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风雨
作者:木得名字
主角:秋雨江霖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09-10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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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豪门为叙事背景的小说《金陵风雨》是您居家旅行必看好文,秋雨江霖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木得名字”,概述为:]他身后的几个家丁模样的壮汉也嘿嘿怪笑着围拢上来,瞬间封死了秋雨的退路。巷子狭窄,……

章节预览

秋雨对着镜子最后一遍检查妆容,动作不疾不徐,声音冷淡[班主,痴情的是杜丽娘,

不是我秋雨。我卖艺,不卖身。]秋雨抬起头,直视着江政和[江爷,我秋雨虽出身微贱,

但自有傲骨。荣华富贵,非我所求。我……][我来接你了,江霖。]秋雨的笑容温暖如昔。

1暴雨如注,仿佛天河倾泻,疯狂冲刷着连绵的山峦。数日后,消息传来:山体滑坡,

万幸无人伤亡,却意外暴露出一处深埋地下的古代遗迹。考古队的车辆碾过泥泞的山路,

年轻的实习生林雨秋裹紧冲锋衣,跟随着导师陈教授,心中既紧张又充满探秘的兴奋。

眼前的遗址轮廓逐渐清晰,并非预想中的陵墓规制。随着清理工作的深入,

座古戏台的残骸在泥土中显露峥嵘——飞翘的檐角、斑驳的朱漆立柱、依稀可辨的雕花藻井。

看上去还有火烧的痕迹,也正是因为火烧,木头碳化才保存了这么久。

这竟是一座被时光掩埋的戏院!在后台一处相对完好的角落,

他们发现了一个腐朽但结构尚存的梨木箱子。拂去泥土,

箱内静静地躺着一件褪色严重、多处撕裂的锦绣戏袍,其上繁复的针绣依稀可见昔日华彩。

戏袍之上,是一副保存相对完好的铜胎点翠头面簪子,翠羽光泽幽深,鸾鸟造型灵动,

口中衔着一颗鸽血般浓艳的红色珠子。林雨秋被那抹红色深深吸引。导师在旁记录,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那颗红珠。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就在那一刹那,

一段悠远凄婉的昆腔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中响起,水磨调般缠绵悱恻,

带着难以言喻的哀伤与决绝。他下意识地握紧了簪子,鸾鸟坚硬的羽翼硌着掌心。

雨声、导师的呼唤、同事的交谈……周遭的一切仿佛被拉远、模糊,

交织的雨幕在她眼前旋转、扭曲,

渐渐幻化出另一个灯火辉煌却又暗流汹涌的世界……2金陵城最大的戏园子“庆云楼”内,

人声鼎沸,脂粉香混着茶烟氤氲缭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

等着即将出场的角儿身上——新晋红透半边天的名角,花名“秋雨”。

他今日要扮的是那为情而死、又为情而生的杜丽娘,唱一折《游园惊梦》。后台,

班主亲自给秋雨整理着最后一缕水发,压低声音叮嘱:[小祖宗,今儿台下坐着的可是真佛!

江家那位小爷,江霖!他爹江政和,那是跺跺脚整个金陵城都得塌半边的主儿!

你可千万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唱好了,咱们这戏班子往后就稳了!]秋雨对着模糊的铜镜,

眼神平静无波,只在眼角描摹的牡丹妆下,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他轻轻[嗯]了一声,

水袖一甩,莲步轻移,走向那锣鼓喧天的台口。帘栊一挑,杜丽娘娉婷袅娜的身影甫一出场,

便引来满堂喝彩。秋雨的嗓子得天独厚,清亮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幽咽,

将杜丽娘深闺少女的春愁与梦境中的痴情演绎得淋漓尽致。[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缠绵悱恻,字字含情,句句入心。台下雅座,

