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小说别靠近,他会违反合约爱上你陆时衍苏曼丽整体结构设计的不错,心理描写也比较到位,让人痛快淋漓,逻辑感也比较强,非常推荐。故事简介:这场明码标价的契约,好像有什么地方,正在悄悄脱轨。第三节:手机在办公桌上震动时,……
章节预览
第一节九月的风卷着银杏叶,刮在脸上有点疼。我捏着那本刚出炉的红本本,
指腹蹭过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纸页边缘割得掌心发涩。身边的男人忽然动了动,
我条件反射地往旁边缩了半步,差点踩到他擦得锃亮的牛津鞋。陆时衍低头看了我一眼,
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没说话,只是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个牛皮纸文件袋,
递过来时指尖擦过我手背——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麻得我心跳漏了一拍。「补充协议。」
他的声音和这天的天气一样,带着点清冽的凉意,「仔细看看,没问题就签字。」
我拆开文件袋的动作有点抖。奶奶的病历本还揣在帆布包最里层,
主治医师的话像针一样扎在脑子里:「再不手术,最多还有三个月。」
而手术费后面跟着的那串零,是我在设计公司做助理,不吃不喝攒十年也够不到的数字。
协议内容和他三天前在咖啡馆说的一样:一年婚姻,他支付五十万,
外加奶奶全部的治疗费用。作为交换,我得配合他应付家里的催婚,不能干涉他的私生活,
更不能对他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想法。最后一条加粗的字像在嘲笑我:「婚姻到期自动解除,
双方互不纠缠。」「我没意见。」我从包里摸出笔,笔尖悬在签名栏上,
眼角余光却忍不住瞟向他手腕——那里有颗淡青色的痣,形状像片小叶子。
我盯着那棵「小叶子」,突然听见自己的心跳,比民政局门口的银杏叶落得还急。
「不用在这里签。」他打断我未说出口的话,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黑色宾利上,
「我让助理备了三明治,上车再签。」坐进副驾驶时,
皮革座椅的凉意透过薄薄的针织衫渗进来。助理递来的三明治是金枪鱼馅的,我咬了一口,
忽然想起早上出门急,只啃了半块面包。胃里空落落的,被蛋黄酱的腻味一冲,有点发慌。
陆时衍坐在后座处理文件,指尖划过平板电脑的声音很轻,却像敲在我神经上。
我偷偷抬眼从后视镜看他,他的侧脸线条很利落,下颌线绷得很紧,鼻梁高得像用尺子量过。
财经杂志上总说他是「最年轻的科技造富神话」,照片里的人总是皱着眉,
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可现在离得近了,我才发现他左耳后有颗很小的痣,
像不小心溅上的墨点。车停在一栋玻璃幕墙的公寓楼下,大堂亮得晃眼。我跟着他走进电梯,
密闭空间里飘来他身上的味道,不是古龙水,是种很淡的雪松味,混着点旧书本的气息。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他输密码时,我瞥见数字组合里有「1943」,
心里莫名一动——奶奶总念叨她年轻时住的老弄堂,门牌号就是1943。
公寓大得不像话,客厅中央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天际线。可房子里没什么人气,
沙发套都没拆,茶几上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黑陶花瓶。我把行李箱放在玄关,
弯腰时不小心带倒了旁边的咖啡杯。褐色液体在米白色地毯上晕开,像幅难看的抽象画。
「对不起!」我手忙脚乱地去捡杯子,指尖刚碰到杯壁,就被一只手攥住了手腕。
陆时衍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的掌心很烫,力道却很轻。
我能感觉到他拇指摩挲过我手腕内侧的骨头,那里有块小时候烫伤的浅疤。「别动。」
他松开手,转身去拿纸巾,「用这个吸,擦了会留印子。」我蹲在地上处理污渍,
眼角余光瞥见他站在三步外的地方。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
露出的手腕内侧那颗淡青色的痣,在晨光里清晰得像片真的叶子。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
奶奶那张泛黄的老照片里,穿飞行员制服的年轻男人,手腕上好像也有颗一模一样的痣。
「好了吗?」他的声音把我拽回现实。我赶紧点头,把脏纸巾扔进垃圾桶。
他已经坐在沙发上重新翻开文件,晨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头发上,镀了层浅金色。「签吧。」
他把笔推过来。我在「苏晚」两个字上落下最后一笔时,他忽然抬头:「对了,
有件事忘了说。」「啊?」「别用你的指纹碰家里任何带电的东西,」
