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言情类型的小说大同小异,《雪夜惊魂:燕青与梁山不归路》这本书让人眼前一亮,李逵梁山任原的故事脉络清晰,星空码农的文笔潇洒,结构严谨,写的很好,值得推荐。主要讲的是:那根夺走任原性命的凶器,此刻又对准了我!一股冰冷的杀意,毫无掩饰地从这黑厮身上弥漫开来。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沉进了万丈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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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鹅毛似的,把整个梁山都捂得透不过气。我搓着手,
缩在聚义厅的角落里,看着炭盆里的火苗忽明忽暗,映着大哥卢俊义那张越来越陌生的脸。
厅里吵吵嚷嚷,兄弟们灌着酒,吆五喝六,嘴里喷着白气,
说的全是山下哪家富户该“替天行道”,哪块肥肉该轮到自己去“借粮”。酒气混着汗味儿,
熏得人脑仁疼。宋江大哥坐在上首,脸上那副悲天悯人的笑模样,像一层冻僵了的油彩,
牢牢糊着。他声音不高,却总能稳稳压过满堂的喧嚣:“兄弟们稍安勿躁,替天行道,
也得讲个章法…”我胃里一阵翻腾。替天行道?这词儿如今从他们嘴里滚出来,
活像沾了泥的铜钱,叮当响着,却早没了当初的分量。看看厅里这些面孔,
哪还有半分草莽英雄的气概?分明是一群红了眼的饿狼,只等着头狼一声令下,
就要扑出去撕咬肥肉。李逵那黑厮,敞着怀,露出胸口黑森森一片毛,
正唾沫横飞地吹嘘上次下山“借粮”时,如何一刀劈开了人家库房的大锁,
顺带“顺手”结果了两个护院家丁,说得眉飞色舞。我闭上眼,只想找个缝钻出去,
透一口这污浊大厅外的冷气。实在憋闷得慌,我借口巡哨,拎起我那杆从不离身的短笛,
掀开厚厚的皮帘子就钻进了风雪里。冷风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
却也瞬间把那厅里令人作呕的暖臭气冲了个干净。我深吸一口凛冽的空气,
肺叶都冻得缩了一下,脑子却清明了。雪还在下,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梁山泊结了厚厚的冰,
往日的水波浩渺,此刻死寂无声。我踩着咯吱作响的深雪,漫无目的地走,
只想离那聚义厅远点,再远点。这梁山,这“义”字当头的地方,
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面目可憎?脚下的积雪冰冷坚硬,一如我此刻的心。不知不觉,
竟走到了后山断金亭附近。这地方僻静,平日里少有人来,雪积得更厚。就在我打算折返时,
耳朵里猛地灌进一阵粗哑、压抑的低吼,还有沉闷的、令人牙酸的钝响。
像是…像是粗重的棍棒,狠狠砸在什么软物上!那声音在死寂的雪夜里,格外瘆人,一下,
又一下,带着一种残忍的节奏感。我心头一紧,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谁在这鬼地方?
梁山兄弟?一股不祥的预感猛地窜上来。我猫下腰,借着嶙峋山石和枯树的掩护,
像雪地里一道无声的灰影,悄无声息地潜了过去。断金亭残破的飞檐下,
景象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住!李逵!那黑旋风李逵!他像一头暴怒的黑熊,
正抡着一根碗口粗、沾满暗红污渍的哨棒,疯了一样朝地上一个蜷缩的人影猛砸!
雪地被染红了一大片,刺目的红还在不断洇开、扩大。地上那人早已不动了,像一摊破布。
可李逵还在砸!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眼珠子血红,脸上的横肉狰狞地扭曲着,
溅满了星星点点的红。“铁牛!”我厉喝一声,从藏身处猛地窜出,声音都变了调。
李逵浑身一僵,抡到半空的哨棒停住了。他猛地扭过头,
那双被血丝糊满的眼睛直勾勾瞪着我,凶光毕露,像是完全不认识我。他胸膛剧烈起伏,
呼哧呼哧喷着白气,像刚犁完地的牛。“你…你干什么!”我指着地上那不成人形的躯体,
手指都在抖。李逵眼里的凶光晃了晃,似乎这才看清是我。他喘着粗气,
把沾满血肉碎末的哨棒往地上一杵,溅起几点带血的雪沫子,声音嘶哑:“小乙哥?
你…你咋跑这儿来了?”他下意识地用脚扒拉旁边的雪,想去盖住那摊刺目的红,
动作慌乱又笨拙。“我问你干什么!”我一步抢到他跟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这人是谁?