江霖斜倚在铺着锦缎的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扳指。少年不过十八九的年龄,

剑眉斜飞入鬓,眉梢带着几分不羁。他本是应酬而来,带着几分纨绔子弟的漫不经心。然而,

当秋雨那双描画得如泣如诉的眸子不经意间扫过台下,当那清越婉转的唱腔直抵心扉时,

江霖把玩扳指的动作停住了。[江兄,怎么样,我跟你说,这个秋雨虽然长得水灵,

人傲的很。当初李家那个砸了五百两,让他陪着喝一杯,都没成。]一个锦袍少年,

拿着折扇掩着半张脸,在江霖耳边喋喋不休。

但江霖的目光紧紧锁住台上那个风华绝代的身影,眼神从最初的审视,渐渐转为惊艳,

最后沉淀为一种势在必得的灼热。一曲终了,余音绕梁。满堂彩声雷动。江霖没有鼓掌,

只是端起面前的青瓷茶盏,一饮而尽,目光却始终未离台上一寸。3自那日起,

江霖成了庆云楼雷打不动的头号看客。无论秋雨唱什么戏码,无论刮风下雨,

他的雅座永远虚位以待。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玩字画……流水似的送到后台,

指名送给秋雨。秋雨一概不收,让班主原样退回。[我说小江爷,你认真的啊!

]那个锦袍少年,拿着折扇一脸纠结的看着江霖。说实话,他听戏不过是学别人附庸风雅,

看个美人而已。现在天天被江霖拉来看戏,他有点受不了了,听都听腻了,好在美人确实美,

不然他早跑了。[当然,看我拿下他给你看看。]江霖坐在台下,等着戏开幕。

锦袍少年急得抓耳挠腮,他现在纠结的是,看着江霖势在必得的认真模样,

他怕江爷知道了他带江霖来看戏子,给他皮剥了。他这才是真正的舍命陪君子啊。

后台班主也急得团团转,苦口婆心[我的秋雨啊!你怎的如此倔强?那可是小江爷!跟了他,

金山银山任你享用,再不用在这台上吃这份苦,受这份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这世道,咱们这些唱戏的,能攀上高枝,有条活路,哪怕是见不得光的活路,

那也是天大的造化!]若是得罪了小江爷,他怕秋雨连唱戏的这条路都断了。

秋雨对着镜子最后一遍检查妆容,动作不疾不徐,声音冷淡:[班主,痴情的是杜丽娘,

不是我秋雨。我卖艺,不卖身。]他骨子里的清高,容不得自己成为权贵掌中豢养的金丝雀,

哪怕这金笼镶满宝石。一曲唱罢,江霖连忙跟上秋雨的脚步。[秋雨,等等我。

]秋雨等着去后台卸去妆容,再去城南桥边吃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此时的声音有点不耐。

[有事说。]江霖斟酌着说道[我想请你去松间小楼吃饭,有些戏文上的事想问你。

][江少爷,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如今不过十九,未来路还很长,对我也只是一时兴起,

长久不了。]秋雨看着江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能玩,我陪不起。

秋雨只是一个戏子,能唱的只有这几年]然后转身没有任何留恋地就走了。

[我会让你看到我是认真的。]江霖望着秋雨的背影执着道。江霖的攻势并未因拒绝而减弱,

反而越发猛烈。他不再只送东西,开始笨拙地学着投其所好。秋雨爱惜嗓子,

他便搜罗来最上等的枇杷蜜、胖大海;秋雨喜欢古籍戏文,

他便不惜重金搜罗孤本残卷;他甚至学着安静地坐在后台一角,看秋雨练功吊嗓,不打扰,

只默默陪伴。这份执着,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真挚,一点一滴,凿开了秋雨冰封的心防。

若说让秋雨真正卸下心防的还是这件事。金陵城的夜色,

被秦淮河上的灯火晕染出几分迷离的慵懒。秋雨卸了妆,换回一身素净的月白长衫,

独自走在回戏班住处的小巷里。晚风带着河水的湿气,拂过他略显疲惫的面颊。

今日的戏唱得格外投入,却也格外耗神,他只想快些回去歇息。巷子幽深,

月光被两侧高墙切割成惨淡的几缕。刚拐过一个弯,

一股浓烈的酒气混杂着不怀好意的笑声扑面而来。秋雨心头一凛,脚步顿住。昏暗的光线下,

几个身影堵住了去路,为首一人歪歪斜斜地靠着墙,

正是前些日子在庆云楼被他当众婉拒了“好意”的李家少爷,李茂才。[哟,

这不是咱们秋老板吗?]李茂才醉眼惺忪,舌头都大了,

脸上带着被酒精和嫉恨烧红的狞笑,[唱完了?这么急着走?爷几个……特意在这儿等你呢!

