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珩，对不起……”

“当时来不及思考，我没注意，以为我拉的是你。”

她张口，喉咙像被刀划过：“我在你左边，那男孩在你右边。”

唐书眠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她满是伤痕的手发着抖，就在以为要失去顾斯珩的瞬间，巨大的恐慌袭击了她。

她不管不顾跟着救援队在雪山下挖了一天一夜。

就在他无措时，顾斯珩又道：“不过幸好……”

唐书眠也松了口气：“对，幸好，幸好你没事。”

顾斯珩笑了笑，闭上了眼睛，在心里说完了最后的话——

“幸好，你这次没有救下我。”

不然他不知道又要耗费多少年来还唐书眠这份情。

一个十五年已经够了。

如今，他终于可以心无旁骛，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开。

顾家别墅，阳光房内。

“咳咳咳……”顾斯珩剧烈咳嗽着，喉咙里都带上了血腥味。

尽管已经回来一个星期，可他脸上仍带着显见的苍白，还落下了咳嗽的病根。

突然间，一只修长的手出现，为他递上一杯水。

他转头，对上唐书眠温润眼眸。

“水温刚好，该吃的药我也给你分好了。”

顾斯珩接过水杯，疏离道：“谢谢！”

也许是因为愧疚，自从他们回来后，唐书眠就像变了个人，谢然也再没出现过。

可一切都晚了。

他的心，已经死在了西藏的雪山里。

顾斯珩的态度让女人眼底晦暗了一瞬，很快她又温声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抄完今天的佛经再来陪你。”

唐书眠刚一走，顾斯珩又疯狂地咳起来，咳得水杯里都带上了血丝。

他轻叹一口气，起身想重新倒杯水。

刚走到拐角处，却听见唐书眠打电话：“好，我晚点就去医院看你，乖！”

挂了电话，他跟已经回来的李妈吩咐：“李妈，谢然生病了，你去照顾他几天，他喜欢吃你做的东西。”

顾斯珩脚步一顿，一片冰凉的眼里溢出嘲讽。

他就说，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变呢！

李妈道：“诶，可先生那边……”

李妈沉默一会，语气有些不忿：“这先生一直将您绑在身边死也不放，小姐，苦了您……”

后面的话，顾斯珩没听清。

只是那种被雪埋住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又涌了上来。

但到底历经一场生死，很快，他就将那种感觉强压下来转身回了阳光房。

当天下午，唐书眠带着李妈离开后，顾斯珩的助理小彭来了。

小彭递过一个文件夹：“顾总，这里面是您的离婚证和移民手续，已经全部帮您办好。”

“按照您的吩咐，我买了明天的机票，起飞时间是晚上八点。”

顾斯珩点头示意知道。

助理交代完刚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顾总，明天刚好是您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您包了外滩最好的餐厅，还准备了一场烟花秀，要取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