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侯府第三年,他递来一纸休书
作者:一夜猫
主角:张猛风雪赵景珩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08-07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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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侯府第三年,他递来一纸休书》是一部古代言情小说,由作家一夜猫创作。故事围绕着张猛风雪赵景珩展开,揭示了张猛风雪赵景珩的冒险与成长。这部小说兼具紧凑的情节和深度的人物塑造,为读者带来了一场视觉盛宴和心灵旅程。”我甚至微微牵动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放心,侯爷,这位置,我让得心甘情愿。只盼着你和陆昭昭,能长长久久。”我的……。

章节预览

嫁入侯府第三年,他递给我一纸休书。“占了属于昭昭的位置三年,你该让位了。

”可当年他遇刺昏迷,分明是我拼死将他背回。五年后他的“恩人”陆昭昭卷款私奔,

临走才满是嘲讽的告诉他真相:“蠢货,当年救你的人,早被你休了!

”他日夜兼程奔袭千里,狼狈地跪在风雪中求见我。“夫人,

看在往日情分……”我隔着大帐丢出话:“滚。”1嫁入平远侯府第三年的初冬,

赵景珩推开了我寝居的门。冷风顺着敞开的门缝,直往人骨头缝里钻。我没起身,

手指还停在一卷北境舆图上。“沈清月。”他的声音比风雪更冷,带着急促。我抬起头,

目光掠过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他站在那里,手里捏着一张薄纸。“我们和离吧。

”他上前两步,靴子踩着毡毯,无声无息。和离书被他轻轻拍在书案的舆图上,“拿着它,

离开侯府。”我收回了按在舆图上的手指,坐直了身体。“为什么?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他侧头看我,那双总在深夜里显得沉郁的眸子,

此刻清晰地映出两簇跳跃烛火下的我,也映出了一团浓得化不开的讥诮。“为什么?

”他低哼一声,指尖点了点摊开的和离书,“占了属于昭昭的位置三年,沈清月,

你装得不累吗?”“如今我找到她了,你占的位置,该让出来了。

我不愿再见到你这张虚伪的脸。”恩人?我几乎要嗤笑出声,喉咙里却像堵了什么,

干涩得发疼。是那个从城郊废窑背着他回来的人?我记得清清楚楚。2永定二十一年冬,

城西乱葬岗边的废窑。十七岁的平远侯世子赵景珩遭人设伏,重伤昏迷。

那时我刚从北境军中归家不久,听闻京畿有流寇作乱,独自循着踪迹查探至彼处。

窑洞里腥臭腐朽的气息混着他满身的血腥味。瘦长而沉重的少年身躯压得我几次趔趄跌倒,

膝盖在碎石瓦砾上磕得血肉模糊。隆冬腊月,寒风如刀,我咬牙背着他,一步步爬行挪动。

手指冻得没了知觉,指甲掀翻了都不知晓。

全靠一口硬撑着不让他和我都死在那儿的戾气拖行。将他塞进停在路边的自家马车底时,

我几乎散成一堆骨架。隔着车帘缝隙,我看见他家中老仆惊恐地奔过来将他抬走。

彼时我浑身沾满泥污、血渍,脸颊被荆棘划破,狼狈不堪。我没露面,也没留名号,

只说了一句“人救下了”后,独自跛着脚消失在纷飞的大雪里。一年后他寻遍京城,

认定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三年前,他用最盛大的求娶仪式,将这恩情化作婚书,

铺就我嫁入侯府的路途。而我呢?彼时北境狼烟再起,父兄皆已战死,沈家只剩我一个女儿。

虽然我亦跟随父兄征战多年,但圣心难测,沈家男丁尽失,兵权旁落已是心照不宣的未来。

嫁入侯府,顶着这份救命之恩和皇上的赐婚。至少,沈氏一门的门庭和父兄的荣光,

不至在我这代骤然倾颓,沈家军残部也有个喘息的间隙。就此,我成了笼中雀。3罢了,

到如今他再认定他人,我再多讲也无意义。

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嫌恶和终于甩脱累赘般的解脱,心底最后一丝微温终于彻底冷透。

