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与庶妹同日出嫁。我是嫡女，受封太子妃。

她则被父亲许给年过半百的吏部尚书做继室。谁知大婚当日，我被她设计换嫁。

等我赶至东宫，她已和太子圆房。她以为凭姿色与算计，便可步步登高。

却低估了我外祖家的权势。机关算尽，终究只落得个侧妃的名分。可我一生，不被太子所喜。

担着皇后虚名，在深宫虚度光阴。城破那日，我提剑刺死了皇帝和身为贵妃的庶妹。

服下毒药，再一把火烧了我的坤宁宫。再睁眼，我竟回到了出嫁前。我笑着披上嫁衣，

亲手送庶妹入东宫。这一世，该我做那个下棋的人了。1我与庶妹成婚前，父亲曾进宫一趟。

不久，太监携两套凤冠霞帔来丞相府，说是帝后念及父亲劳苦功高，特赏此礼。

庶妹盯着那套华贵异常的嫁衣眼睛放光。那件嫁衣，金线绣着飞凤衔珠。

宫中绣娘的手艺毋庸置疑，难能可贵的是那颗珠子，原是皇后娘娘凤冠上的，

特意命尚衣局绣在太子妃的嫁衣上。我知晓，这份殊荣，

是因着我背后的外祖家——云中孟氏。怜姨娘拍了拍庶妹的手安抚，她才不甘心地收回目光。

我怔怔地看着那抹红，脑中一片空白。我这是重生了？我已听不清父亲在说什么，

周遭的声音潮水般褪去。我的眼里只剩下那套嫁衣，颜色红得像坤宁宫烧起来的那把火。

“朝华！”父亲见我怔愣，冷声道：“你是嫡姐，要有长姐风范，夕薇低嫁，本就委屈，

你让让她又如何？”让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看到了那两套对比鲜明的嫁衣，

才心下明了。“女儿是裴家的人，这点小事，自当听父亲安排。

”父亲捻须点头：“不愧是我裴家的嫡女，正该有如此气度。”这种敷衍的话，我都听腻了。

庶妹却一下子冷了脸。她是什么都要和我争，大到太子妃之位，小到父亲的一句夸赞。前世，

我与父亲据理力争。太子妃嫁衣当合礼制，坚决不肯互换，惹恼了父亲。

我看向身旁宫中遣来教我规矩的宋嬷嬷。她是太子萧承晟的奶娘，亲似母子。

太子妃的教养嬷嬷一向都是皇后宫中的人。前世，我以为这是太子对我特别的照顾。

直到我在出嫁前日夜里，被父亲罚跪祠堂。宋嬷嬷在祠堂外站定，

不疾不徐地说道：“太子妃将来要母仪天下的，如果连这点肚量都没有，怎配与太子并肩？

”我曾以为，那是宫中规矩森严。所以在父亲责骂我的时候，她默不作声。后来，

我在宫中见到她慈爱地看着庶妹陪伴太子左右。才知晓，原来太子身边的人都知道，

太子爱的是谁。只可怜我一直被蒙在鼓里。那这一世，我就成全你们。“多谢姐姐成全。

”庶妹违心地向我道谢，眼里却是对权势的势在必得。我一笑了之：“也祝妹妹得偿所愿。

”太子妃，从来不是依靠太子宠爱在宫中生存下去的。那就让我看看，一介庶女，

担着太子妃的名头，你要如何在那吃人的东宫活下去。2夜里我睡得不安稳。梦里全是火。

盛京城破那日，我手持长剑，亲手斩杀了皇帝萧承晟，和身为贵妃的庶妹裴夕薇。

我提着他们的人头，去见敌军的首领。我跪在血泊里，

与敌将约法三章：进城不得烧杀抢掠奸淫，务必善待百姓。原本我还想献上大周舆图，

聊表心意。只是清川许氏比我更识时务，早在我来之前，献上地图，换来许氏一族性命。

最后为大周尽了点皇后的本分。我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坤宁宫。怕死得不够彻底，我还服了毒。

