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卖手记
作者:天生暴脾气
主角:阿卯谢观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09-13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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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卖手记》是一部扣人心弦的短篇言情小说,由天生暴脾气倾力创作。故事以阿卯谢观为中心展开,揭示了一个令人神往的世界。随着剧情的推进,阿卯谢观不断面临挑战和考验,同时也发现了自己内心的真正力量。这部令人惊叹的阿卯不动。谢观叹息,捏住她两颊,强迫她张口,指腹在她犬齿上轻轻一刮,像逗弄一只炸毛的猫。药丸入口即化,甜得发苦。……将让你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章节预览

阿卯再睁眼时,天已黑透。檐角挂着半片残月,像被狗啃过的瓷盘,冷冷照在泥地上。她躺在潮湿的稻草堆里,四肢被反剪绑在一根粗木桩,木桩深深楔进地,一挣就晃,发出“咯吱”的哀求声。

空气里混着霉米、鸡粪、血腥,还有一股说不出的甜腻——那香味她在破庙闻过,是谢观袖里的迷香,如今浸在稻草里,像一条蛇钻进她的脑子。阿卯咬舌尖,疼得发木,才勉强把昏沉逼退。

“别动。”

极轻的一声,像风从门缝穿过。阿卯侧头,看见两步外蹲着个瘦小的身影,头发乱得像枯草,脸上抹着锅灰,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女孩用下巴指了指她身后:“桩子上有钉,越挣扎越割腕。”

阿卯不敢再动,借着微光打量四周:一间低矮柴房,墙皮剥落处露出编竹的筋,像被扒了皮的兽。墙角堆着断柴,柴缝里插着半截蜡烛,烛泪凝固成小小的血色瀑布。更远处,还有三个同样被绑的女孩,或趴或坐,像一堆被随意码起的麻袋。

(二)

锅灰女孩挪过来,用膝盖顶了顶阿卯,示意自己双手也被缚,但嘴里没塞布。阿卯这才发现自己嘴被破布勒得生疼,唇角已破,一股铁锈味。女孩低头,用牙齿叼住布条,轻轻一扯,布条松了。

“谢谢……”阿卯嗓子像被火燎过。

“嘘——”女孩用下巴指门外,“亥时换岗,还有两刻。”

她自称阿苦,辰州下游临河村人,三个月前被“青衣客”拐来,一直关在此处。阿苦说话极快,声音压得极低,像一把薄刀在磨刀石上反复推拉。

“这里一共关过十七个,算上你我,还剩六个。其余被带走后,再没回来。”

“带去哪?”

“有人买走,有人……做药引。”阿苦的牙齿在暗处闪了一下,“看见柴堆上的黑印没?那是血渗进去,洗不掉。”

阿卯顺着她目光看,果然柴刀下的木桩颜色深得发乌,像一块浸了墨的砚台。她胃里翻江倒海,却只呕出一口酸水。

(三)

门“吱呀”一声,风把夜露带进来。一个佝偻身影挑灯而入,灯罩上糊着破纸,火光被剪得支离破碎——是白天的牙婆金三娘。她身后跟着个粗使婆子,手里提木桶,桶里热气氤氲,却是冷的馊粥味。

金三娘把灯挂在壁钉,掏出一块泛黑的帕子擦手,声音像钝锯拉木:“小祖宗们,开饭了。谁再哭,谁就连粥都没得喝。”

婆子挨个解开女孩们手上的绳,却留脚镣。阿卯手腕被勒得紫胀,一松,血猛地冲回指尖,像千万根针扎。馊粥盛在豁口碗里,漂着几片烂菜叶,她却一口气灌下去——肚子先活着,脑子才能活着。

金三娘忽然捏住阿卯下巴,像挑牲口那样左右转:“长得倒是齐整,就是太瘦。明日给你加半碗米,养两日再验。”

“验什么?”阿卯嗓子沙哑。

金三娘笑了,露出三颗金牙:“验皮子、验骨、验声口。青衣客只要甲等,乙等就便宜卖给盐枭子做灶娘,丙等……丙等就扔江里喂鱼。”

她松开手,在阿卯脸上拍了拍,指甲缝里带着蔻丹的残红,像干涸的血痂。

(四)

金三娘走后,柴房重归黑暗。阿苦挪到阿卯身边,用肩膀顶她:“墙根第三块砖,能抠动。里头有东西。”

阿卯依言摸索,果然那块砖松活,一掰,露出巴掌大的暗格,里头用油纸包着半截炭条、一本被撕得只剩一半的《洗冤录》,封面焦黄,扉页写着潦草小字:

“——若有人拾得,请记辰州李家庄,十五人枉死,盼雪。”

落款是“柳氏烟”。

柳烟?阿卯心头一跳。她听阿娘说过,城里花魁柳烟去年失踪,官府只当跟人私奔。原来竟被囚此处。

书页里夹着一枚锈蚀铜钥匙,齿口磨得发亮,不知开过多少锁。阿苦低声道:“柳姐姐被拖走前塞给我的,她说钥匙能开栅门,但得先找到门在哪。”

