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堂哥。」

宿川踱步到我身边，语气充满了猫捉老鼠的戏谑，「从你为了一个女人，选择踏出宿家大门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个结局。」

他欣赏着我脸上绝望的表情，洋洋得意地细数着他的「杰作」。

「那个叫姜晚的女人，确实是个不错的棋子。我父亲当初选中她，也是费了一番心思。你知道吗，她的生辰八字，与你犯克，最容易让你这种痴情种动情，也最容易让你气运衰败。」

「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炉鼎，被你们浪费了。」

我看着他那张因为兴奋而微微涨红的脸，心底却是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是吗？」我缓缓开口。

我的反应，似乎让宿川有些意外。

他皱了皱眉：「死到临头，还装什么镇定？」

我忽然笑了，笑声不大，却在这空旷诡异的祖祠里，显得格外清晰和刺耳。

「宿川，你自以为算无遗策。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抬起眼，目光笔直地看着他，「当初布下『断缘符』这么精妙的杀局，为什么不干脆挑一个必死之局，反而要选一个只是‘气运衰竭’，还有一线生机的局？」

宿川一愣。

「当然是……」他似乎想解释，却又发现这个问题他从未深思过。

我替他回答了。

「因为她的命格，太过特殊。特殊的不是克我，而是她本身，就是一个万年难遇的……『无垢灵体』。」

「她的身体，对于任何灵力而言，都是最完美的容器，最纯净的媒介。直接杀了她，太可惜了，对吗？你们想留着她，待废掉我之后，再慢慢炮制，把她变成一个可以为你们所用的，人形法器。」

宿川的脸色，终于变了。这些深层的秘辛，他也是一知半解，但我的话，却像是点醒了他什么。

「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因为，在她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把我的汤药当成垃圾的时候，每一碗汤里，都融了我一丝神魂印记。」

「而在最后那个‘困龙阵’里，」我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魔鬼的呢喃，「你以为，我榨干的是她被你偷走的气运吗？」

我摊开手掌。

掌心处，静静躺着一枚不起眼的黑色小木符，上面刻满了细密到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符文。这木符，是柏叔在我被带走时，塞进我袖中的，宿家最后的保命之物——镇魂符。

「我榨干她，是为了将她最本源的，那一道『无垢之魂』，在她生命力最衰败，毫无反抗能力的时候，从她的肉身里，完整地……剥离出来。」

我看着宿川那张因为震惊和恐惧而扭曲的脸，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我拿回了我的‘运’。」

「而她最好的那部分，也被我拿走了。」

「现在，她是我的东西。」

说完，我当着他的面，毫不犹豫地，捏碎了手中的镇魂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