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跟踪狂
作者:黎黎珍
主角:姜潮许灿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07-31 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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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小说《谁是跟踪狂》,由著名作者黎黎珍倾心创作。故事围绕着主角姜潮许灿展开,描述了一段令人心动的爱情故事。这本书充满热情和浪漫,让读者沉醉其中。手的主人,仿佛撕裂了昏暗的光线,骤然降临在姜潮模糊的视野里。高大,挺拔。一件剪裁精良的深灰色羊绒大衣随意地敞着,露出里面……

章节预览

姜潮的完美,像一件被无数双眼睛审视、容不得丝毫瑕疵的昂贵瓷器。此刻,

这尊瓷器正立在微安科技总部顶层会议室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城市钢铁森林在晨光中泛起的冰冷光泽,窗内,他身形挺拔如松,

手工定制的深灰色西装严丝合缝地包裹着宽肩窄腰,勾勒出无可挑剔的线条。他微微侧身,

目光沉静地扫过环形会议桌边正襟危坐的下属们,阳光恰好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镀上一层近乎圣洁的金边。“Q2财报,北美市场增长点需要进一步明确。”他的声音不高,

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清晰而极具穿透力地切过寂静的空气,“李总监,你还有十分钟说服我。

”被点名的市场总监猛地挺直腰背,额头瞬间沁出细密的汗珠。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只有中央空调发出几不可闻的低鸣。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

目光聚焦在那位年轻总裁身上。他是微安科技的绝对核心,

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却将家族产业推向更高峰的传奇,英俊、富有、能力卓绝,

连待人接物都堪称典范——一个活在聚光灯下、被无数标准丈量出的完美样本。

只有姜潮自己知道,完美外壳之下,那根紧绷到濒临断裂的神经。

一种被冰冷视线日夜舔舐的感觉,如跗骨之蛆,缠了他整整两个月。起初只是些微的异样感。

泊车时,后视镜里一闪而过的模糊人影;深夜加班走出空寂的写字楼,

后不远处鞋底摩擦地面的轻微回响;甚至在自己那安保森严、位于市中心顶层的高级公寓里,

他有时会莫名觉得窗帘的缝隙后,藏着一双窥伺的眼睛。没有实质性的威胁,

只有无处不在的、无声的压迫,一点一点啃噬着他的睡眠和理智。

那些试图靠近他的名媛淑女们,只看到他温和疏离的完美笑容,

哪会想到这位“钻石王老五”心底深埋的、无法宣之于口的恐惧与疲惫?劫财?他不缺。

劫色?他苦笑,这个秘密,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这完美人设,

终于在昨晚又一次彻夜未眠后,露出了细小的裂缝。“……综上所述,

我们认为用户下沉策略……”市场总监的汇报还在继续,声音透过麦克风嗡嗡作响,

像催眠的咒语。一阵强烈的、无法抵挡的困倦猛然袭来,排山倒海。

姜潮放在桌下的手狠狠掐了一下大腿内侧,尖锐的疼痛勉强刺穿了厚重的疲惫幕布,

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却快过意志。他微微张开口,一个深长的哈欠不受控制地冲了出来。

“——哈……”声音不大,但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无异于平地惊雷。

市场总监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骤然掐断了脖子的鸭子。

汇报PPT上闪烁的光标凝固在某个柱状图上。环形会议桌周围,

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主位,

惊讶、困惑、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那一道道视线中交织碰撞。空气凝固了。

那瞬间的寂静,沉重得几乎要将人压垮。姜潮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褪去,留下冰冷的麻木感。他强行压下脸上因困倦和尴尬而泛起的潮红,

手指在桌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他强迫自己抬起眼,迎上那些复杂的目光,

下颌绷紧,线条冷硬。“抱歉,”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却竭力维持着惯常的平稳,“请继续。”他微微颔首,示意市场总监,眼神沉静如水,

仿佛刚才那个失态的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幻影。市场总监如梦初醒,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地重新接上。

会议室的气氛却再也无法恢复之前的肃穆紧绷,一丝微妙的、心照不宣的尴尬在空气中流淌。

完美总裁的神像,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纹。姜潮挺直脊背,

目光重新投向投影屏幕,专注得近乎刻意。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强行压下的哈欠之后,