临死前，我悔恨，为何要逞一时之气，同裴夕薇去争这个太子妃，便将一生葬在这深宫。

萧承晟不爱我。我也不爱他。萧承晟虚伪懦弱，贪恋女色，虽为储君，却毫无实权。

我从心底瞧不起他。那时大周国运渐薄，世族的香火却依旧旺盛。甚至可以说，

把持朝政的正是云中孟氏和清川许氏。这也是为何我爹一个丞相，

会将如珠如宝的女儿许给年过半百的吏部尚书。因为那位尚书，姓许。当年，

云中孟氏家主膝下独女，嫁给了穷书生裴廷谦。后者虽步步高升至一朝丞相，

却始终被世家诟病门不当户不对。而我，正是那位嫡女所生，云中孟氏的唯一外孙女。从小，

所有人都对我说。“裴朝华，你身上流淌着孟氏的血，将来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便一日不敢懈怠，亲手将一滩烂泥般的萧承晟扶上了皇位。我为他批改奏折、扶持政局，

宵衣旰食、殚精竭虑，却落得个妖后祸国的骂名。可他呢，沉迷美色，荒废朝纲。

国破城陷时，他连殉国的勇气都没有，只想着带着裴夕薇逃跑。我命人将他们绑至城墙。

我要他亲眼看看，那位为他死守国门、死后还要被挂起羞辱的大将军。

那具年轻的尸体高挂在桅杆顶端，远远的，看不清眉目，却让我心痛至极。

我要他看看城中流离失所、哀嚎遍野的百姓。那是他的子民，以血肉供养着皇家，

最后却像片烂布一样，轻飘飘地被舍弃。我的一生，有太多的不甘心。深宫中虚度光阴也好，

国破家亡也罢。所有的不甘心，都在那场大火里，灰飞烟灭。3丞相府的偏门悄然打开，

一封信由我的贴身丫鬟春喜带出，送至盛京一家标着孟氏云纹的商号。三日后，

我在火烛上烧掉了外祖家的回信。转眼就到了钦天监测定的良辰吉日。喜娘一边为我装扮，

一边口中念念有词，说着吉祥话。“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裴夕薇就在这时，

风风火火闯入我的闺房。她身上穿着的，正是尚衣局为东宫太子妃裁制的嫁衣。光华夺目，

衬得她更千娇百媚。“姐姐，你瞧，这嫁衣是不是更配我？”裴夕薇展开双臂，

在我面前转了个圈，不无得意地炫耀。房内气氛微变，众人纷纷敛了笑意。

这原本属于太子妃的翟衣，却被她一个做继室的，堂而皇之穿在身上，未免太过僭越。

但裴夕薇丝毫不觉有何不对，眉眼间是遮掩不住的志得意满。我起身，在众人惶然的注视下，

走向她，抬起手。喜娘和丫鬟们都以为我动怒了，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我却只是轻笑一声，替裴夕薇整理了歪了的金钗，语气温柔得像是要送妹妹出嫁的亲姐姐。

“都要嫁人了，还这般冒冒失失，以后可没人再惯着你了。”深宫幽幽，

且看这懦弱无能的太子，能不能为你遮风挡雨。裴夕薇怔了怔，

突然啪地一声打掉我的手：“姐姐还是管好自己吧。”“我与那人，早已心意相通，

对方定会待我如珠如宝。”我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红印，唇角一勾:“那就祝妹妹，

得偿所愿。”屋外传来催促声，裴夕薇这才趾高气昂地离去。闺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安静得落针可闻，不复之前的热闹喜气。我重新坐回梳妆镜前，