(五)

夜最深时,外头起了风,吹得破窗纸“噗噗”响。阿卯睡不着,耳贴墙,听见远处传来铁链拖地声,伴着女人嘶哑的哭喊,只一声,就像被刀斩断,再没下文。

阿苦也听见了,身子抖得像风里的蛛网。阿卯伸手,摸到她掌心全是冷汗。两人指尖相触,阿苦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我阿弟才五岁,我若回不去,他就要被叔卖去窑厂……”

阿卯想起自己家门口的小河,想起阿娘还在等她回家剪彩胜。她攥紧铜钥匙,齿口硌得掌心生疼。

“会回去的。”她第一次用肯定的语气,“一起回去。”

(六)

次日卯时,柴房门被踹开。晨光像一盆冷水浇进来,刺得阿卯睁不开眼。谢观立在门口,依旧青衣,只是袖口沾了泥,像连夜赶过路。他目光掠过众人,停在阿卯脸上,微微一笑:“昨夜睡得可好?”

阿卯垂眼,藏住恨意。谢观却径直走来,指尖挑起她下巴,指腹冰凉:“听说你胃口不错,吃了两碗粥?很好,要养得白白净净,才配做贵人。”

他掌心摊开,躺着一粒朱红药丸,散着淡淡花香:“补气血的,张嘴。”

阿卯不动。谢观叹息,捏住她两颊,强迫她张口,指腹在她犬齿上轻轻一刮,像逗弄一只炸毛的猫。药丸入口即化,甜得发苦。

谢观转身时,阿卯瞥见他后颈有一道旧疤,像被烙铁烫过,成一枚扭曲的“曹”字。

(七)

午时,金三娘带人抬进一只大木盆,盆里热气翻滚,却是掺了草药的滚水。她笑吟吟:“脱衣,一个个洗。洗得干净,才能看皮子。”

女孩们瑟缩。两个粗汉上前就扯衣。阿卯被按进水里,滚水烫得她尖叫,又被金三娘一巴掌扇回去:“叫什么叫!皮紧才值钱!”

烫完,她们被赶到院中,赤身站在秋风里,牙齿打战。金三娘拿银针,从耳后划到锁骨,看血色;又捏脚踝,看筋骨。轮到阿卯时,银针刚碰到皮肤,谢观在廊下开口:“轻些,别留下印子。”

金三娘撇嘴,到底收了力道。阿卯抬眼,与谢观四目相对。那一瞬,她在谢观眼里看见一点极淡的怜悯,像冰湖上一闪而逝的裂纹。

(八)

夜里,阿苦把暗格里的炭条掰成两段,一段给阿卯:“画正字,一天一道。我们得知道过了多久。”

阿卯在墙根划下第一横,炭尖刮过土墙,发出细微的“嗤啦”声,像替自己数命。

划到第三道时,哑姑来了。

哑姑其实不哑,只是被割了半截舌,说话漏风。她夜里偷偷溜进柴房,手里提着一只破瓦罐,里头是半碗冷鸡汤。她给每个女孩喂一口,到自己时,却只是抿一抿,把剩下的倒回罐里——那是她一天的口粮。

阿卯借着微光,看见哑姑脖颈一圈乌青指印,像被铁箍勒过。哑姑比划:

“我原是柳烟的丫鬟,柳烟被拖去前,让我把钥匙交给下一个能写字的人。”

她指阿卯:“你识字,你写。”

阿卯蘸着鸡汤,在《洗冤录》空白页写:

“花朝次日,囚李家庄柴房,共六人,望救。”

哑姑把书塞回暗格,又悄悄离去,像从没来过。

(九)

第五夜,下弦月细得像一根勒魂的绳。阿卯发起高热,药丸的副作用发作,浑身滚烫,却打摆子般抖。阿苦把稻草堆到她身上,自己贴着她取暖。

半梦半醒间,阿卯听见谢观在门外与人说话:

“……曹二爷催得紧,这批货月中就得走盐船。那姓柳的蛊母死了,得补一个。”

“挑谁?”

“最白那个。”

阿卯知道,说的是自己。她咬破舌尖,逼自己清醒。暗格里,《洗冤录》已写满两页,铜钥匙却还没找到锁。

她忽然想起白日洗澡时,看见后院有口井,井壁嵌着铁环——会不会……

(十)

第六夜,哑姑没再来。

第七日清晨,金三娘带着两个粗汉,拿绳子捆阿卯。阿苦扑上来咬金三娘手腕,被一脚踹到墙角,半天爬不起来。阿卯挣扎着回头,看见阿苦嘴角渗血,却冲她做口型:

“井——”

阿卯被拖出院子时,最后看见的是墙上那道新划的第七横,像一柄未出鞘的刀,冷冷悬在她命上。

第三章牙婆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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