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温阮是在滑雪场认识的，她当时不会滑撞在了我身上。

我们在一起同居后我从她的抽屉里找到了她的滑雪二级运动员证。

1云顶滑雪场的周末总是人满为患，初级雪道上挤满了跌跌撞撞的初学者，

尖叫声和笑声混着雪粒飞溅的声音。吵，却让我很安心。我踩着雪板停在中级雪道的休息区，

摘下护目镜随手搭在领口，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扣时，才稍微压下了心底的烦躁。

助理想跟着来，被我打发回去处理文件了。对我而言，

来滑雪场不是为了追求什么速度与**，

不过是找个能暂时抛开“砚氏集团总裁”这个头衔的地方。至少在这里，

没人会拿着合同追着我签字，也没人会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跟我说话。我拧开保温杯，

刚喝了一口温热的蜂蜜水，身后就传来一声轻呼，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还没等我回头，

一股带着淡淡草莓香的力道就撞了过来，我下意识想稳住身形，

却还是被带着一起摔进了旁边的雪堆里。雪粒钻进衣领，冰凉的触感让我下意识皱了皱眉。

洁癖的本能让我想立刻拍掉身上的雪，可怀里人的声音先一步传了过来，

带着慌乱的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控制好速度，撞到你了……你没事吧？

”2我撑着雪堆坐起来，低头就看见怀里一个穿着米白色滑雪服的姑娘，

正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粉色护目镜滑到了鼻尖，露出一张泛红的脸。她的头发上沾了雪，

像撒了把碎糖，眼神里满是愧疚，还伸手想帮我拍掉肩上的雪。那瞬间，

原本因为被打扰而生出的一丝不悦，莫名就散了。我自己站起身，又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指尖碰到她手腕时，能清晰感觉到她皮肤的温度，比常人要热一点。“没事，

”我看着她眼底还没褪去的慌乱，鬼使神差地多问了句，“你怎么样？有没有摔疼？

”她摇摇头，指了指自己脚下的雪板——那是滑雪场最基础的租赁款，

bindings（固定器）的调节扣都还是松的。“我第一次来，不太会滑，

”她声音越来越小，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刚才想停下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冲过来了。

”我盯着她泛红的耳尖看了两秒，脑子里突然冒出个连自己都觉得意外的念头。我收回目光，

指了指不远处平坦的雪面：“我教你基础的刹车动作吧，不然再滑下去，可能还会撞到人。

”她眼睛瞬间亮了，像落了星星，连忙点头：“真的可以吗？会不会耽误你时间？”“不会。

”我弯腰帮她调整了雪板的固定器，指尖碰到她雪靴的卡扣时，能感觉到她轻轻颤了一下。

接下来的半小时，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笨拙”。刹车动作其实很简单，

重心后移、雪板呈内八字就行，

可她偏偏能摔得五花八门——要么是重心太靠后坐进雪堆，

要么是雪板没摆对方向差点趔趄。每次摔倒，她都会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我，

像只做错事的小猫，等着我伸手扶她。指尖第三次碰到她手腕时，我忽然觉得不对劲。

她摔倒时的姿势很奇怪，明明能看出下意识想调整平衡，却又故意放慢了动作，

像是……在刻意拖延时间？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压了下去——或许是我想多了，

初学者紧张，动作变形也正常。3夕阳把雪面染成了暖橙色时，她终于说要离开了。

我看着她收拾东西的背影，米白色滑雪服在暮色里格外显眼，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像是有什么东西没抓住。犹豫了几秒，我还是拿出了手机，走到她面前：“下次来滑雪，

可以找我一起，至少能避免你再撞到人。”她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惊讶，

直到我把手机屏幕递到她面前，才反应过来，连忙报出自己的手机号。报完后，

她又小声补充：“我叫温阮，温暖的温，阮籍的阮。”我输入名字时，

指尖顿了顿——温阮，名字和人一样，软乎乎的。我把手机揣回兜里，

嘴角忍不住微微弯了一下：“顾砚深。”她听到我名字时，眼睛又亮了一下，像是早就知道，

却又不敢确认。我没追问，看着她抱着滑雪板跑向滑雪场入口，

直到那抹米白色消失在人群里，才转身重新踩上雪板。4那天晚上回到家，

我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顾先生，

今天谢谢你教我滑雪！我是温阮。”后面还跟了个小兔子的表情。

我盯着那个小兔子看了半分钟，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删，最后只回了句：“不客气，

