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树的王不君的小说《蚀骨危情:晚来的复仇》中,沈清鸢陆知衍苏曼柔是一位富有魅力和智慧的人物。故事围绕着沈清鸢陆知衍苏曼柔展开,描绘了沈清鸢陆知衍苏曼柔在一个充满挑战和机遇的世界中的成长之旅。通过与各种人物的相遇和经历,沈清鸢陆知衍苏曼柔逐渐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和使命,并用勇气和聪明才智克服了种种困难。胸口的起伏早已停止。她扑过去握住父亲的手,那双手曾无数次揉过她的头发,此刻却冷得像块冰。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像在为沈家……将给读者带来无尽的启示与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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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碎裂的生日夜沈清鸢指尖捏着丝绒首饰盒的缎带,电梯镜面映出她雀跃的笑脸。
今天是她二十四岁生日,
也是陆知衍承诺要给她答复的日子——关于他们推迟了三次的婚约。
顶层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的笑声像淬了毒的银针刺入耳膜。她推门的手顿住,
指节泛白。“知衍,你说沈清鸢要是知道,她宝贝的沈氏集团明天就要易主了,
会不会哭鼻子?”苏曼柔的声音带着娇嗲的甜腻,是沈清鸢从未听过的亲昵。“哭也没用。
”陆知衍的声音冷得像冰,“她那种养在温室里的花,哪懂商场的刀光剑影。
”沈清鸢猛地推开门,撞翻了门口的水晶摆件。碎裂声里,苏曼柔正依偎在陆知衍怀里,
手里扬着的文件夹上,沈氏集团的烫金logo刺得人眼疼。“清鸢?
”陆知衍挑眉起身,西装袖口的钻扣在顶灯折射下泛着冷光,“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还看不到这场好戏?”沈清鸢的声音发颤,
首饰盒“啪”地掉在地毯上,里面的蓝宝石戒指滚到陆知衍脚边。
那是去年他送的生日礼物,说要等她戴上婚戒时,让这枚“守护石”永远陪着她。
苏曼柔踮脚勾住陆知衍的脖颈,笑得天真又残忍:“姐姐,其实我和知衍早就在一起了。
沈氏的机密,是我亲手交给知衍的呢。”陆知衍弯腰拾起戒指,
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清鸢,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太天真,以为联姻真能换来真心?
”他将戒指扔进垃圾桶,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沈氏这块肥肉,
我陆知衍要定了。”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
霓虹在陆知衍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沈清鸢看着这个她爱了五年的男人,
看着这个她从小疼到大的表妹,只觉得天旋地转。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
冷风裹挟着血腥味往里灌。她踉跄着后退,撞到冰冷的门框。玻璃倒影里,
自己的脸惨白如纸,曾经亮晶晶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破碎的光。“为什么?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像秋风里即将折断的枯枝。陆知衍没回答,
只是从保险柜里抽出一份文件扔到她面前:“签了它,沈氏的烂摊子我帮你收拾,
你还能留点体面。”那是股权**书,末尾需要她签下“沈清鸢”三个字的地方,
已经用红笔圈了出来。沈清鸢突然笑了,笑声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她抓起文件撕得粉碎,
纸屑纷飞中,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陆知衍,苏曼柔,你们会遭报应的。”“报应?
”苏曼柔挽着陆知衍的手臂,笑得花枝乱颤,“姐姐,等你睡在天桥底下讨饭时,
再来跟我说报应吧。”沈清鸢转身冲出办公室,走廊里的地毯吸走了她的脚步声,
却吸不走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电梯下降的失重感里,
她仿佛已经看见沈氏大厦倾颓的模样,看见父母失望的眼神。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
是父亲的号码。她抖着手接起,却听见秘书惊慌失措的哭喊:“大**,不好了!
董事长他……他突发脑溢血,正在抢救!”世界轰然崩塌。
2染血的白菊手机从掌心滑落,屏幕在大理石地面上磕出蛛网般的裂痕。
沈清鸢疯了似的冲向电梯,高跟鞋跟断裂的瞬间,她干脆甩掉鞋子,
赤着脚在冰凉的走廊上奔跑。医院急诊室的红灯像一只噬人的眼。沈母扑过来抓住她的手,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清鸢,你爸他看了股市新闻……一口气没上来就倒了!