]他身后的几个家丁模样的壮汉也嘿嘿怪笑着围拢上来,瞬间封死了秋雨的退路。巷子狭窄,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李茂才粗重的呼吸和家丁们摩拳擦掌的声响。[李少爷,请自重。

]秋雨强自镇定,声音清冷,背脊挺得笔直,但藏在袖中的手已微微攥紧。他心知不妙,

这李茂才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自己当众驳了他的面子,他这是存心报复。

以前他依着戏院权贵多,他不敢乱来,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今天落单被他抓住了。[自重?

]李茂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踉跄着逼近一步,浑浊的酒气几乎喷到秋雨脸上,

[你一个下九流的戏子,跟爷讲自重?爷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给脸不要脸!]他猛地伸手,

想去抓秋雨的肩。秋雨侧身躲开,思索着往哪边跑人多,厉声道:[李少爷!你若再胡来,

我便喊人了!][喊人?哈哈哈!]李茂才狂笑起来,指着空寂的巷子,[你喊!

看谁敢管我李茂才的事?今儿个,爷就要尝尝你这名角儿的滋味儿!

看你还能不能端着那副清高的架子!]他眼神一狠,对家丁吼道:[给我按住他!

]几个家丁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秋雨因为练戏,还是有些功夫底子,

他引着他们往旁边的松间小楼走。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几个孔武有力的壮汉?

他奋力挣扎,月白的衣衫在拉扯中被撕破,手臂被狠狠攥住,反剪到身后,动弹不得。

眼看着拐个弯就能走到街上,秋雨不甘心地瞪着李茂才。李茂才淫笑着,

带着酒臭的嘴凑近秋雨雪白的脖颈。屈辱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上秋雨的心。

他绝望地闭上眼,牙关紧咬,几乎尝到了唇齿间的血腥味。4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巷口骤然响起一声怒喝,如同惊雷炸响:[住手!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逆着巷口微弱的光线疾冲而来!来人正是江霖!他今日在别处应酬,

心中莫名烦躁,便提前离席,鬼使神差地绕路想往戏班的方向走,

没成想竟撞见这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江霖二话不说,冲上来飞起一脚,

狠狠踹在正欲轻薄秋雨的李茂才腰眼上!李茂才猝不及防,惨叫一声,

像个破麻袋般滚倒在地。[江小爷?!]按住秋雨的家丁认出江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手上的力道不由一松。秋雨趁机挣脱,踉跄着退到墙边,急促地喘息,

惊魂未定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江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后怕。[江霖!你……你敢打我?!

]李茂才酒醒了大半,捂着腰在地上嚎叫。[打的就是你这畜生!]江霖眼神冰冷如刀,

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给我滚!]他带来的两个护卫此时也冲进了巷子,虎视眈眈。

李茂才的家丁见势不妙,又畏惧江家的权势,慌忙扶起自家少爷就想溜。[站住!

]江霖冷喝。李茂才等人吓得一哆嗦。[今天的事,若敢泄露半个字,

我让你李家在金陵城再无立足之地!”]江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威压。

李茂才脸色惨白,连连点头,在护卫的搀扶下,屁滚尿流地逃了,连句狠话都不敢留。

巷子里瞬间只剩下江霖、秋雨和他带来的两个护卫。紧绷的气氛一松,江霖这才转向秋雨,

眼中的戾气瞬间被担忧取代:[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秋雨摇摇头,看着江霖,

心中五味杂陈,低声道:[我没事……多谢小江爷……]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

就在此时,江霖眉头猛地一皱,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刚才情急之下冲进来踹李茂才时,

没留意巷子旁边堆放着的一个卖宵夜留下的简陋木制小推车。他的左腿膝盖外侧,

正正磕在了那推车凸起的、带着毛刺的棱角上!月白色的绸裤迅速洇开一片刺目的殷红!

[少爷!]护卫惊呼上前。秋雨也看到了那迅速扩大的血迹,心头一紧,

失声道:[你受伤了!]江霖摆摆手,示意护卫退后,忍着痛对秋雨道:[皮外伤,不碍事。

]他试着迈步,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都流血了还说没事!