解释?争辩?对着一个早已在心里盖棺定论的人,每一句辩白都只显得你更加低贱。

我甚至懒得再看他一眼,指尖拈起和离书。纸是京城最好的素笺,墨是上好的徽墨。

字迹是他的亲笔力透纸背,写着赵景珩与沈清月“性情不合”、“缘尽于此”,

再无半分瓜葛。真干净。“好。”我将和离书随手折叠起来。“拿走吧,不必看了。

”他眉头微蹙,似乎不惯于我的平静。“我的东西,总得知道它写了些什么。

”我甚至微微牵动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放心,侯爷,这位置,

我让得心甘情愿。只盼着你和陆昭昭,能长长久久。”我的语气平静无波,

仿佛在谈论一件毫不相干的物品的去留。这份平静似乎刺了他一下,他下颌微微收紧。

“明日一早,我会派人送你出府。”他丢下这句话,目光扫过桌案上的北境地图,

眉头几不可查地拧了一下,随即转身,背影决绝。厚重的门帘落下,隔开了内外的寒风。

我坐在椅中,将那纸和离书攥进了掌心。粗糙的纸张边缘隔着掌心,带来一丝细微的疼痛。

终于……结束了。我将舆图小心卷好。明日一早?呵,不必等了。

天边刚泛起一道灰蒙蒙的亮线,府中多数人影还未活动。我的东西并不多。

几件素色的换洗衣裳打成一个不大的包裹。妆奁里值钱的珠钗首饰,是嫁妆,也是体面,

一样没动。最后,我从衣柜最深处拖出一个沉重的旧木箱子。铜**着,尘封已久。

手指用力,打开箱盖,一股混合着皮革和淡淡铁锈气的熟悉味道扑面而来。

里头整齐叠放着一副磨损得厉害的皮甲,护心镜上布满了细密的划痕。

皮甲下压着一把连鞘的长刀。刀身比一般女子用刀更修长厚重,深色鲨鱼皮鞘沉稳内敛。

我伸出手,手指缓缓拂过冰凉的刀鞘。这刀,是及笄那年父亲特意寻北地名匠,

耗时两年打制而成。名为“惊澜”。我握住刀鞘,将它拿起,绑在身后。

动作间没有丝毫犹豫。推开房门,凛冽的寒风猛地灌入。昨夜又下了雪,

庭院里一片茫茫素白。几个扫雪的粗使婆子缩在背风的墙角小声嘀咕。“听说了吗?

昨儿个侯爷写了和离书……”“真是没想到,三年啊,夫人她……哎,

往后可不能再叫了……”“嘘!小声点儿,她出来了……”她们飞快地低下头,

假装努力干活。我目不斜视,拎着包裹大步走向偏门。包裹很轻,脚步却沉,

一步一步踏在松软的新雪上,发出细微吱嘎声。厚重的侯府大门在我身后无声紧闭。

门外长街清幽,积雪覆盖。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瞬间填满肺腑,带着一种刺痛的清醒,

驱散了侯府熏香暖阁里最后一丝令人窒息的浊气。4天光渐明。正欲抬步离开,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沉闷,有力,带着金戈铁马的凛冽,碾碎了清晨最后的寂静。

一队十余人的劲装骑士,如同黑色锋刃劈开长街素白积雪的覆盖,疾驰卷到侯府前。

战马喷吐的热气在冷风中化作团团白雾,蹄铁溅起残雪泥点。领头者猛地勒住缰绳。

“吁——!”马匹前蹄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在原地烦躁地刨了几下蹄子。那人翻身跃下,

动作干脆利落。甲胄摩擦发出低沉铿锵的金属之音,在这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头盔下的脸沾染风尘,眉骨深刻,鬓角霜雪染过,唯有一双眼睛,锐亮如鹰隼,

此刻布满血丝,却死死盯住了刚从侯府大门走出的我。他身后,十余彪悍骑士齐齐下马。

“噗通——”膝盖硬生生砸进冰冷的积雪里。那声音,又闷又沉。“将军!