”抢救室的门开了又关,医生进出的脚步敲打着沈清鸢的神经。她死死盯着那扇门,
仿佛要用目光凿出一个洞来。直到护士抱着染血的棉球出来,
她才后知后觉地发抖——那红色和父亲书房里朱砂砚台的颜色一模一样。“对不起,
我们尽力了。”医生摘下口罩时,沈清鸢看见他眼底的疲惫,“病人送来时已经瞳孔散大,
大脑缺氧超过十分钟。”“不可能!”她猛地推开医生冲进抢救室,父亲躺在病床上,
胸口的起伏早已停止。她扑过去握住父亲的手,那双手曾无数次揉过她的头发,
此刻却冷得像块冰。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像在为沈家五十年的基业奏响哀乐。
走廊里传来苏曼柔的啜泣声。她穿着一身素白连衣裙,捧着束白菊站在门口,
眼圈红得恰到好处:“姑父他……怎么就这么走了……”沈清鸢猛地回头,
眼底的血丝蔓延成网:“你怎么来了?”“我听说姑父出事,立刻就赶来了。
”苏曼柔放下花束,伸手想去碰沈清鸢的肩膀,“姐姐,你别太难过……”“滚开!
”沈清鸢挥开她的手,指甲划在苏曼柔手腕上,留下道红痕。她突然想起什么,
转身抓住护士长的手臂,“监控!我要看今天所有进过抢救室的人!”“清鸢!
”陆知衍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地面,“姑父刚走,
你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吗?”“闹?”沈清鸢笑出声,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掉,“陆知衍,
我爸是不是你害死的?!”陆知衍的眼神沉了沉,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很热,
力道却像铁钳:“沈清鸢,说话要讲证据。”他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或者,
你想让病床上的伯母也听到这些胡言乱语?”沈清鸢的动作僵住。
病房里传来母亲压抑的咳嗽声,那是昨晚为了给她准备生日宴熬红了的嗓子。
苏曼柔适时地扶住摇摇欲坠的沈母,柔声安慰:“姑妈,您别生气,姐姐只是太伤心了。
”她瞥向沈清鸢,嘴角勾起抹转瞬即逝的笑,“其实早上我来看过姑父,
他还说等姐姐生日过了,就把城南那块地送给你当嫁妆呢……”“早上?
”沈清鸢的心脏骤然缩紧,“你什么时候来的?”“就……就抢救室刚熄灯那会儿。
”苏曼柔低下头,手指绞着连衣裙的蕾丝花边,“我怕姑父看到我难过,坐了会儿就走了。
”抢救室熄灯的时间,正是医生说父亲呼吸骤停的时刻。
沈清鸢的目光落在苏曼柔白皙手腕上的红痕,突然想起小时候玩过家家,
苏曼柔总爱抢她的布娃娃,抢不到就偷偷把娃娃的胳膊扯下来。那时她以为是小孩子不懂事,
现在才明白,毒蛇的獠牙从出生起就长在嘴里。深夜的太平间外,沈清鸢坐在冰凉的长椅上。
陆知衍扔给她一份文件,纸张边缘割得她手心发疼——是沈氏集团的破产清算通知。
“签了这份股权**书,”他靠着墙壁抽烟,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我可以保你母亲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沈清鸢翻到最后一页,
需要签字的地方被红笔圈出来,像道血咒。她想起十五岁那年,父亲把钢笔塞进她手里,
说“沈家的女儿,笔要握得稳,腰要挺得直”。“陆知衍,”她把文件推回去,
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我不会签的。”陆知衍掐灭烟蒂,
抬脚碾了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他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了,
忘了告诉你,你母亲的住院费,明天就该交了。”脚步声渐远,
沈清鸢看着他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背影,突然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血腥味从喉咙里涌出来,
滴在文件上,晕开一小片暗红。凌晨三点,她撬开了护士站的监控室。屏幕上,
苏曼柔穿着白大褂走进抢救室的身影清晰可见——那是她偷了实习护士的制服。
三分钟后她出来时,口袋里多了样东西,像是根透明的管子。沈清鸢按下暂停键,
