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助他夺嫡，我自毁倾世医术，毒哑喉咙，在他身边当了五年卑贱的哑奴。

可他却与我的庶妹在龙床上翻云覆覆雨。更在我撞破后，为救“意外”中毒的庶妹，

废我后位，将我绑上祭天台。“苏清辞，用你的心头血，换婉儿一命！”三年后，

我率北渊百万铁骑踏破京城，他跪地求饶。我脚踩他的龙袍，俯身轻笑：“我的前夫哥，

当年让你求而不得的心头血，如今……还要吗？”1子时，我端着温好的安神汤，

走向养心殿。殿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烛光，还有女子娇媚入骨的低吟。

我推开厚重的殿门。明黄色的龙床上，两具白花花的身体正紧紧交缠。一个是我的夫君，

大夏的新帝，萧玄翊。另一个，是我同父异母的庶妹，苏婉儿。汤碗从我手中滑落，

砸在金砖上，碎裂的声音刺耳又尖锐。龙床上的人终于停了下来。萧玄翊侧过头，没有愧疚，

只有被撞破好事的不耐烦。他甚至懒得起身，只用锦被随意盖住苏婉儿的身体，

对我吐出三个字。“滚出去。”我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是个哑巴。苏婉儿从萧玄翊的怀里探出头，眼底却全是得意的炫耀。“姐姐，

你别怪玄翊哥哥……都是婉儿的错，婉儿不该……不该情不自禁……”她说着，

还故意往萧玄翊的怀里缩了缩。“姐姐，婉儿……婉儿也只是想替姐姐，好好伺候玄翊哥哥。

”萧玄翊终于舍得开口，却是对着苏婉儿，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婉儿，

别跟这个毒妇废话。”他看向我，眼神厌恶至极。“苏清辞，朕早就腻了你这张死人脸，

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你以为你能待在朕身边？”我死死盯着他们。五年哑奴，倾力辅佐，

换来的不过是一句“腻了”。苏婉儿忽然从床上坐起，抓过一件外袍披上，

赤着脚走到我面前，楚楚可怜。“姐姐，你若是不信婉儿对你的心，

婉儿这就喝了你送来的安神汤，以证清白！”她说着，竟真的端起地上剩下半碗的汤药，

眼神挑衅地看着我。我猛地意识到不对。可来不及阻止。苏婉儿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

下一瞬，她“噗”地喷出一口乌黑的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萧玄翊目眦欲裂，

他从龙床上一跃而下，抱起苏婉儿，冲我怒吼：“苏清辞！”“你好毒的心！

”他根本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我的解释。我张着嘴，

拼命地比划着，想告诉他汤药没毒，是苏婉儿自己搞的鬼。可他看不见。

他眼里只有怀里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我看着他，这个我用性命去爱的男人，

这个我以为可以托付终生的夫君。我辅佐他五年，从一个不受宠的世子，到如今九五之尊。

我为他试遍百草，为他毒哑喉咙，为他双手沾满血腥。……心中最后一丝余温，

彻底化为冰冷的灰烬。萧玄翊将苏婉儿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然后向我走来，

眼中的杀意浓得化不开。“解药呢？”我摇着头，无声地告诉他，没有毒，何来解药。

他却只当我在抵赖。“好，很好！”他怒极反笑，一把扼住我的喉咙，

将我死死抵在冰冷的墙壁上。窒息感瞬间袭来。他双目赤红，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

一字一顿。“毒妇！婉儿若有事，朕要你给她陪葬！”2天牢阴冷，潮气钻进骨头缝里。

我被铁链锁在墙角，动弹不得。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我的牢门前。我抬起头，

一丝微弱的希望在死寂的心底燃起。是他吗？他后悔了？来人穿着一身锦袍，

是我许久未见的父亲，当朝丞相苏振国。“父亲！”我挣扎着想站起来，

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他没有看我，只是皱着眉，挥手让狱卒退下。“孽障！”他终于开口，

声音里没有半分父女之情，只有冰冷的嫌恶。“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婉儿怀了龙嗣，

那是我们苏家的荣耀！你怎能因一己私妒，就下此毒手！”龙嗣？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苏婉儿，怀了萧玄翊的孩子。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的亲生父亲。

他不是来救我的，他是来让我去死的。“你认罪吧。”他背着手，语气不容置喙，

“只要你认了，陛下看在苏家的颜面上，会给你留个全尸。你死了，

婉儿和她腹中的孩子才能安稳，苏家才能保住富贵。”我笑了，

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难听的嗬嗬声。见我摇头，父亲的耐心耗尽了。“执迷不悟！

”他甩袖离去，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牢门重重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光。我的希望，