”领头那人声音嘶哑,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和一种崩溃的悲怆,他双手抱拳高高举起,

头颅猛地垂下,“鹰骑营老卒张猛,奉我北境残存将士遗志,冒死恳求将军!”雪沫飞溅。

“请将军!归位!!”十余精悍甲士,齐声怒吼,如同滚过冻土的惊雷:“请将军!归位!!

”吼声在空寂的长街上回荡,震得侯府门楼上积的雪簌簌而落。我站在侯府高高的石阶之上。

目光,越过张猛花白的鬓角,越过他铠甲上冻结的污黑血迹,

越过他身后那些风尘仆仆却依旧倔强挺直脊梁的旧部身影。北境……“张猛。”我开口,

声音是久违的冰原上的冷硬。目光扫过他肩头一处明显被撕裂又草草缠绕的布条,“北面,

怎么了?”“将军!”张猛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赤红,声音带着刻骨的悲愤,

“蛮族……蛮族联合几个被策反的部落,趁冬夜大雪突袭!鹰嘴崖要塞失守了!

”“老郑他们死战不退,五百……五百零七颗脑袋……全被蛮子砍下来,挂在了断魂崖上!

”他喉结剧烈滚动,每一个字都像从血肉里硬抠出来,

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守备使李源……狗娘样的!贪了粮饷兵甲,弃关先逃!”“整个北线,

被撕开了一个血口子。蛮兵铁蹄正往定远城踏来!城里的兵……全是李源带出来的软骨头,

根本挡不住!”他猛地将头颅砸进雪地里:“将军!再不去!定远城十数万边民,

还有北境这最后的壁垒……也要没了!

”“张猛和鹰骑营剩下还能动弹的几十个兄弟……叩求将军……回北境!主持大局!

报仇雪恨!!”他身后甲士,额头重重抵上冰冷的冰雪。“求将军…回北境!!

”5寒风呜咽。我站在台阶上,身后是侯府华丽沉重的朱漆大门,

眼前是跪在雪地里的旧部残将。他们的铠甲不再闪亮,带着刀劈箭矢的狰狞伤痕,

脸上是风霜刻下的沟壑和深入骨髓的战火印记。三年了。这三年的日子,

就像一捧温吞的泥水,软腻无力地糊着。“定远城,”我的视线抬起,越过低矮的屋檐,

投向灰沉沉的天幕尽头,投向那极北的莽原,“还有多少能战之卒?

”“算上各堡散兵和仓促拉起的团练壮勇,勉强……有三万!”张猛的声音发颤。

“李源那厮把能打的兵,都耗在鹰嘴崖了!剩下的都是老弱!”三万疲敝之卒,

对蛮族如狼似虎的突袭精骑和倒戈的草原部落?送死而已。“粮草,军械?

”“库中存粮不足一月!箭头……十不余三!弓弦朽坏,铠甲……大多都是空的架子!

”张猛的声音更低,

“姓李的……连箭杆都敢拆了卖……”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足底猛地窜上天灵盖。“城中人心?

”“恐慌!人人自危!商队早跑了!能逃的……都拖家带口往南跑了!”定远城,

是北境十六州最后的屏障,一旦有失,蛮族便可长驱南下数百里,饮马中原腹地。

我的目光落在身侧的包裹上。那里面的几件旧衣,值几个铜板?身后的惊澜,能斩几个敌酋?

一个弃妇的身家。我抬步,走下侯府门前冰冷的石阶。脚步声在雪地上异常清晰。一步,

一步。我走到领头跪地的张猛面前。他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积雪,

身体因巨大的悲愤和长途跋涉的寒冷而微微颤抖。我低头看着他花白鬓角上凝结的霜花。

“起来。”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张猛一愣,猛地抬起头。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中映出我冰冷的身影,先是茫然,随即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将军!”“起来!”我重复了一遍,声调拔高,“鹰骑营的兵,骨头能碎,但腰杆不能弯!

