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泛黄，有些边角卷起，却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孟扶歌眼眶微涩，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这些东西，她小心翼翼又视如珍宝地保存七年。

但想到江毅珩所做的事，每看到一样，就像刀割一次心脏。

她咬紧牙，全塞进了垃圾桶里。

深夜。

孟扶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望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好一会儿后，伸手拿了过来。

打开微信后，却看到了许久都没有发过朋友圈的江毅珩的一条动态。

孟扶歌眸色一滞。

犹豫了几秒后终于忍不住点开了。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张刺目的照片——

江毅珩和乔珞姿的婚纱照！

孟扶歌盯着那条朋友圈，手指发抖。

下面的祝福一条一条跳出来，刺得她喉咙哽咽。

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和江毅珩的曾经已经是过去时。

再想起那个叫幼琪的小女孩，孟扶歌下意识抚上自己小腹，鼻尖泛酸。

她也有过江毅珩的孩子。

只是儿子还没学会哭闹，就离开了人世。

那之后，江毅珩就提出了离婚。

夜越来越深，她睡得比往常更不踏实。

梦里，她坐在病床上抱着死去的孩子，外面的世界风雪交加。

江毅珩背对着她，一身制服，头也不回地离开。

孟扶歌想喊他，可嗓子哑得发不出声，泪水和寒风混成一团。

清晨。

洗漱间镜子里的孟扶歌双眼通红。

刚洗完脸，孟母推门进来，举起手机满口质问：“迫降的是你，他们采访的人怎么换成了乔珞姿？”

孟扶歌把毛巾挂起来，目光黯淡：“公司安排。”

孟母语气陡然拔高：“你才刚成为航空女英雄，他们就这样对你？”

“你飞了3000小时，乔珞姿的时长还不到1000小时，有什么资格替你采访？！”

说着就愤愤地准备去公司：“我现在就去找你们老板，让他给个说法！”

窗台结了一层霜气，屋里暖气开足，热度却还是透不过孟扶歌身体。

“不用去找了，老板说我家庭不美满，又离异……不符合机长稳健权威的职业宣传形象。”

话音落地，孟母脚步一顿，怔在那里。

孟扶歌面带失落地从她身旁走过，出了家门。

楼下开始飘雪，机场方向车流稀疏，而她却沉叹一声，往反方向一路走。

城郊墓园。

新雪盖住石碑边缘，那块最不起眼的小墓碑，连照片也没有。

上面只刻着出生和死亡日期，中间隔不到一天时间。

她将雏菊花束放在墓前，蹲下来，用冻僵的手拂去冰雪。

“宝宝，你知道吗？你有个姐姐或者妹妹了……她很乖很漂亮，特别像你爸爸。”

鼻音越来越重，说到后面几乎听不清楚：“只可惜你没能长大，不然一定也很好看。”

话落，她眼眶一红。

“宝宝，你说如果那时候你没出事，你爸爸是不是不会离开我们？”

也许这个问题在昨天江毅珩的背影里就有了答案……

孟扶歌不知道自己在墓园坐了多久，直到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把她从一团死寂里拽出来。

屏幕上跳着“江毅珩”三个字。

她愣了一下，疑惑接起。

“把你妈带走！”

男人冷得像刀的声音顷刻向她刺来。

没等孟扶歌反应过来，耳边只剩忙音。

直到想起早上和孟母说的话，她才明白江毅珩话里的意思。

忙起身离开墓园，打车往江毅珩住处赶。

紫光别墅。

车刚停稳，孟扶歌就看见自家母亲站在别墅门口，叉腰跺脚指着里头破口大骂：

“江毅珩，你这个杀千刀的渣男！”

“当初害我女儿流产，还不负责地离婚，你有没有良心！现在，你必须和我女儿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