是胃部一阵阵翻搅的恶心。他需要一点时间,一点空间,

把自己重新拼凑回那个无懈可击的姜潮。会议终于在一种压抑的余韵中结束。

姜潮几乎是第一个起身离开会议室,步履依旧沉稳,却比平时快了几分。

他没有回自己那间可以俯瞰半个城市的奢华办公室,

而是径直走向走廊尽头那个专供高层使用的独立洗手间。冰冷的感应门无声滑开。

里面空无一人,光滑的黑色大理石地面反射着头顶惨白的灯光,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昂贵香氛混合的冷冽气味。姜潮反手锁上门栓,

金属碰撞发出清脆又孤寂的“咔哒”一声。他几步走到巨大的镜面前,

双手撑在冰冷的陶瓷台盆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镜子里映出一张英俊却难掩憔悴的脸。

眼下是无法用昂贵眼霜掩盖的浓重青黑,眼神深处是疲惫与惊惶交织的血丝。

他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仿佛要穿透这层皮囊,

看清那个躲在暗处、将他逼至如此境地的幽灵。两个月。整整六十天。

他像一只被无形蛛网层层缠绕的猎物,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被窥视的惊悸。

他曾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疯狂的竞争对手?求财的亡命徒?或者,

是某个执着于他这副皮囊的、无法接受他性向的极端者?每一种猜测都让他脊背发凉。

他加强了安保,更换了行车路线,甚至暂时搬离了那间引以为傲的顶层公寓,

住进了安保更严密的酒店套房。可那种被毒蛇盯住后颈的阴冷感,从未真正消失。

直到上个星期,那无处不在的窥视感,诡异地消失了。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的过度紧张终于缓解。直到三天前,

一封没有邮戳、直接出现在他私人办公室抽屉里的信,打破了他短暂的、虚幻的平静。

信纸是普通的A4打印纸,字是方方正正的印刷体,

每一个字都像用尺子比着打出来一样工整:“姜先生,您好。

很抱歉过去一段时间让您困扰了。请原谅我的懦弱和笨拙,

只能用那样糟糕的方式引起您的注意。您像黑暗中的月亮,遥远而圣洁,让我无法靠近,

又无法移开目光。我对您的倾慕,日日夜夜,折磨着我卑微的灵魂。请允许我,

用更体面的方式,表达这份心意。您值得一切最美好的对待,而我,

只愿做您脚下最安静的尘埃。我会证明我的真心,用您接受的方式。

——一个仰望您的人”没有署名,没有日期。只有字里行间那股近乎病态的虔诚和炽热,

透过冰冷的印刷体,灼烧着姜潮的指尖。不是威胁,是表白。悬在头顶的利剑,

瞬间变成了一朵飘摇的、不知来处的玫瑰。巨大的荒谬感之后,

是劫后余生般、汹涌而来的松懈。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惫。

困扰他两个月的,不是索命的恶鬼,只是一个怯懦的、躲在暗处的仰慕者。

他甚至因为这封信,心头掠过一丝极其微弱、连自己都唾弃的怜悯。

“呵……”姜潮对着镜子里那张疲惫的脸,扯出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他松开紧握台盆的手,

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微微褶皱的西装前襟,动作恢复了惯有的优雅和从容。

镜中的男人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沉稳,仿佛刚才的脆弱只是灯光造成的错觉。

只是一个仰慕者。一个不敢露面的懦夫。他深吸一口气,冰冷带着香氛的空气灌入肺腑,

驱散了最后一丝残余的惊惶。生活似乎终于要回到它光鲜亮丽的轨道上。他推开门,

步伐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节奏,走向属于他的战场。完美总裁姜潮,回来了。

夜色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面上泼洒出迷离的光晕。

“迷迭香”酒吧低调的黑色门头下,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只留下震耳欲聋的电子乐和弥漫在空气里的酒精、香水与荷尔蒙的气息。

