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夜,病弱总裁撕衣露纹身》是一部引人入胜的短篇言情小说,由作家熵之僭越者精心创作。故事主角苏晚傅沉舟的命运与爱情、权力和背叛交织在一起,揭示了人性的复杂和社会的黑暗面。这本小说以其深刻的洞察力和紧张的剧情而备受赞誉。混杂着敬畏、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但还是恭敬地低了低头:“少夫人。”傅沉舟的眼睫颤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地、吃力地掀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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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替嫁冲喜?我要他一半家产!指尖下的纸张冰凉,硬挺的边角硌着掌心,
也硌着她早已冷硬的心。红木桌面光可鉴人,倒映出身后方寸天地,
也倒映出她名义上的父亲苏宏博和继母赵曼丽那张骤然变色的脸。苏晚眼底没有任何波澜,
将那叠她亲手拟定的婚后协议推了过去,动作冷静得像在推出一份与己无关的商业文件。
“签了。”声音平直,没有起伏,像是在谈论今日无晴无雨的天气,“三条。第一,不同房,
不履行任何夫妻义务;第二,你死后,傅家祖产、你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我要一半;第三,
期限三年,三年内你死了,协议自动生效。超过三年,协议作废,你爱娶谁娶谁,
我拿钱走人。”每一个字都清晰冰冷,像小冰锥,砸得苏宏博眼皮狂跳,血压飙升。“苏晚!
你放肆!”苏宏博猛地一拍桌子,上好的紫砂茶杯震得哐当作响,茶水四溅,
“让你替薇薇嫁过来是救急,是给你脸!是让你来给傅大少冲喜,不是让你来趁火打劫的!
你还真敢——”“我为什么不敢?”苏晚微微侧过头,午后的日光从繁复的雕花窗棂透进来,
切割在她半张脸上,冷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另一半隐在阴影里,
只剩下那双锐利得能伤人的眸光,“卖女儿求来的合作,苏总还指望我感恩戴德,跪着谢恩?
用我的婚姻,换苏家一口喘息的机会,再把我像垃圾一样丢给一个快死的人。这脸,
我要不起。”“你!”苏宏博气得手抖,指着她鼻子,想骂又顾忌着场合,
后半截恶毒的咒骂硬生生咽了回去,脸憋得紫红,像快要窒息的茄子。赵曼丽赶紧给他顺气,
一边剜着苏晚,声音尖细刻薄:“哎呀老苏,别气别气,跟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置什么气!
傅家那边还等着呢……再说了,冲喜冲喜,傅大少那身子骨风一吹就倒,
医生都说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她能不能熬过这三个月都难说,还惦记三年?还想分遗产?哼,
痴人说梦!”最后四个字,她压得极低,淬毒般钻进苏晚的耳朵。苏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将目光投向桌对面那个从她进门起就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男人。傅沉舟。傅家长孙,
也是傅家这一代名义上的掌权人。一个据说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灵,
需要靠“冲喜”这种荒唐到极点的古老法子来搏一线生机的男人。
他深陷在宽大的紫檀木太师椅里,身上裹着厚厚的、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羊绒毯,
几乎要将那副清瘦的骨架彻底吞没。脸色是一种常年不见天日的苍白,薄唇紧抿,
唇色淡得近乎透明,长而密的眼睫低垂着,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孱弱而安静的阴影。从她进门,
到她抛出这份惊世骇俗、足以让任何正常男人暴怒的协议,他除了最初抬眸,
用那双沉寂如古井的眸子扫过她一眼外,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
安静得像一尊没有生命、易碎昂贵的琉璃娃娃。
只有偶尔压抑不住的、从肺腑深处挣扎出来的低低咳嗽声,破碎不堪,
牵动着单薄的肩膀细微颤抖,才让人惊觉这是个活物,并疑心他下一秒就会彻底散架。
苏晚心底无声地嗤笑。傅家。苏家。这些趴在利益链顶端的蛀虫,虚伪又肮脏。
婚姻、女儿、儿子,所有一切都可以明码标价。用一个女儿去换另一家的喘息之机,
再用一个快死的儿子来接收“货物”。真是烂得如出一辙,臭不可闻。
她不在乎傅沉舟是死是活。她只要钱。足够她彻底离开这片令人作呕的泥沼,远走高飞,
永远不再回来的钱。这是他,以及他们所有人,欠她的。欠她被撕碎的梦想,
欠她被践踏的青春,欠她一个正常的人生。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猛地打断了苏晚冰封的思绪。傅沉舟突然剧烈地侧过头,
用一方雪白得刺眼的手帕死死抵住唇,咳得惊天动地,整个人蜷缩起来,
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才甘心。那声音嘶哑破碎,听得人头皮发麻,
连苏宏博和赵曼丽都露出了些许不适的嫌恶表情。好半晌,那阵要命的咳嗽才渐渐歇了下去。
他缓而慢地转回头,额角鬓发已被细密的冷汗浸湿,呼吸急促而不稳,胸口剧烈起伏。
他放下手帕的瞬间,苏晚眼尖地瞥见那纯白布料上一抹骤然晕开的、刺目惊心的鲜红!