下次滑雪提前说。”放下手机，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在笑。旁边的顾星眠抱着玩偶跑过来，

拉着我的裤腿奶声奶气地问：“砚深舅舅，你在笑什么呀？是不是有好吃的？

”我弯腰把她抱起来，捏了捏她的脸蛋：“没有好吃的，舅舅在想事情。”“想什么事情呀？

”她把脸埋在我颈窝里，声音闷闷的，“是不是想软软的东西？舅舅刚才笑的时候，

和看到眠眠的棉花糖一样开心。”我愣了一下，想起温阮泛红的耳尖，

还有她慌乱道歉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算是吧。”5接下来的日子，

我开始经常以“滑雪搭子”为由约温阮见面。第一次是约在滑雪场附近的咖啡馆，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了，穿了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

手里拿着本插画书，看得很认真。我走过去坐下，她才反应过来，脸颊瞬间红了，

连忙把书合上：“顾先生，你来了。”“叫我顾砚深就好。”我招手让服务员过来，

刚想点杯美式，就听到她对服务员说：“我要……和他一样的。”服务员愣了一下，

看向我：“这位先生点的是美式，您确定要一样的吗？”温阮的脸瞬间红透，像熟透的苹果，

连忙摆手：“不、不是！我要一杯拿铁，少糖，谢谢！”服务员走后，她把头埋得低低的，

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刚才记错了，我平时都喝拿铁的……”我看着她窘迫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没事，美式确实有点苦，拿铁更适合你。”6那天我们聊了很多，

从插画聊到滑雪，再到家里人，我给她说了小外甥女顾星眠。她说起插画时，眼睛里满是光，

语速也快了起来，和平时的小迷糊判若两人。我才知道，她是自由插画师，画风很温暖，

擅长画小动物和雪景。后来的见面越来越频繁。有时我们会去书店，她找插画参考书，

我找商业管理类书籍，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静地看一下午书，

偶尔分享彼此看到的有趣段落。她看书时会不自觉地咬嘴唇，遇到喜欢的段落，

会用指尖轻轻划过去，像在抚摸什么珍宝。有时我们会去公园，她会带速写本，

坐在长椅上画公园里的小猫。我就站在旁边，帮她挡着刺眼的阳光。有一次，

一只橘猫跑到她脚边，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手里的画笔飞快地动着，没一会儿，

纸上就出现了一只憨态可掬的橘猫，旁边还写了行小字：“今天遇到一只不怕人的小笨蛋。

”我凑过去看，她连忙把本子合上，脸颊又红了：“画得不好，你别笑。”“很好看，

”我认真地说，“比我见过的很多插画都好看。”她听到这话，耳朵又红了，

低头小声说：“谢谢。”7相处的时间久了，

爱吃香菜和芹菜；喝咖啡要加糖；喜欢收集各种形状的橡皮；看到可爱的小动物会走不动道。

：开会时会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左手边；吃西餐时会先把餐巾折成三角形放在腿上；胃不好，

不能吃太凉的东西。8周三下午，我临时接到通知要开紧急会议，家里的阿姨又请假了，

实在没办法，只好给温阮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顾砚深？

怎么了？”“温阮，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眠眠？”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

“她很可爱，很乖，不会闹的。”“当然可以！”她的声音瞬间清醒了，

“你把她送到我工作室吧，我现在就过去等你。”半小时后，

我把顾星眠送到了温阮的工作室。刚进门，顾星眠就被墙上的插画吸引了，

拉着温阮的衣角歪着头地问：“软软姐姐，这些都是你画的吗？好可爱呀！”温阮蹲下来，

摸了摸她的羊角辫：“是呀，眠眠喜欢的话，姐姐可以画一个小兔子送给你。

”顾星眠立刻拍手：“好呀好呀！眠眠最喜欢小兔子了！”我看着她们互动的样子，

心里暖暖的。临走前，我把顾星眠的小背包递给温阮：“里面有她的水杯和零食，

要是她闹脾气，你就给她看动画片。”“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温阮接过背包，

笑着说，“你快去开会吧，别迟到了。”我点点头，又叮嘱了顾星眠几句，才转身离开。

走到楼下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工作室的窗户，看到温阮正陪着顾星眠画画，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们身上，画面温馨得像幅画。9那天开完会，我提前下班去接她们。

