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说《重生后剜心前夫和孕妾被炼成灯油》,类属于古代言情风格的经典之作,书里的代表人物分别是沈清焰萧彻,小说作者为宝宝亮,文章无删减精彩剧情讲述的是:捧刀的术士穿着深紫色的宽大袍服,脸上画满了同样诡异的朱砂符文,眼神浑浊而狂热。术士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嘶哑低沉,如同毒蛇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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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烛惊变红烛噼啪一声爆出灯花时,沈清焰自己掀开了绣着金凤的盖头。
没人教过她新婚夜该是什么样子,但绝不应该是眼前这副景象。厚重的朱漆大门,
是被一股蛮横到近乎暴戾的力量硬生生劈开的。碎裂的木屑带着尖锐的破空声,
如同暗器般激射进来,狠狠钉入铺着大红锦缎的桌案、嵌入描金的梁柱。
一股混杂着血腥气的、属于冬夜的凛冽寒风猛地灌入这原本被暖香和喜烛熏得暖融的喜堂,
卷起地上的尘灰和散落的彩屑,也瞬间吹熄了离门最近的几对龙凤红烛。
喜堂内瞬间暗了一角,只余下深处几簇烛火在风中剧烈地摇晃挣扎,投下幢幢鬼影。门口,
逆着门外泼墨般浓重的夜色和庭院里惨淡的积雪反光,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玄色的大氅沾着未化的雪粒,肩头似乎还凝着暗沉的血色冰晶。
周身散发着刚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几乎凝为实质的铁锈般的血腥气和浓重得化不开的寒意。
是萧彻。她的新郎,大梁国威名赫赫的镇北侯,今日该与她行合卺之礼的夫君。他回来了。
却不是为她而来。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裹在雪白狐裘里的女子。女子身形纤细柔弱,
一张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前,只露出乌黑的发顶和一截莹白得近乎透明的脖颈。
那狐裘纯白无瑕,在这满堂刺目的血红里,像一块不祥的裹尸布,
又像一滴突兀坠入血海的眼泪。萧彻抱着她,如同捧着世间最易碎的珍宝,
一步步踏过碎裂的门板,踏过散落的彩屑,踏过满地狼藉,径直走向喜堂最中央的主座。
那本该是今夜新妇沈清焰的位置。
他动作轻柔地将怀中女子安置在铺着大红软垫的宽大主位上,
仿佛那女子才是今夜真正的新娘。狐裘微微滑落,露出一张楚楚可怜的脸,柳眉微蹙,
杏眼含着一层薄薄的水光,怯生生地扫过满堂宾客,最后,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毒蛇吐信般的得意,落在了沈清焰身上。苏晚柔。
那个萧彻放在心尖尖上、连名字都带着无尽怜惜的表妹。满堂死寂。
方才还喧嚣震天的喜乐声、宾客的谈笑声、侍女的走动声,
此刻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骤然扼断。只剩下烛火在风中挣扎摇曳的哔剥声,
以及门外呼啸而过的、如同鬼哭的寒风。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脸上的笑容凝固成惊愕、茫然、难以置信的拙劣面具。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在萧彻、苏晚柔,
以及一身大红嫁衣、独自站在喜堂中央的沈清焰之间来回穿梭,
带着无声的询问和刺骨的探究。沈清焰站在那里,嫁衣如火,
映着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头上的凤冠珠玉流苏微微晃动,发出细碎冰冷的碰撞声,
像她此刻在胸腔里碎裂开来的某种东西。她看着萧彻安置好苏晚柔,看着他直起身,
玄色大氅的下摆拂过苏晚柔的狐裘。他转过身,
那张曾令无数闺阁女儿心驰神往的俊美面容上,此刻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他的视线,
终于落到了她身上。那目光,比门外卷进来的寒风更冷,比北境最深的冻土更硬。
没有丝毫温度,没有丝毫属于新婚丈夫的温情,甚至连一丝歉意或犹豫都欠奉。
只有一种审视物品般的、**裸的冷酷,像是在掂量一件即将被拆解的器具。“沈清焰。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喜堂,带着一种金铁摩擦般的冷硬质感,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凿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也凿进沈清焰的心脏深处。