他犯了什么天条,值得你下这般死手?梁山泊的规矩,是滥杀无辜吗?”“无…无辜?
”李逵梗着脖子,眼神却有点虚地瞟向一边,“这厮…这厮是山下清风寨派来的探子!
鬼鬼祟祟摸到后山,定是…定是想探我梁山虚实!被俺铁牛撞见,他还想跑!
俺…俺这是替天行道!清理门户!”他越说声音越大,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探子?我心头疑窦丛生。清风寨?离梁山隔着几百里地!再说,
一个探子,值得李逵这莽夫亲自来后山这等偏僻处“清理”?还动用如此酷刑?我蹲下身,
忍着强烈的血腥气带来的呕吐感,仔细查看地上那具几乎被砸烂的尸体。脸是彻底毁了,
根本辨不出模样。穿着是普通的粗布短打,冻得发青的手上全是老茧,
倒像个常年干力气活的。就在我目光扫过他无力摊开的左手时,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骤然停止跳动!那左手手腕上方,靠近手肘的地方,
有一道极其特殊的伤疤!像一条扭曲的蜈蚣,暗红色,狰狞地盘踞着。
那伤疤的形状、位置…我太熟悉了!那是当年在东京大相国寺,
我和“擎天柱”任原打那场惊天动地的相扑擂时留下的!任原!地上这具冰冷的尸体,
是任原?!当年擂台之上,他是何等威风凛凛的“擎天柱”?力大无穷,名震江湖!
我与他棋逢对手,一场恶斗,彼此都敬重对方是条好汉。最后我险胜半招,他爽快认输,
临走时还豪迈地拍着我的肩膀,约好日后江湖再见,定要再痛快地比一场!他那豪爽的笑声,
仿佛还在耳边!他手腕上那道疤,正是被我最后那招“鹞子翻身”锁住时,他强行挣脱,
被擂台木刺狠狠刮掉一大块皮肉留下的!任原怎么会死在这里?死在李逵的乱棒之下?
还背上个“清风寨探子”的污名?一股冰冷的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上天灵盖,
比这腊月的风雪还要刺骨!梁山…大哥…李逵…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我猛地抬起头,
死死盯住李逵那张慌乱的黑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窟窿里凿出来的:“李逵!你告诉我,
这人到底是谁?他手腕上那道疤,我认得!他是任原!‘擎天柱’任原!
他怎么就成了清风寨的探子?!”李逵被我吼得一哆嗦,脸上的横肉都僵住了。他眼神躲闪,
握着哨棒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嗫嚅着:“任…任原?小乙哥…你…你认错了吧?
这荒山野岭的…他…”“放你娘的屁!”我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和惊惧,
一步上前揪住他油腻的衣领,力道之大,差点把他拎起来,“化成灰我也认得那道疤!说!
到底怎么回事!谁让你干的?!”李逵被我揪得直喘粗气,眼神里那点凶悍彻底被慌乱取代,
他梗着脖子,眼神却不敢看我,声音低了下去,
带着一种绝望的蛮横:“小乙哥…俺…俺不能说!
大哥…大哥交代过的…这事烂肚子里也不能说!为了梁山…为了…”大哥?!卢俊义?!
这两个字像两道惊雷,狠狠劈在我头顶!我揪着李逵的手瞬间失了力气,猛地松开,
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大哥?卢俊义?是他…是他让你杀任原?
”李逵低着头,不敢看我,只是死死攥着那根染血的哨棒,粗重地喘着气,默认了。为什么?
任原和大哥有什么仇怨?任原只是个豪爽的相扑手,早已退出江湖,
在老家开了个小小的武馆度日,与世无争!大哥为什么要对一个退隐的人下此毒手?
还假借“探子”之名?还要李逵这莽夫来行凶灭口?无数个念头在我脑中疯狂冲撞,
搅得天翻地覆。聚义厅里那越来越浓的贪婪和暴戾,宋江脸上那永远不变的虚伪笑容,
卢俊义最近越来越沉默、越来越阴郁的眼神…还有此刻脚下任原那冰冷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这一切碎片,被“卢俊义”这三个字猛地串联起来,
拼凑出一个我无法接受、却又无比清晰的恐怖图景!梁山…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梁山了!
大哥…也早已不是那个义薄云天、收留我这个孤儿的玉麒麟了!“为了梁山?
”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比哭还难听,指着任原的尸体,“就是为了这样的梁山?
就是为了你们嘴里那块‘肥肉’?任原挡了谁的路?碍了谁的眼?李逵!
