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第一步：保证充足睡眠。

我是被一阵压抑的嗤笑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

水晶灯的光有点刺眼。

我揉揉眼睛。

看到沙发周围站了一圈人。

欧阳太太脸色发青。

珍珠一脸担忧，眼底却藏着一丝看好戏的轻松。

那个粉裙子莉莉，笑得最欢。

其他人，表情各异。

惊讶。

鄙夷。

看好戏。

“朱砂！”欧阳太太压低声音，带着怒意，“快起来！成何体统！”

我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骨头咔吧响。

“妈，几点了？”我睡眼惺忪地问。

“你…你竟然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睡觉！”欧阳太太气得胸口起伏。

“太累了。”我实话实说，“沙发挺舒服的，比床好睡。”

莉莉夸张地惊呼：“天哪！欧阳伯母，您这位真千金…真是与众不同啊！在认亲宴上打呼噜？”

打呼噜？

我有点不好意思。“吵到你们了？抱歉啊，可能最近太缺觉。”

珍珠赶紧上前一步，挽住欧阳太太的胳膊，柔声劝：“妈，您别生气。姐姐以前生活…比较辛苦，可能身体还没调整过来。”

她这话，听着像解围。

实际是补刀。

果然，周围人看我的眼神更微妙了。

“辛苦”？

暗示我以前日子差呗。

欧阳太太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体面。“朱砂，回你房间休息去。”

“好。”我求之不得。

弯腰去捡我的高跟鞋。

手还没碰到。

一只穿着昂贵皮鞋的脚，踩在了我的鞋面上。

顺着笔挺的西裤往上看。

一张还算英俊的脸。

带着玩味的笑。

“欧阳**？”他挑眉，“我是陈峰。初次见面，你就给了我一个…难忘的印象。”他脚上用力，碾了碾我的鞋。

挑衅。

**裸的。

周围安静下来。

都等着看戏。

珍珠微微蹙眉。“陈少，我姐姐她……”

陈峰打断她，眼睛只盯着我。“听说你以前在餐馆端盘子？力气不小吧？能把鞋从我脚下抽回去吗？”

他故意的。

想看我在大庭广众下出丑。

爬着捡鞋？

还是光着脚跑掉？

欧阳太太脸色铁青，想说什么。

我看着她。

再看看看好戏的珍珠。

还有这个踩着我鞋的**。

心里那点刚睡醒的迷糊劲儿，没了。

退休计划里，不包括受这种鸟气。

我慢慢直起身。

光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很凉。

但很稳。

我看着陈峰，突然咧嘴一笑。

“踩稳了？”

陈峰一愣。

没等他反应过来。

我猛地抬起另一只脚。

不是去抽鞋。

而是用尽全力。

狠狠地。

跺在他那只擦得锃亮的昂贵皮鞋上。

用前脚掌。

对准他大脚趾的位置。

“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大厅的安静。

陈峰触电般缩回脚。

抱着脚原地单腿跳。

脸疼得扭曲变形。

眼泪都飙出来了。

“你…**……”他疼得说不出完整话。

我弯腰，轻松捡起我的高跟鞋。

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

“不好意思啊，”我语气特平静，“端盘子练的，力气是大了点。下次想试，提前说。”

说完。

我拎着鞋。

光着脚。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穿过人群。

走向楼梯。

真皮沙发很好。

但这里的人。

太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