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刺骨的疼痛和绝望的窒息感仿佛还在胸口翻滚，我苍白着脸，

死死盯着铜镜里那张十六岁的容颜，手指紧握成拳。我回来了。

回到了陈慕尘来白家商行提亲的这一天。前世的今日，他风光无限地踏进白家大门，

所有人都以为这位新晋的商会翘楚是来求娶白家千金的。实际上，他看上的是我身边的青柠。

陈慕尘本是青州一个破落商户的儿子，因为家道中落，被父亲送到京城白家商行做学徒。

我爹惜才，见他聪慧勤奋，便格外照拂。青柠起了心思，冒充我的身份，频频接近他。

两人暗通款曲，甚至有了身孕。我当时对陈慕尘并无情意，但这门亲事对白家有利。

他虽然出身寒微，却有经商天赋，又得我爹器重，前途不可**。况且他家中只有一个老母，

没有复杂的妯娌关系，我不会受委屈。所以当爹娘征询我的意见时，我点头同意了。

但这一世，当管家来报："陈公子求娶青柠姑娘，老爷让**做主"时，

我立刻明白一切都重演了。前世，我同意了这门亲事。陈慕尘娶了我，青柠绝望投井，

一尸两命。新婚夜，陈慕尘发现我不是他心爱的人，却没有当场翻脸。他暗中调查，

认定是我嫉妒青柠，逼死了她。此后十年，他表面上对我恩爱有加，暗地里却步步为营，

借助白家的财力和人脉青云直上，最终成为京城首富。等到时机成熟，他便开始报复。

先是让白家商行的生意一败涂地，再是在白家卷入走私案时落井下石，害得我爹含冤而死，

全家流放。最后，他在严冬腊月将我推下冰湖，看着我在冰水中挣扎至死。"**，

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青柠推门进来，关切地询问。我看着她，

这个我曾经信任的婢女，她还不知道自己今日就会成为陈慕尘的妻子。"没什么。

"我淡淡道，"听说陈慕尘来提亲了？"青柠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低下头："奴婢不知。

"她当然知道。前世她告了三日的病假，实际上是胎象不稳，不敢劳累。我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衣裳："走吧，去前厅看看这出好戏。"青柠跟在我身后，脚步有些发飘。

她很怕我追问她和陈慕尘的事，但我什么都没问。到了前厅，陈慕尘已经在那里等候。

看到我们进来，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我身上，然后移向青柠，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腰间系着玉带，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这身打扮花费不菲，

想来是为了今日特意准备的。"慕尘见过若溪**。"他朝我拱手行礼，神态恭敬。

我淡淡点头："陈公子不必多礼。听说你要娶青柠？"他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

青柠在我身后轻呼一声，脸色煞白。"这..."陈慕尘的眼神在我和青柠之间游移，

"在下的确...""青柠是我白家的人，你想娶她，得先过我这一关。"我打断他的话，

走到青柠身边，"不过既然你有心，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从袖中取出青柠的身契，

撕成两半："从今日起，青柠恢复自由身。你们的事，我不插手。"青柠眼中含泪，

感激地看着我。陈慕尘脸色复杂，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我继续道："不过在此之前，

我有件事要确认一下。"说着，我拍拍手，门外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

正是京城有名的张大夫。"劳烦张大夫给青柠把个脉。"青柠脸色大变，下意识地护住小腹。

陈慕尘也是一惊："不必了...""怎么？心虚了？"我冷笑，"青柠既然要嫁人，

自然要查验身子，这是规矩。"在我的坚持下，张大夫给青柠诊了脉。片刻后，

他抚须道："这位姑娘已有两月身孕，不过胎象有些不稳。"前厅瞬间安静下来。

我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我娘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好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我娘指着青柠骂道。青柠双腿一软，就要跪下认错。

