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长乐长乐的男女主是妖娘乔正安慧清,是作者未宴写的一本爆款小说。小说精彩节选那个我喊了十几年的父亲,他要将我送去哪里?我心底有预感,此一去,必定万劫不复。我推搡车夫,“停车,快停车!”车夫桀桀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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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雪落的时候,东平伯府乔家披红挂彩,热闹喧天。今天是乔家长女出嫁的日子。
而做了乔家十六年长女的我,被塞进一辆破旧的马车里,从后门出了乔家。
一身单薄的粗布衣裳,披散的头发乱蓬蓬的垂着,无人能知,
这是昔日才名远播的乔氏长女乔长乐。看门的婆子朝我身上啐了两口痰,“呸,
一个尼姑的私生女,也敢冒充伯府的大**,还想嫁入皇家,真是烂泥鳅过龙门,痴心妄想!
”辱骂,已经不能令我有一丝的波动。透过马车的缝隙,我看见伯府连绵楼阁里透出的热闹,
苦笑一声,这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了!1.三天前,正怀着忐忑不安的憧憬待嫁的我,
被一个晴天霹雳砸的晕头转向。有人拿了证物上门,
说府中的大**乔长乐是个被人调包的假货,是个尼姑与人苟合生下的野种。
真正的乔家大**,正是前几日进京述职的江南闵安县县令章良玉的养女章若芙。
看到章若芙的那一刹那,我便觉恍惚不已。章若芙身量纤纤,进了厅堂盈盈一礼,
抬头时明媚的容颜,简直同我喊了十六年的母亲一模一样。
伺候母亲多年的几个嬷嬷更是惊呼,章若芙根本就是年轻时的夫人。而我,
眉宇间略有几分英气,与母亲并不相似。至于我喊了十六年的父亲,东平伯乔正安,
多年锦衣玉食,早就心宽体胖,大腹便便,看不出本来面目。更何况,他并不是我的生父,
更无从比较。这下,几乎不用拿出什么证据,伯府的人便信了来人的话。大夫人看看我,
再看看章若芙,对来人怒吼,“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显然,她心里已经信了。
跟随章县令和章若芙一起来的庵堂住持呼了声佛号,“阿弥陀佛,都是贫尼一时失察,
才铸成如此大错。”原来,望月庵中有个尼姑慧清,打理着庵堂后院的菜地。
她平日便住在庵堂后门旁的斋房中。山下常有上山砍柴的山民,偶尔会到菜地求一碗热水。
时日一久,有个光棍汉赵大与慧清勾搭在一起。还令慧清怀了身孕。僧袍宽大,
被住持发现时,已经六个多月。住持无奈,将慧清赶出了庵堂。慧清索性还俗,与赵大成亲,
住进了望月山后的村子里。那时的大夫人也是东平伯府大夫人,但东平伯不是乔正安,
而是乔正安的嫡兄乔正和。平伯府大夫人一向礼佛,最爱去的便是望月庵。
她怀孕八个多月时,正赶上佛诞日。大夫人虔诚的很,挺着肚子去了望月庵。
那时朝堂刚经历了一次政权更迭,京城外时有流匪出没。大夫人本打算两日便回,
却没想到正好遇到了流匪。为了躲避流匪,庵堂住持只能让人引了大夫人去了后山的山洞里。
黑灯瞎火,大夫人一路跌跌撞撞,半路就开始肚子疼。却不知,那个山洞中,
还有还俗的慧清。原来,流匪也攻入了山下的村子。山洞中的慧清也是八个多月,受了惊吓,
腹痛不止。两人几乎同时生产。大夫人身边有个嬷嬷懂接生,她照顾着早产的大夫人,
还要注意着一旁哀嚎的慧清。好在两人都平安生下孩子。就在这时,流匪向山洞来了。
大夫人没有力气再跑,她让丫鬟抱了孩子逃命。慧清身体好,
收拾收拾与赵大也紧跟着出了山洞。就是在那之后,慧清和赵大遇到了抱孩子的丫鬟,
三人一路同行。忽然听到官兵上山的声音,知道危机已解。慧清心思活络,与赵大耳语几句。
赵大狠狠心,捡块石头砸在了丫鬟的后颈上。尼姑将两个孩子的襁褓换过,
将自己的孩子塞进丫鬟怀里,与赵大念叨,“往后,我们的孩子就是伯府大**了!