指尖抚过屏幕上苏曼柔的脸。原来那些温柔的笑,都是裹着糖霜的砒霜。她不知道的是,
此刻的陆氏集团顶楼,苏曼柔正对着监控画面轻笑:“知衍,你看她那傻样,
真以为看了监控就能翻案?”陆知衍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沈家别墅的方向。
那里曾是他少年时最羡慕的地方,沈清鸢总爱坐在樱花树下弹钢琴,阳光落在她发梢,
像撒了把碎金。“明天把股权**书送到她母亲病房去。”他突然开口,
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我没时间跟她耗。”苏曼柔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如常:“好啊,
正好让姑妈看看,她养了个多么不识好歹的女儿。”沈清鸢走出医院时,天刚蒙蒙亮。
卖早点的摊贩推着车经过,油条的香气飘过来,
让她想起父亲总爱把刚炸好的油条泡在豆浆里,说这样吃起来不烫嘴。她蹲在路边,
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哭声被早起的鸟鸣吞没,像一粒石子投进深不见底的寒潭。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张照片——母亲躺在病床上,
手背上扎着输液针,旁边放着张催款单。沈清鸢抹掉眼泪,站起身。
朝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拖在地上的血痕。她要去签那份股权**书,但不是现在。
她得先去买把刀,磨得锋利些,才能剖开那些披着人皮的恶鬼。
3刀光里的筹码五金店的卷帘门刚拉开半尺,沈清鸢就钻了进去。老板揉着惺忪的睡眼,
看见她赤着的脚底板沾着血泥,手里还攥着根断了的高跟鞋带,吓得一个激灵。
“要最锋利的水果刀。”她的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门轴,指尖在玻璃柜台上划出浅痕。
阳光从卷帘门缝隙斜射进来,照见她眼底翻涌的红血丝。老板从柜台下摸出把银色折叠刀,
刀刃弹出时发出“咔嗒”轻响,寒光晃得人眼晕。“小姑娘,
这刀快得能削铁……”话没说完,沈清鸢已经抢过刀揣进兜里,
扔下几张皱巴巴的钞票转身就走。
钞票上还沾着她手心的血——是刚才攥断鞋带时被尖锐的鞋跟划破的。
医院走廊飘着消毒水和燕窝混合的怪味。沈清鸢刚走到病房门口,
就听见苏曼柔娇柔的声音:“姑妈您尝尝这个,是知衍特意让人从马来西亚空运来的血燕,
补气血最管用了。”她推开门的瞬间,苏曼柔正用银匙舀起燕窝喂到沈母嘴边。
沈母的脸色比昨天好了些,看见沈清鸢进来,眉头立刻拧成疙瘩:“你还知道回来?
”“我的病房,我凭什么不能回?”沈清鸢靠在门框上,兜里的刀硌得胯骨生疼。
她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个烫金礼盒,是陆知衍常用的奢侈品品牌,“陆知衍来过了?
”“知衍好心来看我,”沈母把银匙往碗里一磕,瓷碗撞出刺耳的声响,“倒是你,
整夜不着家,是不是又去胡闹了?”“胡闹?”沈清鸢笑出声,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淌,
“妈,您知不知道爸是怎么死的?苏曼柔早上进过抢救室,她……”“够了!
”沈母猛地拍桌子,燕窝汤溅在雪白的被单上,像朵绽开的血花,“我不想听这些!
你爸已经走了,沈氏也垮了,你非要把这个家彻底拆了才甘心吗?”苏曼柔适时地递过纸巾,
柔声说:“姑妈您别气,姐姐只是太难过了。”她转头看向沈清鸢,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其实知衍说了,只要姐姐签了股权**书,他就把城南那块地转到您名下,
以后您就衣食无忧了。
”沈清鸢的目光落在苏曼柔胸前的翡翠吊坠上——那是父亲给母亲买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上个月还挂在母亲的首饰盒里。原来毒蛇不仅会咬人,还会把猎物的骨头都啃得干干净净。
“我签。”她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沈母和苏曼柔都愣住了。
沈清鸢从兜里掏出折叠刀,“啪”地弹开刀刃。晨光透过窗户照在刀面上,
反射的光点晃得苏曼柔眯起了眼。“但我要亲眼看着苏曼柔把吊坠摘下来还给我妈,
还要让她对着爸的遗像磕三个响头。”“沈清鸢你疯了!”苏曼柔尖叫着后退,
撞到床头柜,燕窝碗摔在地上碎成八瓣,“姑妈你看她!她要杀人啊!