这里是城市森林深处一个隐秘的角落,一个属于同类的、短暂喘息的安全区。

姜潮陷在角落一个宽大的卡座里,深色衬衫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纽扣,

露出一截线条清晰的锁骨。桌上散乱地放着几个空酒杯和半瓶昂贵的单一麦芽威士忌。

酒精像温暖的潮水,一波波冲刷着他紧绷了太久的神经,带来久违的、令人沉迷的松弛感。

那个“仰望者”的信,像一道赦令,让他卸下了沉重的枷锁。他微眯着眼,

看着舞池里晃动的人影,灯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流转,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两个月的阴霾,似乎真的被这喧嚣和酒精驱散了。膀胱的胀意越来越明显。他撑着沙发扶手,

有些摇晃地站起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走廊的光线比大厅更暗,

音乐声被厚重的门板隔绝,显得有些沉闷。洗手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排风扇低沉的嗡鸣。

姜潮走到最里侧的小便池前,解开皮带。就在他身体微微前倾,

注意力涣散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异样感猛地攫住了他!不是视觉,

不是听觉,是某种更原始、更敏锐的直觉——一种被冰冷、粘稠的视线牢牢锁定的感觉!

如同黑暗的丛林里,被潜伏的野兽盯住后背的猎物!

两个月来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冲垮了酒精构筑的堤坝!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

又在下一秒疯狂奔涌!他猛地回头!一张脸!

一张油腻、堆满谄媚和某种令人作呕的贪婪笑容的脸,几乎要贴到他的后颈!是王贵!

微安科技大楼里那个沉默寡言、永远佝偻着背、身上带着消毒水和汗味混合气息的清洁工!

此刻,他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的笑容,

扭曲而猥琐,像一只刚从阴沟里爬出来的癞蛤蟆。“姜…姜总……”王贵的声音干涩发颤,

带着浓重的口音,呼出的气息带着劣质烟草和隔夜饭菜的酸腐味,直喷到姜潮脸上,

“我…我…好想你……天天看…看着你……”巨大的惊恐像一只冰冷的铁手,

死死扼住了姜潮的喉咙!他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酒意被这极致的恐惧驱散得一干二净!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恶心得他几乎要呕吐出来!他猛地后退一步,

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滚开!”姜潮的声音嘶哑变调,

带着他自己都陌生的惊怒。他试图推开眼前这个散发着恶臭的人形阴影,

但酒精麻痹了他的肌肉,恐惧抽走了他的力气,手臂软绵绵地抬不起来。

王贵脸上的笑容更加扭曲,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裸的、令人胆寒的占有欲。

怕…我就想…想碰碰你…一下…就一下……”他伸出那双布满老茧、指甲缝里嵌着污垢的手,

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腥膻气,朝姜潮的脸颊摸来!姜潮瞳孔骤缩!他拼尽全力想躲开,

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迟缓!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混合着汗臭、廉价肥皂和某种说不清的污浊气息,

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头顶!完了!

就在那肮脏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皮肤的千钧一发之际——“砰!

”一声极其沉闷、仿佛重物击打在沙袋上的钝响,在空旷的洗手间里炸开!

王贵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猛地向旁边一歪,脸上的猥琐笑容瞬间被惊愕和痛苦取代,

整个人像一截失去支撑的朽木,踉跄着向侧面倒去,沉重地摔倒在冰冷潮湿的地砖上,

发出一声痛苦的**。一只骨节分明、干净有力的手,稳稳地攥着拳头,悬停在半空。

手的主人,仿佛撕裂了昏暗的光线,骤然降临在姜潮模糊的视野里。高大,挺拔。

一件剪裁精良的深灰色羊绒大衣随意地敞着,露出里面熨帖的白衬衫,

勾勒出宽阔平直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上,投下利落的阴影。

他的眼神像淬了寒冰的刀锋,冷冷地扫过地上蜷缩**的王贵,然后,那目光转向姜潮。

冰冷锐利瞬间褪去,化作一种沉稳的、令人心安的力量。“没事了?”他的声音不高,

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姜潮嗡嗡作响的耳朵里,低沉而可靠。

姜潮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

每一次搏动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震颤。他大口喘着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部,

却无法平息身体深处涌上来的阵阵虚脱。视线还有些模糊,酒精和惊吓的余威仍在肆虐。

他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那张英俊而陌生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失真。

对方伸出的手,修长、干净,指节分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力量。

姜潮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咙干涩得发疼。他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握那只手,

指尖却在微微颤抖,身体依旧僵硬得无法动弹。地上,王贵捂着被打歪的下巴,

发出含糊不清的哀嚎和咒骂:“你…**是谁?!敢打老子!

