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透明的医疗容器，而里面居然是一个已经成型的婴儿胚胎，浸泡在冰冷的保存液中。

旁边附着一张医院的说明单。

【舒南乔女士，妊娠12周，自愿终止妊娠。】

上面的日期赫然是他们争吵后的第三天。

程景和他的瞳孔骤缩，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的视线模糊了一瞬，手中的纸张几乎被他捏碎。

“这是、这是什么……”

下一秒，包裹里掉出来一封信。

【我曾以为爱是永恒的，后来才明白，人心会变。我们的孩子还给你，不必找我，我们到此为止。——舒南乔】

孩子……他和舒南乔的孩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而他，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

“这是什么？”苏清浅凑过来，好奇地伸手想要拿过那张纸。

程景和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推开她，让她差点摔倒。

“三个月……她那时候怀着我的孩子？”他喉结滚了滚，干涩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苏清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慌忙去抢那张纸：“景和你别信这个！肯定是舒南乔伪造的，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好！”

“啪”的一声，程景和挥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苏清浅踉跄着后退几步，手腕上立刻红了一片。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动怒，眼底翻涌的厌恶像冰水，浇得苏清浅浑身发冷。

“伪造？”程景和捡起那张手术同意书，舒南乔签名处的字迹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

“她住院那天给我打了六个电话，我在你身边；她做手术的前一晚，我在你的婚礼上牵走你；她拿着假结婚证去民政局那天，我正忙着给你准备别墅……”

每说一句，他的声音就沉下去几分，到最后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疯了似的钻进脑海。

她日渐苍白的脸、总是避开他的眼神、流产后虚弱得扶不住楼梯扶手的样子……

原来不是她矫情易怒，是他亲手把她逼到了绝境。

“别过来……”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眼神中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厌恶和愤怒。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怀孕了？是不是？！”

苏清浅被他的反应吓到了，脸色苍白地摇头：“我、我不知道……景和，你怎么了？”

程景和没有理会她的辩解，他的脑海里闪过舒南乔苍白的脸色、她独自去医院的身影、她冷淡的眼神……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掏出手机，疯狂地拨打舒南乔的电话，可听筒里传来的只有冰冷的提示音。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颤抖着打开微信，发现消息旁边多了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