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小说《离婚后,我的日子亮了》让人看后爱不释手,出自实力派大神“尚尚在唐山”之手,梁春花王建军之间的故事让人移不开目光,详情:梁春花就收拾了行李,准备去镇上的纺织厂报到。临走前,张二婶特地过来,塞给她一个布包:"春儿,这是二婶给你烙的饼,路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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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春花是被冻醒的。腊月的风顺着窗户缝往里钻,刮在脸上生疼。她猛地睁开眼,
土坯墙上糊着的报纸已经泛黄发脆,角落里还结着层薄霜。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
铺着的粗布褥子早就磨得发亮,棉花一坨坨地结成硬疙瘩。这不是她住了大半辈子的砖瓦房。
梁春花僵着手摸向自己的脸,指腹触到的是光滑紧实的皮肤,
没有后来常年劳作留下的粗糙茧子,也没有眼角那几道深深的鱼尾纹。
她掀开薄得透光的被子坐起来,
低头看见自己身上那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蓝布褂子——这是她二十岁那年穿的衣裳。
墙上的红塑料日历明晃晃地印着:1988年2月14日。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梁春花眼前一黑,差点从炕上栽下去。
她扶着炕沿大口喘气,喉咙里又干又涩,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1988年。
这年她刚跟兰友男结婚不到一个月,正住在娘家这间西厢房里。按照当地的习俗,
入赘的女婿头三年要在岳家过,可兰友男打从新婚夜起就没给过她好脸色。昨晚又是这样。
他喝了酒,回来就借着酒劲摔东西,骂她是不下蛋的鸡,骂她爹妈是想攀高枝的老东西。
她躲在炕角不敢作声,却还是被他揪着头发往墙上撞,额角现在还隐隐作痛。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总想着忍一忍就好了。等有了孩子,他或许就会变好。可后来呢?
她生了彩枝,他嫌是丫头片子,照样打她;生了城伟,他又说这儿子跟他不亲,
喝醉了连孩子都打。从1988年结婚到2013年离婚,二十五年的日子,
她活得像个陀螺,被他抽打着不停转圈,最后只剩下满身伤痕。
2012年第一次起诉离婚被驳回时,她站在法院门口,看着天上飘着的雪花,
连死的心都有了。直到2014年拿到判决书那天,她走出洛东人民法庭,阳光照在身上,
她才敢相信自己终于解脱了。可那时,她已经熬白了头,
彩枝和城伟也被这糟糕的婚姻拖累得性子怯懦。现在老天爷让她回到了1988年,
回到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梁春花抹了把脸,把眼泪硬生生憋回去。她走到桌前,
拿起那面掉了漆的镜子,镜子里的姑娘眉眼清秀,只是眼神里满是怯懦。她伸出手,
轻轻抚摸着镜中人的脸颊。"梁春花,"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声音有些发颤,
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这一世,咱不熬了。"院子里传来了开门声,是兰友男醒了。
梁春花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门口,正好撞见他趿着鞋从东厢房出来。他宿醉未醒,
眼神浑浊,看见她就皱起了眉头。"死人一样,不会把早饭做好?"他哑着嗓子骂道,
语气里的不耐烦和前世一模一样。换作以前,梁春花早就低着头去灶房忙活了。可今天,
她站在原地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兰友男被她看得不自在,抬手就要推她:"看什么看?
找打是不是?"梁春花往旁边一躲,避开了他的手。这一下出乎兰友男的意料,他愣了愣,
随即火气更大了:"你还敢躲?""兰友男,"梁春花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
"咱离婚吧。"兰友男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你说啥?离婚?
梁春花你脑子被门夹了?""我没糊涂。"梁春花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
"从昨天起,你我就不是夫妻了。你收拾东西走吧。"兰友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她的胳膊:"你个小**,是不是你爹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梁春花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在了门框上。她知道兰友男的脾气,
这个时候硬碰硬只会吃亏。她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爹妈不知道这事,是我自己的意思。
你要是不想闹得太难堪,就赶紧走。""难堪?"兰友男被她这句话激怒了,
"我兰友男入赘到你们梁家,是给你们面子!现在你想赶我走?没门!"他说着就往屋里闯,
像是要把这屋子掀了才甘心。梁春花急了,几步冲到院子中间,朝着正屋大喊:"爹!娘!
你们出来!"她爹妈睡得浅,听见喊声赶紧披衣裳出来。梁老汉看见院子里剑拔弩张的样子,
皱起了眉头:"咋了这是?大清早的吵啥?""爹,娘,"梁春花走到他们面前,
咬了咬嘴唇说,"我要跟兰友男离婚。"梁母一听就急了,拉着她的手说:"春儿,
你胡说啥呢?刚结婚不到一个月,离啥婚啊?""娘,我没胡说。
"梁春花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心里一阵发酸,却还是硬着心肠说,"他昨晚又打我了,
额角现在还疼。这样的日子,我过不下去。"兰友男见她把事情捅了出来,
索性破罐子破摔:"老的小的都不是好东西!当初求着我入赘的时候怎么说的?