跪天跪地跪死去的弟兄!现在,都给我站起来!”“喏!”张猛几乎是吼出来的,

一把抹去脸上混着雪末子的泪,猛地弹起身,如同矫健的豹子。

他身后的甲士也纷纷霍然而起。动作牵扯到伤口,他闷哼一声。

我一指前方一家挂着“陈记马行”牌子的铺子:“去,告诉掌柜的,要最好的马!

有多少要多少!挑最快的!钱,稍后来取!”随即,反手摸向后腰的刀鞘边缘。

指尖触及的是一枚冰冷温润的物事,一块系在刀鞘上的环形玉佩。玉质细腻无瑕,

一面浮雕着盘龙,一面刻着一个极小的“宸”字。这是五年前先帝尚在病中时,

亲临北境犒军时亲手系在我的“惊澜”刀上的,言明“凭此玉佩,如见朕亲临”。

此物非赏赐,只是老皇帝对我父兄及十万沈家军战死疆场的一点哀思寄托。此刻,

它比黄金更有分量。6“拿着这个,”我解下玉佩,递给张猛,“找城里钱庄最大的东家,

‘通盛’钱柜!凭此符,取我户下所有钱银。”“有多少,取多少。一个时辰内,

买来所有你能买到的粮、盐,还有,所有铁匠铺的熟铁!”张猛看清玉佩的瞬间,

瞳孔猛地一缩,他当然认得这物件!他“啪”地一声单膝跪地,

双手高举过头顶接过那枚玉佩,动作郑重到了极致,声音颤抖:“末将张猛!遵将军令!

定不负所托!”我点头。目光转向旁边另一个面相朴实,眼神却精干的汉子:“孙老六!

”“在!”“立刻动身!骑最快的马!不必管别人!昼夜不停,给我直奔南大营!

去找右卫营指挥使陆文渊!告诉他,沈清月在定远城等着他!

”“让他立刻点齐他手下所有人马,能带多少算多少。用他的兵符开路,星夜兼程!迟一刻!

我扒了他的皮!还有,让他把他家库房那些好铁,全给老娘运来!”“得令!

”孙老六没有任何犹豫,甚至不问陆指挥使会不会抗命。在北境老兵的印象里,

陆指挥使曾是将军帐下冲锋陷阵时冲在最前头,抢首功抢得最狠的那个愣种。

我目光扫过最后几张陌生中带着血性的年轻面孔:“你们几个!

分头去城南驿馆、城西车马行、码头!告诉所有能做木、能做工的伙计匠人!一天之内,

赶至定远城北门!工钱管够!告诉他们,去晚了,就没命花了!”我顿了顿,

继续道:“散出去,告诉城里城外所有没跑的流民、青壮!就说沈字旗,

重新插在定远城的城楼上了!”“不怕死的,带着砍柴的斧头、锄地的镐把来北门!要砍人,

有刀!要吃饭,锅里有!”“遵命!”几个年轻甲士大声应喏,眼神瞬间亮得像狼崽子。

风雪刮在脸上,刀子一样。身后侯府那扇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裂开一道缝隙。

守门的老仆人探出半张皱纹横生的脸,眼神复杂地看了我这边一眼,又飞快缩了回去,

大门重新紧闭。我没回头。目光落在张猛身上。他已然翻身上马,

那枚玉佩被他紧紧攥在怀里,贴在心口的位置。“张猛。”“将军!”“一个时辰!

”我声音穿透风雪。张猛猛地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箭一般射了出去!