“你可知,为何娶你?”2剜心之誓沈清焰没有回答。
她的指尖在宽大的袖袍下死死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痛来镇压那几乎要将她撕裂的眩晕和心脏深处那越来越清晰的、仿佛预感到什么的冰冷悸动。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薄唇开合,吐出那足以将她打入地狱的判决。
萧彻的目光没有丝毫波澜,冰冷地扫过她苍白的脸,像是在确认一件即将被丢弃的旧物。
“柔儿,”他的声音陡然转柔,如同最温润的玉石,却只对着主座上的苏晚柔,“她体弱,
胎像不稳,需一味世间罕有的药引固本培元,方可保她母子平安。”他顿了顿,
那柔和的语调瞬间又冻结成冰,目光重新钉死在沈清焰身上,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残忍:“那药引,便是你沈氏嫡女的心头血。取心头热血三盏,
于子时祭坛之上,以秘法引之入药。”“轰——!”死寂的喜堂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水,
瞬间炸开了锅!压抑的惊呼和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无数道目光瞬间变得惊骇欲绝,
难以置信地死死盯住萧彻,又惊恐地转向那个一身红衣、仿佛随时会燃烧起来的新娘。
心头血!活取心头血!这哪里是娶亲,这分明是……是献祭!是把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刚刚过门的妻子,当成药引子!“侯爷!不可啊!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猛地从席间站起,声音颤抖,“活取心头血,这是邪术!伤天害理,
必遭天谴!少夫人她……”“住口!”萧彻厉声喝断,目光如刀般扫过那老者,
带着战场统帅不容置喙的铁血威压。老者被他目光所慑,脸色惨白,踉跄着跌坐回椅子上,
再说不出一个字。“本侯行事,何须向你解释?”萧彻的声音带着森然的煞气,
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噤若寒蝉。
他重新看向沈清焰,那目光里的最后一丝伪装也彻底剥落,
只剩下**裸的、看待药引的冰冷。“沈氏清焰,善妒无德,入门即犯七出之条。
今日本侯休书一封,废尔正妻之位,贬为贱妾。”他手腕一翻,
一卷早已备好的、刺目的白绢休书如同索命的符咒,被身后的亲兵猛地抖开,
那上面鲜红的指印和墨字,在摇曳的烛火下狰狞无比。“念你沈氏一族尚有微末功劳,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像是在宣读一道无关紧要的军令,“准你以贱妾之身,
献心头热血三盏,为柔儿入药。此乃你沈氏一门,最后的体面。”休书如一道惨白的闪电,
被亲兵粗暴地掷向沈清焰的脚下。那白绢翻滚着,带着冰冷的恶意,
落在她脚边猩红的地毯上,刺眼得如同凝固的污血。体面?最后的体面?
沈清焰的目光缓缓从地上的休书,移到萧彻那张俊美却冷酷如冰雕的脸上,
再滑向主座上那个依偎在锦垫里、怯生生望着这边、眼底却藏着一丝阴冷笑意的苏晚柔。
原来如此。原来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细节,那些不合常理的提亲,
那些仓促到近乎敷衍的婚礼筹备,那些萧彻眼中从未有过的温情……一切的一切,
都串联了起来。沈家所谓的“门当户对”,她这个嫡女所谓的“福分”,
都不过是为今日这场精心策划的、活取她心头血来滋养他心上人的献祭,披上了一层遮羞布!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冻僵了她的血液,
也冻结了她最后一丝微弱的幻想。“呵……”一声极轻的笑,从沈清焰的喉咙里溢了出来。
那笑声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空洞,却在这死寂得只剩下呼吸声的喜堂里,
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萧彻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苏晚柔藏在狐裘下的手指,
微微蜷缩。沈清焰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泪痕,只有一种被彻底冰封后的平静。
她甚至微微弯起了唇角,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无尽的嘲讽,如同寒冰折射出的冷光,
直刺人心。她的目光越过萧彻,落在他身后那个看似柔弱无骨的表妹身上,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气:“苏姑娘。”苏晚柔像是受惊的小鹿,
下意识地往萧彻的方向缩了缩,怯怯地应了一声:“……姐姐?”“心头血,味道如何?
