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言情文《我只想忽悠,我的徒弟却全成大帝》火爆来袭!讲述男女主角江尘石破天之间发生的精彩故事,作者“汤隐梦呓”的最新原创作品,作品简介:木牌上的字是他用碎石磨出来的,歪歪扭扭,墨迹还是用锅底灰和着晨露调的,深浅不一,透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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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江尘,一个只想活命的穿越者,被系统逼着开宗立派,功法全靠我现场瞎编!
血色的夕阳,正沉入西山。
最后一道余晖像是被冻僵的血,凝固在荒山之巅。
山风如刀,刮过江尘的脸颊,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感觉不到疼,只觉得麻木。
他的手在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死死地抓着一块刚刻好的木牌。
木牌上的字是他用碎石磨出来的,歪歪扭扭,墨迹还是用锅底灰和着晨露调的,深浅不一,透着一股穷途末路的潦草。
“深不可测宗”。
江尘看着这四个字,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风吹过,牌匾在他手中“吱呀”作响,像是在嘲笑他最后的挣扎。
「倒计时:三炷香。」
「任务:招收到第一名弟子。」
「失败:抹杀。」
脑海中,那冰冷,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如同万古玄冰,每一次响起,都让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血液的流动都变得滞涩。
三炷香,定生死。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满是山野的枯草味和破庙里腐朽木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就是绝望的气息。
他踮起脚,颤抖着将这块代表着他全部生机的牌匾,挂在了破庙那早已腐朽倾斜的门楣上。
“嘎吱——”
门楣不堪重负,洒下一片灰尘,呛得他一阵咳嗽。
就是这里了。
他唯一的道场,一个连屋顶都破了洞,四处漏风的破庙。
神像早已坍塌,只剩半截石座,上面布满了蛛网与鸟粪。
风从破洞里灌进来,发出呜咽的鬼哭,像是在为他提前奏响哀乐。
江尘靠着冰冷的门柱,缓缓滑坐在地。
他望着山下那条模糊不清的羊肠小道,视野的尽头空无一人。
谁会来?
谁会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拜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宗门”?
时间,一点点流逝。
夕阳彻底沉下去了,天地间只剩下一点昏暗的微光。
山里的夜,来得又快又冷。
江尘的心,也随着这夜色,一点点沉入深渊。
「倒计时:一炷香。」
江尘闭上了眼睛,他几乎已经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抹杀”之力,正在他灵魂深处凝聚。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而执拗的脚步声,从山下传来。
“哒……哒……哒……”
那声音不快,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江尘的心跳上,让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看到一个人影,从山路的尽头,逆着最后一丝天光,走了上来。
那是一个少年,身材异常魁梧,肩宽背厚,一看便知天生神力。
但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仿佛身上压着一座无形的大山。
少年穿的衣服早已洗得发白,上面满是补丁,脚上的草鞋也磨破了,露出冻得发紫的脚趾。
他的脸上满是尘土,嘴唇干裂,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啊……里面有不甘,有愤怒,有被整个世界抛弃后的茫然,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自毁般的执拗。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幼兽,浑身是伤,却还在寻找着最后一线生机。
少年的目光,落在了那块歪歪扭扭的牌匾上。
“深……不……可……测……宗……”
他一字一顿地念着,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ak觉得颤抖。
他看到了江尘,看到了这个穿着一身单薄长衫,面色苍白,却安然坐于山门前,神情淡漠得仿佛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的男人。
江尘的心脏在狂跳,但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他强行压下所有的恐惧与慌乱,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少年,那眼神,是他模仿了无数次小说中世外高人的眼神——淡漠,深邃,带着一丝洞悉世事的沧桑。
少年走到江尘面前三步外,停下了。
他看着江尘,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噗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去!
膝盖与碎石地面的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前辈!”
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坚定,
“求前辈收我为徒!”
江尘的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但他表面上却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想修行?”
“我想!”
少年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火焰,“他们都说我石破天经脉堵塞如顽石,是万中无一的修仙废柴!
我不信!
我搬过山,扛过河,我不信我这一身力气,连仙门都敲不开!”
江尘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还真是个废柴模板!
经脉堵塞?
天生神力?
这我拿什么教?
我连气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倒计时:半炷香。」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江尘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无数看过的功法设定疯狂闪过。
金刚不坏?
龙象般若?
搬山填海?
不,都太复杂了!
他根本解释不了!