其余人也各自策马分散奔入尚在沉睡的街巷,只留下杂沓马蹄踏碎坚冰积雪的回声。

天地间重新被呼啸的风雪覆盖。我转过身,不再看那座深宅一眼。紧了紧背后的刀,

将那个小小的布包系在腰侧。大步流星,走向驿站方向。那里,还有一匹能用的马。

侯门弃妇?呵。北境的风雪,才是我的归宿。7北境军营,

稀稀拉拉的几口行军灶上冒着白烟,飘出点糊米粥的味道,在这滴水成冰的空气里,

也显得寡淡。我立在刚搭好没多久、被风刮得嘎吱响的望楼顶上,

目光死死钉在远方天地相接那条灰色的线上。地平线在动,不是风雪在卷。

而是成片的、起伏的暗色轮廓,正碾过苍茫雪原,向定远城推来。狼烟早在一炷香前点起,

城墙上,稀稀拉拉站着人。城防营原本的兵油子,大多面有菜色,握着破枪的手抖得像筛糠。

被张猛他们拼死拉回的残兵,脸上裹着渗血的布条,靠着女墙,

眼神麻木又凶狠地看着逼近的敌阵。新召来的壮丁,握着豁口的菜刀、削尖的木棍,

缩在墙角下挤成一团,脸色苍白如脚下新落的雪片。

工匠们正疯了一样用冻僵的手指把拆下的门板钉在破损的城垛缺口上。寒风从缝隙里吹来,

发出鬼哭似的呜咽。没有旗帜。沈字旗?仓促间哪还有备用的帅旗。

城头只飘着一面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褪了色的戍卫营旧旗,在疾风中猎猎作响。

“将军!是……是狼骑!”张猛喘着粗气爬上望楼,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

脸色唰地一下白如金纸。他看清了。那缓慢涌来的暗潮最前端,是一片格外扎眼的铁黑色。

人马皆覆重甲,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沉重的塔盾护住全身,只露出一双双冰冷嗜血的眼睛,

手中清一色握着巨大的狼牙弯刀。苍狼部最精锐的重装近卫,铁狼骑!当年鹰嘴崖失陷,

就是这伙铁疙瘩顶着飞石箭雨硬生生冲垮了石墙!铁狼骑后面,

跟着密密麻麻、服饰杂乱的骑兵,如同嗅到腥味的饿狼群。人数……一眼望不到边。

“娘的……”张猛的声音在颤抖,“铁狼骑全……来了,

后面至少两个王帐的轻骑……”定远城城墙低矮,年久失修。城内所谓的三万之众,

真正能拿起像样武器作战的老兵,不足八千。剩下的……和纸糊的没什么两样。

“守备府那个王八蛋李源呢?”我冷声问道。“跑了!”孙老六也爬了上来,恨得咬牙切齿,

狠狠啐了一口:“铁狼骑影子刚露头!这杀才就带着他那帮亲兵溜了南门!

还卷空了府库里最后两箱官银和仅存的军粮!操他祖宗!

”城头上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和更低的啜泣。绝望的气息如同瘟疫般弥漫开来。“将军,

怎么办?”张猛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干涩,“这仗……没法打,

要不……带着愿意走的弟兄……”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清楚:突围!保存点种子!

我猛地收回目光,死死盯住张猛。他的眼神里有惊惧,有愤怒,有不屈,

更多的是茫然和挣扎。我抬手指着远处那座被风雪笼罩的孤城:“走?往哪走?看看底下!

”城下的空地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有听到风声,从更北面小堡子逃过来的军户!

衣衫褴褛、冻得嘴唇发紫的边民!抱着嗷嗷待哺婴儿的母亲!

佝偻着背、浑浊眼睛里只剩下麻木的老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往上瞟,瞟向这残破的城楼,

瞟向我这个站在最高处的人影。“走?我们能骑着马,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去。

”我的目光扫过张猛和孙老六,扫过身后那些眼神开始动摇的老兵,“那我们带得动他们吗?

!”我的手陡然指向城下那些密密麻麻,绝望中又带着最后一丝微渺期望的面孔。

“我们跑了!他们怎么办?!是等着被蛮子当成两脚羊宰了炖肉?!

