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良人遇良夜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捡秋是把人物场景写活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赵廷川纪淮之,讲述了赵廷川却比我更快,直言道:“她是我的雇主,一个接生婆,我平日里只帮她采药晒药,没做什么别的。”他的眼神里带着警告,我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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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第六年时,我买了个病得快死的男人。将他治好后,他上山采药,下山捣药,
还要推我这个瘸子出诊。除了与我成亲一事,他什么都做。三年后,他的心上人来接他回京。
他终于长舒一口气,走之前还对我说:“你一个接生婆,货郎屠夫之流才算你的良配,
何必执着于我?”我点点头,三个月后就转头嫁给了新找到的“良配”。
可他却又把我的盖头攥在手中,红着眼问凭什么。“凭他会上山采药,下山捣药,
推我这个瘸子出诊啊。”我如数家珍:“对了,他不是推我,他会背着我飞呢。”他呀,
是比你好百倍千倍的良配。1京城的人来接赵安时,
我正急着去给桥对岸的杨婆婆家的母马接生。可一开门,
一个满头珠翠的漂亮姑娘就扑进了我身后的男人的怀里。
“廷川——”她把我的轮椅撞到一边,我手里包好的草药洒了一地。
我一边弯着腰努力把药捡回来,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原来他叫赵廷川,我今日才知道。
原来他是来自京城的大官,是被流放到这里,现在要官复原职了。原来他的心上人是县主,
他要和她回去了。我如听书般听完了全程,慢吞吞地捡着药材。一抬眼,
却是那个漂亮姑娘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带着审视。“她是谁?”我愣了一下,刚要开口,
赵廷川却比我更快,直言道:“她是我的雇主,一个接生婆,我平日里只帮她采药晒药,
没做什么别的。”他的眼神里带着警告,我却有些晃神。三年来,赵安,不对,赵廷川。
他对我从来都是惜字如金,我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长的话。“这样啊。
”县主似笑非笑道:“我本以为是什么美救英雄的故事呢。”她扫了我一眼,
弯腰将我够不到的草药捡起,轻轻扔进我的怀里:“但看到姑娘这个样子,
我就知道是我多心了。”她的眼神里没有嫉妒怀疑,唯有淡淡的怜悯与讥讽。看着我的样子,
像在看一条伏在路边的,瘸了腿的狗。“我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赵廷川与她执手相看,
字字情真。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与心上人对视,是会微微弯腰前倾,
再看着对方的眼睛的。而不是连俯瞰都不愿施舍。县主红了脸,二人相携就要上马车,
却又被我拦住了。“徐菀,你又想说什么?”他从车窗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不动声色地皱着眉:“你一个接生婆,货郎屠夫之流才算你的良配,何必执着于我?
”这样的话,其实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只是这一次,我好像不觉得有多难过了。
我努力仰起脸,扬着笑,求情道:“不是的,我是想说,只要捎我一程,过了桥就好!
”“再拖下去,杨婆婆家的马要有危险了!”赵廷川的表情有一瞬的凝滞。“你就为了这个?