刚到工作室楼下，就看到温阮牵着顾星眠的手走出来。顾星眠手里拿着个棉花糖，

嘴角粘得都是糖渣。温阮正拿出湿巾，轻轻帮她擦掉，动作温柔得不像话。顾星眠一看到我，

就扑进我怀里，小声说：“砚深舅舅，我喜欢软软姐姐，你让她当我舅妈好不好？

”我愣住了，看向温阮，发现她的脸颊已经红透，眼神慌乱地看向别处。

我摸了摸顾星眠的头，声音比平时温柔：“这个问题，要问软软姐姐愿不愿意呀。

”温阮听到这话，头埋得更低了，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我没再追问，

帮顾星眠擦掉嘴角的糖渣，对温阮说：“今天谢谢你，我请你吃饭吧。”“不用了不用了！

”她连忙摆手，“照顾眠眠很开心，不用这么客气。”“就当是感谢你帮我照看眠眠。

”我坚持道，“眠眠也想和你一起吃饭，对吧？”顾星眠立刻点头：“对呀对呀！

眠眠想和软软姐姐一起吃汉堡！”温阮看着顾星眠期待的眼神，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10那天吃饭时，顾星眠一直拉着温阮的手，

一会儿给她夹薯条，一会儿跟她分享自己的小玩具，嘴里还不停喊着“软软姐姐”。

温阮耐心地回应着，偶尔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我看着眼前的一幕，

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要是能一直这样，好像也不错。11周五晚上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我刚结束视频会议，就接到了温阮的电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混着雨声和水流声，

听得我心一紧。“顾砚深……我家水管爆了，房间里全是水，画稿也湿了……”她说着，

声音哽咽了一下，“房东说要修半个月，

我现在不知道该去哪里……”我抓起外套就往门口走，一边穿鞋一边说：“你别慌，

先把重要的东西收拾好，我家有空房间，你先搬过来住，等你那边修好了再回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她小声的回应：“……真的可以吗？会不会打扰你？”“不会，

”我打开车门，雨水打在车窗上噼啪作响，“我现在过去接你，你在楼下等我，别乱跑。

”挂了电话，我又给阿姨打了个电话，让她把客房收拾出来，顺便准备点热饮。

开车往温阮家赶的时候，我脑子里全是她刚才哭腔的声音——平时她总是软软糯糯的，

就算犯了迷糊也只会红着脸道歉，很少会这么无助。到她楼下时，

就看到她抱着一个纸箱站在屋檐下，身上裹着件宽大的外套，头发有些湿，

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我的心突然好痛。我赶紧下车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纸箱，

入手沉甸甸的，应该是她的画具。“怎么不找个地方躲躲雨？”我把伞往她那边倾斜，

看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心里有点疼。“我怕你来了找不到我。”她小声说，

眼神里还带着点没褪去的慌乱。我没再多说，把她护在伞下，带她上了车。车里开了暖气，

她慢慢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眼神有点放空。我看了她一眼，没打扰她，专心开车。

12回到家时，阿姨已经把客房收拾好了，还煮了姜茶。我把温阮的纸箱放在客房门口，

对她说：“你先把湿衣服换了，喝杯姜茶暖暖身子，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谢谢你，

顾砚深。”她接过姜茶，眼神里满是感激。顾星眠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跑出来，

拉着温阮的衣角奶声奶气地问：“软软姐姐，你要住在我们家吗？”温阮蹲下来，

摸了摸她的头：“是呀，眠眠欢迎吗？”“欢迎！”顾星眠立刻拍手，

“这样眠眠就可以每天和软软姐姐一起玩了！”看着她们互动的样子，我心里暖暖的。

那天晚上，我处理完工作，路过客房门口时，看到门缝里还透着光。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轻轻敲了敲门：“温阮，你睡了吗？”门很快开了，她穿着我的宽松卫衣，袖子太长，

盖住了她的手，看起来像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猫。“还没，我在整理画稿。”她说着，

让我进去。客房里，她的画稿摊在书桌上，有些已经湿了边角，她正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

我走过去，看到画稿上是一只雪兔子，背景是滑雪场，和云顶滑雪场很像。

“这是……”我指着画稿问。“我今天本来想画完的，结果水管爆了……”她小声说，

语气里带着点遗憾，“不过还好，大部分都能补救。”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

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我明天让助理帮你找个专业的修复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