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像是无数细小的石子不断撞击着玻璃。程默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看着外面被雨水模糊的城市灯光。二十七层的高度让整个城市都变得渺小，

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开来，像被打翻的颜料。他抬手看了看表——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

这个时间，大楼里应该只剩下他和保安了。程默揉了揉太阳穴，

连续三十六小时的工作让他的大脑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他转身走向办公桌，

拿起那杯已经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有带来预期的清醒。相反，

一阵眩晕突然袭来，程默踉跄了一下，扶住桌角才没有摔倒。

"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感觉视线开始模糊。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谁？"程默勉强抬起头，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门口。"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

却让程默浑身一僵。"赵世凯？你怎么——"话未说完，一阵剧痛从后脑勺炸开，

程默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

他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推了他一把，然后就是无尽的坠落感...程默猛地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窗外依然是倾盆大雨。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但灯还亮着，

电脑屏幕也闪烁着微光。"我...睡着了？"程默困惑地摸了摸后脑勺，没有疼痛感。

他走向办公桌，想看看时间，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桌上的咖啡杯。

"什么鬼——"程默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半透明的，

能隐约看到身后的椅子。他颤抖着伸手去摸桌子，手指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实木桌面。

"不...这不可能..."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从楼下传来，程默本能地冲向窗户。

二十七层的高度下，警车和救护车的灯光在雨中闪烁，人群聚集在大楼入口处，

隐约能看到地上有一团被白布盖住的东西。程默的血液凝固了。"那是...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赵世凯的出现，后脑的剧痛，被推下楼的感觉...那不是梦，

他真的死了，被自己的合伙人、最好的朋友赵世凯谋杀了。愤怒如火山般爆发，

程默一拳砸向窗户，却只看到自己的手臂穿过了玻璃。他发出一声无声的怒吼，

办公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电脑屏幕上的文档疯狂滚动。就在这时，

程默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拉力，仿佛有无形的绳索捆住了他，将他猛地拽离办公室。

世界变成一片模糊的色块，等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站在医院的停尸房里。

冰冷的金属台上，躺着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程默知道那是自己，但他不敢掀开看。

房间里除了他，还有一个女人——林萱，他的未婚妻。林萱站在尸体旁，脸色苍白如纸，

眼睛红肿得像是哭了几天几夜。她颤抖着伸出手，又缩了回来，

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掀开那块白布。"程默...你怎么能..."她的声音支离破碎，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程默心如刀绞，

冲上前想抱住她："萱萱，我在这里！我没有离开你！"但他的手臂穿过了林萱的身体，

她没有任何反应。一位警官走了进来："林**，请节哀。法医初步鉴定是自杀，

从二十七楼坠落，当场死亡。""不可能！"林萱猛地抬头，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

"程默绝不会自杀！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公司也刚刚拿到融资，他怎么可能自杀？

一定是有人害他！"警官露出为难的表情："现场没有打斗痕迹，

监控显示程先生是一个人进的办公室，然后...""然后什么？

""然后他自己从窗户跳了下去。"警官叹了口气，"大楼的监控拍得很清楚。"林萱摇头，

声音坚定："一定是监控被动了手脚。程默最近在和赵世凯争执公司股权的事，

他昨天还跟我说要小心赵...""赵世凯先生已经提供了不在场证明，"警官打断她，

"案发时他正在城南的酒店参加商业晚宴，有几十人可以作证。

"程默在一旁听得怒火中烧："他在撒谎！明明是他杀了我！

"他试图抓起旁边的医疗器械砸向墙壁，但手依然穿过了实物。林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突然转头看向程默灵魂所在的位置，眉头微皱。"怎么了？"警官问。

