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萧祁顾无咎的古代言情小说《焚雪为梅》,本书是由作者“是虫不是龙”创作编写,书中精彩内容是:动作比前世利落许多——这具身体十四岁,尚未被折断筋骨。“我不给他们眼泪,”我俯身拍拍马颈,“我给仇人。”夜入马场,雪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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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铁栅栏滴进牢房,与血混在一起,像极了我这一生最擅长调配的胭脂色。
指甲被撬掉七片,膝盖骨碎得看不出原样,可我仍睁着眼——我要记住那张脸。“沈执,
你早该明白,棋子用完就该丢。”我的夫君,不,那位将来要封侯拜相的萧大人,
撑着油纸伞站在牢门外,笑得温雅。雨水沿伞骨滑落,像一串串嘲笑。他俯身,
用靴尖抬起我的下巴:“你那点小聪明,真以为能翻出我的掌心?”我啐出一口血,
溅在他雪白的靴面上。下一瞬,胸口一凉,匕首没柄。世界在剧痛里熄灭。……再睁眼,
是熏风与蝉鸣。我躺在十四岁的闺房里,窗外海棠正盛。铜镜里那张脸尚带婴儿肥,
指尖没有厚茧,膝盖完好无损。我回到十年前,一切尚未开始。桌上摆着未绣完的嫁衣,
红线灼目——那是我前世亲手为萧祁缝的。如今看来,每一针都像提前写好的墓志铭。
我伸手,把嫁衣丢进炭盆。火苗窜起,舔上凤凰羽翼,转眼化作黑蝶。“姑娘?
”婢女小桃推门而入,被火光惊住,“您不是说……”“旧样式,不吉利。”我拍拍手,
灰烬沾在掌心,温热,却不再灼痛,“吩咐针线房,改绣寒梅。”梅,凌霜而开,
比凤凰更适合送葬。我需先活下去。前世我死在十七岁,死因是“谋害婆母、私通外男”。
证据凿凿:一封伪造的情书、一包藏在我枕下的药粉。如今距事发尚有三年,
时间足够我布一盘新局。第一步,退婚。父亲沈崇文官至礼部侍郎,最重面子。
萧家不过五品武将,这门亲事原是我娘生前订下的。前世我顺从,换来满门被抄;今生,
我要亲手撕掉这层遮羞布。午后,父亲在书房考我功课。“《女诫》背到哪一句?
”我合上书,跪得笔直:“背到‘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但女儿以为,此句误人。
”父亲眉峰骤敛。我抬眼,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妇无才便是德,
那朝堂上为何要求男子学富五车?既同为血肉,为何要女子自断羽翼?
”案上茶盏“啪”一声碎裂。我磕头:“女儿愿以绣技换读书,三月后京城绣坊大比,
若夺魁,请父亲允我退婚。”空气凝滞。良久,父亲长叹:“若你败了呢?