”沈清焰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在询问一道菜品的咸淡,“可还……新鲜?
”苏晚柔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那层楚楚可怜的面具裂开一道缝隙,
露出底下猝不及防的惊愕和一丝狼狈的阴鸷。“放肆!”萧彻的怒喝如同惊雷炸响,
他猛地一步踏前,高大身躯带来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山峦倾轧而下。他眼中寒光爆射,
那是一种被冒犯到逆鳞的、纯粹的杀意。“妖言惑众!死到临头,还敢污蔑柔儿!”“污蔑?
”沈清焰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也更冷了。她看着萧彻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维护和杀机,
心口那片被冰封的地方,最后一点残余的温度也彻底熄灭,只剩下灰烬般的死寂。
她甚至懒得再看苏晚柔一眼,目光重新定格在萧彻那张因暴怒而显得更加冷硬的面容上。
“萧彻,”她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针,
“你当真以为……这剖心取血救白月光的戏码,很新鲜么?”她微微歪了歪头,
像是在回忆一个遥远而荒诞的笑话,
眼神空洞地望着喜堂高处那盏巨大的琉璃宫灯折射出的、冰冷而破碎的光晕。
“我沈清焰今日才知,原来我这颗心,”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尖利,
“生来就不该用来装什么情爱,只配做你们这对璧人……续命的药渣!”话音未落,
萧彻的脸色已然铁青!那双曾让她在无数个少女怀春的梦里描绘过的深邃眼眸,
此刻只剩下被彻底激怒的、野兽般的凶戾。他猛地一挥手,动作快如闪电!“拿下!
押赴祭坛!”“喏!”几个身披玄甲、腰挎长刀的亲兵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冰冷粗糙的铁甲碰撞声刺耳,带着战场特有的铁锈和血腥气。
几双铁钳般的大手毫不怜惜地抓住了沈清焰纤细的手臂,那力道之大,
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沈清焰没有挣扎。她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擒住她的士兵。她的目光,
如同凝固的星辰,穿过那些狰狞的甲胄,穿过摇曳的烛火,死死地、钉在萧彻的脸上。
那目光里没有恐惧,没有哀求,只有一种彻底燃尽后的、死灰般的平静,
以及沉淀在最深处、几乎要焚穿一切的恨意。凤冠被粗暴地扯落,珠翠叮当滚落一地,
被沉重的军靴无情踩踏。繁复华美的嫁衣在撕扯中发出裂帛的哀鸣,金线崩断。她被拖拽着,
踉跄地离开这曾是她短暂新婚殿堂的地方,像一个被献祭的牲口,
被押向那早已为她准备好的、名为“祭坛”的屠宰场。红烛依旧燃烧,
将喜堂映照得一片猩红。那猩红的光,泼洒在萧彻玄色的衣袍上,
泼洒在苏晚柔雪白的狐裘上,也泼洒在地上那卷刺目的白绢休书上,
仿佛整个喜堂都浸在了一汪巨大的、粘稠的血泊之中。
3祭坛血誓祭坛筑在镇北侯府最深处的一处高台上。没有喜堂的喧嚣与猩红,
只有一片死寂的、被冰雪覆盖的荒凉。高台以巨大的、未经打磨的青黑巨石垒砌而成,
石面上布满了粗糙的纹路和暗沉的苔藓痕迹,散发着古老而森严的寒意。
风雪在这里似乎更加肆虐,卷着冰粒呼啸盘旋,发出呜呜的鬼泣。高台中央,
是一个同样由青黑巨石凿刻而成的圆形祭台,
表面刻满了繁复扭曲、如同蝌蚪般游走的诡异符文。
那些符文在惨淡的月光和周围火把摇曳不定的光芒下,隐隐透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泽,
仿佛早已被无数次的鲜血浸透。祭台四周,肃立着八个同样身穿玄甲的亲兵,
如同没有生命的石雕。他们手中高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跳动的火焰在风雪中挣扎,
将祭坛中央映照得忽明忽暗,更添几分阴森鬼气。祭台正上方,搭着一个简陋的遮雪棚。
棚下,萧彻负手而立,玄色大氅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的脸色在火光下显得更加冷硬,