]秋雨的语气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和一丝责备。他看了看巷子深处,

自己的住处就在不远。[我住的地方很近,先去我那儿处理一下伤口。]此刻,

什么避嫌、什么疏离,都被抛到了脑后。江霖看着他眼中的担忧,

心中竟泛起一丝不合时宜的暖意,点了点头。秋雨小心地搀扶着江霖,

一步一步挪向自己那间狭小却收拾得异常整洁的屋子。护卫识趣地守在门外。

屋内只点了一盏如豆的油灯,光线昏黄而温暖。秋雨让江霖坐在自己那张唯一的硬板床上,

迅速打来清水,又翻找出一个干净的小布包,

里面是一些戏班子常备的跌打损伤药粉和干净的棉布条。他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卷起江霖染血的裤管。伤**露在灯光下,膝盖外侧一片青紫肿胀,

皮肉被尖锐的木刺划开了一道寸许长的口子,血还在缓缓渗出,看着颇为狰狞。

秋雨的心揪了一下。他先用清水仔细地清洗伤口周围的污迹和血痂,

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最珍贵的瓷器,生怕弄疼了对方。

微凉的指尖偶尔不经意地触碰到江霖腿上的皮肤,两人都像是被细微的电流击中,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清洗干净后,秋雨拿起药粉,低声道:[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斗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江霖看着蹲在自己面前、专注处理伤口的秋雨。昏黄的灯光柔和地勾勒着他精致的侧脸轮廓,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他微微蹙着眉,神情认真而专注,

额角甚至渗出了一点细汗。没有了戏台上的浓墨重彩,此刻素面朝天的他,没有一点娘气,

反而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纯净和……脆弱?江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保护欲和心动的情绪悄然滋生。药粉撒在伤口上,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江霖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却没哼一声,

只是目光更加灼热地胶着在秋雨脸上。秋雨感觉到了那道目光,耳根微微发热。他强作镇定,

拿起干净的棉布条,开始仔细地包扎。他的手指灵巧地穿梭、缠绕,动作稳定而轻柔。

包扎完毕,他习惯性地轻轻按了按结扣处,确认是否牢固。[好了。]秋雨松了口气,

抬起头,正对上江霖那双深邃的、仿佛要将人吸进去的眼眸。那眼神太直白、太炽热,

里面翻涌的情绪让他瞬间心跳失序,慌忙移开视线,站起身,[伤口这几天别沾水,

按时换药……]声音有些干涩。他转身想去倒水,手腕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握住。

秋雨浑身一僵。江霖没有用力,只是虚虚地圈着他的手腕,

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腕骨内侧细腻的皮肤,带着一种珍视的意味。

他仰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秋雨,昏黄的灯光在他眼中跳跃。

[秋雨……]江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认真,

[以后……别一个人走夜路了。或者……让我送你。]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强势的宣告,

只有一句简单而笨拙的承诺。然而正是这份笨拙,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

在秋雨早已冰封的心防上,漾开了一圈无法忽视的涟漪。他垂眸看着江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

那掌心传来的温度如此真实而滚烫。他没有立刻抽回手,也没有说话。

屋内静得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和油灯灯芯燃烧的轻微噼啪声。一种无声的暖流,

在这间简陋的小屋里,在劫后余生的心悸与伤口的微痛中,悄然流淌、升温。冰冷的疏离,

似乎在这昏黄的灯光下,被这真实的触碰和笨拙的关切,悄然融化了一角。

[唉……]最终还是秋雨打破了这份沉默,他看着眼前倔强的少年叹了口气,[江霖,

你先养好腿吧。不然,不知道要谁送谁呢……][没事,我可以拄拐!