”听到有人寻了过来,慧清与赵大躲进大石后,看着丫鬟和孩子被东平伯府的人带走,
才放心离去。或许是因为心虚紧张,赵大下山时,不小心踩空,滚落山下,脑袋撞上石头,
当时便死了。慧清无奈,又回去求了住持。住持只道,慧清可以回来,但孩子不行。
孩子还小,不该在庵堂中蹉跎一生。住持便在经常上香的香客中寻到了章良玉的夫人。
章良玉是个读书人,就住在山下不远的镇子上。他与夫人成亲三年生下一女,却不幸早夭。
章夫人日日思念女儿,精神萎靡。住持与章家有些私交,到章家说项。章夫人一见孩子,
便再舍不得松手。三年后,章良玉高中。这些年,章夫人便跟着章良玉四处转任,
到今年才得了回京的机会。而东平伯府在那之后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半年后,
京城连日暴雨,身为工部侍郎的乔正和,冒着大雨去勘察城外赤水河的堤坝,不慎落入洪流,
连尸首都没寻回来。乔正和无子,爵位只能由庶弟乔正安继承。
乔正安不止继承了爵位还继承了自己的嫂嫂和孩子,大夫人依旧是伯爵夫人。
尽管大夫人再无所出,但乔正安多年洁身自好,与夫人相濡以沫。乔正安深情之名,
京城上下,朝廷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曾几次受到皇上赞誉。前几日,慧清重病将死,
念了一辈子经,终于良心发现,在死前将事情都告诉了住持。恰好那时,
章良玉回京任职经过望月庵,也知晓了此事。听完往事的大夫人痛哭难抑,
一把搂住了章若芙,“我的女儿啊,这些年你受苦了!”2.我浑浑噩噩的坐在马车里,
漠然听着车外的喧嚣,听着城门口官兵呵斥贫民的不耐,听着城外夹杂着雪花的寒风的呼啸,
渐渐的,我听见了哗哗的水声。不对,能有这么大的水声,只能是赤水河。昨日大夫人说,
要将我送去望月庵青灯古佛。可是去望月庵不经过赤水河。我掀开车帘询问。车夫回头狞笑,
“伯爷说了,您是东平伯府金堆玉砌养大的姑娘,总不能浪费了!”我心底惊骇,东平伯,
那个我喊了十几年的父亲,他要将我送去哪里?我心底有预感,此一去,必定万劫不复。
我推搡车夫,“停车,快停车!”车夫桀桀笑着,猛的一挥马鞭,“驾!”马车极速奔出去,
我被甩回车厢,摔的七荤八素,外面是车夫桀骜的笑声。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来。
被拉出车外时,我抬头看了眼。大门高高的牌匾上四个大字,寻玉山庄。我知道这儿,
是京城有名的雅园,是平日贵族千金不屑提起的一个所在,是京城富贵人的销金窟,
是多少获罪官家女子的噩梦!传说,这里的每一个姑娘,都是官宦之家的女儿。
来消遣她们的,要么是平日家中的姻亲好友,要么是京中早就对她们垂涎已久的纨绔。听说,
这里面人有的是**人的手段,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总之,进了这儿,
死是最奢侈的事情。我惊惶不已,使劲抱住门前的廊柱,死活不肯进去。
车夫的马鞭如雨般落下来。后背腾起入骨的灼热和疼痛。我咬着牙不肯出声。
大门里走出个妖娆的女子,对着车夫嫌弃挥帕子,“哎吆吆,这是干什么,细皮嫩肉的,
要是留了疤,你赔的起吗?”车夫喏喏陪着笑,“人给你送来了,上头说了,
这个可得看紧了。”妖娆女子撩开我的头发满意地笑了,“放心,进了这儿,
就没有不听话的。”3.我要感谢那个打我的车夫。他下手麻利,
短短时间内抽了我二十多鞭子,抽的我背后像开了花一样,
也给我抽出了一个多月的休养时间。我是被抬进寻玉山庄的。三天的饥饿,
再加上车夫的鞭子,我很快昏死过去。山庄的大夫看过以后摇头,“这下手也忒重了,
要想不留疤,且得好好养一段日子呢!”就这样,我开始了休养的日子。三天后,
我终于结束了半睡半醒,每日能有大半时间清醒。他们给我喂下的药里不知道加了什么,