”沈母慌忙挡在苏曼柔面前,指着门口厉声说:“你给我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沈清鸢看着母亲佝偻的背影,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把最大的草莓塞给她,
说“清鸢是妈的心头肉”。原来心头肉也会变成扎眼的刺,疼到极致就想连根拔起。
她慢慢合上刀刃,转身走向门口。刚走到走廊,
就被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拦住——是陆知衍的保镖。“沈**,陆总在楼下等你。
”左边的保镖伸手去抓她的胳膊,袖口露出朵青色的纹身,像只展翅的乌鸦。
沈清鸢侧身躲开,兜里的刀柄硌得肋骨生疼:“告诉陆知衍,想签字就让他自己来。
”保镖对视一眼,突然伸手去拧她的胳膊。剧痛袭来的瞬间,沈清鸢猛地抽出刀,
刀刃擦着保镖的手腕划过,留下道血痕。“啊!”保镖痛呼出声,另一个人立刻掏出电棍。
“谁敢动她试试?”陆知衍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他穿着件深灰色风衣,
领口别着朵黑色玫瑰胸针——那是沈清鸢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说黑色玫瑰代表至死不渝的爱。真是天大的笑话。陆知衍走到沈清鸢面前,
目光落在她沾着泥污的脚底板上:“跟我来。”停车场的黑色宾利里,陆知衍扔给她份文件。
股权**书的末页已经用红笔圈好了签字处,
旁边还放着支钢笔——是沈清鸢的父亲送给陆知衍的成人礼,
笔尖刻着“知行合一”四个字。“签了它,”他发动汽车,
引擎声掩盖了他语气里的波澜,“我可以让苏曼柔去给你爸的遗像磕头。
”沈清鸢翻到签字页,指尖悬在纸面上方。钢笔的金属笔帽冰得她指头发麻,
像极了父亲临终前的手。“陆知衍,”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
“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你说要永远对我好,还记得吗?”陆知衍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指节泛白:“沈清鸢,别耍花样。”“我没耍花样,”她把脸贴在冰冷的车窗上,
看着医院的白色大楼渐渐远去,“我只是在想,人的心怎么能变得这么快?
昨天还说爱你的人,今天就能笑着送你进地狱。”陆知衍没说话,只是踩下油门。
宾利车像支离弦的箭,冲向市中心的陆氏集团大厦。顶层办公室里,
陆知衍把股权**书推到她面前。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
其中一栋曾是沈氏集团的总部,现在挂着陆氏的logo。“签吧。”他点燃支烟,
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签完字,你妈就能转到VIP病房,医药费我全包了。
”沈清鸢拿起钢笔,笔尖悬在纸面上方。她想起父亲教她写字时说的话:“写字如做人,
一笔一划都要站得住脚。”现在她要写的这三个字,却要让沈家五十年的基业彻底崩塌。
钢笔尖终于落在纸上,墨汁晕开的瞬间,她突然抬起头,眼底闪过抹决绝的光。“陆知衍,
你知道吗?我爸昨天还说,等我结婚了就把他收藏的那套文房四宝送给我当嫁妆。
”陆知衍的动作顿住。“那套文房四宝里的砚台,是乾隆年间的朱砂砚,
”沈清鸢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爸说朱砂能辟邪,可惜啊……”她笑了笑,
眼泪滴在签名上,晕开片暗红,“还是没能挡住你们这两条毒蛇。”陆知衍掐灭烟蒂,
起身走到她面前。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带着烟草的焦味:“清鸢,别这样。
”沈清鸢猛地偏头躲开,钢笔尖狠狠扎进掌心。鲜血涌出来,滴在股权**书上,
和墨迹混在一起,像朵开败的花。“陆知衍,我诅咒你,永生永世都活在悔恨里。
”她把签好的文件推过去,转身走向门口。掌心的伤口**辣地疼,
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走到电梯口时,
她听见陆知衍在身后说:“苏曼柔会去给姑父磕头的,你放心。”沈清鸢没回头。
她知道这只是缓兵之计,毒蛇是不会真心忏悔的。电梯下降的失重感里,她摊开掌心。
钢笔尖扎出的伤口很深,血珠不断涌出来,滴在锃亮的电梯地板上。
她对着血珠里自己模糊的倒影笑了笑。陆知衍,苏曼柔,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会让你们知道,
什么叫生不如死。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阳光涌进来,刺得她睁不开眼。她抬手挡住阳光,
掌心的鲜血在阳光下红得像团火,烧得她心脏阵阵抽痛。
4悬崖边的祭奠沈清鸢走出陆氏大厦时,正午的阳光像熔化的铅水浇在身上。
掌心的血已经凝固成暗红的痂,攥紧时仍能感觉到细碎的疼痛,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街角的报刊亭前,最新一期的财经杂志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封面是陆知衍西装革履的照片,