]江霖眼眸立刻亮了起来,但是一接触到秋雨的眼神,立马弱下来了[我先养腿,

这两天我让护卫送你……]窗外,金陵城的夜色依旧深沉,但这小小的斗室之内,某些东西,

已经悄然改变。5自那夜暗巷风波后,秋雨与江霖之间那层无形的冰墙仿佛被悄然打破。

每日回家,秋雨的身后都会跟着一个少年。江霖的坚持、笨拙的关切,

以及那份不顾自身安危的守护,终究让秋雨卸下了心防。他接受了江霖的提议,

搬进了江府一个僻静雅致的独立小院。这小院远离主宅的喧嚣,院中几竿翠竹掩映,

墙角植着几株芭蕉,更妙的是,院中依着一方小小的荷花池,

池畔赫然搭着一座精巧玲珑的戏台。飞檐斗拱,朱漆栏杆,虽不及庆云楼的气派,

却别有一番清幽雅致。这是江霖特意为秋雨准备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戏台。

每逢需要去庆云楼登台的日子,江霖必定亲自骑马或乘车护送。将秋雨送至后台,待他唱罢,

再接他一同回府。马车辚辚穿过金陵城的街巷,车厢内,两人或低声交谈,或只是静静依偎,

听着窗外市声,便是最安稳的时光。而更多的时候,秋雨便留在这小院里。清晨,

伴着鸟鸣和竹叶的沙沙声,他在池畔吊嗓、练身段。水袖翻飞,身姿如柳,

清越的唱腔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惊起池中几尾红鲤。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

在他素净的练功服上跳跃,整个人如同笼罩在一层光晕里。江霖若得空,便会悄悄来到院中,

或是倚在廊柱下静静观赏,或是坐在池畔的石凳上,捧着一卷书,

心思却全在台上那抹翩跹的身影上。秋雨唱《牡丹亭》,

他便仿佛看到杜丽娘的痴情;秋雨唱《长生殿》,他便感同身受唐明皇的悔恨。秋雨的戏,

只为江霖一人而唱,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风华绝代,都倾注在这方小小的天地,

只映照在江霖一个人的眼中。这日午后,秋雨要在小戏台上试一套新学的身段。

他坐在妆台前,菱花铜镜映出他清俊的侧脸。妆台上摆放着他惯用的胭脂水粉,

还有那枚珍爱的鸾鸟点翠簪子。秋雨刚拿起细小的眉笔,准备勾勒眉形。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轻轻覆上了他的手背,温热的触感传来。[我来。

]江霖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秋雨微微一怔,

抬眸从镜中看向身后的江霖。江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光芒。

江霖接过那细若柳枝的眉笔,俯下身,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秋雨的额角,

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笔尖落在眉骨上,冰凉细腻。江霖的指尖微微用力,屏住呼吸,

沿着眉骨的弧度,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描画。每一个细微的落笔,都带着无比的珍重。

[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秋雨有点不自在。[别动……]江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秋雨果真一动不动,闭着眼,

感受着眉笔轻柔的、带着微痒的触感在皮肤上滑动。这一刻,他不是戏台上供人观赏的名角,

只是一个被恋人小心翼翼捧在手心描画、珍视着的普通人。江霖描得很慢,很仔细。

菱花镜中,秋雨闭目的容颜宁静而美好,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江霖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只剩下指尖下细腻的触感和眼前人温顺的依赖。终于,

两弯黛眉在江霖略显生涩却无比用心的描绘下完成。虽不及秋雨自己画得那般娴熟完美,

却另有一种独特的韵味,更添了几分柔和与温润。[少爷终于练成了,

呜呜呜……]院子外两个护卫顶着让人忍俊不禁的妆容,眼含泪光。江霖放下眉笔,

拿起妆台上沾湿的细棉布,极其轻柔地擦去一点画得稍重的痕迹。

他的指腹不经意地拂过秋雨的眉梢,带着一种无声的亲昵。[好了。

]江霖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更多的却是满足和欣赏。他心里想,

果然不是我的问题,我这不是画的挺好的吗。他直起身,双手轻轻搭在秋雨肩上,

目光灼灼地看向镜中。秋雨缓缓睁开眼。镜中人,眉如墨画,目似点漆,

素净的脸上因方才的亲密接触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他抬眸,

与镜中江霖的目光在铜镜里相遇、胶着。江霖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爱恋和温柔,

如同最醇厚的美酒,让秋雨的心尖都微微发烫。[好看吗?]秋雨轻声问,

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好看。]江霖俯身,下巴轻轻抵在秋雨的头顶,

双手环抱住他,目光依旧锁在镜中那双含情的眼眸上,[我的秋雨,怎样都好看。但此刻,

最好看。]少年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炽热。菱花镜里,映照着相依偎的身影,

一个低头凝视,一个仰首回应。最终,少年缓缓低下头,

去接近他的美好……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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