”我用力点头。“上来吧,毕竟也算廷川的恩人。”县主笑容得宜,
吩咐车夫帮我把轮椅搬上来。我坐进了马车,闻着县主身上好闻的香气,心中只剩感动。
果然是京城里来的贵人,人美,心又善。马车到了对岸,我艰难地把轮椅推下车时,
好像看到赵廷川伸出了手。却又很快缩回去了。我没回头,低声和县主道过谢后,
便一个人推着轮椅向前。直到看到杨婆婆家的大门时,我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淌了满面。
原来我心里,还是会有点难过的。可我知道,比起难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我把脸擦干净,一个时辰后,满头大汗地将小马驹抱了出来。杨婆婆把我扶回轮椅,
我看着一家人喜悦的样子,也笑了起来。而屋外却忽然响起一声喊,是邻居柳媒婆的声音。
“菀娘,他们方才说赵安和一个女的坐在马车里,你赶紧回去看看!”她一脸焦急地闯进来,
我却笑了一下,道:“我把他辞啦,那是他的心上人,他们要一起回家了。
”2柳媒婆的脚悬在门槛上,杨婆婆的递碗的手也悬在了半空。
许多人都觉得我会和赵廷川在一起。他们说赵廷川愿意为我做那么多活,一定是喜欢我。
可我现在知道,他留下的原因大概有很多,唯独不可能是因为我。只有我像个傻瓜,
也觉得他好,追着他说喜欢。“没事,柳婶子以后给你看个更好的!”柳媒婆将我揽过来,
拍着胸脯和我保证。我笑吟吟地和她道谢,又把那点苦涩一点点咽下去。
其实我选夫婿的标准也很简单,和我选帮工一样,三点。上山会采药,下山会捣药,
危急时推我快点出诊,必要时还得背我去。而赵廷川恰好能把这三件事都做得很好,
所以我喜欢他。但他好像确实不大情愿,总是嫌弃我身上的血腥气难闻。“一个女乞丐,
生了孩子也养不活,死对她才是解脱。”他道:“可你非要去碰,把自己弄得脏成这样。
”他说这些话时神色不是厌恶,而是冷淡。仿佛端坐在神龛里的塑像,
大发慈悲来指点我这个愚蠢的凡人一二。我一路想着,却在筋疲力尽地回到自己的小房子时,
又看见了他和县主。“廷川,徐姑娘生活清苦,那些东西不如就留给她补贴一二,
回京后我再送你新的。”县主善解人意地劝他,他却只是朝我伸出手,半个字都不愿多说。
而我很快就明白他要的东西,递给他一个匣子。香囊、扇坠,还有半卷我看不懂的残片。
是我当初捡到他时,他身上带的那些东西。那都是县主送给他的。哪怕许多都旧了、坏了,
他也不想留给我。因为他嫌我粗鄙,怕我脏了他心上人的心意。我默默走回房间,
又很快整理出一个包袱。“你的衣物、身契……你买过的东西,都在这里面了。
”我的屋子不脏的,很干净。可既然他这么怕我弄脏,我就该把所有都还给他。
赵廷川淡淡地扫了一眼,似乎并不在意。直到他翻到包裹里的一根簪子。
“你要把这个还给我?”他眉心一动,终于抬眼看向我。“这是什么?
”县主同样好奇地偏过头,可他却手一松,将那簪子扔到我的脚下。“当初在集市上,
我睹物思人,为你买的簪子。”他轻笑道:“只是买过后才发现,这样的东西哪里配得上你。
”“就随手扔给她了。”白玉簪被抛在我的脚边,像一团无足轻重的雪。
它当然配不上高贵的县主。因为那簪子,原本就是他送给我的。那个晚上家里遭了贼,
我娘留下的唯一的遗物——一根白玉簪,被偷走了。我哭了一整日,直到日暮时分,
他从集市上给我带了一根很像的白玉簪。“只是顺手,不要说喜欢我,不要说要与我成婚。
”他一如既往地警告我,而我对那簪子爱不释手,每日都要拿出来擦拭一遍,好好放回匣子。
当时我是真的很开心。可现在,不论是喜悦还是难过,只要关于赵廷川的,我都不想要了。
“这是用你的钱买的。”我对他摇摇头:“我不要了。”赵廷川的手悬在半空,
仿佛从没想过我会对他说出“不要”两个字了。他觉得烦躁,却又不知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而县主微微一笑,拔下发间的一枚金步摇,也扔在了我的脚边:“赏你的。
就当是谢过你这么多年,替我照顾廷川的恩情。”他们很快扬长而去。
晚风吹来县主的笑语声,好像是在讨论我的无知与蠢笨。可我本来就是乡下人嘛。
我费力将那只步摇拾起,沉甸甸的金饰,抵得上多少人家一年的口粮了。倒也不亏。
我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布包里。可还未等我回到里屋,
院门外又响起了一阵声音:“菀娘,有人上门来提亲了,快开门!”3是柳媒婆。
其实我现在不是很想要夫君,只想要一个帮工。但是一看到那张脸,
我就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纪淮之,半月前搬迁于此,家中父母早逝,
如今在镇上做些小本买卖。”“打猎、采药、木工,但凡营生的活计,我都会一些。
”男人声音很好听,长得也好看,比赵廷川更好看一些。更重要的是,他说他会采药!
