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下的苦根写的《高考后,你选黄毛,我选祖国》的情节跌荡起伏,扣人心弦,人物生动鲜活,让人过目不忘!是一本不可多得的现代言情作品了!主要讲述的是:震耳欲聋的音乐里,阿哲和朋友猜拳喝酒,把她晾在一边。她看着舞池里摇晃的人影,突然想起由振里以前总说"少去这些地方,太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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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振里在一片尖锐的耳鸣中睁开眼时,首先闻到的是消毒水和劣质香烟混合的怪味。
天花板上的吊扇有气无力地转着,叶片上积着层灰,像他记忆里机舱挡风玻璃上凝固的硝烟。
"醒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探过头,手里的钢笔在病历本上划拉着,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为了个姑娘从三楼跳下去,值得吗?"由振里张了张嘴,
喉咙里像塞着团棉花。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追逐敌机,机翼被炮弹撕开个大口子,
仪表盘的指针疯狂跳动,耳边是地面塔台喊他跳伞的嘶吼。1951年的冬天,
鸭绿江上空的风比刀子还利,怎么一闭眼一睁眼,就到了这四面白墙的屋子里?"由振里,
你爸妈马上就到,"医生把病历本合上,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谈恋爱闹矛盾很正常,
别学人家寻短见。你那志愿表还没交吧?好好想想,是复读还是选个稳妥的专业。"志愿表?
由振里皱起眉。这个词陌生又熟悉,像隔着层毛玻璃看过去的旧照片。他试图坐起来,
脑子里突然涌入一股洪流——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在眼前炸开:堆满习题册的课桌,
手机屏幕上反复编辑的讨好信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笑起来的样子,
还有个染着黄毛的男生搂着女孩肩膀时,那只手腕上晃眼的银色手链。更早些的记忆里,
有蝉鸣聒噪的夏日午后。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孩蹲在院子里挖蚯蚓,
男孩把最大的那条塞进女孩手里,换来她咯咯的笑;有飘着雪的清晨,
男孩背着发烧的女孩深一脚浅一脚往卫生院跑,棉鞋湿透了也没吭声;有初中教室里,
女孩把写满公式的笔记本推过来,红着脸说"这道题我还是不懂",男孩低头讲解时,
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原主也叫由振里。十八岁,高三,成绩中等,
和苏晓晓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发小。他从记事起就跟在苏晓晓身后,替她背书包,
帮她解围,把早餐钱省下来给她买喜欢的草莓糖葫芦。他以为这份陪伴会自然地长成爱情,
直到初三那年生日,苏晓晓送了他一个篮球,笑着说:"由振里,你对我真好,
就像亲哥一样。"那句话像根细刺,扎在原主心里很多年。他假装听不懂那层疏离的意思,
依旧用"哥哥"的身份守在她身边,看着她从扎羊角辫的小姑娘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看着她身边出现越来越多的追求者,心里的恐慌像野草一样疯长。三天前,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苏晓晓在学校后巷拦住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由振里,
我们别这样了。我喜欢阿哲,他比你懂我。"原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个染着黄毛的男生正靠在墙上抽烟,看见他时,还挑衅地吹了个口哨。几分钟后,
他亲眼看见苏晓晓踮起脚尖,在黄毛脸上印下一个吻。然后,
他就从教学楼的后楼梯跳了下去。"孬种。"由振里低声骂了句,声音嘶哑。
他从16岁跟着部队上天,在枪林弹雨里拼过命,见过战友的血染红座舱,
从没见过为了个姑娘把命当草芥的。可指尖传来的、属于原主心脏的钝痛,
又让他莫名地烦躁——那是十几年陪伴轰然倒塌的绝望,是被最亲近的人彻底推开的茫然。
病房门被推开,一对中年夫妇扑过来,女人眼圈红肿,抓着他的手直哆嗦:"里里,
你吓死爸妈了!不就是个苏晓晓吗?咱不稀罕,咱好好活着比啥都强!"男人闷着头抽烟,
烟蒂在烟灰缸里堆成小山,最后重重叹了口气:"想通就好,志愿的事,你自己拿主意。
当年你俩在一个幼儿园,她爸还总开玩笑说要结亲家,