还是跪在地上给那些畜生舔靴子求条活路?!”“定远城后面是什么?!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是柳城!是怀远镇!后面有你们的婆娘!娃儿!爹娘!再后面,

就是中原腹地!让铁狼骑的弯刀和马蹄,踩着他们哭爹喊娘的尸骨,踏马南下吗?!

”“今天,谁再敢说一个‘跑’字!”我猛地将腰间“惊澜”抽出!冰冷的寒光映着雪色,

照亮了我眼中同样冰冷的疯狂!“我就先宰了他!祭旗!!!”8死寂。

只有寒风刮过城楼缝隙,尖啸如泣。张猛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

他死死盯着我手中那截刀光,又猛地扭开脸,

看向城下那片黑压压的那群将最后一线生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这些人身上的面孔。那里面,

有他曾驻守过的小堡子里熟悉的老人,有抱着孩子的女人,眼神空洞。

“老子……”张猛猛地转过身,面对着越来越近的敌人方向,

狠狠地用手背蹭掉眼眶里涌出的滚热。“将军!”他猛地单膝跪地,

头颅重重磕在冰冷的望楼木板上,“鹰骑营张猛!请为先锋!愿用这条贱命,

给后面的娃儿们,多挡一把刀,多拖半刻时辰!”“我!孙老六!跟张校尉一起!

”另一个老兵嘶吼着跪倒。“将军!我们也是沈家军的老骨头!愿死战不退!

”几个须发皆白的老兵挣扎着想要爬起跪下,动作僵硬笨拙。“还有我们!

”几个昨日才拿起木矛的匠人汉子,脸涨得通红,握着工具的手还在抖,声音却异常响亮。

“我!”“还有我!”……“报——”一个浑身浴血的斥候跌跌撞撞扑上城楼,

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将军!铁狼骑前锋距城不足三里!城西发现有蛮骑小队绕行,

是想断我们的路!!”城下的人群骚动起来,惊恐的哭喊声隐约传来。三里!来不及了!

“弓箭!!”我厉声喝道。张猛猛地起身,嘶吼道:“弓箭!所有还有弓的!

给老子爬上垛口!!”稀稀疏疏的弓箭手扑上女墙,箭囊都是半空!“工匠!工匠哪去了!

”孙老六扯着嗓子狂喊。几个冻得手指发僵的工匠连滚带爬地跑来,

手里抓着刚削尖的、连油漆都没上的粗木棍。“箭头!箭头呢!

”张猛急红了眼去翻堆在角落的破烂。“将军!城上……城上的油锅!烧起来了!

”负责烧水的伙夫头老秦声音发颤。城头几口临时架起的大锅,浑浊的油水正被点燃,

火苗舔着锅沿,发出噼啪的爆裂声,浓烟被风卷着,呛得人直咳嗽。“擂石!滚木!

”我一步踏出望楼,指向内侧城墙脚那堆被积雪半掩盖的石块和粗壮的断梁,“搬上去!快!

”人影在狭窄的城道里疯了一样挪动。铁狼骑推进的速度在加快!

重甲撞击的沉闷巨响和狼骑特有的低嚎顺着风卷上城头,越来越清晰!大地在震颤!

我攀上最外侧的垛口,身体紧紧贴住冰冷的石墙。来了!

那一片钢铁洪流最前端的几个黑点猛地加速!如同离弦的铁矢!目标直指北门!是突击尖锥!

专门为撞击城门准备的!巨大的撞城锤被几匹裹着重甲的高头大马拉曳着!“撞城锤!!

”孙老六失声破音,“妈的挡住他们——”“所有弓箭!瞄准拉锤的马!给我射!

”我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城头!嗖嗖嗖!稀稀拉拉几十支箭矢带着惊恐和绝望泼洒下去!

噗噗噗!大部分箭矢射在那厚重的板甲上,被弹开或者无力地挂在外甲上!只有零星的几支,

刁钻地射中了马匹**的关节部位!嘶鸣!一匹拉锤的高大黑色战马猛地前蹄跪地!轰隆!

