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青没有辩解，拽住他领带就往岸边拖：“跟我走。”

在巨大的礁石后有一栋白房子，许暖一看到，就知道何青青想要做什么。

这栋房子，是她的秘密基地，除了何青青没人知道。

推开斑驳的木门，何青青精准的找到书架，一把掀开防尘布。

陈旧书籍的中间突兀的夹着一个粉色的文件夹。

何青青将文件夹砸进谢承屿怀里：“打开。”

泛黄的塑封页里，夹着的都是许暖从小到大的照片。

谢承屿往后翻了几页，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后面许暖的照片大半部分都有他的身影。

十六岁的谢承屿正在球场跃起扣篮，镜头边缘露出一截蓝白校服，是许暖。

还有许暖的成人礼他弹钢琴的侧影、大学参加项目比赛他伏案小憩的倦容……

照片边缘的日期标注，写明了主人的用心。

何青青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你当初勾引她嫁给你的手段拙劣至极，要不是她喜欢了这么久，怎么会装着傻还要嫁给你？”

谢承屿动了动喉结，突然想起许母的话——“她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很久很久。”

脑子里又闪过那个又旧又丑，被他随手一送，许暖却珍藏了很多年的平安符……

一旁魂魄虚浮，几乎要散掉的许暖情绪却莫名平静下来。

“真傻啊！许暖。”她笑意自嘲。

何青青继续开口：“她十四岁就喜欢你，可你眼里只有她姐姐。”

“知道为什么非要嫁你？她说哪怕当个替身，也想离你最近的地方赎罪。”

谢承屿攥紧的拳头抵住抽痛的胃部，哑声道：“她从来……”

“没说过爱你是吧？”何青青打断他，“那你给过她机会吗？每次她想靠近，你不是羞辱就是提许语！”

许暖抬手抚过谢承屿红肿的脸颊：“别听了，已经不重要了。”

她没想着要在死后还道德绑架男人。

他们之间横亘的，一两句话也说不清。

看事情讲的差不多，何青青站起身朝外走，到门口又停住：“说实话，要是手边有把刀子，我现在就能捅死你。但你没资格去见许暖。”

“谢承屿，但凡你肯对她用半点心……”

她狠狠抹了把脸，虚空中似乎真的对上了许暖的目光。

“算了，我不想她恨我，你好自为之！”

午夜十一点，谢承屿醉醺醺的站在家门口。

白天何青青的话突破了男人内心最后一道防线，几番斗争后他还是决定回来。

为了给自己勇气，他几乎在酒馆里要把自己灌吐。

屋里黑得吓人。

没有许暖光着脚跑来接他外套的脚步声，没有厨房飘来的香味，连空气都冷得像结了冰。

他手忙脚乱地把所有灯都打开，刺眼的光照得满屋子惨白，墙上的影子支离破碎，每一片都像许暖在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