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为救中毒的白月光，抽尽我的心头血。“你的命，本座说了算。”他掐着我的下巴冷笑。

后来我死在他面前，笑得释然：“欠你的血，还清了。

”他疯了一样砸碎药庐：“谁准你死的！”可我的身体在雪中逐渐冰冷。

白月光笑着说：“早该死了，挡路的东西。”他一掌将她击飞，抱着我的尸身走遍三界。

最后停在我们初见的地方，一夜白头。我的魂魄飘在空中，看见他心口那道取血的疤。

原来早已成了他的朱砂痣。---手腕上的玄铁锁链猛地绷直，

在死寂的房间里撞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回响，扯得我整个人向前踉跄半步，

肩胛骨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冰冷的石台边缘硌着腰腹，

寒气透过单薄的衣衫直往骨头缝里钻。萧凛就站在我面前，一身墨色锦袍，

衬得那张脸愈发俊美迫人，也愈发冷漠如霜。他身后，

柳如烟斜倚在铺着厚厚雪貂软褥的贵妃榻上，面色苍白如纸，细密的汗珠浸湿了额角鬓发，

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散去的薄雾，唯有那双望向我的眼睛，流转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凛哥哥……”柳如烟气若游丝地开口，尾音带着惹人怜惜的颤抖，“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为难苏晚妹妹了……”萧凛闻声，周身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寒意陡然又重了几分。

他看也没看我，目光只胶着在柳如烟身上，声音低沉得可怕：“烟儿，有我在，

你绝不会有事。”那话语里的决绝，像淬了寒冰的刀锋。下一刻，

那只曾温柔拂过我鬓发、描摹过我眉眼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攫住了我的下巴。

指尖冰冷坚硬，几乎要嵌进我的骨头里，迫使我不得不仰起头，直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墨瞳。

“苏晚，”他薄唇轻启，字字如冰锥，狠狠凿进我的耳膜和心脏，“你的命，

是本座当年从乱葬岗里捡回来的。如今，也该还了。”那双曾让我沉溺的深邃眼眸里，

此刻翻涌的只有对柳如烟的焦灼，和对我彻底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本座说了算。

”一股巨大的荒谬和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我。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滚烫的砂砾堵住，

发不出一丝声音。眼前这张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脸，此刻扭曲得陌生又残忍。胸腔里那颗心，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揉搓，每一次跳动都牵扯出尖锐的痛楚，几乎要冲破喉咙。

“动手。”萧凛松开钳制我的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像在丢弃一件无用的废物。

一个面无表情的老者幽灵般上前，他手中托着一个剔透的琉璃玉碗，

另一只手捏着一根长逾半尺、闪烁着幽冷寒光的银针。那针尖对准的，是我的心口。

我本能地想要蜷缩，想要后退，可沉重的锁链和身后石壁将我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没顶。针尖抵上单薄衣料下的肌肤，

一股尖锐冰冷的刺痛感清晰地传来。“不……”破碎的音节终于从齿缝间挤出，

带着绝望的颤音。银针没有丝毫停顿，决绝地刺入！“呃啊——！

”难以想象的剧痛轰然炸开！仿佛灵魂都被那冰冷的针尖贯穿、撕裂。眼前的一切骤然褪色，

视野里只剩下大片大片扭曲旋转的黑斑和令人窒息的白光。血液，滚烫的生命之源，

被一股蛮横霸道的力量强行抽离，顺着那根冰冷的银针，汩汩地流入琉璃碗中。

那刺目的猩红迅速在碗底积聚、蔓延，像一朵朵妖异盛开的彼岸花。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力气正随着血液飞速流逝，身体一点点变得冰冷、僵硬，沉入无边的黑暗。

意识在剧痛和失血的漩涡中挣扎、沉浮，像狂风暴雨中随时会倾覆的小舟。

每一次心跳都沉重而缓慢，仿佛耗尽了最后的生机。萧凛……你可知，

剜心取血……真的好疼啊……**三个月后。**初冬的第一场雪，细碎而冰冷，

悄无声息地覆盖了别院枯败的草木。寒意无孔不入，渗进每一块砖石缝隙，

也渗进我的骨髓里。萧凛那一碗心头血，抽走的不仅是我的生机，

更像是将我整个人都掏空了，只剩下一个摇摇欲坠的空壳。我蜷缩在冰冷的床榻角落，

裹着唯一一条单薄的旧被，依旧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那道狰狞的伤疤，带来一阵闷钝的痛楚，