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没有丝毫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
偶尔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但瞬间便被更深的冷酷覆盖。
苏晚柔被安置在祭坛旁边不远处一张铺着厚厚锦垫的软椅上,身上裹着厚厚的锦被和狐裘,
只露出一张苍白柔弱的脸。一个老嬷嬷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暖炉放在她脚下。她的目光,
如同黏腻的蛛丝,紧紧地缠绕在祭台中央那个被按跪在冰冷石面上的、单薄的红影上。
那目光里有紧张,有期待,还有一丝掩藏不住的、近乎贪婪的兴奋。
沈清焰被两个亲兵死死地按着肩膀,跪在祭台冰冷的石面上。粗硬的石棱硌得膝盖生疼,
刺骨的寒意顺着单薄的嫁衣布料直往骨头缝里钻。她的嫁衣早已在拖拽中破损不堪,
凌乱的发丝被寒风吹得贴在脸上,更显得那张脸苍白如纸,毫无生气。只有那双眼睛,
依旧黑沉沉的,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着周围跳跃的火光,
也倒映着祭坛上那柄被捧上来的短刀。那柄刀很短,不过尺余,刀身却异常宽厚,
带着一种诡异的弧度,刃口在火光下闪烁着一种幽蓝的、绝非金属光泽的冷芒。
刀柄缠绕着暗红色的不知名皮革,散发出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腥气。
捧刀的术士穿着深紫色的宽大袍服,脸上画满了同样诡异的朱砂符文,眼神浑浊而狂热。
术士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嘶哑低沉,如同毒蛇吐信。他绕着祭台,踏着一种古怪的步伐,
手中的铜铃发出单调而诡异的叮当声。每一次**响起,
祭台石面上那些蝌蚪般的符文似乎就微微亮起一丝暗红,
空气中弥漫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硫磺和腐朽血液的腥甜气味。
沈清焰的身体在寒风中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冷,
还是因为那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死亡气息。她感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
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的恐惧。那是对生命本能的留恋,
对未知黑暗的天然抗拒。然而,当她的目光,越过跳跃的火光,越过那柄幽蓝的短刀,
落在萧彻那张冰冷无波、没有丝毫动摇的脸上时,那疯狂擂动的心脏,
竟奇异地、一点点平复了下去。原来,最深的寒冷,来自于曾经以为的温暖。原来,
最彻底的绝望,会带来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那术士的咒语声陡然拔高,变得尖利刺耳!
他猛地停住脚步,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沈清焰的心口,手中的铜铃疯狂摇动!“时辰已到!
引药入鼎!”术士嘶声高喊,如同夜枭啼哭。捧着那柄诡异短刀的亲兵,猛地踏前一步,
将刀高高举起,幽蓝的刃口对准了祭台中心跪着的女子!他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眼神如同屠夫看待待宰的羔羊,只有麻木的凶悍。遮雪棚下,
萧彻的瞳孔似乎在这一刻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他负在身后的手,几根手指不易察觉地蜷紧,
指关节在玄色手套下泛出青白。他身侧的苏晚柔,则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身体微微前倾,
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病态的、贪婪的光彩,死死锁住那即将落下的刀锋!刀锋带着一股腥风,
撕裂冰冷的空气,朝着沈清焰的心口,毫不留情地刺下!
就在那幽蓝的刀尖即将触碰到她胸前残破的嫁衣布料时——“萧彻!”一声嘶喊,
用尽了她胸腔里所有的空气,带着一种撕裂的、决绝的力量,猛地爆发出来!