他目光扫过冰箱、咖啡机,最后落在我脸上,眼神里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包括智能门锁。
」空气瞬间僵住。我捏着笔的手指泛白,想问为什么,却看见他已经低下头,
重新投入到文件里,侧脸冷得像块冰。原来这场交易,连靠近的资格都要被剥夺。
我把签好的协议推回去,转身想拖行李箱去客房,却听见他在身后轻轻「嗯」了一声,
像在回应什么,又像只是无意识的气音。窗外的风又大了些,卷起几片落叶撞在玻璃上,
发出细碎的声响。这个刚刚属于我的「家」,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像在敲着什么不该有的期待。第二节次卧的床单带着刚拆封的棉布味,
我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数了三十七个菱形切面,
才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比我出租屋还大的房间里,我失眠了。
墙上的电子钟跳成凌晨两点时,隔壁忽然传来"咔哒"声,接着是极轻的敲击声。
像指尖叩击键盘,又像有人在跟空气较劲。陆时衍还没睡?我悄悄爬起来贴紧门板,
那声音隔着墙渗过来,像困在玻璃罐里的飞虫。
想起白天他那句"别用你的指纹碰任何带电物品",后颈突然冒起一层薄汗。
这栋公寓到处是智能感应器,他到底在防什么?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
梦里全是他手腕那片"小叶子",和奶奶照片里的影子叠在一起,晃得人睁不开眼。
清晨被生物钟拽醒时,客厅已经飘着小米粥的香气。餐桌上摆着两个白瓷碗,
酱萝卜切得粗细均匀,碗底还藏着两颗红枣——是我昨天喝粥时无意识挑出来的。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声,陆时衍穿着运动服走进来,额角的汗珠子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
晨光给他周身镀了层金边,倒比财经杂志上的冷硬模样顺眼多了。"醒了?"他脱下外套时,
雪松味混着汗水漫过来,"阿姨送的粥,趁热吃。"我「哦"了一声舀起粥,
红枣的甜混着姜香漫开。胃里暖烘烘的,
心里却咯噔一下——协议第7条明明写着"互不干涉饮食"。白天在公司改设计图,
屏幕上的CAD线条突然变成他跑步时的样子:喉结滚动着咽下矿泉水,
汗珠坠在锁骨窝里,运动服贴在背上勾勒出紧实的线条......"苏晚!发什么呆?
"组长敲我桌子,"陆氏那个项目,今晚必须定稿。"我猛地回神,
看着屏幕上"陆氏集团"的logo,指尖突然发软。原来我们抢破头的大客户,
就是我的契约丈夫。加班到八点,晚风卷着秋雨的凉意扑过来。我缩着脖子点开打车软件,
一辆黑色宾利悄无声息滑到面前。车窗降下,陆时衍的侧脸在霓虹里半明半暗。"上车。
"他言简意赅。"不用了吧,我自己......""奶奶刚才打电话,问我们晚上吃什么。
"他打断我,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总不能让她知道,她孙女婿连晚饭都不陪你吃。
"我乖乖拉开车门,雪松味混着薄荷香涌过来。副驾储物格里露出半截黑胶唱片,
《玫瑰玫瑰我爱你》的旋律正从缝隙里钻出来——那是奶奶哼了一辈子的调子。
"你也喜欢老上海金曲?"我盯着唱片封面问。他转动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助理放的,
说能舒缓神经。"谎话编得真敷衍。我憋着笑看向窗外,发现车正往我出租屋的方向开。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协议附件有你的住址。"他说得理所当然,又补了句,
"去拿点东西,总不能真把这里当旅馆。"上楼收拾行李时,我翻出奶奶给的旧木盒。
半块玫瑰胸针在月光下泛着锈色,奶奶说这是当年那个飞行员送的,战乱中断成了两半。
回到公寓快十点,胃突然抽痛起来。我踮脚溜进厨房,刚拿出海鲜泡面,身后就传来脚步声。
转身时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陆时衍的睡衣领口敞着,雪松沐浴露混着水汽扑了满脸。
"做什么?"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发梢的水珠滴在我手背上,烫得像火星。
"我......"我往后退半步,脸颊烫得能煎蛋,"想煮碗面。
"他皱眉抢过泡面扔进垃圾桶:"这种东西吃了胃疼。"没等我反应,
他已经系上围裙打开燃气灶。浅蓝色火苗舔着锅底,睡衣下摆往上缩了缩,
露出一截劲瘦的腰。我盯着他弯腰盛水的背影,突然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得肋骨发疼。
他把白粥放在我面前时,碗边卧着个溏心蛋,蛋黄流心刚好漫过蛋白。"协议第7条,
"他靠在流理台上看我,眼底有细碎的光,"乙方需保持健康,避免给甲方添麻烦。
"粥里的姜片温温辣辣,刚好压下胃里的绞痛。我小口喝着,听见他轻声问:"经常胃疼?