我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柳媒婆站在我身边,抿嘴笑得开怀。可听他说完后,
我又有些犹豫了。这样好的人,怎么会看上我?“姑娘这是什么话?是我仰慕姑娘许久,
唯恐配不上你。”他垂着眼,身量高大,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委屈:“我无父无母,
且不是本地人,还有一个奇怪的癖好。”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陶罐,在我面前打开。
我瞬间惊喜地叫出了声音:“碧目虫,你养了这么多?”柳媒婆被吓得连连后退,
我却凑过去,兴奋地与他探讨起来。原来他的癖好,是养一些奇怪的毒虫蛊虫。别人害怕,
可我不怕呀。我只觉得兴奋。这些虫在我眼里都是珍贵的药材,想买都买不到的。“菀娘,
你觉得怎么样啊?”柳媒婆白着脸,但还是很努力地打探我的意思。只听他的话,
我当然觉得好,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可我之前喜欢的人才刚走,就要嫁人,
是不是有些太不矜持了?我尴尬地笑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可纪淮之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
只是含笑看着我,说:“我可以从帮工做起,若姑娘觉得合适,我们就再议。
”“若你觉得不妥,随时辞了我便可。”他说着,竟然连身契都掏出来了。
柳媒婆满意地点点头,对我拼命眨眼。我想了想,最终接过了那份契约,签下三个月的短约。
我本来就要招工的。他又正好上门了,那我当然愿意把他留下。绝对不是见色起意,
绝对不是。纪淮之顺利在这里住了下来,做起了和赵廷川一样的事。而且,
他做得比赵廷川好一百倍。他虽然不是大夫,可认得草药却很多,不必像赵廷川那样,
需要我一种一种教他辨认。他的力气也比赵廷川大,捣药晒药配药炼药,样样都做得麻利。
更重要的是,他不会嫌弃我身上的血腥气。周家姐姐难产那日,我在王叔家给羊接生,
两家一个在村头一个在村尾,时间紧,路却远。每到这个时候,我都恨自己是个瘸子,
连爬上牛车都要靠别人拉我。可纪淮之却蹲下来,说不急,他有办法。
他背着我从周姐姐家的房檐跳下来时,我魂都要没了。“你怎么会飞?
”将孩子抱给周姐姐的丈夫时,我还在失神。却又觉得兴奋、好玩。
纪淮之那张斯文的脸说出了与之毫不相符的话:“我略懂一些拳脚轻功。
”他专注地打量我:“可是被吓到了?若是你不……”“不,不是。”我红着脸打断他。
“我是想问问,能带我再飞回去吗?”4月黑风高,我俩和做贼似的,
从许多人家的屋檐上掠过。我抱紧了他的脖子,落地的瞬间笑得像个傻子。
这对我来说是十分新奇的经历。而纪淮之则眉眼含笑地看着我,直到我红着脸落荒而逃。
三个月的合同马上就要结束了,所有人都告诉我,赵廷川和纪淮之不一样。他是真心的。
可我却有些茫然。茫然到第二天傍晚时分,纪淮之刚洗完澡还没穿上衣服,我就闯了进去。
然后就看到他满是伤痕的后背。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回自己的房间的。纪淮之走进来,
把我头上的被子扯下来,抱着我问:“伤疤丑陋,可是吓到了?”“怎么可能。
”我闷闷道:“我见过比这更可怖的伤痕,我不怕的。”他静静地抱着我,过了良久,
我慢慢地和他说了一个故事。我娘难产生下我后就去世了,
我爹从此成了远近闻名的妇科圣手。他救了许多女人孩子,后来有一日,