咯血了。果然是要死了。赵曼丽的话倒是没夸张。傅沉舟似乎缓过一口气,抬眸。
那双因为剧烈咳嗽而蒙上了一层生理性水汽的眼睛,眼尾泛着红,竟冲淡了几分死气,
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破碎的脆弱美感。他望向桌上那份协议,
修长但指节分明得过分、苍白得可见青色血管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似乎连拿起笔的力气都没有。他的视线在“三年内死,我分走一半遗产”那一行停留了片刻,
眸光深沉,看不出情绪。然后,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伸出手,
拿起了旁边那支看起来就分量不轻的定制钢笔。冰凉的金属笔身似乎耗掉了他不少力气,
指尖都在微微发颤。笔尖悬在签名栏上方,微微颤抖着,洇开一小团迟疑的墨影。
他极轻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才勉强稳住呼吸,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
带着咳后的残破气音:“那如果……”他停顿了一下,积攒着微弱的力气,
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抬起,水汽氤氲的眸子直直看向苏晚,
那里面有某种她看不懂的、沉得压人的东西,像深海下的漩涡。“……要是,三年后,
我没死呢?”空气仿佛凝滞了,粘稠得让人呼吸困难。苏晚迎上他那复杂难辨的目光,
心底那点因为咯血而升起的、微不足道的、近乎本能的异样被瞬间压了下去,
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嘲弄。她扯开一个极其敷衍的、没有任何温度的笑。
“那你就能恢复自由,去找你的什么真爱、朱砂痣、白月光,”她语速很快,
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我拿钱走人,从此天涯陌路,绝不纠缠。傅大少,这笔买卖,
对你而言怎么算都不亏。毕竟,”她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那方染血的手帕,
“你可能……真的没那么多三年了,不是吗?”她的话像淬了冰的刀子,又快又狠,
精准地戳向一个“将死之人”最痛的痛点。傅沉舟看着她,深深地看了一眼。
那眼底翻涌的情绪太快,快得苏晚根本来不及捕捉就消失不见,重新归于沉寂。然后,
他极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勾了一下唇角,像是无声地笑了笑,又像是自嘲。
笔尖终于落下。“傅沉舟”三个字,在他颤抖的指尖下,
被一笔一划、极其缓慢却异常坚定地书写出来。字迹竟出乎意料的沉稳凌厉,力透纸背,
带着一股与他这副病弱躯体完全不符的嶙峋骨气和锋芒。写完最后一个笔画,
他像是真的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钢笔从指间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光洁的桌面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向后重重靠进椅背,闭上眼,胸口微弱地起伏着,脸色比刚才更加透明,
仿佛随时会融化在从窗棂透进来的光线里。“滚出去。”他闭着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是对着如坐针毡的苏宏博和赵曼丽说的。那两人如蒙大赦,脸色青白交错,
半句废话不敢多说,几乎是夹着尾巴,踉踉跄跄地退了出去,生怕慢了一步,
这个看起来马上就要断气的病秧子就反悔,或者直接死在他们面前,那苏家就真的完了。
沉重的花梨木门被从外面轻轻合上,发出一声闷响。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只剩下窗外细微的风声穿过庭院竹叶的沙沙声,
以及傅沉舟依旧压抑不住的、沉重而吃力的呼吸声。苏晚面无表情地拿起那份签好字的协议,
仔细地吹干墨迹,对折,再对折,变成一个小方块,妥帖地放进自己随身包最内侧的夹袋里。
动作冷静,条理分明,如同完成一桩纯粹的、银货两讫的商业交易。
她没再看那个似乎已经昏睡过去、对外界毫无知觉的男人一眼,拎起自己简单的行李包,
