖开了我用五年时间,为自己伪装起来的、厚厚的硬壳。所有的平静,所有的伪装,
在这一刻,轰然倒塌。“我不是!”我几乎是尖叫着反驳,“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失态地站起来,抓起包,又一次,落荒而逃。我跑出咖啡馆,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初夏的风,吹在脸上,暖洋洋的。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因为我知道,每一阵风里,
都再没有他的呼吸。晚上,我接到了李然的短信。上面只有一句话:【苏念,逃避,
是无法解决问题的。你真正需要害怕的,不是回忆,而是,你正在慢慢地,
变成他的一座活的纪念碑。】纪念碑。这个词,像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是啊。
我留着他喜欢的长发,我听着他爱听的歌,我做着他“期待”我做的工作,
我用他的方式去思考,用他的标准去衡量这个世界。我以为,我是在纪念他。可实际上,
我只是,在用一种最残忍的方式,抹杀掉我自己。我把自己,活成了他的一个影子,
一个附属品,一座冰冷的、没有灵魂的纪念碑。而真正的苏念,早就在五年前那场大-雪里,
和她的少年一起,被埋葬了。我关掉手机,把自己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放声大哭。
那是五年来,我第一次,哭得如此彻底,如此撕心裂肺。为他,也为,那个早已死去的,
我自己。第六章:那个亚军,带着秘密回来了生活,在我的痛哭之后,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依旧上班,下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只是,李然的那句“纪念碑”,像一根刺,
深深地扎在了我心里。我开始尝试着,做一些小小的改变。我剪掉了及腰的长发,
换上了一个利落的短发造型。我去学了烹饪,不再只做那几样他爱吃的菜。我甚至,
在林月的怂恿下,报名了一个周末的陶艺班。这些改变,微不足道。但对我来说,
却像是迈出了一大步。我试着,从那个名为“陈烨”的世界里,探出一只脚,去触碰一下,
外面那个真实的世界。就在我以为,生活会这样,在平静和微小的改变中,慢慢向前时。
一个人的出现,将我,重新打回了原形。那天,我去参加一个行业峰会。在会场的休息区,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正在和几个人相谈甚欢。他成熟了,稳重了,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丝年少时的张扬。但,
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陆风。当年那场比赛的冠军。陈烨一生的对手。也是,
在最后一个弯道,被陈烨搏命超越的,那个人。我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五年了。
我刻意地,回避着所有关于他的消息。我只知道,他后来,成了国内最顶尖的赛车手,
拿下了无数个冠军,创造了属于他自己的王朝。然后,在两年前,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
他却出人意料地,选择了退役。退役后,他创办了一家科技公司,专门研发汽车安全系统。
这次的峰会,他就是以企业家的身份,来参加的。我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
以这样的方式,与他重逢。我的第一反应,是逃。我转身,想从另一个门离开。
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他的目光,也恰好,投了过来。四目相对。他的脸上,自信的笑容,
瞬间僵住。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我看不懂的情绪。有震惊,有错愕,
还有……一丝深深的、隐藏不住的……愧疚。他跟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径直,
向我走了过来。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大脑一片空白,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动弹不得。“苏念?”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确定。我没有回答。我只是,
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我想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是冠军的炫耀?是胜利者的姿态?
还是,对失败者的同情?都没有。我只看到了,一种沉重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悲伤。
那悲伤,和我眼中的,如出一辙。“真的是你。”他苦笑了一下,“你……还好吗?
”一句最平常的问候,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尘封了五年的,潘多拉魔盒。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强,在看到这个,与陈烨的死,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时,彻底崩溃。
“不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冰冷而陌生,“我一点都不好。看到你,我更不好。
”我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他心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对不起。
”他低声说,“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笑了,笑声里充满了凄凉,“陆风,
我不是恨你。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任何,与那天有关的人和事。所以,请你,离我远一点。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地方。我没有看到,
在我身后,陆风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他的拳头,紧紧地攥着。他的眼睛里,藏着一场,
比我所知道的,更深沉、更汹涌的雪。那个冠军,那个当年的亚军,似乎,也带着一个,
埋藏了五年的秘密,回来了。第七章:他的眼睛里,藏着那场雪的真相我以为,那次偶遇,
只是一场意外。我以为,只要我躲得够远,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我低估了陆风的决心。第二天,我接到了他的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但我还是一下就听出了他的声音。“苏念,是我,陆风。我们能,见一面吗?”他的声音,
带着一丝恳求。“我们没什么好见的。”我冷冷地回答,准备挂断电话。“等一下!
”他急忙说道,“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是,有些事,关于陈烨,关于五年前那场比赛,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陈烨。这个名字,像一道魔咒,瞬间,定住了我所有的动作。
“我不想听。”我的声音在发抖,却充满了抗拒。我害怕。我害怕从他口中,听到任何,
会打败我记忆的东西。陈烨的死,已经够残忍了。我不想,让他那完美的、英雄般的形象,
再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玷污。“苏念,”陆风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痛苦,“逃避,
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句话,你应该比我更懂。”“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天,睡过一个好觉。
那场雪,同样,也埋葬了我的一部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
知道真相的机会。”说完,他挂了电话。紧接着,我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他发来的,一个地址,一个时间。我看着那条短信,陷入了天人交战。理智告诉我,
应该把它删掉,离陆风越远越好,继续过我那平静无波的生活。可情感上,
一个魔鬼般的声音,却在我耳边不断地低语:“你想知道真相吗?”“你真的不想知道,
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那所谓的‘完美英雄’,是不是,
也只是你的一厢情愿?”那个晚上,我彻夜未眠。陈烨的脸,和陆风那双充满愧疚的眼睛,
在我脑海里,反复交织。我发现,我用五年时间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