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快死了。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我正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视线模糊中，只能看到医生护士们白大褂上沾染的、刺目的红。

“傅总，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护士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手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傅斯年裹挟着一身寒气闯进来。他名贵的黑色西装上沾着雪，金丝眼镜后的桃花眼淬着冰。

目光扫过手术台上奄奄一息的我时，没有丝毫温度。“保孩子。

”他的声音像手术刀一样精准而冷漠。“她这条命，本来就该为念念活着。

”我的心猛地一缩，比腹部的剧痛更甚。我想笑，嘴角却只能溢出腥甜的血沫。是啊，

我怎么忘了。三年前签下的契约上明明白白写着，我苏晚，只是沈念念的替身。

沈念念心脏不好，我就得随时准备捐出自己的心脏。沈念念想要孩子，我就得像个容器一样，

替她生下傅斯年的骨肉。现在，沈念念回来了，我这个替身，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意识沉入黑暗前，我听到傅斯年冰冷的声音。“如果她活不下来，就把心脏取出来，

送去给念念备用。”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傅家别墅的地下室里。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霉味，

手腕和脚踝被粗重的铁链锁着。另一端固定在冰冷的墙壁上。腹部的伤口被草草包扎过，

渗出血迹，疼得我几乎蜷缩成一团。“醒了？”傅斯年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走下来，

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沈念念依偎在他怀里，脸色苍白，咳嗽着，

柔弱得像风中的菟丝花。“斯年，姐姐刚做完手术，是不是不该喝这么苦的药？

”沈念念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眼神却在看向我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傅斯年捏了捏沈念念的脸，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宠溺。“乖，这是调理身体的，她这条命贱，

耐折腾。”他将药碗递到我面前，药汁的苦味扑面而来。“喝了。

”傅斯年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看着那碗药，又看了看他怀里的沈念念，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傅斯年，你就这么怕我死了，没人给你的白月光当备用心脏吗？

”傅斯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苏晚，

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能活着，全靠念念心善。再敢说一句废话，

我现在就把你拖去手术室。”下巴的剧痛让我浑身发抖，我被迫张开嘴。

苦涩的药汁灌进喉咙，呛得我剧烈咳嗽起来，腹部的伤口像是要裂开一样。

沈念念在一旁一副“担忧”的表情。“斯年，你别对姐姐这么凶呀。”“姐姐刚失去孩子，

心里肯定不好受。”失去孩子……我的心像被狠狠剜了一下。那个我怀了七个月的孩子，

那个我每天都在期待着的小生命，就这么没了。而亲手杀死他的，是我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

傅斯年松开手，我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拿出一条项链，链子上挂着一枚小巧的心脏吊坠。

“念念说，戴着这个，能感受到你的心跳，她会安心一点。

”傅斯年将项链强行戴在我脖子上，冰冷的金属贴着皮肤，像一条毒蛇。沈念念笑着看着我，

眼底尽是得意。“谢谢姐姐。等我病好了，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听着地下室的门被锁上的声音。终于忍不住，蜷缩在地上，

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接下来的日子，是无休止的折磨。

傅斯年每天都会带着沈念念下来。沈念念咳嗽，他就责怪我没有照顾好她。沈念念心情不好，

他就用冷水泼我。让我在冰冷的地下室里冻上一夜。沈念念说想吃城东那家店的点心。

他就让我拖着受伤的身体，冒着大雨跑过去买。买回来晚了，就是一顿毒打。

我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旧伤叠新伤，没有一处好地方。我的精神也越来越差，

常常在夜里惊醒，梦见那个没出世的孩子，对着我哭。这天，

沈念念又“不小心”打碎了傅斯年珍藏的古董花瓶。傅斯年的脸色铁青，二话不说，

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我砸过去。“砰”的一声。烟灰缸砸在我的额头上，

鲜血瞬间流了下来，模糊了我的视线。“苏晚！你就不能让念念省点心吗？！

”傅斯年怒吼着，掐住我的脖子，“要不是看在你这颗心还有用的份上，我早就杀了你！

”窒息的痛苦让我眼前发黑，我能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我看着傅斯年那双充满厌恶和怒火的眼睛，突然觉得无比可笑。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抓住傅斯年的手腕。

声音嘶哑：“傅斯年……我就是死……也不会……把心给她……”傅斯年像是被激怒的野兽，

猛地甩开我。我撞在墙上，头破血流，彻底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时，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

和地下室的阴冷截然不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坐在床边，正在给我处理额头上的伤口。