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客房方向。这桩买卖,成了。第2章:新婚夜,
病秧子压在我身上傅家的老宅大得像个迷宫,也冷得像座千年古墓,
处处透着陈腐的奢华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苏晚被安排在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客房,
与主卧隔着一整个冗长的、挂着昏暗壁灯的回廊。她乐得清静,这正合她意。接下来的几天,
风平浪静,甚至静得有些诡异。傅沉舟似乎彻底陷入了昏睡,
或者是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医疗室里靠着昂贵的仪器吊着命,反正苏晚再没见过他。
只有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沉默寡言、表情刻板的中年女佣按时送来三餐。
食物精致得如同艺术品,却寡淡无味,温度也总是凉冰冰的,像给死人上供的祭品。
苏宏博打过一次电话到座机上,语气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虚伪到令人作呕的关切:“晚晚啊,
在傅家还好吗?傅大少情况怎么样?你可得好好照顾他,也……把握好机会!
傅家指缝里漏一点,就够我们苏家吃一辈子了!苏家以后可就靠你了!
”苏晚面无表情地听着,直接挂了电话,顺手将线拔了。机会?守寡的机会吗?
还是等他死了好分遗产的机会?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讥笑。从包里拿出那份协议,
又仔细地、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傅沉舟的签名落在纸上,墨色深沉,
依旧带着一股孤峭的狠劲,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垂死之人能写出来的。这栋宅子里的人,
包括她那个所谓的丈夫,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但那又怎样?她不在乎。她只关心三年,
或者更短的时间之后,这笔钱能不能顺利到手。任何挡她路的人或事,
她都会毫不留情地清除。第四天夜里,苏晚被一种极其细微的、不同于梦境的响动惊醒。
常年保持的警惕让她瞬间清醒,心脏在黑暗中紧缩,
手下意识地摸向枕头底下——那里藏着一把锋利冰冷的弹簧刀,她从不离身的最后防身武器。
是金属摩擦门锁的轻微“咔哒”声。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条缝,阴影蠕动。
一个模糊的黑影裹挟着浓重的阴影和一股清苦的药味,蹒跚地、跌跌撞撞地挪了进来。
他的呼吸沉重而滚烫,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清晰,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力气。是傅沉舟。
他想干什么?协议第一条写得明明白白。苏晚全身肌肉紧绷,屏住呼吸,握紧了刀柄,
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黑影跌跌撞撞地停在床边,站立不稳似的剧烈晃动了一下,
然后竟像是完全失去意识般,直挺挺地朝着床上倒下来!就是现在!苏晚猛地翻身坐起,
另一只手迅速弹出刀刃,雪亮寒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精准无比地抵上了来人的脖颈大动脉!动作快、准、狠,没有丝毫犹豫和怜悯。“谁?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淬着冰碴,抵着刀锋的手臂稳得没有一丝颤抖。冰冷的金属触感下,
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肤下脉搏急促而滚烫的跳动。被刀死死抵着命脉的人似乎顿了一下,
停止了倒下趋势。随即,一声极低极沉的、仿佛从胸腔最深处荡出来的轻笑在黑暗中散开,
带着滚烫的、不正常的气流,喷在她的手腕上,烫得她皮肤下意识一缩。“傅沉舟?
”苏晚的声音更冷了,刀锋毫不犹豫地逼近,
一丝细微却真实存在的血线立刻在他苍白的脖颈上渗了出来,在黑暗中显出暗色,“你找死?