"「老毛病了,一忙就忘吃饭。」他转身从橱柜拿出蜂蜜罐,
往我碗里舀了一勺:「以后饿了,叫我。」这句话说得太自然,像演练过千百遍。
我抬头撞进他的眼睛,厨房暖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那双总是冷冰冰的眼睛里,
好像藏着片融化的春雪。第二天他送我去公司,路口突然窜出个闯红灯的快递员。
我吓得闭眼,下一秒就被拽进一个坚实的胸膛。陆时衍的手掌按在我后腰,
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欲。「走路看着点。」他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带着点绷紧的沙哑。快递员道歉离开时,我后颈的碎发还缠着他的呼吸。刚才他拽我的时候,
指尖好像擦过我颈窝,那点触感像电流窜下去,麻得人腿软。他松开手时,
我看见他耳尖泛着红。「到了。」他别开视线指了指公司门。我推开车门,
他突然叫住我:「苏晚。」"嗯?"「晚上……我来接你。」他说完发动车子,
宾利的尾灯在车流里缩成小红点时,我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发现心跳早就乱成了鼓点。
这场明码标价的契约,好像有什么地方,正在悄悄脱轨。第三节:手机在办公桌上震动时,
我正对着设计图上歪扭的曲线发呆。看到「陆时衍母亲」的来电显示,指尖突然打滑,
差点把马克杯扫到地上。「小晚啊,」电话那头的声音裹着蜜糖般的暖意,
「我和你叔叔在你们公寓楼下啦,中午一起吃个饭好不好?」我的呼吸瞬间卡壳。
公寓里的双人枕套还印着标签,冰箱里只有昨天剩下的半盒牛奶——这哪像住了对恩爱夫妻?
更要命的是,早上出门前,我分明看到苏曼丽的车停在小区门口,
她那探究的眼神像针一样扎人。「妈突然袭击?」陆时衍的电话紧跟着进来,
背景音里有纸张翻动声,「别慌,我二十分钟到。记住,贴我近点,自然点。」
最后三个字带着电流的酥麻,窜得我耳根发烫。冲进公寓时,我正踮脚往主卧摆我的卸妆水,
门锁「咔哒」开了。陆时衍拎着大包小包进来,购物袋里滚出颗黄澄澄的柠檬,
还有一束向日葵,花瓣尖沾着的水珠溅在他手背上。他眼角余光扫过玄关,
眉头微蹙:「你碰过苏曼丽?」我心里一惊:「她早上来敲门,说有东西给你……」「扔了。
」他打断我,语气冷得像冰,「以后别让她进这个门。」我把向日葵**黑陶瓶时,
发现花茎上绑着张卡片,钢笔字力透纸背:「赠晚晚——今日阳光正好。」指尖刚触到卡片,
门铃就响了。陆时衍突然伸手揽住我腰。他的手掌隔着针织衫烙上来,烫得我脊背发僵。
「放松,」他低头咬我耳朵,雪松味混着柠檬香扑过来,「我妈眼神尖,别露馅。」
门打开的瞬间,陆母的目光像探照灯,在我们交握的手上转了三圈。「哎哟,这就是小晚吧?
