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军区大院的第三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请问是林晚晚女士吗？"

"是的，您是？"

"我是张政委的秘书，张政委想见您一面。"

张政委？就是宋明军未婚妻张小红的父亲。

"不好意思，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我准备挂电话。

"林女士，请您不要急着拒绝。张政委说，关于宋明军的事情，他有些话想跟您说。"

我犹豫了一下，"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三点，茶楼见面，地址我一会儿发给您。"

下午，我按时到了茶楼。

张政委已经在包间里等着了，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便装，但身上的军人气质很明显。

"林女士，请坐。"

我坐在他对面，"张政委找我有什么事？"

"很简单，我希望您能撤销对宋明军的指控。"他开门见山地说道。

"指控？我没有指控他什么。"

"杀人罪。"张政委的眼神锐利，"前天您当众说他是杀人犯，这件事已经传开了。"

我冷笑一声，"这是他自己承认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女士，我们都是聪明人，就不要绕弯子了。"张政委放下茶杯，"您说他杀了人，他到底杀了谁？"

"这个..."我一时语塞。

我总不能说他杀了上辈子的我吧？

"您说不出来，对不对？"张政委冷笑，"因为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那他为什么要承认？"

"因为他被您**得神志不清了。"张政委语气冰冷，"林女士，您这样做过分了。"

"过分？"我愤怒地站起来，"张政委，您知道宋明军对我做了什么吗？"

"我知道，不就是婚外情吗？"张政委不以为然，"男人有几个女人很正常，您作为妻子应该理解。"

我被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理解？您让我理解他的背叛？"

"背叛？"张政委冷笑，"林女士，您也太高看自己了。宋明军和我女儿是真心相爱的，您只是个意外。"

"意外？"

"对，如果不是当年组织上安排的婚姻，他根本不会娶您。"张政委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里，"现在他想要离开您，和真正爱的人在一起，这有什么错？"

我瞪大眼睛，"您说什么？组织安排的婚姻？"

"您不知道吗？"张政委有些意外，"当年上级为了让宋明军安心工作，特意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您的父亲在战争中救过上级的命，所以上级就把您介绍给了宋明军。"

我感觉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

原来如此，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是个工具。

"现在您明白了吧？"张政委继续说道，"您和宋明军之间根本没有爱情，只是一场交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成全他的真爱呢？"

"成全？"我苦笑，"张政委，您想让我怎么成全？"

"很简单，澄清杀人罪的事情，然后永远离开这里。"

"如果我不答应呢？"

张政委的眼神变得冷厉，"那您就会发现，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会变得很困难。"

这是威胁。

我看着张政委冷漠的表情，终于明白了宋明军是从哪里学会的冷血。

"张政委，您觉得我会被您的威胁吓到吗？"

"不是威胁，是忠告。"他站起身，"林女士，我女儿很爱宋明军，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们的感情。"

"那宋明军伤害我的感情时，您怎么不管？"

"那不一样。"张政委冷冷地说道，"您只是个工具，而我女儿是我的宝贝。"

我被他的话彻底激怒了，"张政委，您说话最好小心一点。"

"小心什么？"他不屑地笑了，"林女士，您以为您是谁？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女人，也敢跟我叫板？"

"我确实没有背景，但我有证据。"我冷冷地看着他，"关于宋明军贪污的证据，关于您女儿参与其中的证据。"

张政委的脸色瞬间变了，"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掏出一个录音机，"这里面有宋明军和您女儿的对话录音，内容是关于如何转移赃款的。"

这当然是假的，但我必须吓唬住他。

"不可能。"张政委的声音有些颤抖。

"要不要听听？"我按下播放键。

当然，录音机里什么都没有。

但张政委不知道，他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您想怎样？"他咬牙问道。

"很简单，让宋明军停止纠缠我，我就不把录音交给纪检委。"

张政委沉默了很久，"好，我答应您。但您也要答应我，永远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个要求我接受。"

走出茶楼，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虽然刚才是在虚张声势，但效果不错。

有了张政委的约束，宋明军应该不会再纠缠我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当天晚上，我正在新住处看电视，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以为是陈致远，便去开门。

结果门外站着的是宋明军。

他脸色苍白，眼中布满血丝，看起来憔悴极了。

"晚晚。"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惊讶地问道。

"我想找到您，什么地方都能找到。"他疲惫地说道，"晚晚，我们谈谈好吗？"

"张政委没有告诉你吗？我们之间已经谈好了。"

"谈好了什么？"他愣了一下。

"你以后不能再骚扰我，我也不会再追究你的任何问题。"

宋明军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您见过我岳父了？"

"是的。"

"他跟您说了什么？"

我把下午的谈话简单说了一遍。

宋明军听完后，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倒下。

"原来如此。"他苦笑，"原来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我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现在您知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有。"他抬起头看着我，"晚晚，无论我们的婚姻是怎么开始的，但我对您的感情是真的。"

"真的？"我冷笑，"那您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我蠢。"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因为我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忘记了什么是最重要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没用，但我还是想说。"他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泪水，"晚晚，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您原谅，但我想告诉您，遇到您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伤害您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罪过。"

我看着他真诚的表情，心中的坚冰开始松动。

"宋明军..."

"我知道您不会原谅我，我也不奢求您的原谅。"他打断我，"我只是想告诉您，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打扰您了。"

"真的？"

"真的。"他点头，"但是，如果有一天您遇到危险，我还是会出现的。因为保护您，是我存在的唯一意义。"

说完，他转身就走。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真的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