契约结婚,白纸黑字,你还想假戏真做?”他没有回答她的质问。反而,
一只滚烫得吓人、仿佛带着烙铁温度的手,颤抖着,
却异常固执、力气大得惊人地抓住了她没持刀的那只手腕!那力道,
完全不像一个白天咳得快要死掉、连笔都拿不稳的人!“你……”苏晚挣了一下,竟没挣脱,
心头火起,正欲发力用巧劲脱困。他却抓着她的手腕,引着她的手,
颤抖而坚定地、不容抗拒地,按向他自己肌肉紧绷的胸膛左侧——心口的位置。
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质睡衣料子,苏晚首先感受到的是他心脏剧烈无比的搏动,一下一下,
强健有力地撞击着她的掌心,那生命力强悍得令人心惊,完全打败了他病弱的表象。其次,
才是掌心下某种凹凸不平的……奇特触感。不像伤疤的粗糙。
像……某种刻意烙印上去的、线条清晰的纹身?苏晚猛地愣住,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傅沉舟的呼吸愈发灼重急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烧红的喉咙里碾磨出来,
带着血沫的锈味和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不是假戏真做……”他抓着她的手腕,
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引着她的指尖,粗暴地撕扯开自己睡衣的襟口!纽扣崩落,
发出细微的声响,滚落在黑暗中的地毯上。黑暗中,视觉受限,
她看不清那纹身的全貌和颜色。但他滚烫的皮肤温度,
和她指尖下那清晰无比的、每一笔每一划都深刻无比的纹路,却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不容拒绝地烫进了她的感知里!
那纹身的轮廓……大小……形状……一个荒谬绝伦、根本不可能的念头如同惊雷般,
毫无预兆地劈入苏晚的脑海!炸得她四肢百骸瞬间冰凉僵直,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不……不可能!那是……傅沉舟滚烫的额头无力地抵上她的肩窝,
那温度透过单薄的睡衣料子,灼烧着她的皮肤。他破碎的、炽热的喘息喷在她的耳廓,
每一个字都砸得她灵魂都在震颤:“苏晚……”他叫她的名字,
不是白天那客气疏离的“苏**”,
而是带着某种刻骨铭心的、磨碎了血肉的熟稔和……深入骨髓的痛楚?
“……我抽了半条命……弄垮傅家……”他剧烈地呛咳起来,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却依旧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将她掌心更用力地、仿佛要嵌入血肉般按在那片纹身上,
仿佛要将它彻底烙印进她的灵魂里。
“……就为……把你从地狱里……抢回来……”最后几个字,轻得如同叹息,
却重得如同山岳,轰然砸塌了她所有的冷静和伪装。苏晚僵在原地,
持刀的手第一次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冰冷的刀锋在他颈间划出更深的痕迹,
鲜血蜿蜒而下,她也浑然不觉。掌心下。那片纹身的每一笔勾勒,每一个转折,
那独一无二的形状和大小,都和她记忆深处,十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
她慌乱奔跑中彻底遗失的、染着血和泥的——旧校牌。一模一样。那冰冷的、凹凸的触感,
甚至能清晰地摸出她名字的笔画轮廓——“苏晚”。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碎裂、倒流。
十年的光阴碎片倒灌而入,夹杂着雨水冰冷的腥气、泥土的污浊恶心,
还有当年那彻骨的绝望和灭顶的恐惧。
逃跑时不小心掉落的、染着自己慌乱中蹭到的血迹的校牌……怎么会……怎么可能是傅沉舟?
!他当年明明是……明明是那个……剧烈的头痛猛地袭来,像有钢针狠狠刺入太阳穴,
让她眼前一阵发黑。一些模糊的、被刻意遗忘的碎片试图挣扎着拼凑,
却又被更深的迷雾和恐惧笼罩,抓不住关键。“你……”她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几乎发不出声,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到底是谁?”傅沉舟没有回答。
他似乎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滚烫的额头死死抵着她的肩膀,沉重的呼吸变得断断续续,微弱下去,
抓着她的手也渐渐松脱、滑落。整个人像是烧到极致后骤然断裂的弦,彻底失去了意识,
陷入深度昏迷。只有那枚“纹”在她掌心下的校牌,依旧滚烫,像一块灼热的炭,
烙在她的皮肤上,也烙进了她死寂多年的、冰封的心湖深处,激起惊天骇浪。
冰冷的弹簧刀“当啷”一声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无声无息。苏晚僵坐着,一动不动,
任由这个昏迷过去的、浑身滚烫还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男人压着自己,
沉重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窗外,月光冰冷,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条惨白的光带。
她看着黑暗中模糊的天花板轮廓,第一次,对这场她自以为掌控一切、冷冰冰的交易,
产生了巨大的、脱离控制的恐慌和茫然。傅沉舟……你究竟是谁?这场冲喜婚姻,
到底是谁为谁精心布置的陷阱?猎物究竟是谁?……第3章:他心口的纹身,是我的校牌?