连手指头都软的像面条,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两个眼珠子。妖娆女人又来了,
我已经知道,她叫妖娘。她说是妖艳的妖。我一看她那样,就知道,她是妖精的妖。她说,
她二十年前,是知府家的千金**。就在及笄当天,府邸被抄,她便进了寻玉山庄。
一晃二十年过去,她早就忘了千金**的日子什么样,她劝我也赶紧忘掉。不过,
她不知道我是从乔家出来的。毕竟,乔家大**,已经嫁进了三皇子府,成为三皇子妃。
她每次来看我,都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我习惯了沉默,沉默是我最后的反抗。妖娘说,
进了这儿,寻死是不可能的。要想少受罪,就赶紧想想,自己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
若是没有,便只能学着在榻上施展功夫了!又躺了七天,我听了无数次隔壁的惨叫,
切实的明白了死亡的奢侈,我也不想死!妖娘给我指派了个小丫头翠烟。翠烟是个话痨。
只要我醒着,她就不停的说话。我知道了三皇子娶妃那天,十里红妆,大宴宾客,
流水席摆满了一条街,整个京城都跟着热闹了三天。知道了三皇子与皇妃恩爱有加,
两人出出进进,形影不离。三皇子为此遣散了后院所有出身不高的妾室。三皇子还当众宣布,
他此生,唯有一位正妻,在皇子妃未诞下长子之前,皇子府绝不进新人。一时间,
三皇子妃成了京城女人最羡慕的所在。三皇子妃的娘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乔正安如今已经是东平侯了,执掌整个工部。就连新进京述职的乔家远亲章良玉,
原本拟定的从六品员外郎,也破格提拔为从四品的工部侍郎。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
我听的眼泪横流之余,也听出了不对劲。因为我从小与三皇子定亲,极少出门。
即便得了机会,乔家都以皇子妃不宜抛头露面为借口,让我戴着面纱。除了一年几次的宫宴。
要说旁人不识我的真面目也就罢了,三皇子和他的母妃曹贵妃,还有宫里几个公主,
却是见过我的。连他们都没有出声,这事情也太不对了!皇家慎重,
怎么可能随意更换皇子妃的人选。除非,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阴谋。至于乔正安,
只要能成三皇子的岳父,是谁叫自己父亲,一点也不重要,反正都不是亲生的。
我如死灰的眼里重新燃起了光,不能就这么消沉,我要知道真相。我要活下去!
既然决定要活下去,就尽量让自己活的舒服些。人舒服了,才能想旁的。又半个月,
妖娘再次踏进我的屋子,我已经在翠烟的搀扶下坐在了妆台前,正梳理头发。妖娘团扇轻摇,
笑的畅快,“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死心眼的。”她拉开我后背的衣服皱了眉,
“怎么这么长时间,疤痕好像越来越重了!”她哪里知道,我的皮肤娇嫩,哪怕破一点皮,
都要用太医院密制的玉容膏小心涂抹,才能不留痕迹。车夫的鞭子抽的那么狠,这些疤痕,
无论多少玉容膏也难修复了!这样也好!4.见我识趣,妖娘让人停了我饮食中的佐料。
三两天后,我恢复了气力,同妖娘要了一把古琴。一曲琴音后,妖娘拊掌叫好,“好好好,
琴音高雅,咱们这里就缺抚琴的高手,你后背的疤没恢复之前,就先为客人抚琴吧!
”妖娘说,物以稀为贵。即便抚琴,也不能日日都抚。她为我置办了清雅的衣裳首饰,
让我每隔一日,以纱遮面,在大堂抚琴一曲。待有些名气,便只为肯抛洒千金的客人抚琴。
妖娘说,她不问我原先叫什么,但这里的女子,都要取一个花名,她问我想叫什么?