撞城锤沉重的前端狠狠砸进雪地里!“好!!”城头爆发出短暂而嘶哑的欢呼!但欢呼未落,

后面涌上的铁狼骑已分出人手,挥刀斩断了绊马的绳索,几匹备用战马被套上!

沉重的撞城锤再次被拖拽起来!速度不减反增!朝着城门猛扑!“油!油锅!倒!倒下去!!

”孙老六嘶吼着,声带几乎撕裂。守在油锅旁的士兵拼命用巨大的木勺舀起滚烫的热油,

倾倒下城头!嗤——!!热油泼在冰冷的铁甲和人马躯体上,爆出大片大片的白烟和焦臭!

凄厉到非人的惨嚎瞬间炸响!几匹靠近的战马疯狂嘶鸣跳跃,将身上的骑士摔下!

撞城锤速度骤减!“砸!把滚木擂石给老子砸下去!砸死这群畜生!!

”张猛抱着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城垛,用尽全力砸了下去!轰!!

石头砸在拥挤的撞城锤队伍里!沉闷的撞击声和骨骼碎裂的脆响混杂在一起!

血花混着雪沫飞溅!“杀!!”城头残存的老兵和胆大的壮丁们被这血腥激起了一丝血勇,

纷纷抄起手边能找到的任何东西向下猛砸!但……城下,

铁狼骑后方传来一阵低沉肃杀的号角。呜——号角声中,那一片钢铁巨浪猛地向两侧分开!

一支更为迅疾的黑红色洪流,如同地狱里蹿出的恶鬼骑兵,从铁狼骑让开的通道中狂飙而出!

马是更精壮的草原烈马,鞍辔上缀着血红流苏。人是更精悍的剽悍战士,

上身只裹着轻便的皮甲,露出布满刺青的古铜色肌肉,手中擎着狭长的弧形弯刀,

刀刃闪烁着一往无前的寒光。苍狼部轻骑兵!阿速赤的亲卫前锋!轻捷,迅猛,嗜血如狂!

他们放弃了厚重的防护!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他们的目标,不是城门!

而是城墙上那些守军稀疏的防御点!十几架粗糙的云梯被抬着,紧随其后!“散骑!是散骑!

!他们要爬墙了!!!”老秦发出变调的尖嚎。“弓!弓箭手!”张猛目眦欲裂。

但……弓箭手早已耗尽了箭矢!剩下的只有零星的几支木箭!铁狼骑在正门吸引火力,

阿速赤的轻锐前锋直扑防守最弱的侧翼!这是最标准的围城打法!也是最凶残的打法!

“挡住!挡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上墙!!”孙老六几乎要从女墙上跳下去。

城下的红色恶浪已经扑到护城河边缘!那薄冰根本阻挡不了分毫!

冲在最前的狼族战马甚至不需要搭建浮桥,直接强行涉过冰冷的河水!“将军!东侧!

缺口要被攻破了!!

”一个满脸是血、辨不清面容的士兵指着被粗木棍强行塞住的城墙豁口哭腔吼道。“西边!

云梯!云梯架起来了!!”嘶吼声,惨叫声,箭矢呼啸,巨石滚落,战马的悲鸣,

刀刃相击的刺耳锐响……瞬间在城头每一个角落炸开!我反手拔出了背后的“惊澜”。

冰冷的刀锋触碰到空气,嗡鸣一声!“跟我来!!”没有多余的废话,我纵身从垛口跃下!

不是跳下城墙!而是在混乱拥挤的城头,踩着那些堆叠的杂物和残肢断臂,

向着那架最先在东侧豁口处竖起的云梯扑去!刀光如同匹练!一刀!

攀在最顶端的蛮兵半个手掌随着握住的云梯横杆一同飞了出去!鲜血喷溅!二刀!

紧随其后探出的那张狰狞面孔,连带着脖颈被横斩出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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