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生病很严重，只能靠着营养液活着。

医生说随时都会走，我一刻也不敢离开。

给妹妹打了无数个电话，打到最后她直接拉黑我的联系方式。

医生拉出一条长长的账单，说欠费了。

我身上没钱，只能让医生等等，随即给我妈打去电话。

工作时，妈妈让我和妹妹把工资卡都交上去，只留一千生活费，等到嫁人再还给我们。

电话接通，依旧是不耐烦的声音：「又怎么了？」

「给我转点钱，我得去给奶奶缴费。」

「我之前不是每个月给你留了一千生活费吗，你的钱呢？我都说了，在外面要省着点花钱，一点都比不上小满。」

一千块钱，在大城市不如去喝西北风来得省钱。

若非每天下班之后都会去摆摊来挣外快，否则早就饿死了。

我不想废话，医生又来催收费了，我再次对着电话催促。

「要钱没有，你自己想办法吧，自己有钱还找我要！」

妈妈利索地挂断电话，面对医生的催促，我只能回家亲自拿工资卡。

可我打开门时，发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袁满！

此刻的她，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对着厨房大喊：

「妈，给我洗点水果呗！」

「来了来了，我的宝贝女儿辛苦了，都说了不让你回来，等你奶奶死了哭一场就可以，她那点遗产啊，肯定是你的！」

袁满根本没发现我，扭着头对我妈撒娇。

「我辞职了，那个老板实在是有病，我一点都受不了。」

我妈宠溺地看了一眼袁满，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没事，不想上班了，就接着花你姐的钱，反正她的工资卡在我的手里。」

她说完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我，手里的果盘没拿稳掉在地上。

「诶呀，妈，你干什么？」

袁满顺着我妈的方向看过来，同样吓了一跳。

随即是责怪：「你进来都不知道敲门吗？吓死我了！」

我心里冷笑，自己的家，为什么要敲门。

还是说，我太久没回家，她们早就不把我当这家的人了。

走进家里的每一步，都能让我看清楚一分两人脸上那副恶心的表情。

我伸出手，语气冰冷：「工资卡，给我。」

估摸着是被我这副样子吓到了，她们愣了一瞬。

「有你这么给亲妈说话的吗？」

她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像童话里的恶毒后妈。

我一字一顿，死死盯着我妈，「袁满没上班，你却骗我她工作辛苦。骗我说帮我攒钱，结果是把我的钱给袁满花，是吗？」

眼里的心虚只有一瞬，很快便消失。

「你是姐姐，给妹妹花点钱怎么了？要那么小气吗？我是你妈，不能支配你的钱吗？养你这么多年，花你一点钱就要摆出这副样子，你还真是孝顺！」

我还是没有忍住问出那句话，压抑在内心的情绪彻底爆发，几乎是声嘶力竭：「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可以吃鸡蛋，你偏要说我过敏，是不是从来都不想给我吃！」

我妈彻底愣住了，她也许从来没想到我会发现这件事的真相。

压死我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钱。

是她在我这个亲女儿身上用尽心机，仅仅为了剩下一个鸡蛋，一袋牛奶，一块肉…

或者是袁满的「护食」，仅仅是为了让我不给袁满抢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