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陆氏集团并购沈氏,商业帝国版图再扩张》。
照片上的他嘴角噙着笑,眼神锐利如鹰,胸前那朵黑色玫瑰胸针在闪光灯下泛着冷光。
沈清鸢盯着那张照片,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冲到垃圾桶边干呕,
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卖报的老太太看着她苍白的脸,
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姑娘,没事吧?”“谢谢。”她接过水,手指碰到瓶身的凉意,
才稍微找回点力气。矿泉水瓶上的生产日期是昨天——正是父亲被推进抢救室的日子。
原来在她的世界天崩地裂时,其他人还在过着寻常日子,连矿泉水都在按部就班地生产。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沈**,
苏**已经在沈老先生的灵前磕过头了,视频发您邮箱。”沈清鸢点开邮箱,
视频里苏曼柔穿着身素黑旗袍,跪在父亲的遗像前。她的动作敷衍得像在完成任务,
额头刚碰到蒲团就抬起来,嘴角甚至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最讽刺的是,
她胸前那枚翡翠吊坠依旧晃眼,像是在炫耀战利品。“骗子。”沈清鸢低声骂了句,
把手机狠狠砸在地上。屏幕再次碎裂,像她此刻的心。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有人拿出手机对着她拍照。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狼狈——头发凌乱,衣衫沾满血污,
赤着的脚底板还沾着灰尘。曾经众星捧月的沈家大**,如今像个沿街乞讨的疯子。
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面前,车窗降下,
露出陆知衍助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沈**,陆总说让我送您回去。”“回去?回哪去?
”沈清鸢笑了,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回那个被你们抢光了东西的家?
还是回那个害死我爸的医院?”助理没说话,只是打开了后座车门。
一股淡淡的雪松味飘出来,是陆知衍常用的香水味。以前她总说这个味道像冬日的森林,
让人觉得安心,现在却只觉得窒息。“告诉陆知衍,”沈清鸢后退一步,避开那扇车门,
“我就算死,也不会再坐他的车。”轿车驶离时,助理扔出个信封。信封落在地上,
里面的钞票散落出来,被风吹得四处飘。像场极尽羞辱的施舍。沈清鸢看着那些飞舞的钞票,
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教她认钱。那时她天真地问:“爸爸,钱是不是能买到所有东西?
”父亲笑着摇头:“有些东西比钱金贵,比如良心。”现在她才明白,
陆知衍和苏曼柔的良心,早在欲望里烧成了灰烬。傍晚时分,沈清鸢摸回沈家别墅。
曾经灯火通明的房子如今黑沉沉的,像头蛰伏的怪兽。她从后门溜进去,直奔父亲的书房。
书房里的一切都没变,紫檀木书桌上还摆着她小时候画的全家福,相框上落了层薄灰。
她拉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
里面藏着父亲的遗嘱——是她上个月帮父亲整理文件时偶然发现的。父亲在遗嘱里写着,
要把沈氏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留给她,另外百分之十匿名捐给慈善机构。
这份遗嘱足以让陆知衍的并购计划作废,只要能送到律师手里。就在她把遗嘱塞进怀里时,
楼下传来脚步声。是苏曼柔的声音,带着娇嗲的甜腻:“知衍,
你说沈清鸢会不会回来偷东西啊?姑父的书房里好像有不少值钱的古董呢。”“她要是敢来,
就别想活着离开。”陆知衍的声音紧随其后,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沈清鸢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她慌忙钻进书桌下的暗格——那是父亲特意为她做的藏身之处,小时候玩捉迷藏,
她总能在这里待到最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书房的门被推开。沈清鸢透过暗格的缝隙,
看见陆知衍和苏曼柔相拥着走进来。苏曼柔的手在书架上胡乱摸着,
嘴里抱怨着:“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姑父也太抠了。”“别乱碰。
”陆知衍抓住她的手,目光落在书桌上那张全家福上,“这是沈清鸢画的?”“是啊,
”苏曼柔瞥了眼照片,语气带着不屑,“小时候就爱装清高,以为自己画得多好呢。
”她突然踮起脚,在陆知衍脸上亲了口,“知衍,我们把这里改成我们的婚房好不好?