也彻底熄灭。次日，我被粗暴地拖出天牢，押上金銮殿。满朝文武，分列两侧，

他们的眼神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苏婉儿躺在偏殿的软榻上，脸色惨白，气若游丝，

几个太医围在她身边，神情凝重。“陛下，”为首的张太医跪下，声音颤抖，

“贵妃娘娘中的，是上古奇毒‘牵机引’，此毒……无药可解。

”萧玄翊的眼神瞬间凌厉如刀，扫向张太医。张太医吓得一哆嗦，

连忙补充道：“也……也不是全无办法。古籍记载，此毒唯一的解药，

是身负‘凤凰血脉’之人的心头血。”凤凰血脉。我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龙椅上的萧玄翊。

这是我最大的秘密。当年我为他遍寻古籍，医治顽疾时，曾无意中告诉他，

我是百年难遇的凤凰血脉，我的心头血，可解百毒，活死人，肉白骨。

那是我们之间最亲密的耳语，是我交付全部信任的证明。我看着他，

心中竟还存着一丝荒唐的幻想。他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对我。然而，萧玄翊站了起来，

修长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我。“皇后苏清辞，便是凤凰血脉的传人。”他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这就是我爱了五年的男人。他亲手，将我送上了绝路。

为了“名正言顺”地取我的心头血，他从龙案上拿起一卷明黄色的圣旨，缓缓展开。

“皇后苏氏，心肠歹毒，善妒成性，谋害皇嗣，罪不容诛！即日起，废去其皇后之位，

贬为庶人！”尖细的太监声，一字一句，像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架住我。她们粗暴地撕扯下我身上华贵的凤袍。

“刺啦——”锦缎碎裂的声音，刺耳又羞辱。凤袍被扯下，

露出里面为了方便伺候萧玄翊而常年穿着的，最下等的奴仆素衣。尊严，被彻底踩在脚下，

碾得粉碎。我没有挣扎，只是抬起头，迎上萧玄翊的目光。他看着我，

像在看一件用旧了的器物。“带上祭天台。”他薄唇轻启，吐出最残忍的命令。“取血，

救人。”3祭天台的风，刮得像刀子，割在脸上，生疼。我被绑在冰冷的石柱上，台下，

是黑压压的人头。萧玄翊一步步走上高台。他手里握着一把匕首，通体晶莹，寒气逼人，

是我从未见过的奇特样式。原来，为了取我的心头血，他还特意打造了一把匕首。

他真是……用心良苦。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清辞，别怪朕。只要你乖乖献出心头血，朕会给你个痛快，让你死得有尊严些。”尊严？

我的尊严，在凤袍被撕碎的那一刻，就已经没了。我看着他，眼底再没有一丝爱意，

也没有恨，只剩一片死寂的荒芜。我为他试药，毒素侵蚀经脉，痛得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我为他挡下刺客的毒箭，那箭尖离心脏，不过一寸。我为他出谋划策，

助他登上这九五之尊的宝座。那些日日夜夜，那些生死相托，此刻像一个笑话，

在我脑海里轰然炸开。我笑了，笑得胸口剧痛。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抬起被绳索磨得血肉模糊的手指，在掌心沾上冰冷的灰尘。然后，我在身后的石柱上，

歪歪扭扭地写下两个字。“值得？”萧玄翊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盯着那两个字，

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像我的错觉。随即，那丝情绪被更深的狠厉取代。

“为了婉儿，为了朕的江山，一切都值！”他的声音，比祭天台的风还要冷。远处，

软轿里的苏婉儿“虚弱”地抬起手，朝着我的方向，似乎在无声地哭泣，为我求情。

可我看得分明，她的嘴角，勾着一抹得意的笑。她在催促萧玄翊，快点动手。我的好妹妹。

我的好夫君。真是天生一对。百姓的怒吼声愚昧，又残忍。“杀了她！取血救贵妃娘娘！

”“妖后该死！烧死她！”萧玄翊举起了那把晶莹的匕首，寒意，透过单薄的衣衫，

刺入皮肤。“苏清辞，”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像在宣判我的最终归宿，

“这是你欠婉儿的！”我欠她的？我欠她一条命吗？4匕首的寒气，已经贴上了我的心口。

冰冷。刺骨。我看着萧玄翊那张俊美却凉薄的脸，看着他眼中为了另一个女人而燃起的疯狂。

五年。我辅佐他五年，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到登上帝位。我为他试毒，为他挡刀，

为他散尽一身医术修为，只为换他江山稳固。到头来，只换来一句“毒妇”，

一把取我心头血的匕首。可笑。真是可笑。我忽然不想就这么死了。死，太便宜他们了。

我要他亲手许诺，我要他余生都活在我为他编织的噩梦里。喉咙里像是有砂石在滚，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破被毒哑的桎梏，发出沙哑又破碎的声音。“立……”声音太难听，