县令老爷家的小妾生不出孩子,也把他请了过去。可等他好不容易保得他们母子平安,
小妾却哭了起来,说我爹在接生时冒犯了她,她觉得恶心。然后我爹就被老爷打死了。
活生生地,一杖一杖地打死了。“我去找我爹时,他的背都烂了。”我打了个冷战,
被纪淮之搂着得更紧。“所以我不怕的,我只是想和你说,以后不要再做那些危险的事了。
”我曾也试过和赵廷川说起这些事,只是他从来都不愿意把它听完。
他并不在意一个普通人的死活,我的爹爹和那个女乞丐在他眼里,其实并没有区别。生、死,
都不是他们这些端坐云端的人需要在意的。可纪淮之和他不一样。
他会静静地听完我说的所有话,然后捧住着我的脸,问我愿不愿意和他有一个家。
他不说嫁娶,只说家。于是迷迷蒙蒙的床帐子里,我看着他的脸,色令智昏地说了好。
定下婚期的第二日,许多人上门道喜。可一个奇怪的人也找上了门。他说他是京城来的,
奉命给我“送”东西。我打开一看,竟是一整匣子的珠钗玉环,还有许多绫罗绸缎。
那人趾高气扬地说,这些东西是御史大人赏我的,还让我把信给他。不知为何,
他居然笃定我会给他写信?“我没有信要给他,这些东西我也不要。
”我对那位客人道:“如果方便,还请您给他带一句话。”“徐菀马上就要成亲了,
这些东西我夫君会给我买,请他不要再多此一举。”那人黑着脸出去的,嘴里还骂骂咧咧,
说我是上不得台面的乡巴佬。我撇了撇嘴,回身扎进纪淮之的怀里。我又没有骗人,
纪淮之置办的东西比赵廷川更多,更好。他花尽心思,给了我一场我做梦都没想到的婚事。
直到我披着嫁衣和盖头坐到床沿等他回来时,我都觉得恍惚。我从前也想象过,
如果赵廷川愿意娶我,我们会怎么置办婚事。可现在,我知道,这样的欢喜,
只有纪淮之能给我。而我没想到的是,在我昏昏欲睡时,我的盖头竟忽然被掀开了!“淮之,
你……”我惊讶地抬起头,却对上了赵廷川发红的眼睛。他把我的盖头用力攥在手中,
我的心仿佛也被他攥住了。那盖头是纪淮之找最好的绣娘定做的,他将它都揉皱了。“徐菀,
你在喊谁?”赵廷川的脸上是我看不懂的表情:“你凭什么嫁给他?”“不过三个月。
”“凭他会上山采药,下山捣药,推我这个瘸子出诊啊。”我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脱口而出:“对了,他不是推我,他会背着我飞呢。”他呀,是比你好百倍千倍的良配。
最后一句话我没说出口,可赵廷川怔住了。过了许久,他盯着我被红烛映衬的脸庞,
忽然冷笑一声,道:“仅此而已?”“徐菀,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5赵廷川也不知道是自己怎么了。回京后,他本应很快忘了徐菀。
他是京城中侍奉天子的官吏,绝不是草野间籍籍无名的平民百姓。那张清淡的脸,
那个终日与血气污秽为伍的接生婆,怎配与他说“我心悦你”这四个字。
荣阳县主郑瑶才是与他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良配。可从他官复原职的那一日起,
徐菀的身影每夜都会出现在他的梦中。
她笨拙地从轮椅上弯腰给院子里的草药浇水的影子;她满手鲜血地抱着孩子冲他笑的神色。
白日里,他依旧如从前般应对官场的尔虞我诈,兢兢业业地侍奉将他召回**的君主。
可一到夜里,他就不可避免地想到她。那个救了他,又被他嫌弃了三年的平民女子。
甚至连县主红着脸问他何时娶她时,他第一时间也只想到了徐菀第一次同他表白时的画面。
他落荒而逃,对县主作揖,推说因家中老母病重,暂无成家之念。县主盯着她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