提醒着我那场鲜血淋漓的献祭。窗棂被风吹得呜呜作响，如同垂死之人的呜咽。

“吱呀——”房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一股裹挟着雪沫的冷风猛地灌了进来。

柳如烟穿着一身簇新的、绣着繁复缠枝莲纹的锦缎斗篷，领口镶着一圈雪白丰厚的狐裘，

衬得她面若桃花，气色好得惊人。她款款走入，带来一阵浓郁的、甜腻的暖香，

与这屋里的死寂和寒冷格格不入。她站定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唇角噙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胜利者的微笑。“苏晚妹妹，”她的声音娇柔依旧，

却像淬了毒的蜜糖，“今日雪景甚好，凛哥哥特意陪我去梅园赏雪了呢。

他亲手折了一枝红梅给我，说衬我的颜色。”她轻轻抚摸着鬓边那支开得正艳的红梅，

眼神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凛哥哥待我，真是体贴入微。”我费力地掀起沉重的眼皮，

视线有些模糊，只能看到她唇边那抹刺眼的弧度。胸口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滞涩，

闷得我几乎喘不上气，连开口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对了，”她仿佛才想起什么，

故作惊讶地掩了掩唇，“瞧我这记性，忘了妹妹身子骨弱，最是怕冷了。

凛哥哥新得了南疆进贡的赤焰玉髓，做了个暖炉给我抱着玩，说是能驱散一切寒气。

”她慢条斯理地从宽大的袖笼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通体赤红、隐隐有流光溢彩的暖炉，

故意在我眼前晃了晃。那暖炉散发出的融融暖意，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心上。

“凛哥哥说，这玉髓阳气太盛，妹妹这破败身子，怕是消受不起呢。”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笑声清脆，却如同冰凌刮过耳膜，“妹妹也别怨凛哥哥偏心。毕竟……”她微微俯身，

凑近我耳边，压低了声音，带着恶毒的甜腻，“你的血，只是用来救我命的药渣。

而我柳如烟，才是他萧凛心尖上的人，是他放在心口捂着的暖玉。你……算什么东西？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密密麻麻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那“药渣”两个字，

更是彻底击碎了我心底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支撑。眼前猛地一黑，

喉头骤然涌上一股浓烈的腥甜。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

一口滚烫的鲜血猛地喷溅出来！“噗——！”猩红的血点溅落在身前冰冷的被褥上，

也溅落在柳如烟华美的斗篷下摆，像雪地里骤然绽开的红梅。意识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沙堡，

迅速崩塌、溃散。“啊！”柳如烟惊呼一声，迅速嫌恶地后退一步，看着斗篷上的血点，

秀眉紧紧蹙起，语气陡然变得尖利刻薄，“晦气！你这快死的病鬼，脏了我的新衣裳！

”她的咒骂声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模糊不清地传来。世界在眼前旋转、颠倒、碎裂，

最终被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彻底吞噬。身体里最后一丝温度，也随着那口喷出的心头血，

彻底流逝殆尽。黑暗温柔地拥抱了我，意识终于沉入了彻底的虚无。

真好……终于……不冷了……**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如同沉在深海的碎片，

被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吸力猛地拽回。**耳边充斥着尖锐刺耳的噪音，

像是什么东西被疯狂地砸碎、摧毁。瓷器清脆的爆裂声，木器沉闷的断裂声，

还有……一个男人歇斯底里、濒临崩溃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在绝境中发出的哀嚎，

一声声，穿透耳膜，狠狠撞击在我残留的意识上。“废物！一群废物！本座养你们何用？

救她！本座命令你们立刻救活她！听见没有——！”是萧凛的声音。

那声音里浸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暴怒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

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千钧巨石，我用尽全身残存的意志力，才勉强掀开一条缝隙。视线模糊，

像隔着一层晃动的水波。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的废墟。这里似乎是一间药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