」她攥住我的手晃了晃,镯子叮当响,「比时衍发的照片俊多了!」话音刚落,
楼梯间传来高跟鞋声。苏曼丽穿着红色连衣裙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保温桶,
笑盈盈地说:「阿姨,我猜您在这儿,特意炖了汤送来。」她的目光扫过我,像淬了冰。
陆时衍的手瞬间收紧,把我往怀里带了带:「谁让你来的?」「时衍哥,我就是……」
「出去。」他的声音冷得能掉冰碴。陆母赶紧打圆场:「曼丽也是一片心意,进来坐吧。」
苏曼丽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径直走到我面前,「不小心」撞掉我手里的向日葵。
花瓣散落一地,她弯腰去捡时,故意踩在我鞋上:「对不起啊苏**,我不是故意的。」
我刚要说话,陆时衍突然把我拉到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给她道歉。」「时衍哥!」
苏曼丽眼眶红了,「我只是……」「道歉。」他重复道,
眼神里的寒意让苏曼丽的声音戛然而止。「对不起。」她咬着牙说完,转身跑了。
陆母尴尬地笑了笑:「这孩子,被宠坏了。」沙发还没坐热,陆母突然拍大腿:「对了!
小两口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我一口水差点呛进气管,脸颊烫得能煎蛋。
陆时衍突然伸手揉我头发,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晚晚还小,不急。」
他指腹擦过我耳尖,声音压得很低,「她怕疼。」我的呼吸猛地顿住。他怎么知道我怕疼?
陆母被逗得笑出泪花,拉着我讲陆时衍的糗事:「他小时候偷喝红酒,
醉得抱着电线杆喊妈妈……」「妈。」陆时衍突然出声,耳尖红得像樱桃,「订餐厅吧。」
我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座冰山融化的时候,还挺可爱的。送陆母离开时,
电梯里的镜面映出我们交握的手。陆时衍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我虎口,
那里有块画设计图磨出的茧。「表现不错。」他在公寓门口松开手,语气里带着点笑意,
「奖励你逛街。」商场的居家区里,他拿起双粉色兔子拖鞋往我脚上比:「这个合适。」
「你不是讨厌粉色吗?」我踢开拖鞋,想起陆母说他小时候见了粉色就哭。
他弯腰把拖鞋扔进购物车,指尖擦过我脚踝:「现在不讨厌了。」路过首饰店时,
我盯着橱窗里的珍珠耳钉挪不动脚。那圆润的弧度,像极了奶奶胸针上的珍珠。「喜欢?」
他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我耳廓。我慌忙摇头,却在转身时撞进他怀里。
他的手撑在我后腰,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纹路。回到公寓拆购物袋时,
他忽然塞给我个丝绒盒子。打开的瞬间,珍珠耳钉在灯光下泛着柔光,和橱窗里的一模一样。
「你什么时候……」「刚才你看拖鞋时买的。」他别过脸,耳根还泛着红,
「早上在你卧室门口捡的,大概是你掉的。」我捏着耳钉的手突然收紧。
早上我根本没戴耳钉。他分明是进过我房间,看过那个装着半块玫瑰胸针的木盒。
厨房传来他接水的声音,我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突然发现这场契约游戏里,
好像只有我还在认真遵守规则。而他,早就悄悄越过了那条线。地上散落的向日葵花瓣,
像一个个无声的证据,诉说着某种正在悄然改变的东西。
第四节:自从发现陆时衍进过我卧室,我看他的眼神就多了点探究。可他像没事人一样,
依旧按时上下班,只是早上的粥里总会多放两颗红枣,晚上加班回来,
客厅总会留一盏暖黄的灯。就连苏曼丽送来的那些昂贵礼物,
都被他原封不动地扔进了楼下的捐赠箱。早上他出门前,手机屏幕亮了下,
我瞥见苏曼丽发来的消息末尾缀着「老宅继承权」几个字,他皱着眉按灭屏幕时,
指节都泛了白。这天我加完班回到家,公寓里静悄悄的。往常这个时间,
陆时衍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客厅看文件,今天却连灯都没开。玄关处散落着他的西装外套,
袖口沾着点暗红——像干涸的血迹。「陆时衍?」我试探着叫了一声,没人应。
主卧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我走过去想敲门,