望着铜镜中喜娘小心翼翼的模样，淡淡开口：“继续吧。”喜娘忙不迭地拿起梳子，

继续为我梳头，动作却比之前小心又小心，生怕我把怒气撒到她们身上。我真的不生气，

也是真心祝愿裴夕薇。毕竟，她若是不能嫁给萧承晟，我还看什么热闹呢？

4今日的盛京格外热闹，满城皆在议论丞相府两位千金的婚事。嫡女嫁入东宫为太子妃，

庶女许给吏部尚书为继室。都是天赐良缘，美谈一桩。我在吹啦弹唱的喜乐声中，

被抬进吏部尚书的府邸。赞礼官高呼：“一拜天地……”我伸手掀开红盖头，掷在了地上，

在满堂宾客的注视下，坐到了二拜高堂的主位上。宾客哗然，纷纷侧目，尚未反应过来。

许尚书那张皱巴巴的老脸已经微微抽动，嘴角咂吧着，隐隐透出阴鸷的气息。他一挥手，

管家会意，客气地将宾客一一送出。就连许尚书的儿子儿媳，也被请了出去。偌大的堂厅，

霎时清静，只余我与许尚书对坐。那道凝结在我身上的视线，终于消失。“裴大**，

”许尚书缓缓开口，眼里精光一闪而过，

“不知我的新娘，去了哪儿？”“你觉得呢？”许尚书盯着我看了片刻，

忽地轻笑出声：“丞相大人这是何意？若不愿将令妹下嫁，大可明言，

又何必如此戏耍我许家？”许尚书自然是不信云中孟氏唯一的外孙女，是来替嫁的。

“自然是有人意图祸乱东宫血脉，设计了这场换嫁。”许尚书的笑意逐渐敛去。

若裴夕薇只是逃婚，他顶多一时丢脸，供人茶余饭后谈笑几日。

可若裴夕薇此刻真的身在东宫。事情闹大，他许家怕是难辞其咎。上辈子，换嫁事情发生后，

他被贬官外放，花费一半身家打点才留在盛京，下场凄凉。“你想要什么？

”他干脆直接开口。“不急。”我抿了一口茶，指尖轻叩案几，计算着宫中来人的时间。

见我如此悠闲从容，许尚书无可奈何。

我似是闲聊般谈起他的儿子来：“听闻尚书府的小郎君，面若中秋之月，

色如春晓之花……”“裴大**，有话不妨直说。

”“盛京百姓都亲眼看见我的花轿进了你府上，清白已毁。”我淡声道，

“可我云中孟氏的女儿，绝不会做你的继室。”“许某自是高攀不上。”许尚书皮笑肉不笑。

“我看上令郎了。”许尚书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呛得急红了眼，

连忙摆手道：“裴大**千金之躯，天生凤命，小儿不过庶出，贱命一条，万不敢高攀！

”脚步声渐近，我缓缓起身，望向门外:“这话你说了不算。”话音刚落，

外头忽有尖细的嗓音高声传来：“皇上口谕，宣许尚书、裴**觐见！”我勾唇一笑，

外祖父的人果然及时。5我与许尚书一同入宫，觐见皇帝。大殿之上，帝后并肩而坐，

眉眼神色不怒自威。太子跪在殿中，身上喜服微乱，唇角一抹青紫，不知与谁争执动了手。

而这般窘迫的状况下，他仍固执地握着裴夕薇的手不放，

仿佛只要帝后一日不同意他同裴夕薇在一起，他和裴夕薇就长跪不起。真是深情啊。

我不由得感叹，目光却被他们身边长身而立的青年夺去。“表哥。”我怎么也没想到，

云中孟氏派来的人会是他。云中孟氏未来的家主，世家公子中名列第一的郎君——孟远之。

我心下一颤，随即便被皇后的呵斥唤醒。“你当真执意要娶裴夕薇？”皇后怒意难掩，

“她一个庶女，还不配做太子妃！”“母后，儿臣不在乎世人的目光，

只知她是儿臣心中所爱。”萧承晟沉声回道。皇帝眉心微蹙，似是无奈，转向我：“朝华，

你可愿……”可愿二女共侍一夫？我读懂了皇帝的言下之意。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