晨光刺破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细长的、明亮的光带。苏晚猛地睁开眼,
眼底带着血丝,显然一夜未眠。身边空空如也,
仿佛昨夜只是一场光怪陆离、匪夷所思的噩梦。地毯上掉落的那把弹簧刀不见了。
崩落的睡衣纽扣也被捡走了,一颗不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柠檬味消毒水味道,
试图极力掩盖昨夜那浓重的药味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一切都整洁、冰冷、有序得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晚那个掐着她的手、撕开衣服、露出心口惊心纹身、说着疯狂话语最后昏死在她身上的男人,
只是她高度紧张和精神压力下产生的一场离奇幻觉。苏晚坐起身,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片凹凸纹路的清晰触感,以及那滚烫得吓人、仿佛能灼伤灵魂的体温。
不是梦。那份协议的冰冷纸张还锁在她的行李箱夹层里,而“傅沉舟”这三个字,
以及他心口上那个匪夷所思的纹身,已经将一潭死水的局面彻底搅浑,变得迷雾重重,
危机四伏。她下床,赤脚踩在冰凉光滑的实木地板上,走到窗边,
唰地一下用力拉开了厚重的窗帘。阳光猛烈地涌入,刺得她微微眯起了眼。
傅家老宅的花园修剪得一丝不苟,名贵花卉争奇斗艳,却毫无生机,
像一幅精致却虚假的油画。楼下,
一个穿着骚包白色西装、气质矜贵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男人,
正倚在一辆亮得晃眼的红色跑车旁打电话,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轻浮的笑意。
似乎是察觉到楼上的目光,他忽然抬起头。视线在空中相交。男人眼底掠过一丝明显的惊艳,
随即化为毫不掩饰的、带有侵略性和评估意味的兴味。他对着电话那头又快速说了句什么,
然后挂断,朝着楼上的苏晚,大大方方地、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笑容灿烂得与这座死气沉沉的老宅格格不入。苏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冰冷。
男人却也不觉得尴尬,用口型清晰地对她说了三个字。——早、安、啊。然后,他目光下移,
极其无礼地落在她因为只穿着睡裙而**在外的精致锁骨和笔直小腿上,
吹了一声轻佻又刺耳的口哨。苏晚猛地拉上了窗帘,
将那张令人极度不适的脸和刺眼的阳光一同彻底隔绝在外。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沉。
傅家这潭水,比她想得更深,更浊,更恶心。而那个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断气的傅沉舟,
恐怕才是这浑水里,最致命、最善于伪装的那条潜伏在枯叶下的鳄鱼。她的协议,她的计划,
还能顺利走下去吗?那个纹身……到底是什么意思?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所有翻腾的情绪死死压回冰封的面具之下。不管傅沉舟想玩什么把戏,
不管十年前有什么纠葛,她的最终目标都不会变。拿到钱,离开这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包括这个装神弄鬼、深不可测的病秧子丈夫。她必须弄清楚。这股强烈的念头驱使着她。
主卧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低咳声,还有老管家低声下气劝慰的声音:“大少爷,
您这又是何苦……昨夜定是又折腾了……医生马上就到,您再忍忍……”苏晚没有敲门,
直接推门而入。里面的景象让她脚步几不可查地微顿了一下。
傅沉舟半靠在巨大的雕花床头上,背后垫着好几个软枕,脸色比昨夜看到的更加透明,
仿佛一碰即碎的琉璃,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他闭着眼,
眉头因痛苦而紧蹙,似乎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老管家站在床边,一脸忧心忡忡,
仿佛天要塌了。听到动静,老管家转过头,看到是苏晚,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混杂着敬畏、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但还是恭敬地低了低头:“少夫人。
”傅沉舟的眼睫颤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地、吃力地掀开一条缝,
眸光涣散而虚弱地在她身上掠过,随即又无力地闭上,
仿佛只是这一个动作就耗尽了他所有精力,看起来比昨天签字时还要脆弱不堪。
这副极致脆弱、奄奄一息的样子,
和昨夜那个掐着她手腕、力气大得惊人、眼神疯狂偏执、仿佛从地狱爬回来的男人,
判若两人!装得真像。如果不是脖颈上那细微的、已经结痂的刀伤提醒着她,
她几乎都要相信了。苏晚心底冷笑,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冷静得可怕。她走到床边,
目光刻意扫过他严丝合缝、扣到最上面一颗的睡衣领口,
那里妥帖地遮住了昨夜被她指尖撕扯开、露出惊心纹身的地方。“他怎么了?