陈慕尘连忙扶住她："青柠已经不是白家的人，无须向你们下跪。""陈公子好大的胆子！

"我爹厉声道，"在我白家撒野，真当我们白家好欺负？"陈慕尘脸色一僵，

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他不过是个学徒出身的小商人，哪里有资格在白家放肆？

我看着他，慢慢道："听清楚了，青柠完好无损地从我白家走出去。

日后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千万别赖到我白家头上。""还有，私通外男，

按律是可以浸猪笼的。我没有这么做，已经是格外开恩了。"陈慕尘听懂了我的意思，

脸色变得阴沉。他终于明白，我根本没有逼死青柠，是他一直误会了我。

第二章陈慕尘和青柠的婚事定在当月月底，很匆忙，但没办法，晚了孩子就藏不住了。

我本以为这件事就此了结，没想到三日后，萧景行竟然登门拜访。

萧景行是镇北将军府的世子，比我大两岁，生得一表人才，武艺高强。他这次回京述职，

顺便来看看我爹。两家算是世交，萧景行从小就常来白家玩，我们也算青梅竹马。

"若溪妹妹，听说你把青柠的身契给撕了？"他笑着问我。我点点头："她要嫁人了，

我自然要成全。""那陈慕尘呢？他还在白家做事？""爹已经把他赶出去了。"我淡淡道，

"做出这种事，哪里还有脸留在白家？"萧景行点点头，忽然道："若溪妹妹，

你可曾想过嫁人的事？"我一愣，抬头看他。他正认真地看着我，

眼中有着我从未见过的认真。"景行哥哥这是什么意思？""我想娶你。"他直截了当地说，

"若溪，我从小就喜欢你，这次回京，就是想来提亲的。"我心中一暖。

前世我嫁给陈慕尘后，萧景行也曾多次暗示，但那时我已是有夫之妇，只能婉拒。

后来白家出事，萧景行不顾朝廷禁令，私下帮助我们，甚至为此丢了官职。

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好。"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萧景行一愣，

似乎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爽快。随即他大喜过望，当即向我爹提亲。我爹自然是满心欢喜。

萧家在朝中根基深厚，萧景行又是个难得的好儿郎，这门亲事再好不过。消息传出去后，

整个京城都在议论。有人说萧世子眼光独到，有人说白家高攀了，

但更多的人是在嘲笑陈慕尘。"那陈慕尘也真是有眼无珠，白家千金不要，偏偏要个丫鬟。

""就是，现在好了，萧世子提亲，陈慕尘肠子都该悔青了。

""我听说他现在租了个小院子，准备开个小铺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

"陈慕尘的确后悔了。我和萧景行定亲的第二天，他就来找我，想要私下谈谈。"若溪，

我知道我之前对你有误会，但那都是因为青柠..."他的脸色有些憔悴，"我现在明白了，

你从来没有害过她。""所以呢？"我冷冷地看着他。"你嫁给萧景行，他一介武夫，

哪里配得上你？"陈慕尘急切地说，"我不一样，我了解你，知道你的才华和智慧。

你跟了我，我们可以一起打造商业帝国。"我差点笑出声来。前世他为了报复我，

隐忍了十年，我还以为他对青柠的感情有多深。没想到不过如此，为了攀附萧家，

他竟然想抛弃青柠来娶我。"陈慕尘，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毫不客气地说，

"青柠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就想始乱终弃？"他脸色涨红："我...""还有，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景行哥哥比？"我上下打量着他，"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除了一张嘴，还有什么？"陈慕尘被我羞辱得无地自容，但他没有离开，

反而咬牙道："若溪，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你选错了人。""是吗？

"我冷笑，"那我等着。"看着他灰溜溜地离开，我心中涌起一阵快意。

前世我对他太仁慈了，才让他有机会报复。这一世，我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第三章陈慕尘和青柠的婚礼如期举行，场面十分寒酸。按理说，

陈慕尘在京城商界也算小有名气，但由于得罪了白家，又被萧家盯上，

没有哪个商人敢来参加他的婚礼。最后只来了几个青州的老乡和一些街坊邻居，

凑了不到十桌。我听说青柠在婚礼上哭了，不知道是喜极而泣，还是后悔嫁错了人。

婚后不久，陈慕尘开了个小铺子，售卖一些从青州运来的特产。生意不温不火，

勉强能维持生活。青柠怀着身孕，还要帮着打理铺子，整个人憔悴了许多。我偶尔路过，

看到她坐在柜台后面，手中拿着针线，一边做针线活一边看店，肚子已经显得很大了。

看到我，她连忙站起来行礼："**。""不必多礼。"我淡淡地说，"身子怎么样？

""多谢**关心，一切都好。"她低着头回答。我看了看铺子里的货物，

都是些便宜的山货，价格也不高。"生意还好吗？

"青柠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还...还行。"我知道她在撒谎。这种小本生意，

在京城根本赚不了多少钱，更别说还要养活一家三口。离开铺子后，我心情复杂。

前世的青柠虽然背叛了我，但她本质上只是个无知的丫鬟，被陈慕尘的花言巧语蒙蔽了而已。

现在看她过得这么辛苦，我反而有些不忍。但这种不忍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我想起了前世白家的惨状。我爹被关进大牢时，青柠也曾来看过一次，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就走了。那时她已经是陈慕尘的妻子，生活富足，

哪里还记得我这个旧主？人心易变，我不能再心软了。两个月后，青柠生下了一个儿子。

陈慕尘欣喜若狂，亲自去酒楼买了一桌好菜庆祝。但好景不长，还没出月子，孩子就病了。

看病花了不少银子，铺子的生意也因此耽搁，入不敷出。陈慕尘开始四处借钱，

但他在京城没什么根基，愿意借钱给他的人寥寥无几。就在这时，

萧景行的一个手下找到了他。"我家公子听说陈兄遇到困难，特意让我来问问，可需要帮助？

"陈慕尘当然知道这是萧景行在羞辱他，但为了孩子，他只能忍气吞声地借了五十两银子。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京城，大家都在嘲笑陈慕尘的无能。"连孩子生病都治不起，