"没什么..."林萱收回目光，"只是感觉...他就在这里。

"警官露出同情的表情："这是正常的，失去亲人时常常会有这种错觉。林**，

你需要休息。"林萱固执地摇头："我要看监控。

""这...""我有权知道我未婚夫是怎么死的！"林萱的声音陡然提高。

警官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好吧，明天可以安排你看。现在请先回去休息吧。

"林萱最后看了一眼金属台上的尸体，转身离开。程默想跟上去，

却发现自己的活动范围似乎被限制在了尸体周围几米内。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萱走出停尸房，消失在走廊尽头。"该死！"程默愤怒地捶打墙壁，

依然没有任何效果。就在这时，

他注意到角落里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头，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你能看见我？"程默惊讶地问。老头点点头："刚死的？怨气这么重，看来是横死的。

""我被谋杀了，"程默急切地说，"但我无法触碰任何东西，也没人能看见我听到我。

我该怎么让凶手付出代价？"老头露出诡异的微笑："别急，小伙子。新鬼都这样，

力量不够。等你的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就能影响现实世界了。

不过..."他上下打量着程默，"像你这样怨气冲天的，应该用不了多久。""要多久？

我未婚妻有危险，赵世凯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她！"老头耸耸肩："看造化吧。记住，

仇恨是你的力量源泉。"说完，他的身影开始变淡。"等等！还有什么我该知道的？

"程默喊道。"活人的世界有活人的规则，"老头的声音越来越远，

"死人的世界也有死人的规则...别越界，否则..."话未说完，老头完全消失了。

程默独自站在停尸房里，看着自己被白布覆盖的尸体，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灯光开始忽明忽暗，温度骤降，连金属台都结了一层薄霜。"赵世凯，

"程默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我会让你血债血偿。"三天后，程默的葬礼在一处墓园举行。

作为一具"自杀"的尸体，警方已经结束了调查，尽管林萱坚持他杀的说法，

但缺乏证据的情况下，案子很快就要结案了。程默的灵魂被困在尸体附近，

随着棺材被运到墓地。令他惊讶的是，三天过去，他已经能够稍微移动得远一些，

并且可以短暂地让一些小物件移动——比如让一片树叶飘起，或者让蜡烛的火焰突然蹿高。

葬礼上来的人不多，主要是公司同事和一些亲友。程默飘在空中，

冷眼旁观着那些或真或假的悲伤面孔。赵世凯也来了，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

表情沉痛地站在前排，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虚伪的畜生。程默咬牙切齿地想。

如果眼神能杀人，赵世凯早已被千刀万剐。林萱一身黑衣，面容憔悴但眼神坚定。她没有哭，

只是死死盯着程默的遗像，仿佛在无声地承诺着什么。程默注意到她时不时地瞥向赵世凯，

眼中闪烁着怀疑和仇恨。葬礼结束后，人们陆续离开。赵世凯走到林萱身边，

假惺惺地说："萱萱，节哀顺变。公司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

这也是默哥的遗愿。"林萱冷冷地看着他："程默的'遗愿'？

他死前最后一条发给我的消息是说你会毁掉公司。"赵世凯脸色微变，

但很快恢复悲伤表情："他压力太大了，

最近总是疑神疑鬼...我真的很遗憾没能及时发现他的心理问题。""心理问题？

"林萱冷笑，"程默比任何人都坚强。警方可能结案了，但我不会放弃调查。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世凯眯起眼睛。"意思是，"林萱一字一顿地说，

"我知道是你杀了他。"赵世凯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他环顾四周，

确保没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然后压低声音说："林萱，我理解你的悲痛，

但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警方已经确认是自杀，监控拍得一清二楚。""监控可以伪造。

""你有证据吗？"赵世凯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没有证据就是污蔑。看在默哥的面子上，

这次我不计较，但别再有下次。"他拍了拍林萱的肩膀，力道大得近乎威胁，"好好生活吧，

你还年轻。"说完，赵世凯转身离开，背影挺拔自信，仿佛已经掌控了一切。林萱站在原地，

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程默飘到她身边，心痛得无以复加。他想拥抱她，

想告诉她真相，却无能为力。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林萱的手机从口袋里滑落，

掉在草地上。她弯腰去捡，程默集中全部意念，试图影响手机。令他惊喜的是，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自动打开了备忘录，光标闪烁着，似乎在等待输入。