我喜欢这个书房。”陆知衍没说话,只是拿起那张照片。指尖在沈清鸢的画像上轻轻摩挲,
眼神复杂难辨。沈清鸢躲在暗格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伤口。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
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条蜿蜒的蛇。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几乎要盖过外面两人的对话。
“对了知衍,”苏曼柔突然想起什么,“姑妈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医生说她的心脏病需要静养,不能受**,以后就让她在VIP病房住着,
别让沈清鸢再接触到她。”“做得好。”陆知衍的声音里带着赞许,“等处理完沈氏的事,
我们就订婚。”“真的?”苏曼柔的声音里满是惊喜,“那沈清鸢怎么办?
她手里会不会有什么证据?”“一个丧家之犬而已,翻不起什么浪。
”陆知衍的语气带着笃定,“就算有证据,也没人会信她。”沈清鸢死死咬住嘴唇,
才没让自己哭出声。原来母亲被他们软禁了,原来他们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
就等她自投罗网。又聊了几句,陆知衍和苏曼柔相拥着离开了书房。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
沈清鸢才从暗格里爬出来。她的腿已经麻得失去知觉,刚站起来就踉跄着摔倒在地。
怀里的遗嘱硌得胸口生疼,提醒着她还有复仇的希望。她挣扎着站起来,摸黑走出别墅。
夜风吹在身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不知不觉间,
她走到了城郊的悬崖边。这里是她和陆知衍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他曾在这里对她说:“清鸢,
等我事业稳定了,就在这里给你建座城堡,让你当永远的公主。”如今城堡没建成,
这里却成了埋葬她所有希望的坟墓。沈清鸢坐在悬崖边,脚下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海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像无数冤魂在哭泣。她从怀里掏出那份遗嘱,借着月光慢慢看着。
父亲的字迹苍劲有力,每一笔都透着对她的爱和期许。眼泪滴在遗嘱上,晕开了墨迹。
她突然想,如果当初没有遇见陆知衍,没有让苏曼柔住进沈家,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父亲还会笑着看她画画,母亲还会给她做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沈氏集团还会是那座坚不可摧的大厦。可是没有如果。身后传来脚步声,沈清鸢猛地回头,
看见陆知衍站在不远处。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影,却照不进他眼底的黑暗。
“你果然在这里。”他一步步走近,手里拿着把枪,枪口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沈清鸢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慢慢站起来,将遗嘱紧紧攥在手里:“陆知衍,
你非要赶尽杀绝吗?”“是你逼我的。”陆知衍的声音冷得像冰,“把遗嘱交出来,
我可以给你个体面。”“体面?”沈清鸢笑了,笑得眼泪直流,
“在你害死我爸、抢走我家、软禁我妈之后,跟我说体面?陆知衍,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少废话!”陆知衍举起枪,枪口对准她的胸口,“交不交?
”沈清鸢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突然觉得无比疲惫。她累了,不想再斗了。
但她不能让父亲的心血白费,不能让那对狗男女逍遥法外。她猛地将遗嘱塞进嘴里,
用力吞咽下去。纸张划破喉咙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但她还是死死盯着陆知衍,
嘴角露出抹决绝的笑。“你……”陆知衍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冲过来想抓住她,
却晚了一步。沈清鸢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向后退了一步。身体悬空的瞬间,
她仿佛又看到了父亲慈祥的笑脸,听到了母亲温柔的呼唤。“爸,妈,我来陪你们了。
”她闭上眼睛,任由身体向悬崖下坠落。海风在耳边呼啸,像首悲伤的挽歌。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仿佛看到陆知衍冲到悬崖边,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惊恐和绝望。
真是可笑啊,这个时候才想起后悔吗?海水冰冷刺骨,瞬间将她吞没。黑暗中,
沈清鸢的嘴角还残留着那抹解脱的笑,像一朵在深海中绽放的、带着毒刺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