现在想一脚把我踹了?没那么容易!"梁老汉气得手都抖了,
他指着兰友男骂道:"你这个混小子!我们家春儿哪点对不起你?你竟敢打她?
""打她怎么了?"兰友男梗着脖子喊,"娶媳妇回来就是要打的!她要是乖乖听话,
我能动手吗?"这话彻底寒了梁春花的心。她看着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男人,
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她走到梁老汉身边,轻声说:"爹,娘,我意已决。这婚,
必须离。"梁母还想劝,却被梁老汉拦住了。他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
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强扭的瓜不甜。兰友男,你既然不想好好过日子,就走吧。
彩礼我们一分不少地退给你。"兰友男没想到梁老汉会同意,愣了一下,
随即冷笑:"退彩礼?说得轻巧!我兰友男的名声都被你们家毁了,这点彩礼就想打发我?
没门!""那你想怎样?"梁春花问。"我要你们赔偿我精神损失!"兰友男狮子大开口,
"给我五百块钱,不然我就赖在你们家不走了!"1988年的五百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相当于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梁母一听就急了:"你这是敲诈!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没有?"兰友男环视着院子,"那就把你们家那头牛给我!"梁老汉气得脸色发白,
那牛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开春还等着用它耕地呢。他刚要发作,却被梁春花拉住了。"行,
"梁春花看着兰友男说,"牛可以给你,但你得跟我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兰友男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你说真的?""真的。
"梁春花点头,"只要你现在就跟我去办手续,牛就是你的了。"兰友男琢磨着,
那牛卖了也不止五百块,这笔买卖划算。他立刻点头:"好!我现在就跟你去!
"梁母还想反对,被梁春花用眼神制止了。她知道母亲心疼那头牛,
可比起往后十几年的痛苦,一头牛又算得了什么?梁老汉看着女儿,眼神复杂,
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罢了,就依你吧。"当下,兰友男回屋胡乱收拾了几件衣服,
梁春花则找出了结婚证揣在兜里。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梁老汉和梁母跟在后面,
脸上满是愁容。去民政局的路上,兰友男走得飞快,嘴里还哼着小曲,
一副占了便宜的得意模样。梁春花跟在后面,脚步轻快,心里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虽然损失了一头牛,但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人生将重新开始。到了民政局,
办离婚手续的人不多。工作人员看着这对刚结婚不到一个月的小夫妻,有些惊讶,
但还是按流程给他们办了手续。当红色的结婚证被换成绿色的离婚证时,
梁春花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走出民政局大门,兰友男一把抢过离婚证,转身就往梁家赶,
生怕他们反悔。梁春花看着他的背影,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往家走。路上遇到几个熟人,
村东头的王大娘和西头的李婶正挎着篮子往河边去,见她一个人回来,
都好奇地问她兰友男去哪了。梁春花没有隐瞒,坦然地说:"我们离婚了。
"王大娘手里的篮子差点掉地上:"啥?离婚?春儿,你这刚结婚没多久啊,咋就离了?
"李婶也跟着点头:"是啊,小两口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忍忍就过去了。
"梁春花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离婚证,轻声说:"不是拌嘴的事,他打我。
"王大娘和李婶对视一眼,都没再说啥。村里谁家男人不打媳妇?只是大多女人都忍着罢了。
王大娘拍了拍她的胳膊:"回吧,天怪冷的。"梁春花嗯了一声,加快脚步往家走。她知道,
用不了半天,全村人都会知道她离婚的事,少不了要议论一阵子。但她没心思理会那些目光,
现在只想快点回家,告诉爹妈手续办利索了。回到家时,兰友男已经把牛牵走了,
梁母正坐在炕沿上抹眼泪,梁老汉蹲在院子里抽着旱烟,眉头紧锁。梁春花走进屋,
把离婚证往桌上一放:"爹,娘,手续办好了。"梁母抬头看了眼离婚证,
眼泪掉得更凶了:"春儿啊,你这才刚结婚就离婚,以后可咋办啊?村里人该怎么说你啊?
""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梁春花坐在母亲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娘,
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与其在鸡飞狗跳的日子里熬一辈子,
不如痛痛快快地活。"梁老汉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站起身说:"春儿说得对。
咱梁家的姑娘,不怕别人说闲话。以后的日子,咱自己好好过。"正说着,
院门口探进来个脑袋,是邻居张二婶。她手里端着个碗,笑着走进来:"大哥大嫂,
我蒸了点红薯,给你们端几个过来。"眼睛却不住地往屋里瞟,
显然是听说了动静来探虚实的。梁母赶紧擦干眼泪,强笑着迎上去:"他二婶,
这么客气干啥。"张二婶把碗往桌上一放,
拉着梁母的手说:"我刚听王大娘说春儿跟小兰离婚了?真的假的?