毕竟我算得本案的最大苦主。我缓缓上前，弯腰行礼。“禀帝后，臣女今日才知，

太子殿下与庶妹早已情投意合。”“今日上错花轿嫁对郎，也佐证是天命姻缘。

”“故臣女愿让出太子妃之位，成全他们二人。”皇后冷笑一声：“你倒说得体面。

”是非对错曲直，在场的人心如明镜。皇后本不会这般动怒，只要略施惩戒，

此事就可轻拿轻放。如同上一世，我还是我的太子妃，庶妹被封为太子侧妃。只可惜，

偏偏揭开这桩丑事的，是外祖孟氏的人。这次来的还是未来的孟氏家主孟远之。

皇家势必要给出个说法。我神色坦然，不避不让，只是语带哽咽：“臣女也委屈，

只是事已酿成，愿求帝后成全二人。”殿中一片沉默后，

我已听得在场有人议论纷纷：“真不愧是孟氏教养长大的，和那庶出的真是天差地别。

”裴夕薇身子轻颤，看向我的眼睛里裹挟着不可掩藏的恶毒。皇后问道：“你既说成全，

可是甘心让位？”“臣女，心甘情愿。”皇后还欲再说，皇帝却摆手止住，

望向我道：“朕不能叫孟氏寒了心，说说，你有什么要求？”我拿出对许尚书的那番说辞。

皇帝立刻叫许尚书上前回话：“许爱卿家中可有儿子尚未成亲？

”许尚书答道：“臣家中还有一个庶出小儿，勉强算得机敏，得了一个解元，明年参加春闱。

”皇帝抚须思索，问道：“可是叫许晦生？”“正是。”“早有耳闻此子尚才学，美姿容，

与朝华相配，倒也男才女貌，只不过这身份……”许尚书急忙回道：“老臣回去，

便将他记入正妻名下。”皇帝哈哈大笑：“如此也算圆满，之后就叫人拟旨赐婚。

”孟远之正要上前说话，被我眼神拦住。皇后道：“皇上，那裴夕薇只是个庶女，

又这般精于算计，将来如何母仪天下，我看，封个侧妃，已是抬举。”“就依皇后所言。

”庶妹不甘，也只得和太子一起谢恩。6红烛摇曳，新房静谧。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姑爷吩咐我来给您送吃的。”春喜举着托盘，

碟子里都是我爱吃的馨芳斋的那几样点心。我捡了一块，细细吃了起来。

春喜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你可不知道，今天迎亲的时候，姑爷可威风了。

”我轻笑：“怎么个威风法？”“我也是跟着**您见过世面的，

哪个郎君能比得过表少爷的。”这话不假，表哥文武双全，名声早已响彻大周。“结果，

今天表少爷拦门，出了好些题，姑爷眼睛眨都不带眨一下的，对答如流，表少爷说心悦诚服，

这才放他进门。”门外又传来脚步声，丫鬟立刻止住了话头，悄声退下。

一双玄色短靴停在我面前。我已猜到来人身份。他身上虽有酒气，脚步却很稳，

只是站在我面前，迟迟没有其他动作。“夫君？”虽是洞房花烛，我却不好主动。。

不含那日我被抬进尚书府，这是我与他今生第一次见面。许晦生，我来见你了。

盖头被喜秤慢慢挑开，首先映入我眼帘的，就是许晦生那双指节如竹的手。上一世，

就是这双手，覆在我握着长剑的手上，砍下了萧承晟裴夕薇这对昏君奸妃的头颅。我抬头，

与他对视。许晦生白玉般的脸庞蓦地火烧云般红成一片，嘴唇蠕动半天，

才道出一句：“娘子。”也是这个人，不管不顾闯进火海，与我共赴黄泉。我忍不住轻笑。

许相从来杀伐果断，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羞赧的一面。我心痒难耐，这样的许晦生，

