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你冒犯了南国圣物，害得清灵被梦魇折磨。今日起，你留在凤俏殿守夜，替清灵引走梦魇。”霍聿枭命令。

一阵寒意袭来，洛梨书不可置信看向他，“你信这个？”

霍聿枭神色闪了闪，语气却依旧冰冷，“在这个时代，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朕宁可信其有。”

对上他不容置疑的目光，洛梨书如万箭穿心，突然失去了争辩的力气。

“好，就当我临走前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吧。”她心灰意冷。

霍聿枭心头猛地一颤，心里生出一丝不安，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被进来清灵打断。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她盈盈福身，身后的婢女端出一个檀木盒子，跪着举到霍聿枭面前。

“皇上，这是南国安神的秘药，需要混合皇后娘娘血，再由娘娘亲自吹到床铺上，便可将替贵妃引走梦魇。”婢女叩首。

霍聿枭恢复神色，心头那抹不安消散，他亲眼看着婢女割破洛梨书的手指。

十指连心，她疼得模糊了视线。

恍惚间她看到了霍聿枭第98次求婚的场景，她被他送的玫瑰扎破手指，他心疼地抱着她跑了三宫里去医院，险些把自己跑中暑，他说过最怕看到她流血......

可现在，他竟为了清灵破绽百出的谎言，亲自下令割破她的十根手指。

洛梨书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当真是被古代的皇权和美色迷了眼了吗？

在婢女的监督下，洛梨书抓起一捧药粉摊开，一点点吹到了被褥上。

伤口沾染药粉刺痛感加剧，不到片刻她的双手就红肿不堪。

霍聿枭丝毫没有察觉，甚至亲自抱着清灵，哄她睡觉。

洛梨书站在房门外，听着他温柔地给清灵讲故事，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渐渐地，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不一样......

“皇上，皇后娘娘门外，您不能这样，与理不合......”

“朕是天子，朕说了算！”

很快，屋内就传来欢爱的声音，霍聿枭的兴致高涨，撞得床榻吱吱作响。

“皇上您轻一点，臣妾要碎了！”

“爱妃太迷人，朕控制不了。”

......

洛梨书瞬间僵硬，浑身血液凝固，胃里一阵翻滚，她忍不住干呕。

她的动静丝毫没有影响屋内两人的兴致，他们的声响越来越大，洛梨书再也忍不住，仓皇逃走。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凤羽殿，只知道当晚她就病了，整个人都烧糊涂了。

宫人忙去请太医，却被告知清灵房事太激烈腹痛，所有的太医都被叫去了凤俏殿。

皇上让她自生自灭。

洛梨书烧糊得迷迷糊糊，她跟霍聿枭的过往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回放，没放过一个画面，她对他的爱就减少了一分，直至彻底不爱了......

她一个人在凤羽殿养病，无人问津。

而这段时间，霍聿枭寸步不离地陪着清灵。

霍聿枭带着她在御花园执手赏花，他亲自为她临摹画像。

他们在月下饮酒，他忘我地拥她深吻。

他甚至还要为她举办一场现代的婚礼，弥补大婚时没有走完十十阶台阶的遗憾。

听到这些消息，洛梨书的心已经泛不起任何涟漪，她的心早已麻木。

这日，霍聿枭一下朝就匆匆跑来了凤羽殿，手里还拿着她喜欢吃的板栗酥。

洛梨书有一瞬间的恍惚，想起了霍聿枭在现代斥巨资请人教他做板栗酥，只为让她吃到他亲手做的点心。还有刚穿来这里，无论朝政多忙，他都会抽出时间亲手给她做板栗酥......

但很显然，眼前这些不是他做的。

霍聿枭拿起一块亲自喂到她的嘴边。

“梨书，你不是一直想用绸缎锦云做婚纱吗？朕已经找齐了所需布料，朕想你替清灵设计一款婚纱，就当给她赔罪。”

洛梨书曾是国际著名婚纱设计师，一直想要用古代的布料做一款独一无二的婚纱。

这么多年，霍聿枭一直在帮她搜集真丝布料，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云锦。

可他却是让她用这些给清灵做婚纱！

洛梨书的心狠狠一疼，她忽然笑了，笑得双眸发红，“我不愿意。”

“梨书，你屡次害她，她都不跟你计较。如今只是让你给她设计一件婚纱，你怎么这么小气？半点一国之母的气度都没有。”霍聿枭放下糕点，不满地看着她。

“皇上是要废后吗？”洛梨书猛地抬头看向霍聿枭，那眼神满是复杂，令霍聿枭莫名一慌。

“梨书，别乱想。朕不是这个意思，你既然不想做那便算了。”霍聿枭仓皇起身，径直离开。

当日，他便下令召了十个绣娘入宫，不过两个时辰，他就大发雷霆，说绣娘没用吗，下令打断了两个绣娘的手。

那两个绣娘被送到了凤羽殿外，跪了一天一夜求洛梨书救命。

又过了半日，凤羽殿外的绣娘人数就变成了八个。

洛梨书本不想理会，奈何她们的哭泣声不断，令她坐立难安。

她没想到，霍聿枭竟用这样强硬的手段逼她。

洛梨书别无选择，她始终做不到漠视生命，眼睁睁看着别人因她而死。

她最后一次妥协，同意了替清灵设计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