**就是个没脑子的屠夫!被人当刀使了还替人数钱!”李逵被我骂得猛地抬起头,
眼珠子又红了,带着被戳破的羞恼和一种走投无路的凶性:“燕青!你少教训俺!大哥说了,
这都是为了山寨大业!你懂个屁!再敢胡说,别怪俺铁牛翻脸不认人!
”他手里的哨棒又扬了起来,上面粘稠的血迹在雪光映照下泛着暗黑的光泽。
那根夺走任原性命的凶器,此刻又对准了我!一股冰冷的杀意,
毫无掩饰地从这黑厮身上弥漫开来。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沉进了万丈冰窟。
眼前这张狰狞的脸,这柄染血的棒,这风雪弥漫的后山,还有脚下挚友冰冷的尸身,
都在无声地宣告一个事实:梁山的路,已经走到头了。而我的路…也只剩下一条。“翻脸?
”我看着他扬起的哨棒,反而彻底平静下来,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手,
悄无声息地滑向腰后,那里,冰冷的刀柄是我此刻唯一的依靠。“李逵,你试试。
”风雪更急了,卷起地上的雪沫和血腥气,扑打在脸上。李逵那双牛眼死死瞪着我,
凶光闪烁,手里的哨棒微微颤抖,似乎在积蓄力量。杀一个任原是杀,
杀一个撞破秘密的燕青,对他来说,大概也没什么区别。
尤其是我刚才那句“没脑子的屠夫”,彻底戳中了他那点可怜又可悲的自尊。
就在这死寂的对峙中,一丝极其细微、几乎被风雪淹没的声响,突然钻进我的耳朵!
是靴子踩在积雪上,那种特有的、轻微而密集的咯吱声!不止一个人!
而且是从我身后传来的!正迅速朝断金亭这边包抄过来!有人来了!而且来者不善!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炸起!李逵这莽夫一个人就够难缠,
再加上帮手…我燕青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后山雪地里,和任原作伴了!念头电闪而过,
我几乎在李逵眼神微变、意识到有人接近的同时就动了!没有半分犹豫,
身体像一张绷到极致的弓猛地弹开!不是扑向李逵,
而是朝着侧面一块半人高的覆雪怪石后面扑去!噗!噗噗!几乎在我身形刚动的刹那,
几支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擦着我的后肩和耳畔狠狠钉入我刚才站立位置后面的树干上!
力道之大,箭尾的翎羽还在剧烈颤抖!是军用的硬弩!这绝不是山寨巡哨兄弟的玩意儿!
“别让他跑了!”一个沙哑凶狠的声音在风雪中响起,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狼狈地滚到怪石后面,冰冷的雪沫灌了一脖子。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透过石头的缝隙,我看到雪地里迅速围拢过来七八条黑影!个个黑衣劲装,动作矫健,
手里端着寒光闪闪的腰刀,呈扇形朝我藏身的石头包抄过来。为首一人身形瘦高,
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阴鸷冰冷的眼睛,正是刚才下令放箭的人。
他的目光像毒蛇一样扫视着,最后落在李逵身上。“铁牛!还愣着干什么?大哥有令,
燕青撞破机密,格杀勿论!动手!”蒙面人厉声喝道。
李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发懵,看看蒙面人,又看看怪石的方向,
脸上的横肉抽搐着,显得有些犹豫:“戴…戴头领?大哥他…”戴头领?戴宗?
神行太保戴宗?!我的心又是一沉。连宋江大哥身边最心腹的“神行太保”都亲自出马了!
看来为了除掉我这个撞破秘密的人,他们真是下了血本,也彻底撕下了最后一点遮羞布!
“废什么话!”戴宗的声音透着不耐烦和杀气,“执行命令!难道你想抗命不成?
还是想跟这叛贼一起死?”他手中的腰刀已经指向了怪石。
李逵脸上的犹豫瞬间被一种被逼迫的凶戾取代。他低吼一声,像是给自己壮胆,
不再看我藏身的方向,反而举起那根染血的哨棒,瞪着牛眼,
朝着戴宗和他带来的黑衣人猛地踏前一步,声音嘶哑地咆哮:“放你娘的屁!
俺铁牛只听大哥卢俊义的!你们算老几?敢命令俺?大哥只叫俺处理任原的事,
可没叫你们来杀小乙哥!都给俺滚开!”这突如其来的反**所有人都愣住了!
戴宗那双阴鸷的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缝,他带来的几个黑衣人脚步也顿住了,
面面相觑。我躲在石头后面,也完全没料到李逵这莽夫会在这节骨眼上突然“反水”。
他是真蠢到只认卢俊义一个人的死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