林萱惊讶地看着手机："怎么回事..."程默全神贯注，试图控制手机打字。

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出现了：N-O-TS-U-I-C-I-D-E林萱倒吸一口冷气，

猛地抬头环顾四周："程默？是你吗？"程默激动万分，

念：K-I-L-L-E-DB-YZ-H-A-O"赵世凯..."林萱的声音颤抖，

"真的是他..."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黑屏，无论程默如何努力都无法再次启动。

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仿佛刚才的举动消耗了大量能量。林萱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紧握手机，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程默，如果你真的在这里，帮我找到证据。我发誓，

一定会让赵世凯付出代价。"程默想回应，却发现自己虚弱得连一片草叶都无法撼动。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萱最后看了一眼墓碑，然后坚定地转身离去。夜幕降临，

墓地只剩下程默一个"人"。他飘在自己的墓碑上方，回想着生前的点点滴滴。

他和赵世凯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创业，经过五年打拼，公司终于步入正轨，

获得了A轮融资。问题就出在这里——投资方希望股权结构更清晰，

而作为技术核心的程默理应获得更多股份，这引起了赵世凯的强烈不满。死前一周，

他们爆发了激烈争吵。"没有我的营销和运营，你的技术一文不值！"赵世凯当时拍桌怒吼，

"凭什么你拿大头？""因为核心技术是我的，专利是我的名字！"程默也毫不退让，

"没有这些，公司根本不存在！"争吵最终不欢而散。程默当时以为只是普通的商业分歧，

没想到赵世凯竟然动了杀心。"我真是瞎了眼..."程默对着夜空无声地咆哮。突然，

一阵异样的感觉袭来，程默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光，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涌动。

他看向自己的手，不再是半透明，而是泛着淡淡的蓝光。

老头鬼魂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仇恨是你的力量源泉。"程默露出冷笑，飘向城市的方向。

这一次，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他。赵世凯以为杀人就能解决问题？大错特错。死亡不是终点，

而是复仇的开始。城市的霓虹灯在雨后的夜空中格外明亮。程默飘在百米高空，

俯视着这座曾经生活过的城市。他能感觉到力量在不断增长，对现实世界的影响也越来越强。

是时候让赵世凯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恐惧了。——程默漂浮在城市上空，

感受着体内涌动的能量。夜色如墨，星光隐匿，只有城市的霓虹灯在脚下闪烁。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不再是完全的透明，而是泛着淡淡的蓝光，像是被一层冷焰包裹。

"仇恨是你的力量源泉。"那个老头鬼魂的话在耳边回响。程默闭上眼，

集中精神想着赵世凯那张虚伪的脸，想着他是如何从背后袭击自己，如何将自己推下高楼。

愤怒如岩浆般在体内沸腾，他感到能量在急剧增长。睁开眼时，

他周围三米内的空气都凝结出了细小的冰晶，路灯"啪"地一声爆裂。"很好。

"程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需要测试这种新获得的能力。他飘向一栋写字楼，

穿过墙壁进入一间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某个未完成的财务报表。

程默伸出手，尝试触碰键盘。前几次手指直接穿了过去，但他不断调整，

想象自己的手指是实体。终于，在第十次尝试时，

他的食指碰到了键盘上的"Delete"键。屏幕上的数字被删除了一个。程默欣喜若狂，

继续尝试。半小时后，他已经能够勉强打出完整的单词，虽然速度极慢且耗费大量精力。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可以影响电子设备的运行——让电灯闪烁，让电脑死机，