“你是谁？”我的声音还有些虚弱。男人温和地笑了笑。“我是林医生，

是傅先生请我来给你看病的。”我的心沉了下去。傅斯年是怕我死了，

没人给沈念念捐心脏吧。林医生给我包扎好伤口，又开了些药，嘱咐道。“你的身体很虚弱，

需要好好休养。尤其是腹部的伤口，不能再受**了。”我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

林医生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房间里安静下来，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想起那个没出世的孩子，想起傅斯年对我的种种折磨，眼泪无声地滑落。不知过了多久，

傅斯年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件漂亮的裙子，扔在我面前。“穿好，跟我去个地方。

”我睁开眼，看着那件裙子，又看了看他。“去哪里？”“念念的生日派对。

”傅斯年的语气理所当然。“她想让你也去热闹热闹。”我笑了，笑得凄凉。“傅斯年，

你让我这个刚失去孩子，被你锁在地下室的人，去参加你白月光的生日派对？

”“你不觉得太讽刺了吗？”傅斯年的脸色沉了下来。“苏晚，别给脸不要脸。

”“念念好心邀请你，你就该感恩戴德。”“感恩戴德？”我猛地坐起来，

腹部的伤口传来剧痛，我却毫不在意。“我感恩你们杀了我的孩子？

”“感恩你们把我当畜生一样对待？傅斯年，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感恩戴德！

”傅斯年被我眼中的恨意刺痛，他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苏晚，我警告你，

别在念念面前耍花样。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再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这句话像一把刀，

狠狠**我的心脏。我看着傅斯年，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死寂。

“好，我去。”我慢慢松开手，任由傅斯年将那件裙子扔在我身上。我知道，

反抗是没有用的，只会招来更残酷的折磨。我穿上裙子，镜子里的女人面色苍白，

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额头上的伤口被刘海遮住，却遮不住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傅斯年看着我，眉头皱了皱，似乎嫌弃我太过憔悴。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往外走。

“走吧。”我跟在他身后，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生日派对在傅家的花园里举行，

灯火辉煌，宾客云集。沈念念穿着漂亮的公主裙，被众人簇拥着，像个真正的公主。看到我，

沈念念笑着走过来，亲昵地挽住我的手臂。“姐姐，你来了。我还担心你不舒服，来不了呢。

”她的动作看似亲昵，指甲却暗暗掐进我的手臂。我疼得皱了皱眉，却没有作声。

周围的宾客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鄙夷。他们都知道我是傅斯年养的替身，

是个见不得光的存在。“斯年，你看姐姐好像不太开心呢。”沈念念故作担忧地说。

傅斯年看了我一眼，语气冰冷。“可能是不习惯这么热闹的场合吧。

”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走过来，端着酒杯，上下打量着我，语气带着嘲讽。

“这位就是苏**吧？久仰大名。”“听说苏**是因为长得像念念，才能留在傅总身边的？

真是好福气啊。”我没有理她。那女人却不依不饶。“不过话说回来，替身就是替身，

永远也成不了正主。”“你看你，穿得这么寒酸，哪里配得上傅总的身份？

”沈念念假意呵斥。“李**，你别这么说。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傅斯年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搂住我，脸色阴郁地看着那个女人。“李**，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那女人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离开了。傅斯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警告。“安分点，

别给我惹事。”我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派对进行到一半，

沈念念突然“不小心”将一杯红酒洒在了我的裙子上。“哎呀，对不起啊姐姐，

我不是故意的。”沈念念连忙拿出纸巾，假装要帮我擦拭。我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手。

“没关系。”红酒在白色的裙子上晕开，像一朵丑陋的花。傅斯年皱了皱眉。

“去楼上换件衣服。”我转身，默默地往楼上走。我刚走到楼梯口，

就听到身后传来沈念念委屈的声音。“斯年，我不是故意的，姐姐不会生气了吧？”“她敢。

”傅斯年的声音带着安抚。我的心，彻底冷了。我走到二楼的房间，正准备找件衣服换上，

却听到门外传来傅斯年和沈念念的声音。“斯年，你说姐姐会不会恨我啊？

”沈念念的声音带着哭腔。“恨你又怎么样？”傅斯年的声音满不在乎，

“她这条命都是你的，让她受点委屈怎么了？”“可是……我总觉得对不起姐姐。

”“要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别想那么多。”傅斯年打断她，“你身体不好，

不能胡思乱想。”“等过段时间，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她的心脏换给你，

你就能健健康康的了。”“到时候，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沈念念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站在门后，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原来，他从一开始，

就没打算让我活。他养着我，不过是为了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取走我的心脏。我的爱，

我的孩子，我的命，在他眼里，都比不上沈念念的健康。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

从心底蔓延开来，几乎要将我吞噬。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活着，我要让这对狗男女，

付出代价！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恨意。换上一件普通的衣服，默默地离开了房间。

我没有再回到派对现场，而是趁着没人注意，偷偷离开了傅家别墅。外面的空气很冷，

我却觉得无比自由。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