"梁春花接过话头:"是真的,二婶。刚才刚从民政局回来。
"张二婶咂咂嘴:"这才多久啊,咋就离了?小两口过日子,
哪能一点磕碰没有......""他打春儿。"梁老汉闷声说。张二婶愣了一下,
没再劝和,只是叹了口气:"唉,男人动手是不对。春儿要是真过不下去,离了也好。
"她看了看梁春花,"春儿你也别往心里去,日子是自己的,咋舒坦咋过。
"梁春花心里暖了些,笑着说:"谢谢二婶理解。"张二婶又坐了会儿,说了些宽心话才走。
她一走,梁母又开始抹眼泪,梁春花劝了半天,才总算把母亲劝住了。中午,
梁母煮了一锅红薯粥,还蒸了几个窝窝头。梁春花吃得很香,这是她重生以来,
第一次觉得饭这么好吃。下午,她去地里帮着父亲干活。冬天的地里没什么活计,
就是把杂草清理干净。梁春花拿起锄头,挥汗如雨。累是累,但她心里却很踏实。前世的她,
被兰友男拿捏着,连出门都要看他的脸色,更别说下地干活了。现在好了,
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傍晚回家的时候,路过村口的小卖部,
梁春花看见里面摆着一台黑白电视机,心里一动。前世的这个时候,
村里还没几户人家有电视,她要是能买一台,不仅能丰富家里的生活,
说不定还能做点小生意。她走进小卖部,老板是邻村的赵大叔,正趴在柜台上算账。
见她进来,抬头问:"春儿?买啥呢?""赵大叔,"梁春花指着那台电视机,
"这电视机多少钱?"赵大叔放下笔:"三百八。这可是正经牌子,质量好着呢。
"梁春花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她出嫁时母亲偷偷塞给她的五十块钱,根本不够。
她有些失落,小声说:"有点贵,我再想想。"赵大叔看她样子,也没多问:"行,
想好了再来。"梁春花点点头,转身往家走。钱不够,可以慢慢挣。她记得前世这个时候,
镇上正在招纺织厂的女工,虽然辛苦,但工资不低。等过了年,她就去报名。回到家,
她把这个想法跟爹妈说了。梁母有些担心:"纺织厂离家那么远,你一个姑娘家,能行吗?
""娘,我都二十了,不是小孩子了。"梁春花笑着说,"我去试试,要是行就干,
不行再回来。总不能一直在家待着。"梁老汉想了想,点头说:"出去闯闯也好。
你娘俩在家,我也放心。"接下来的几天,村里果然议论纷纷。
梁春花出门总能感觉到别人的目光,有同情的,有好奇的,也有看笑话的。
但她都装作没看见,该干啥干啥。大年初一那天,按照习俗要去给长辈拜年。
梁春花跟着爹妈去了大伯家,一进门,大伯母就拉着她的手唉声叹气:"春儿啊,
你咋就这么想不开呢?好好的日子不过......"梁春花耐着性子听她说了半天,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大伯母,他打我,我不能跟他过一辈子。"大伯母被噎了一下,
随即又说:"男人嘛,哪个不犯错?你忍忍就过去了。你这离婚了,以后可咋找婆家?
""找不到就不找,我自己能养活自己。"梁春花说得坦然。大伯母还想说啥,
被大伯瞪了一眼:"行了,大过年的,说这些干啥。春儿有春儿的想法,咱别瞎掺和。
"从大伯家出来,梁母的脸色不太好:"你大伯母也是为你好......""我知道。
"梁春花说,"但日子是我自己过,好不好只有我知道。"过了年,刚出正月,
梁春花就收拾了行李,准备去镇上的纺织厂报到。临走前,张二婶特地过来,
塞给她一个布包:"春儿,这是二婶给你烙的饼,路上吃。到了那边好好干,别让人欺负了。
"梁春花心里一热,眼眶都红了:"谢谢二婶。"王大娘也过来了,给了她五块钱:"拿着,
路上买点水喝。"梁春花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心里暗暗记下这份情。
梁老汉和梁母把她送到村口,看着她上了去镇上的拖拉机,
梁母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到了那边记得写信回来。""知道了娘,你们回去吧。
"梁春花挥挥手,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拖拉机突突地开着,梁春花回头望了望村子,
心里默念:等我回来。纺织厂在镇东头,挺大的一个院子,里面有好几栋厂房。
梁春花找到招工处,报了名字,领了宿舍钥匙和一套工作服。宿舍是八个人一间的上下铺,
屋里摆着几张桌子和椅子,还算干净。同宿舍的都是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
来自附近各个村子。大家见她是新来的,都挺热情,七嘴八舌地问她是哪个村的,
为啥来厂里。梁春花简单说了说,没提离婚的事。第二天一早就开始上工。车间里全是机器,
轰隆隆的响,震得人耳朵疼。梁春花被分到了纺纱组,跟着一个姓李的大姐学。
李大姐四十多岁,手脚麻利,说话也直爽:"丫头,这活看着简单,其实讲究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