脚下忽然踢到个什么东西——是陆时衍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显示着苏曼丽的二十多个未接来电,最新一条是「你不签离婚协议,
就等着看你爷爷的『英雄事迹』登报吧」。而他本人,正蜷缩在卧室门口的地毯上,
脸色白得像纸,额头抵着冰凉的门板,呼吸粗重得像破风箱。他衬衫领口敞开着,
锁骨处有道浅浅的划痕,像是被人指甲划的,边缘还泛着红。「陆时衍!你怎么了?」
我吓得魂都飞了,蹲下去摸他的额头,烫得惊人。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睫毛上沾着冷汗,
看见是我,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我赶紧去翻医药箱,找到退烧药和体温计,
给他量体温时,他忽然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别……走……」他的声音气若游丝,
带着点孩童般的脆弱,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我手腕的旧疤。我心里一紧,
反手握住他的手:「我不走,就在这儿陪着你。」喂他吃药时,他牙关咬得紧,
我只能用勺子一点点把温水送进他嘴里。水珠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滴在脖颈上,
滑进睡衣里。我拿纸巾去擦,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喉结,他猛地一颤,
攥着我手腕的手更紧了,喉咙里溢出点模糊的气音:「晚晚……」折腾到后半夜,
他的体温终于降了点。我把他扶到床上躺好,刚要起身,却被他拽着跌坐在床边。
他翻了个身,脑袋恰好枕在我的腿上,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的头发蹭着我睡衣下摆,
带来一阵细碎的痒。窗外的蝉鸣渐弱,月光落下来的速度,刚好能数清他颤动的睫毛。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脸上。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原来他的睫毛这么长,
鼻梁这么挺,连睡着的时候,眉头都微微皱着,像藏着很多心事。
他锁骨的划痕在月光下格外清晰,我忽然想起苏曼丽那涂着红指甲的手——早上在公司楼下,
我亲眼看见她拦着陆时衍,指甲几乎要嵌进他衬衫里。床头柜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相册,
封面是棕色的牛皮纸,边角都磨破了。我好奇地翻开,里面贴满了老照片——黑白的街景,
穿军装的年轻人,还有个梳着麻花辫的姑娘,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最后一页,
是那个穿飞行员制服的年轻人,和奶奶照片里的人长得一模一样!他胸前的编号清晰可见,
正是奶奶念叨了一辈子的数字。而照片下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1943年冬,
赠阿禾。」阿禾是奶奶的小名。我的心脏「咚咚」狂跳起来,指尖抚过照片上年轻人的脸,
又想起陆时衍手腕上那颗痣。奶奶总说,当年救她的飞行员手腕有颗叶形痣,
还说过胸针是银匠分两次打的,后半段偷偷刻了她取的字。身后忽然传来动静,
陆时衍翻了个身,手臂搭在我的腰上,把我往他怀里带了带。我吓得赶紧合起相册,
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水杯。「唔……」他被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我坐在床边,
愣了愣,「你怎么在这儿?」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我……我看你烧没退。」我结结巴巴地说,脸颊烫得厉害。他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
喉结滚了滚,伸手扯了扯衬衫领口,锁骨的划痕泛出红印:「你都看到了?」
「那个……穿飞行员制服的是……」「我爷爷。」他打断我,声音还有点沙哑,
「当年在上海救过阿禾奶奶,后来打仗牺牲了。」他顿了顿,指尖划过我手腕的疤,
「今天苏曼丽来公司闹,说爷爷当年和苏家祖辈合作时,
吞了救济款——其实是战乱中账目丢失,她就想拿这个逼我离婚,
好让苏家独占爷爷留下的那处老宅。」我手里的相册差点掉在地上。真的是他!