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萧玄翊也愣住了，举着匕首的手顿在半空。我看着他，一字一字地，

把那把淬毒的刀，送进他的心里。“立……苏……婉……儿……为……后……”每一个字，

都像刀子，割着我的喉咙，也割开了我为他铺好的地狱之门。萧玄翊眼中的狠厉化为错愕。

他大概以为我疯了，或者，是爱他爱到临死前，还在为他着想，为他心爱的女人铺路。

他眼中闪过一抹……怜悯？真是恶心。“好。”他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朕答应你！

”他以为这是对我的施舍，是我临死前最后的成全。我笑了。听到了，我听到了。

全天下的人，也都听到了。皇帝金口玉言，立苏婉儿为后。这就够了。在他失神的瞬间，

我反手握住他持刀的手腕，用尽我此生最后的力气。猛地向前！

“噗嗤——”匕首整个没入我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我的素衣，染红了冰冷的祭台。

我看着萧玄翊那张终于出现裂痕的脸，看着他瞳孔中映出的我的倒影。远处，

软轿上的苏婉儿，那张得意的，泫然欲泣的脸，是我在这个世界看到的最后景象。

身体里的力气被抽空，我缓缓倒下。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三年后。大夏京都，城楼之上。

萧玄翊身穿龙袍，脸色铁青地看着城外黑压压的军队。北渊的百万铁骑，兵临城下。

他引以为傲的大夏军队，在北渊的攻势下，不堪一击，溃不成军。北渊使者送来的战书，

只有一句话。“命你主萧玄翊，开城献降。否则，屠城。”他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话。

而他身边，早已没有了那个巧笑嫣然的苏婉儿。新后苏婉儿，在被册封的第二天，

就染上怪病，缠绵病榻。不过三月，原本娇美的容颜尽数溃烂，脓疮遍布，

成了一个人见人怕的怪物。她疯了。终日缩在坤宁宫的角落里，尖叫着“鬼……有鬼！

苏清辞来索命了！”城下，我的龙辇被万军簇拥。我抬手，撕下脸上的黄金面具。

城楼上的萧玄翊，身体剧震，瞳孔缩成了针尖。那张他亲手埋葬，

却又夜夜出现在他梦魇中的脸，再次出现在他眼前。我勾起红唇，声音借着内力，

清晰地传遍整座城楼，也传进他颤抖的灵魂深处。“萧玄翊，我的好夫君。三年的时间，

你可曾梦到过我？”5三年前，祭台。心脏被贯穿的痛楚，并未立刻将我吞噬。

匕首的锋刃上，淬了另一种东西，不是毒，是药。一种能让我心脏暂时停摆的麻药。

行刑的太医，是刘叔。我父亲的故交，看着我长大的死忠。意识沉入黑暗，又被颠簸唤醒。

我在一口薄棺里，周围是泥土和腐肉的气息。乱葬岗。我听见外面传来压抑的哭声，是刘叔。

“**，老奴只能送您到这了。”“往北走，一直往北走，接应的人在那边等您。

”棺盖被撬开一条缝，一个水囊和一包干粮被塞了进来。然后是无尽的黑暗和寂静。

我在那**死人墓里，静静躺了一天一夜。直到夜色最浓时，才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棺盖。

活下去。我拖着那具被掏空了心脏的残破身躯，辨认着北斗星的方向，一步步，

爬出了那座埋葬了苏清辞的城。北渊。我见到了接应我的人，也见到了他们濒死的老可汗。

他中了和我一模一样的毒，牵机引。只是下毒的人手法拙劣，让他多活了几天。

也给了我一个机会。我救了他。用我的医术，

也用我那身被萧玄翊和苏婉儿视为原罪的凤凰血脉。老可汗醒了。北渊的瘟疫也来了。

无数牧民倒下，牛羊成片死去。所有人都说，我是不祥之人，是我这个外来者带来了灾祸。

老可汗的亲儿子，阿勒坦，第一个站出来，要求将我烧死祭天。他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