委屈我主动一番也未尝不可。我食指轻巧勾住他的襟衽。他顺从地随着我的动作弯腰低头。

许晦生望着我的眼里水光潋滟，无限深情。我故作风流：“夫君，春宵一刻值千金，

莫负韶光。”许晦生只怔愣片刻，反手握住我的手，哑着嗓子道：“娘子，手莫颤。

”我莞尔一笑，不觉红云飞上脸颊，一下子叫许晦生找回主场。他牵着我起身，到桌边坐下。

看到桌上的两杯酒，我才意识到漏了什么步骤。许晦生将其中一杯递给我：“娘子，

该饮合卺酒了。”龙凤呈祥的喜烛一寸寸燃尽，烛花层层叠在烛台上。一夜好春光。

7今日是我与裴夕薇归宁之日。许晦生陪我一同回丞相府。一早便整装待发，

只因路上在茶楼与表哥孟远之见了一面，耽搁些许时辰。我与许晦生刚到，

他便被父亲叫到书房，考校学问，为明年春闱做准备。裴夕薇却姗姗来迟，

仿佛有意压我一头。我无意与她争个先后，只在厅中落座饮茶。裴夕薇走近我，

洋洋得意道：“姐姐衣着也太寒酸了吧。”“也对，就算你是正妻又如何，

许晦生只是个庶子，怎么比得上正宫太子？”我放下茶盏，

瞧了一眼她浑身上下张灯结彩般的装扮，顺着她的意答道：“自然不及妹妹珠光宝气。

”裴夕薇没听出这是反话，闻言得意，但还是不满：“姐姐忒没教养，我如今是太子侧妃，

你该跪着迎接我。”我嗤笑一声：“妹妹好大的脸面。”“我是太子侧妃，

你只不过是个没有功名的书生妻子，怎比得上我身份尊贵。”说罢，

她便指挥随侍的丫鬟要押着我下跪。我手掌拍桌，惊得茶盏一颤，那些人为难地看向裴夕薇。

“裴朝华，从前你总拿相府嫡女的身份压着我，若不是你娘横刀夺爱，我姨娘才是正妻，

太子妃合该是我的。”“是吗？”我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撸起右臂的袖子，

露出手臂上骇人的一道陈年旧疤。“是这道疤，让我成为太子妃的，也是这道疤，

让父亲平步青云。”当年父亲为了权势，抛弃家世没落的青梅，

一番算计娶了我娘这个孟氏嫡女，却被世家厌弃门不当户不对，对他的官途并无助力。

父亲转头便将沦落青楼的心上人赎身，抬进府里，成了怜姨娘。母亲被活活气死。

我被接到云中孟氏教养，快及笄才回盛京。一次宫宴，察觉有刺客，在众人四散奔逃之际，

以命相搏，替皇上挡下致命一刀。太子妃是我拿命换来的，她却只能看到相府嫡女的光环。

“皇上口谕，我面见皇亲国戚，皆无需跪拜”我一字一顿道：“难道妹妹这个太子侧妃，

比皇上还要尊贵吗？”8裴夕薇顿时煞白了脸，僵在原地，话卡在喉中，却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通禀：“太子殿下驾到！”裴夕薇瞬间找到依仗，忙迎了上去，

委屈道：“殿下……”萧承晟大步而入，将裴夕薇揽入怀中，目光自上而下扫了我一眼，

而后温声哄着裴夕薇：“怎么，可怜的小猫样，谁欺负你了？

”裴夕薇的眼泪如珍珠般滑落：“姐姐不愿向妾身行礼，还说妾身不过是一介太子侧妃，

担不起她的礼。”萧承晟眸色一沉，看向我，语气不冷不热：“朝华，我知晓是我负了你，

你若有怨，冲孤来就是。”“夕薇是**妹，她向来胆小，你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我冷笑一声：“太子说我咄咄逼人，可我方才不过在喝茶，倒是妹妹开口便要我下跪。

”裴夕薇连忙摇头：“殿下，妾身没有，姐姐污蔑我，求殿下为妾身做主。

”萧承晟面沉如水：“裴朝华，夕薇就是比你尊贵，她要你行礼，你就得行，她要你下跪，

你就得给我跪着！”裴夕薇依偎在萧承晟怀中，眉眼得意地看向我。

我静静道：“太子可是忘了，那日进宫面圣，我都未曾下跪，她一个裴夕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