甚至让手机自动拨号。"赵世凯，你等着。

"程默看向窗外远处一栋高档公寓楼的方向——那是赵世凯的住处。但在此之前，

他需要找到林萱。她是他与活人世界唯一的联系，也是揭露真相的关键。

程默集中精神想着林萱的样子，突然感到一股拉力牵引着他。世界再次变成模糊的色块，

等视线恢复时，他已经站在一间熟悉的客厅里——他和林萱同居的公寓。林萱坐在沙发上，

面前摊着笔记本电脑，眼圈通红。屏幕上显示的是警方的案件档案，

包括现场照片和初步调查报告。程默飘到她身后，看到报告上清楚地写着"自杀"二字，

还附有几张监控截图——确实显示一个模糊的人影从窗口跳下。

"不可能..."林萱喃喃自语，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这视频一定被动过手脚。

"程默注意到她正在运行某种视频分析软件。林萱是网络安全专家，这是她的专长领域。

屏幕上，波形图和像素分析不断滚动，突然，软件弹出一个警告框。

"检测到第3分17秒至3分23秒有编辑痕迹。"林萱眼睛一亮，"我就知道！

"她迅速放大那段视频，逐帧分析。程默看到监控画面中，

"自己"走向窗口的动作有几处不自然的跳帧，像是被剪辑拼接过的。

"但还不足以证明是他干的..."林萱咬着下唇，

"我需要原始视频..."程默急切地想告诉她更多信息，

但刚才在墓地的尝试已经耗尽了他的能量。他需要恢复力量。就在这时，林萱的手机响了。

"喂，老陈？"林萱接起电话，开了免提。"萱萱，我刚黑进了大楼的监控系统。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原始视频确实被篡改过，但篡改者的IP经过多层跳板，

很难追踪。""能确定篡改时间吗？""案发后两小时内。有意思的是，

大楼监控室那晚的当值保安第二天就辞职了，银行账户里突然多了五十万。

"林萱和程默同时精神一振。"能查到资金来源吗？""还在追，但很可能是空壳公司转的。

听着，萱萱，这事不简单。赵世凯背后可能有人，你得小心。"林萱沉默片刻："老陈，

帮我个忙，查一下赵世凯最近三个月的通讯记录和银行流水。""这有点过了吧？

万一被发现——""程默不可能自杀，"林萱声音哽咽但坚定，"我一定要找出真相。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好吧，给我两天时间。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我在整理程默的遗物，看能不能找到线索。他死前一周特别焦虑，总说公司账目有问题。

"挂断电话，林萱转向书柜——那里放着程默生前的工作文件。程默突然想起什么，

拼命想引起她的注意。他集中全部精力，让桌上的台灯闪烁了三下。林萱猛地转头："程默？

"台灯又闪了两下。林萱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打开备忘录："如果是你，

让台灯闪一下表示'是'，两下表示'不是'。你知道凶手是赵世凯吗？"台灯闪了一下。

"监控视频是他篡改的？"闪了一下。"他有同谋？"闪了两下，然后是一下。"不确定？

"闪了一下。林萱咬着嘴唇思考片刻："程默，你生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在哪里？

"程默竭尽全力让台灯持续闪烁，然后突然熄灭——他耗尽了能量。林萱等了片刻，

见没有反应，叹了口气："你需要恢复能量，对吗？"台灯微弱地闪了一下，然后彻底熄灭。

"好，我等你。"林萱轻声说，然后继续翻找文件。程默感到一阵虚弱袭来，意识开始模糊。

他需要休息，需要吸收更多的怨念能量。带着这个念头，

他的灵魂自动飘向城市中最充满负面情绪的地方——医院。三天后，

程默感到力量恢复了大半，而且比之前更强。他能够更轻松地移动小物体，

甚至可以短暂地让一杯水结冰。更重要的是，

他发现自己现在能够短距离瞬移——只要集中精神想着目的地，就能在几秒内到达。

他第一时间回到公寓找林萱，却发现她不在家。公寓里一片狼藉，像是被匆忙翻找过。

程默心中一紧，担心林萱遭遇不测。他集中精神想着林萱的样子，再次感受到那股牵引力。

这次，他被带到了公司办公室——他和赵世凯共同创立的科技公司。透过玻璃墙，

他看到林萱正在程默生前的办公室里翻找什么，而赵世凯就站在门口，脸色阴沉。"林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