云端跌落,叫什么有所谓吗?我自嘲一笑,就叫落云吧!妖娘说,落字不吉利,
客人不会喜欢,不如叫绕云,正好也合了古琴的名字。我点头应好。
寻玉山庄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每一个进门的客人都持特制玉牌,戴各色面具,
披与面具相配的各色斗篷。除非揭开面具,否则,没人知道面具下客人的真实身份。
如此也好!大堂角落里,有一位戴钟馗面具的客人,自从听了我的琴,便每次皆到。
他坐在柱子旁边,昏暗的很,我却每次都能注意到他面具下的眼神。抚琴结束,
我总能收到他打赏的一个小银裸子,每次都是小鱼的形状。小鱼很快攒满了一荷包,
小心放在妆奁里。妖娘看到冷笑,“你可知那人是谁?”我摇头,“您不是说过,
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爱上客人。”妖娘被我用她的话顶了回去,悻悻走了。
5.绕云的名字很快出现在京城内外的勋贵聚会上。他们赞赏绕云琴艺高超,
也调侃这朵云会被谁先采了去。暮春时候,京城传出三皇子妃有孕的消息。三皇子高兴,
在府门前大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庆祝。妖娘借口朝廷大喜,与民同乐,
给寻玉山庄的人都发了赏钱。此时,我才明白。都说寻玉山庄背后靠山大,
原来竟是背靠三皇子这座大山。妖娘眼见我后背的疤再无进展,不由恼火。
看着我后背上纵横的鞭痕,她将车夫又提出来骂了一遍,“这要是我的人,
非打断他全身的骨头,埋了做花肥不可!”花肥,妖娘嘟囔着,突然哈哈大笑着离开。
一刻钟后,她带着一个画师来到我房中,不管不顾扯开我的衣服露出后背,对画师道,
“我要一幅翠竹图,能有吗?”画师点头,“能!”半个时辰后,
一幅清风拂翠竹的图出现在我后背上,妖娘看的分外满意。她让我将青丝披散,走了几步。
步履摇曳间,翠竹若隐若现,竹韵悠然。妖娘笑的爽朗,“哎呀,我可真是奇思妙想!
”以为凭借疤痕逃过厄运的我,终究要面对这一天。妖娘见我面色惨白,拍着我的脸说,
“放心,我会给你找个配的上你的,不会让那些肥头大耳的癞蛤蟆糟蹋了你!
”6.妖娘食言了。像货物一般展示之后,一个肥头大耳的癞蛤蟆砸下了海量的金银,
成为了我的第一位客人。三楼最大的房间,布置成喜堂的模样。红烛高燃,我一身红色纱衣,
后背若隐若现,顶着红盖头木然坐在大红的喜床上。盖头下的余光中,
妖娘在我旁边扭动着身子,“你放心,知道你今儿委屈了,只要你伺候好今天的客人,往后,
我绝不亏待你!”我点了点头,“我不让妖娘难做,只要你说话算数!”妖娘放了心,
“算数,算数!”客人进门,妖娘端着酒壶上前,“依着规矩,掀了盖头后,
要饮一杯合卺酒凑趣儿!”客人摆摆手拒绝。妖娘识趣的退下。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灯花蹦灭的声音,我紧张的手心里全是冷汗。看着那脚一步步向前,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没有掀我的盖头,甚至用盖头蒙住了我的脸。
就在衣服的细碎声快要结束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贵客,有人寻您!
”贵客匆匆离去,我如释重负的扯下盖头。妖娘进来,惋惜的看了我一眼,
“那位客人怕是今儿不会回来了。咱们山庄有忌讳,头一夜空房,这可不是好兆头。
我又为你挑选了一位客人,你收拾一下吧!”我被贵客拍下后,
其余客人也各自选了中意的姑娘散去。只有这位客人一直留在大堂喝酒。他算是捡了个漏。
7.妖娘也不提合卺酒的事了,说了几句吉祥话就退下了。
客人进门的脚步声沉稳中带着迟疑。我听见他坐在了外间的凳子上,听见他自斟自饮的声音。
半晌后,他才走过来,一把扯开我的盖头。我下意识抬头,昏暗烛光中,
钟馗的面目狰狞恐怖,心底随之一颤,竟是奇迹般安稳了下来。我愣愣看着他,
“你许久没来了?”他点头,“离京一段时日,没想到回来就赶上了今日。”我讷讷不语,
悻悻的笑了笑。他又道,“好久未听你抚琴,能再弹一曲吗?”我点头,走到琴桌前坐下,
问他想听什么?他沉默一会儿道,“奏一曲《梁山操》吧!”曲调婉转中,
愁绪、思念与欣悦杂糅。听完之后,他长长的叹息一声,喝尽了杯中酒。我起身给他斟酒,
“客人是思念家人了?”他点点头。我道,“游子千里,有家可归,便是幸事!”他苦笑,
“早就无家可归!”我给自己倒了杯酒,眼中氤氲起酸涩,“我也没有家了!
”要是妖娘在这里,估计会掐我一把,我们这种人,哪配在客人面前自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