你知道老子……”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眼神怨毒地瞪着那个坏了他好事的男人。

穿着深灰色大衣的男人甚至没有低头看他一眼,只是维持着向姜潮伸手的姿态,

另一只手却极其自然地探入大衣口袋,拿出手机。

屏幕解锁的光芒在他冷峻的侧脸上一闪而过,他快速拨了一个号码,动作行云流水,

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喂?110吗?”男人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洗手间里,

盖过了王贵的**,“‘迷迭香’酒吧,男洗手间。有人意图性侵,已经被控制住。

受害者需要帮助。”他的语调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日常事务,却字字清晰,

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报完地址,他利落地挂断电话,目光重新落回姜潮身上。

那眼神专注而温和,带着无声的询问。王贵听到“110”和“性侵”的字眼,

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弹了起来,也顾不上疼痛,

脸上的怨毒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取代:“不…不!我没有!姜总!姜总你听我说!

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我……”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涕泪横流,手脚并用地想爬过来,

试图抓住姜潮的裤脚。“别动。”男人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

瞬间阻断了王贵的动作。他没有吼叫,没有威胁,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看着王贵,

那平静之下蕴含的力量,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威慑力。王贵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和绝望的呜咽。姜潮看着眼前这荒谬而惊悚的一幕,

看着那个前一秒还如同恶魔般要将自己拖入深渊的清洁工,

此刻在另一个男人简单的两个字下就变成了烂泥。巨大的反差冲击着他,

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弛,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虚脱和一种奇异的、劫后余生的脆弱感。

他终于抬起那只颤抖的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男人干燥温热的掌心。

一股强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立刻包裹住了他的手,将他从冰冷的墙壁上拉起。

那力量稳定而温和,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安抚感。姜潮被拉得向前一步,脚下还有些发软,

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小心。”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稳稳地扶住了姜潮的手臂,

让他得以站稳。“谢谢……”姜潮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不成调。他借力站稳,

这才真正看清对方的脸。很年轻,比自己似乎还要小几岁,眉眼深邃,鼻梁高挺,

气质里糅合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一种锐利的锋芒。此刻,那双锐利的眼睛正看着他,

里面没有好奇,没有探究,只有纯粹的、令人心安的平静。“许灿。”男人简洁地报上名字,

目光坦荡。“姜潮。”他几乎是本能地回应。就在这时,

酒吧的安保人员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对讲机嘈杂的电流声,

打破了洗手间里短暂的、紧绷的平静。警灯刺目的红光在“迷迭香”酒吧门口无声地旋转,

切割着迷离的夜色。王贵被两个身材魁梧的警察反剪着双手,踉踉跄跄地押上警车。

他还在徒劳地挣扎、嘶吼,那张油腻的脸上涕泪纵横,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酒吧门口的方向,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姜潮的名字,声音尖利扭曲。

姜潮站在酒吧门口的霓虹灯牌阴影下,晚风吹拂着他额前汗湿的发丝,带来一丝凉意。

他看着警车车门关上,隔绝了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和刺耳的嚎叫,

才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紧绷了两个月的神经,在这一刻,

终于彻彻底底地松弛下来。身体深处涌上来的,是巨大的疲惫,还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空茫。

“还好吗?”低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姜潮转过头。许灿就站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

深灰色大衣的衣摆被夜风轻轻掀起。警灯的红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明明灭灭,

映得那双眼睛愈发深邃沉静。他手里拿着一个纸杯,正递过来。“温水。”许灿说,

语气自然得如同相识已久。姜潮微微一怔,接过纸杯。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纸壁传来,

熨帖着冰凉的手指。他低头抿了一口,温热的水流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种奇异的抚慰。

