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姬无月厉声喝道，将陆砚林紧紧搂在怀中。

仿佛这样就能温暖他冰冷的身体，从而让自己的爱人活过来。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他的脸上，却怎么也洗不去那层灰扑扑的死气。

太医硬着头皮跪倒在一侧，仔细查看着陆砚林的伤势，突然骇然道：“不对！帝师大人心脉早绝，绝非新伤！这......这是太极转魂之法的反噬之兆！”

“何为转魂反噬？”

姬无月机械地发问，瞳孔涣散。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陆砚林的头发，就像他活着时她常做的那样。

太医叩首泣告：“以情为契，情断则命消。五感尽丧，七日必死......帝师大人被挖心时，恐怕已看不见、听不见，连痛都感觉不到了啊！”

姬无月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想起陆砚林最后看她的眼神，那样空洞，那样淡漠。

原来那时，他就已经瞎了。

“骗子......”

她将脸埋进陆砚林的颈窝，声音闷闷的，“你说过会永远陪着我的......你说过只要我不变心，你就不会死的......”

她的肩膀剧烈抖动起来，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望着如此深情的姬无月，百官无不落泪。

唯有穿着红色婚袍的萧平锦脸色骤变，手指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他内心无比嫉妒。

陆砚林都已经是个死人了，为什么还能够占据姬无月的爱！

他强自镇定，声音却微微发颤：“女帝节哀，帝师大人他......已经死了，不如让帝师大人早日入土为安。”

“闭嘴！”

姬无月猛地抬头，眼中的悲痛化作滔天怒火。

她死死盯着萧平锦，突然冷笑起来：“你很希望他死，是不是？”

萧平锦喉结滚动，冷汗浸透里衣。

“你似乎很紧张？”

姬无月的声音轻得可怕。

“臣......臣只是痛心帝师大人......”

萧平锦下意识后退半步。

难不成姬无月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这样逼问他？

萧平锦心中惊慌，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必须......

姬无月不再理会他，转而低头凝视着陆砚林安详的面容。

她轻轻抚过他的眉眼，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你总是这样，”她喃喃自语，“明明痛得要死，却还要对我笑......”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雨夜，陆砚林浑身是血地回来，却还笑着对她说：“别哭，我没事。”

那时的她以为，这个强大如神祇的男人，永远不会倒下。

“备辇。”

女帝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但那平静下隐藏着令人心惊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