奶奶等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的人,竟然是陆时衍的爷爷!「那你……」
「我知道阿禾奶奶的事。」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情绪,「我爸研究爷爷遗物时,
在旧报纸里找到过阿禾奶奶的住址,和你老家一模一样。日记里写着送过玫瑰胸针,
断成两半时,她还哭着说要找人补全。」他顿了顿,
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就像你木盒里的那半块一样,内侧是不是刻着个『禾』字?」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我是谁,知道奶奶是谁,甚至知道那半块胸针的细节。
那他和我签契约婚姻,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早就认识我?」我声音发颤。他没直接回答,
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动作很轻,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先睡吧,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的指尖带着点灼热的温度,烫得我头皮发麻。
我被他按回次卧的床上时,脑子还是懵的。原来这场看似偶然的契约婚姻,
背后藏着这么深的缘分。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
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和一点消毒水的味道。床头柜上放着一碗三明治,
蛋黄煎得半熟——是我上次无意中跟他说过的喜好。客厅里没人,餐桌上留着一张便签,
是他苍劲有力的字迹:「去公司了,早餐在桌上。奶奶那边我打过电话了,说你今天休年假。
」末尾还有个小小的太阳符号,画得歪歪扭扭。我捏着便签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暖暖的,胀胀的。走到主卧门口,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的相册翻开着,停留在最后一页。照片旁边,
多了半块玫瑰胸针,和我木盒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地拼成了一朵完整的玫瑰。
我指尖抚过拼接处的细微纹路,胸针背面果然刻着个小小的「衍」字——正是奶奶当年说的,
她偷偷为心上人取的名。原来,他早就找到了另一半。原来,这场契约婚姻,从一开始,
就不是偶然。我摸着那枚完整的胸针,忽然明白他昨晚攥着我的手时,那句模糊的「晚晚」
里,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话。第五节陆时衍病好后的第二天,公司就发了年会通知。
组长拿着名单在我面前晃:「今天陆总特意交代,合作方团队也来,苏晚你可得好好表现,
咱们项目能不能拿下就看这次了。」我捏着通知的指尖泛白,总觉得这场年会会出事。
尤其是想到苏曼丽那条「登报」的威胁短信,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年会设在顶楼旋转餐厅,
水晶灯晃得人眼晕。我穿着租来的礼服站在角落,手里捏着果汁杯,
看着同事们围着陆时衍的合作团队寒暄,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误入盛宴的灰姑娘。
礼服裙摆扫过脚踝,蹭到昨天帮陆时衍收拾西装时不小心被拉链划破的伤口,微微发疼。
组长推了我一把:「傻站着干嘛?陆总他们在那边,过去打个招呼啊。」我硬着头皮走过去,
刚要开口,就看见陆时衍身边站着个穿红色长裙的女人。她长发卷得像波浪,
涂着正红色口红,正是苏曼丽。她手里把玩着个丝绒盒子,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装着另一半玫瑰胸针的盒子——昨天在陆时衍床头柜上见过。「时衍,
这位就是你太太?」苏曼丽转向我,语气里带着审视,指甲在丝绒盒上划着圈,
「我是苏曼丽,和时衍从小一起长大的。」她特意加重了「从小一起长大」几个字,
目光扫过我廉价礼服的标签,嘴角勾起抹嘲讽。我这才注意到,她耳垂上戴着对珍珠耳钉,
和陆时衍送我的那对一模一样,只是更大更亮。陆时衍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你怎么来了?不是说礼服不合身,想先回去休息吗?」
「组长说……」「苏**身体不舒服,时衍你怎么还让她过来?」苏曼丽抢过话头,
亲昵地挽住陆时衍的胳膊,盒子里的胸针半露出来,「早知道你不放心公司的事,
我就陪你一起来了,省得某些不相干的人来添乱。」「不相干的人」
几个字像针一样扎在心上。我攥紧手里的杯子,指尖泛白:「陆总,我先失陪了。」
转身想走,手腕却被人拽住。陆时衍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苏曼丽,
掌心的温度透过礼服布料渗进来,烫得我一颤。他的指腹还带着点薄茧,
摩挲着我手腕那道帮他拿退烧药时被药盒划破的新伤。「别乱跑。」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站在我身边。」苏曼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时衍,你……」
「曼丽,」陆时衍打断她,语气淡淡的,「介绍一下,苏晚,我太太。」
他特意加重了「太太」两个字,视线扫过苏曼丽手里的盒子,眼神冷了几分:「爷爷的遗物,
不是用来要挟人的工具。」苏曼丽的脸「唰」地白了,盒子差点掉在地上。
周围的议论声突然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们身上。我站在他身边,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心里又酸又胀——他昨晚发烧时攥着我手腕说「别离开」的样子,
还清晰得像在眼前。宴会进行到一半,我去酒水区拿饮料,刚转身就被人撞了一下。
深红色的红酒顺着礼服裙摆流下来,在浅色布料上晕开一大片,像朵难看的血花。
「对不起对不起!」撞我的实习生吓得脸都白了。「没关系。」我强装镇定,心里却在发慌。
这件礼服是租的,弄脏了不知道要赔多少钱,更要命的是,
裙摆下露出的脚踝伤口被酒液一浸,疼得我差点站稳。正手足无措,
一件黑色西装忽然披在了我肩上。陆时衍站在我面前,眉头紧锁地看着我裙子上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