现在看来......"他没再说下去,只是狠狠吸了口烟。由振里看着他们鬓角的白发,
心里泛起一阵陌生的酸楚。这具身体的父母,和他牺牲在轰炸里的爹娘,
眉眼间竟有几分相似。他点了点头,把涌到嘴边的"同志"咽了回去。出院那天阳光刺眼,
街道上车水马龙,高楼像雨后的春笋戳破天空。原主的记忆告诉他这是2024年,
距离他牺牲的那天,已经过了七十四年。他站在十字路口,看着大屏幕上闪过的战斗机广告,
喉咙发紧——那银灰色的机身,流畅的线条,比他当年驾驶的米格-15先进了不知多少倍。
"哟,这不是殉情未遂的大情圣吗?"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由振里转头,
看见那个染着黄毛的男生搂着苏晓晓走过来。黄毛穿着破洞牛仔裤,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光,
苏晓晓的脸躲在他怀里,看见由振里时,眼神躲闪了一下。她手腕上戴着条新的手链,
是原主攒了三个月零花钱想买给她的那款。原主的心脏猛地抽痛,
那些被刻意忽略的"哥哥"言论,那些深夜里反复咀嚼的自我安慰,
此刻都变成了锋利的碎片。由振里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不属于他的情绪,
声音比原主低沉些,带着股久经风霜的冷硬:"有事?"黄毛愣了一下,
大概没料到前几天还红着眼求复合的人会是这个态度。他搂紧了苏晓晓,
故意晃了晃手腕:"没事,就是告诉你,晓晓现在是我女朋友。你那志愿表,别填去上海了,
省得看着闹心。"苏晓晓从他怀里抬起头,咬着嘴唇说:"由振里,对不起。
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我对你真的只有兄妹情。阿哲他......他能给我不一样的感觉。
""兄妹情?"由振里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极淡的笑。原主记忆里,去年冬天苏晓晓发烧,
是他背着她跑了两站地去医院;上个月她被混混堵在路上,是他抄起砖头吓退了人,
自己胳膊被划了道口子。这些时候,她怎么没提兄妹情?"知道了。"他转身就走,
没再回头。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挺直的脊梁像从未被击垮过。苏晓晓望着他的背影,
心里莫名空了一块。她想起小时候,自己被邻居家的狗追,是由振里把她护在身后,
用石头砸向狗腿;想起高中第一次来例假,是由振里红着脸跑去超市买了卫生巾,
还笨手笨脚地冲了杯红糖水。这个从小护着她的男生,好像真的要从她的人生里消失了。
"看什么呢?"黄毛捏了捏她的脸,"那种书呆子,哪有我有意思?走,带你去打游戏。
"苏晓晓被他拉着往前走,脚步却有些沉重。回到家,由振里找出那张志愿表。
原主填的全是苏晓晓想去的上海的大学,第一志愿是她心仪的师范学院,
专业是她随口提过的汉语言文学。他拿起笔,笔尖悬在纸上,
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航校里"保卫祖国,保卫和平"的标语,塔台里"可以起飞"的指令,
战友们在机舱里竖起的大拇指。"里里,想好了填哪吗?"母亲端来牛奶,小心翼翼地问,
"要不咱就报本地的大学?离家近,妈也能照应你。"由振里笔尖落下,在提前批志愿那栏,
一笔一划写下:国防科技大学,航空航天工程专业。字迹刚劲有力,带着股穿透纸背的决心。
这不是一时冲动,是刻在灵魂里的本能。他属于天空,属于那片需要有人守护的疆域,
而不是围着儿女情长打转的方寸之地。苏晓晓是在报志愿截止那天知道消息的。
班主任在班群里发了优秀志愿填报案例,由振里的名字赫然在列,
后面跟着那所她只在新闻里听过的军校。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忍不住发微信问他:"你真的要去当兵?"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直到晚上,她才收到回复,
只有两个字:嗯。苏晓晓看着屏幕,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想起小时候,
两人在院子里埋时间胶囊,她放了颗自己最喜欢的奶糖,由振里放了张画着战斗机的纸,
说以后要当飞行员,带她上天看看。那时的他,眼睛亮得像星星。黄毛阿哲凑过来看她手机,
嗤笑一声:"装什么酷?军校那么严,他肯定待不了几天就得哭着回来。再说了,离了他,
你不是更自由?"苏晓晓勉强笑了笑,心里却乱糟糟的。她跟着阿哲去了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里,阿哲和朋友猜拳喝酒,把她晾在一边。她看着舞池里摇晃的人影,
突然想起由振里以前总说"少去这些地方,太吵",那时她只觉得他老土、管得多,
现在却莫名地想念那份啰嗦的关心。开学那天,苏晓晓去了本地的师范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