还开什么铺子？""就是，当初要是不得罪白家，至于混成这样？""萧世子真是仁义，

换了我，才不会借钱给这种人。"陈慕尘的脸面算是彻底丢尽了。我知道，

他心中一定恨极了萧景行，更恨我。但这只是开始。第四章半年后，我和萧景行成亲了。

婚礼当天，整个京城都为之轰动。萧家是军功世家，在朝中地位显赫，而白家是京城首富，

强强联合，自然引人瞩目。皇上还特意赐了珍贵的婚礼用品，可见对这门亲事的重视。

我穿着凤冠霞帔，坐在花轿里，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前世我嫁给陈慕尘时，婚礼也很隆重，

但那时我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不安。现在想来，那可能就是直觉在提醒我。成亲后，

萧景行对我体贴入微，从不让我受一点委屈。他经常陪我逛街购物，还会亲自下厨给我做菜。

虽然味道一般，但我心中暖暖的。"若溪，你好像瘦了。"他担心地说，

"是不是我照顾得不够好？""没有，是你想多了。"我笑着摇头。

其实我是因为前世的经历，食欲一直不太好。但看到萧景行担心的样子，

我强迫自己多吃了一些。这样的生活让我感到久违的安全感。与此同时，

陈慕尘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他的铺子因为**困难，经常断货。顾客渐渐流失，

生意一落千丈。青柠产后身体虚弱，又要照顾孩子，根本帮不上忙。

一家三口的生活全靠陈慕尘一个人撑着。我听说他开始接一些跑腿的活，帮人送货、传话，

赚取微薄的工钱。堂堂一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商人，沦落到这种地步，着实让人唏嘘。

但我并不同情他。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如果他当初能够安分守己，专心做生意，

哪里会有今天的下场？更何况，前世他对我和白家做的那些事，远比现在的困境要残酷得多。

秋末的一天，陈慕尘忽然找到我，脸色憔悴，眼中满是绝望。"若溪，我知道你恨我，

但青柠是无辜的。"他哀求道，"孩子又病了，我真的没钱给他看病了。

你就看在旧情的份上，救救他们吧。"我冷冷地看着他："什么旧情？

""我..."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和我之间，哪里有什么旧情？从头到尾，

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陈慕尘，你搞错了一件事。"我淡淡地说，"青柠选择跟你走，

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你们现在的困境，与我何干？""你怎么能这么无情？"他愤怒地说，

"青柠曾经是你的丫鬟，伺候了你多年！""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有追究她背叛主家的罪责。

"我冷笑，"你以为我应该继续养着她一辈子？"陈慕尘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看着他绝望的样子，我心中涌起一阵快意。前世他让我跪在祠堂里，说我不配做白家的女儿。

现在，是他来求我了。风水轮流转，不过如此。第五章冬日来临，

陈慕尘一家的日子更加艰难。青柠的身体每况愈下，经常咳嗽，脸色苍白如纸。

孩子也因为营养不良，瘦得皮包骨头。陈慕尘为了维持生计，什么活都接，从早忙到晚，

但赚到的钱依然不够一家三口的花销。这一天，我从街上经过，看到青柠抱着孩子蹲在街角，

面前放着一个破碗，竟然在行乞。她看到我，脸上闪过羞愧的神色，连忙抱着孩子想要逃走。

"青柠。"我叫住她。她停下脚步，低着头不敢看我。"这就是你选择的生活？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眼中含泪，声音哽咽："**，我知道错了。

当初我不该...""不该什么？不该冒充我的身份，还是不该跟陈慕尘私通？

"我打断她的话。"都...都不该。"她跪了下来，"**，我求您了，看在旧情的份上，

救救我的孩子吧。他还这么小，不能没有娘。"我看着她怀中面黄肌瘦的孩子，

心中没有一丝怜悯。这个孩子的存在，本就是她背叛的证据。现在她却要我可怜这个孩子，

真是可笑。"青柠，你记不记得，当初我问你，若是有一天我落难了，你会不会帮我？

"她一愣，眼中闪过慌乱。"你是怎么回答的？"我继续问。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因为她想起来了。当时她信誓旦旦地说，就算赴汤蹈火，也会保护我。但前世白家出事时，

她不但没有帮我，反而冷眼旁观，甚至还在陈慕尘面前说我活该。"看来你想起来了。

"我冷笑，"既然你当初能够背叛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求我帮助？"说完，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身后传来青柠的哭声，但我没有回头。有些错误，是不能被原谅的。

回到家中，萧景行正在练武。看到我回来，他收起长剑，走过来关切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