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坠龙铜龙巨口如闸，一开一合。姜酒跃入的刹那，龙舌翻卷，将她整个人吞入黑暗。

霍野伸手只抓到一片衣角，“嗤啦”一声裂响，碎布留在指尖，人已被机括吞没。

铜龙喉管是一条狭窄滑道，青铜壁面打磨得光滑如镜，姜酒背脊擦着冷金属直坠而下，

耳边风声呼啸，像母亲当年抱着她滑过幽州暗渠。砰——她重重摔在一块软垫上，

垫下传来“咔哒”连响，似触发了连环锁。四周漆黑，唯有头顶一线红光，

那是铜龙双目透下的余辉，像隔世的天窗。姜酒翻身，掌心摸到冰凉地面——不是石，

而是整块铸铁，上有浮雕，正是缺瓣梅花。她指尖血未止，血珠落入梅心，铁地忽然震颤，

缓缓下沉，变成一方升降台。二 灯阵升降台停稳，一盏盏壁灯自暗处亮起，灯芯竟不需火，

而是嵌着磷石，幽绿冷光映出一条长廊。长廊尽头，立着一扇乌木门，

门楣上悬着一把巨锁——锁孔十字，与乌篷船那枚钥匙吻合，却比之大十倍。门侧石壁，

刻着一行小字：“司钥监最后试炼：一人、一钥、一念，生或死，开或闭，皆由锁匠择。

”姜酒深吸一口气，取出双钥合一的乌金龙纹钥匙。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旋——咔哒。

没有巨响，没有机关，门只是静静滑开，像早已等待她的归来。

三 镜厅门后是一间圆形石厅，穹顶嵌满铜镜，镜面互相折射，将姜酒的身影切成无数碎片。

厅中央摆着一只乌木匣，匣盖敞开，里头躺着两样东西：其一，是一枚更小的钥匙，

齿纹繁复如星图；其二，是一封信，封面写着“吾女阿酒亲启”。姜酒指尖发抖，

拆开信笺——“阿酒：若你读到此处，娘已不在人世。司钥监藏龙阙，藏的不是财宝，

是先帝遗诏与皇城总图。遗诏可洗沈氏冤，总图可断天下钥。但真正的锁，是人心。

若你信韩氏，便交钥匙；若你信自己，便毁钥匙。无论何择，娘以你为傲。

”落款依旧是缺瓣梅花，朱砂如新。四 韩襄的抉择同一时刻，地宫上层。碎石仍在坠落，

铜龙红光渐暗。韩襄立于石阶，亲兵箭矢未发，却无人敢动——龙阙机括已连皇城地基，

一旦塌陷，半个京城陪葬。霍野背抵铜龙，匕首横胸，声音沙哑：“韩大人，要么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