”“甘愿嫁入萧家,再无他言。”他不知,前世我在牢里靠绣龙袍熬过三十六道酷刑,
针法早已刻进骨髓。第二日,我出府,直奔西市。那里有一家“锦夜阁”,阁主姓顾,
名无咎,前世在我死后第三日,一把火烧了萧府藏书楼。坊间说他疯,但我知道,
他欠我一条命。雨后的石板路滑,我提着裙角,停在阁前。顾无咎正在廊下磨刀,黑衣如墨,
发梢沾了雨水。他抬头,目光像刀锋刮过:“姑娘要做衣裳?”“做棋局。
”我把绣囊放在案上,倒出十张花样,“我出图,你出人手,三月后绣坊大比,我要赢。
”他掂起花样,挑眉:“沈家嫡女,竟求到我一个罪人头上?”我直视他:“三年前,
**妹死在萧家马场,罪名是惊马冲撞贵人。其实,那匹马被人喂了疯草,对么?
”磨刀声骤停。“我能让萧家血债血偿。”我轻声补刀,“但你得先帮我活过这三个月。
”顾无咎的指尖在花样上摩挲,像在衡量一把刀的价值。“成交。”他说。当夜,
我宿在锦夜阁偏房。小桃在门外哭,说老爷发了好大的火。我充耳不闻,借着油灯描新图。
我要绣一幅《寒山雪猎图》,用掺了银线的冰丝做雪,用乌绒做猎犬,
用极细的赤金线点猎户的血。雪要冷,血要烫,正如我此刻的心。第三日,萧祁登门。
他穿月白长衫,腰悬玉佩,端的是光风霁月。前世我爱他这副皮囊,如今却只觉恶心。
“听说阿执要退婚?”他笑得温和,仿佛我只是在闹别扭。我侧身让开大门:“萧公子慎言,
八字尚未一撇,‘阿执’二字,当不起。”父亲不在,厅里只有我和他。丫鬟奉上茶,
他低头抿一口,忽然道:“你绣的寒梅,像极了你母亲的手笔。”我心口一紧。娘亲早逝,
留下一本绣谱,前世我翻烂了边角,今生却再不敢触碰。
萧祁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我知你怨我,可当年之事另有隐情。这封信,你看了再决定。
”信封上是我娘的笔迹。我捏紧信,指尖发白。他起身,指尖掠过我的发梢,
像掠走一只蝶:“阿执,我们终归是一路人。”待人走远,我拆开信,
里面只有一行字:“不要相信萧祁。”字迹娟秀,却与娘亲平日笔锋略有不同。我冷笑,
将信纸凑近烛火。火苗窜起,照亮我眼底的冷光。三日后,绣坊大比初筛。
我携《寒山雪猎图》参赛,图成那日,顾无咎罕见地夸我:“你这雪,冷得能冻住人的魂。
”我笑:“那便冻住整个京城。”初筛结果出来,我名列第一,却被人举报“用禁色”。
禁色是御用的明黄,我的猎户腰带里掺了极细的金线,日光下透出隐约的亮。
举报者是沈家二房堂妹,沈瑶。前世她嫁给萧祁做平妻,在我死前特地来牢中“探望”,
用簪子划花了我的脸。如今,她不过十四岁,已学会借刀杀人。我主动到父亲书房请罪。
“女儿愿受罚,但请父亲允我当众重绣一幅,以证清白。”父亲沉默良久,点头。重绣那日,
绣坊外人山人海。我当众拆线,换用普通金线,却将雪线掺入珍珠粉,猎犬瞳孔以墨玉为核。
日光下,雪泛冷光,犬目如活。评审的老绣娘当场落泪:“此女若生于前朝,可当尚宫。
”沈瑶脸色惨白。我收针,朝她微微一笑。这一局,我赢了名声,也赢了退婚的筹码。夜里,
顾无咎递给我一封密信。信上寥寥数字:“萧祁与二房勾结,三日后,城外普渡寺,有交易。
”我烧了信,灰烬落在窗前。普渡寺,前世我曾在那里为萧祁祈福,跪断三根木鱼。
如今想来,佛前灯火照亮的,从来只有我的愚蠢。三日后,我扮作小沙弥,潜入寺中。
后山禅房,萧祁与二叔沈崇武对坐。“绣坊大比后,沈执名声大噪,再想拿捏她,不易。
”二叔声音阴沉。萧祁笑:“女子最重名节,若她在大比前夜与人私通,名声尽毁,
还怕她不乖乖就范?”我攥紧袖中匕首。二叔递上一包药:“此药名‘欢情’,服之如狂,
醒来后记忆全无。”萧祁接过,指尖摩挲药包,像在抚摸情人的脸。我悄无声息退下。当夜,
我把药换成了泻药,顺便在萧祁的茶里加了点别的东西——顾无咎给的,
能让人在三个时辰内口不能言、手不能书。第二日,萧祁在绣坊当众出丑,
抱着柱子喊“我要飞”,被自家小厮拖走。沈崇武的脸绿得发青。我退婚的时机到了。
父亲在祠堂召我。“萧家来提退婚,你意下如何?”我跪得笔直:“女儿愿退,
但有一个条件。”“说。”“我要萧家马场。”父亲皱眉:“你一女儿家,要马场作甚?
”我垂眼:“养马,杀人。”父亲拍案而起,半晌,却笑了:“罢了,沈家的女儿,
原该有血性。”退婚书签订那日,京城下了初雪。我立于廊下,看萧祁背影消失在雪幕中。
顾无咎撑伞而来:“下一步?”我伸手接雪,看它在我掌心化成水:“下一步,该还债了。
”雪越下越大,像有人撕碎了天上的棉絮,一把一把往人间撒。我立在沈府后门的青石阶上,
看小厮把最后一箱银子搬上马车。那是我用绣坊赢来的彩头,加上母亲留给我的全部嫁妆,
换来的萧家马场地契。地契薄薄一张,却压得我指骨生疼。“姑娘,真要今夜就过去?
”小桃呵着白气,鼻尖冻得通红。我嗯了一声,把狐裘拢紧:“沈府不留我,
马场就是我的新房。”她不懂。前世我被囚地牢,最后听到的声音,
就是马场夜草被风吹动的沙沙声。那声音像哭,也像笑。如今,我要在那里点第一把火。
顾无咎在城外十里亭等我。他牵来一匹黑马,鞍具陈旧,四蹄却稳健。“马场旧部四十余人,
已暗中联络。”他把缰绳递给我,“但他们只认钱和命,不认眼泪。”我翻身上马,
动作比前世利落许多——这具身体十四岁,尚未被折断筋骨。“我不给他们眼泪,
”我俯身拍拍马颈,“我给仇人。”夜入马场,雪光如昼。木栅栏半塌,草料棚空荡,
风从破窗灌进来,卷起陈年霉味。我踩着冻硬的马粪,走进唯一亮灯的屋子。里面或坐或站,
四十多张脸,被炉火映得阴晴不定。“沈家大**?”为首的老马头皱纹里夹着雪,
“听说你买下了我们的命?”我摘下斗篷,露出绣着寒梅的领口:“不,我买下你们的债。
”我从袖中掏出账册,一页页翻开:“三年前,萧家克扣草料银二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