如同濒死孤狼最后的嗥叫,瞬间压过了呼啸的风雪,压过了术士尖利的咒语,
压过了铜铃的狂响!高举短刀的亲兵动作猛地一滞!遮雪棚下,萧彻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
目光如电般射来。苏晚柔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转为一丝被惊扰的恼怒。沈清焰猛地抬起头!
风雪吹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露出那双眼睛——那双曾盛满死寂的眼睛,
此刻如同回光返照般,爆发出一种惊人的、近乎妖异的亮光!那光芒里没有恐惧,没有哀求,
只有一种燃尽生命、淬炼到极致的、浓烈如岩浆的恨意!她看着萧彻,目光穿透风雪,
穿透那十步的距离,如同两柄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他的脸上。她咧开嘴,
唇角勾起一个巨大而诡异的弧度,那笑容扭曲、疯狂,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快意,
声音却清晰得如同冰锥坠地:“今日这心头血……你取便取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气。“但你要记住!”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尖利得刺破耳膜:“我沈清焰——纵化厉鬼!不入轮回!
”风雪似乎在她嘶喊的瞬间停滞了一瞬。“——也定要你们这对豺狼虎豹!生受凌迟!
死堕无间!永世不得超生——!!!”最后一个字音如同炸雷般滚过祭坛,
带着无尽的怨毒和诅咒,狠狠撞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就在这诅咒的余音还在风雪中震荡的刹那——“噗嗤!”利器刺入血肉的闷响,清晰地传来。
那柄幽蓝的短刀,没有丝毫停顿地,带着亲兵全部的力道,
精准无比地、狠狠贯入了沈清焰的心口!剧痛!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瞬间席卷了所有感知的剧痛!
仿佛整个身体、整个灵魂都被这冰冷的刀锋瞬间劈开、碾碎!
所有的力气、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思绪,
都在这一刻被那汹涌而至的、灭顶的疼痛彻底淹没、抽空!沈清焰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弓,
如同被折断的芦苇。一口滚烫的、带着浓烈铁锈味的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她口中狂喷而出,
溅落在祭台冰冷的、刻满符文的青黑石面上。那鲜血如同滚烫的岩浆,
瞬间被冰冷的石头吸收,只留下暗红刺目的痕迹。她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前的一切——跳跃的、扭曲的火光,术士那画满符咒的、狰狞的脸,亲兵冰冷麻木的眼神,
萧彻骤然绷紧的下颌线,
苏晚柔眼中那再也掩饰不住的狂喜……所有的景象都开始剧烈地摇晃、旋转、褪色。黑暗,
如同冰冷粘稠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迅速吞噬了她所有的意识。
在彻底坠入那无边黑暗的深渊之前,她最后的感觉,是心口那处贯穿的、冰冷彻骨的创口里,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正在被强行抽取、剥离……是她的血。她的命。4业火重生黑暗。
无边无际的、粘稠的黑暗。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冷热,没有上下左右。
只有一片绝对的虚无,仿佛连自身的存在都已被彻底抹去。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
也许是千万年。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冰冷的气流,拂过她的感知。随即,是声音。
一种极其单调、极其规律的、液体滴落的声响。滴答…滴答…滴答…那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清晰,一下,又一下,敲打在死寂的虚无中,如同某种计时器,
宣告着时间的流逝。这声音……是血?是谁的血?这念头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
瞬间打破了那永恒的沉寂。“呃……”一声极轻的、如同叹息般的**,
从沈清焰的喉咙深处溢出。沉重无比的眼皮,如同被无形的胶水粘合了千年,
终于被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强烈的意志力,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视线一片模糊,
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沾满污垢的毛玻璃。只有光影在晃动,扭曲成怪诞的形状。
滴答…滴答…滴答…那液体滴落的声音更清晰了。
一股浓郁得令人作呕的、混杂着陈旧血腥、铁锈、硫磺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的味道,
猛地灌入她的鼻腔。这气味如此浓烈,如此真实,瞬间刺穿了她混沌的意识。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带着浓重尘埃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
这咳嗽牵扯到了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炸开!“唔!”她痛得蜷缩起来,
意识却在剧痛的**下骤然清醒了大半!视线终于开始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方。
没有熟悉的承尘雕花,
只有一片粗糙、低矮、呈现出一种被长期烟熏火燎过的、污浊的深褐色岩石穹顶。
几根扭曲的钟乳石如同怪物的獠牙倒垂下来,尖端凝结着水珠,
滴落下来——原来那声音的源头在这里。她正躺在一片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触手所及,
是湿滑粘腻的苔藓和一种细碎的、如同骨粉般的沙砾。这里是……哪里?不是喜堂,
不是祭坛……更不是阴曹地府?她挣扎着,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撑起身体。
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心口那处致命的创伤,痛得她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她低头看去——残破的大红嫁衣还在,只是被血浸染得更加暗沉,几乎看不出原本的艳色。
心口的位置,破开一个狰狞的、被血液浸透又干涸凝结的洞口,
边缘的布料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紫色。伤口……还在。那剜心取血的剧痛,并非虚幻!