“谢谢。”姜潮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已经平稳了许多。他看着许灿,

路灯的光线勾勒出对方挺拔的身形,一种复杂而强烈的感激在心底翻涌。

不仅仅是刚才那及时的一拳,

事时那种超乎年龄的冷静和周到——报警、控制局面、提供温水……每一个举动都恰到好处,

无声地熨平了他惊魂未定的心绪。“刚才……真的多亏了你。”许灿微微摇头,

唇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很浅,几乎看不真切。“碰巧路过。

”他的目光扫过姜潮略显苍白的脸,“需要去医院吗?或者……我送你回去?”“不用了,

司机就在附近。”姜潮下意识地婉拒,随即又觉得自己似乎过于生硬,补充道,

“真的非常感谢,许先生。”他顿了顿,从西装内袋里取出私人名片夹,

抽出一张设计简洁、只印有名字和私人号码的卡片,郑重地递过去。“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这份人情,我一定会还。”许灿的目光在那张素雅的名片上停留了一瞬,没有立刻伸手去接。

夜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的眼神在警灯闪烁的光影里显得有些莫测。片刻,他才伸手接过,

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姜潮递名片的手指,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姜潮。

”他念了一遍名片上的名字,声音低沉,仿佛在唇齿间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的重量。然后,

他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在姜潮脸上,那眼神专注而直接,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认真,

“举手之劳。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静,“以后,一个人还是小心些。

”他的眼神很深,像不见底的寒潭,却又奇异地让姜潮感到一种被托住的安全感。

姜潮下意识地点点头:“我会的。”许灿没再说什么,

只是将那张名片仔细地收进大衣内侧的口袋,动作从容不迫。他朝姜潮微微颔首,算是告别,

随即转身,迈开长腿,身影很快便融入了城市夜晚流动的光影和人潮之中,消失不见。

姜潮站在原地,手里握着那杯温水残留的余温,看着许灿消失的方向,

心底那劫后余生的空茫感,似乎被一种极其微妙的涟漪轻轻搅动了一下。那张名片,

像一颗投入深湖的石子,在他看似平静下来的心湖里,悄然荡开了一圈圈波纹。

王贵被拘留的消息,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微安科技高层圈子里激起了一圈微澜,

但很快便归于沉寂。一个底层的清洁工,如同尘埃,他的消失或存在,

对这座高速运转的商业机器而言,无足轻重。没有人将这件事与总裁姜潮联系起来,

更无人知晓那个惊魂的酒吧之夜。姜潮的生活,似乎真的回到了原有的轨道。

那个困扰他两个月的“仰望者”,随着王贵的锒铛入狱,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

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再疑神疑鬼地检查后视镜,不再在深夜加班时觉得背后发凉,

顶层公寓的窗帘也重新拉开了,让城市璀璨的灯火毫无遮挡地涌入。然而,平静之下,

却滋生着另一种东西——一种对许灿这个名字的、难以言喻的惦念。

那晚酒吧门口递过来的温水温度,许灿扶住他手臂时那沉稳的力量,

还有那双在警灯闪烁下显得格外深邃沉静的眼睛……这些画面总会在不经意间闪过脑海。

那张私人名片,安静地躺在他书桌最上层的抽屉里,像一块磁石,无声地牵引着他的思绪。

姜潮并非优柔寡断之人,但“报答”二字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许灿显然不是能用金钱轻易打发的人。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在一个下午临近下班时,

拨通了名片上的那个号码。电话接通得很快。“喂?”许灿低沉而清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背景音很安静。“许先生,是我,姜潮。”姜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

“不知今晚是否有空?上次的事情,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正式道谢。”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姜总客气了。”许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今晚刚好有空。”地点是许灿选的,

市中心一家颇为有名的私房菜馆,以粤式汤品和精致的点心闻名。环境清雅,竹影婆娑,

流水潺潺,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姜潮提前十分钟到达预定的包厢。推开门时,许灿已经到了。

他今天穿着一件质感极佳的深蓝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正垂眸看着菜单,侧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轮廓分明。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

目光迎向姜潮。“姜总。”许灿站起身,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礼貌而疏离。“许先生。”姜潮也回以微笑,在对面落座。

侍者安静地送上温热的毛巾和茶水。寒暄是礼貌而克制的,

围绕着那晚酒吧事件后王贵的处理情况展开。许灿的态度一直很平和,

言语间没有丝毫居功自傲的意思,反而几次将话题引开,

似乎并不想过多谈论那晚的“英雄救美”。姜潮的感激和好奇,

像撞在了一堵柔软却难以穿透的墙上。直到一道道精致的菜肴被端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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