”苏晚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询问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的损耗情况。老管家叹了口气,
演技精湛:“老毛病了,心肺衰竭的征兆。昨夜怕是又着了凉,发起高烧,
咳了半宿的血……唉,真是遭罪……”他的话里带着真切的心疼,看不出破绽。
苏晚的视线却落在他搭在羽绒被外的手上。那手指修长苍白,指节分明得像玉竹,
此刻正无力地垂着。但她清晰地记得昨夜,就是这只看似无力的手,
如何滚烫而用力地抓住她,如何固执甚至粗暴地引导她去触碰他心口的秘密。“是吗?
”苏晚淡淡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她忽然俯下身,伸出手,
看似要去探傅沉舟的额头试探温度。老管家愣了一下,似乎想阻止又不敢。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傅沉舟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
虽然极其微弱,但苏晚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那浓密的长睫毛再次剧烈地颤动起来,
像是濒死蝴蝶无力的挣扎。苏晚的手却在半空中自然而然地拐了个弯,
极其自然地替他掖了掖被角,指尖状似无意地、轻轻地擦过他心口的位置。
隔着一层柔软的顶级埃及棉衣料,什么也摸不到,只有料子本身的光滑触感。
但她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床上的人呼吸骤然一窒,
虽然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奄奄一息、对外界毫无反应的虚弱样子。苏晚直起身,心中冷笑更甚。
果然。“既然病着,就好好休息。”她丢下这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不再看床上的人,
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主卧。她需要证据,
需要搞清楚十年前那个雨夜和傅沉舟到底有什么该死的交集。这座阴森的宅子里,
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接下来的两天,傅沉舟一直“病”得下不了床,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进出频繁,宅子里的气氛更加凝重。苏晚则像个无声的幽灵,
利用一切机会,在这座巨大得像迷宫的老宅里悄无声息地探查。傅家的人口简单得出奇。
傅沉舟的父母早逝,
如今名义上当家的是他那位常年礼佛、深居简出、几乎不见外人的祖母傅老夫人。除此之外,
便是几个没什么实权、仰仗傅家鼻息过活的旁支亲戚,
偶尔会过来请安或汇报些无关紧要的事务,但都透着一股小心翼翼和疏离,
对苏晚这个突然出现的“冲喜夫人”充满了好奇又不敢多问。那天在楼下看到的白西装男人,
是傅沉舟的堂弟,傅云琛,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仗着姓傅,
掌管着傅家一些边缘的、盈利却不核心的产业,
时常跑来找傅沉舟汇报工作(尽管十次有九次见不到人)。每次看到苏晚,
他的眼神都毫不掩饰地在她身上打转,带着令人作呕的兴味和**裸的评估,
像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嫂子,听说你是我哥冲喜娶回来的?”一次在回廊碰上,
傅云琛故意拦在她面前,挡住去路,笑得轻佻又恶意,“真是委屈你了,
一朵鲜花插在……呵呵,守着我哥那个病秧子,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要是觉得闷得慌,
可以随时来找我解闷啊,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他话语里的暗示露骨得令人恶心。
苏晚连眼皮都懒得抬,直接侧身绕过他,仿佛他只是空气中一团污浊的气体。“啧,
性子还挺辣。”傅云琛在她身后不怒反笑,声音里带着玩味,“就是不知道在这鬼地方,
你这辣性子能撑多久哦,我的好嫂子。”苏晚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指甲却暗暗掐进了掌心。
她摸清了书房的位置。傅沉舟的书房在老宅的三楼,是整个宅子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