可她为什么没死?为什么没有魂飞魄散?为什么……会在这个诡异的地方醒来?“醒了?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那声音很奇特。非男非女,非老非少,
带着一种奇异的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冰冷、平滑,没有任何起伏,如同冰面下流淌的暗河,
在这幽闭潮湿的空间里回荡,直直撞入沈清焰的耳膜。沈清焰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就在她前方不远处,洞穴的阴影最浓重的地方,无声无息地立着一个人。
他穿着一件式样极其古拙、看不出年代的宽大黑袍,袍角拖曳在湿滑的地面上,
却没有沾染丝毫污渍。那黑色浓得化不开,仿佛能吸收周围一切光线。
最诡异的是他的脸——完全被一张面具覆盖。那面具的材质非金非玉,
泛着一种幽暗的、仿佛由内而外透出的冷光。面具的造型是一条盘踞的蛇,蛇头昂起,
覆盖着整个额头和鼻梁,蛇身扭曲缠绕向下,覆盖了两颊和下颚。蛇眼的位置,
镶嵌着两颗小小的、鸽血般暗红的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
闪烁着冰冷、非人的、如同活物般的幽光。面具的边缘,延伸出细密的、如同蛇鳞般的纹路,
一直蔓延到脖颈,与黑袍的领口融为一体。他站在那里,无声无息,
仿佛亘古以来便与这黑暗的洞穴融为一体。那面具上的蛇眼,
正冰冷地、毫无感情地“注视”着沈清焰。一股寒意,比祭坛上的风雪更甚百倍,
瞬间从沈清焰的尾椎骨窜上头顶!“你是谁?”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
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悸和警惕。蛇面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只是缓缓地、极其优雅地抬起了一只手。那手藏在宽大的黑色袖袍中,
只露出几根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那手指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指甲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紫色。他的指尖,拈着一张东西。那东西薄如蝉翼,
却并非纸张的质感,更像是一块凝固的、半透明的暗红色琥珀。它只有巴掌大小,
边缘并不规则,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却令人心悸的暗芒。光芒流转间,
仿佛有无数极其细密的、扭曲如蝌蚪的符文在内部沉浮、游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从那“琥珀”上散发出来。
那气息古老、苍茫、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威严,
却又混杂着一丝极其隐晦、却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味?怨憎?
蛇面人苍白的手指轻轻一弹。那张暗红色的“琥珀”契约,便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
稳稳地、缓缓地飘飞过来,悬停在沈清焰身前尺许的半空中。暗红色的光芒流转,
照亮了她苍白失血的脸庞,
也照亮了她眼中那交织着惊疑、痛苦和尚未熄灭的恨火的复杂情绪。“以魂为契,以血为引。
”蛇面人那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毫无波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投入沈清焰混乱的心湖。“燃仇雠之魂为灯油,可焚尽世间魍魉,
涤荡尔身怨戾,重铸尔命之轨。”他的话语如同古老的咒语,在这幽暗的洞穴中回荡。
“签下它。”蛇面人的声音毫无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