情急之下,一个无比荒诞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他看着少年那因为长期搬运重物而显得格外厚实坚韧的肩膀,看着他那股子宁折不弯的“石头”劲儿,一个词脱口而出。
“砖。”
江尘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石破天猛地一愣。
江尘缓缓踱步,负手而立,目光望向那无尽的苍穹,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缓缓说道:“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你可知,何为修行?”
他内心在咆哮:“我他妈哪知道!
快信啊!
你快信啊!”
石破天茫然地摇头。
“修行,便是将自身炼为一块砖。”
江尘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的禅意,“砖,朴实无华,貌不惊人,人人可见,人人可踩。
但它却能奠定万丈高楼之基,能筑起抵御万古风雨之墙。
它沉默,却坚硬。
它平凡,却承载一切。”
江尘转过身,目光落在石破天身上,那眼神仿佛穿透了他的皮肉,看到了他的骨骼,他的灵魂。
“他们说你是顽石,那是他们眼拙。
石,易碎。
而砖,千锤百炼,火炼而成,坚不可摧!”
江尘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振聋发聩的力量,“你,愿意成为那块沉默于大地,却能撑起苍穹的,最坚硬的板砖吗?”
石破天浑身剧震,他呆呆地看着江尘,眼中的泪水终于决堤而下。
他想起了从小到大的嘲笑,想起了宗门测试时那些长老轻蔑的眼神,想起了父母无奈的叹息。
所有人都说他是石头,是废物,是不可雕琢的朽木。
只有眼前这个人,这个“深不可测宗”的前辈,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本质!
他不是顽石!
他是一块砖!
一块能承载万物的砖!
“师父!”
石破天泣不成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那声音,带着金石之音。
“砰!砰!砰!”
“弟子愿意!
弟子就是一块砖!
他们都看错了,只有师父您看懂了弟子!”
「叮!」
「招收到“天道板砖圣体”弟子一名,符合要求。」
「抹杀任务,解除。」
江尘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看着地上磕头不止,激动得浑身颤抖的少年,内心深处,只剩下一句无力的吐槽:
“小子,你真的听错了……我只是单纯觉得,你头铁得像块砖啊!”
“轰——隆——!!!”
一声仿佛能把天都捅个窟窿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后山传来。
江尘正坐在破庙门口,思考着如何给新收的弟子弄点吃的,**下的地面就猛地一跳。
他手里的半块干饼直接飞了出去,整个人被震得差点咬到舌头。
他惊恐地望向后山,只见那里烟尘冲天,滚滚如龙,无数碎石混杂在烟尘之中,像一场末日降临的泥石流。
半座山头……没了。
江尘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花了足足三个呼吸的时间,才把眼前这天崩地裂的景象,和那个每天用脑袋“哐哐”撞墙的憨厚弟子联系在一起。
“不会吧……”
江尘的声音在抖,牙齿都在打颤。
七天。
仅仅七天。
石破天入门之后,江尘实在不知道该教什么,只能指着后山那面最硬的石壁,让他去实践《板砖不动心经》的奥义——用身体最坚硬的部分,去感受“砖”的真谛。
石破天领悟到的“最坚硬的部分”,是他的头。
于是,这七天里,江尘每天都能听到后山传来富有节奏感的撞击声,从一开始的“砰砰”作响,到后来的“咚咚”如擂鼓,再到今天的山崩地裂……
江尘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软。
他扶着门框,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正想去后山看看那个傻徒弟是不是把自己撞死了,一个身影就从那漫天烟尘中冲了出来。
是石破天。
他浑身是土,衣服被碎石划得破破烂烂,但整个人却像一柄出鞘的利剑,气势惊人。
他几步就冲到了江尘面前,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憨笑,挠了挠头。
“师父,弟子愚钝,今天才稍微领悟到了一点不动的真意,没控制好力道,把山给……撞塌了。”
江尘看着他那光洁的额头,连一丝红印都没有,再看看他身后那还在往下滚落碎石的半座山峰,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
他指着石破天,嘴唇哆嗦着,“你没事吧?”
“弟子感觉好得很!”
石破天兴奋地一拍胸脯,发出一阵“铛铛”的金铁交鸣之声,“弟子感觉现在就算是被法器砍,也不会受伤了!
师父的《板砖不动心经》真是太厉害了!”
江尘:“……”
我他妈……我只是让你去撞墙,没让你去拆山啊!
这到底是什么见鬼的功法?
这又是什么见鬼的体质?
他正处于极度的震惊和自我怀疑之中,山下,一个清冷如月的声音,忽然响起。
“敢问,此地可是深不可测宗?”
江尘闻声望去,心头又是一跳。
只见山道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她身姿窈窕,手按一柄连鞘古剑,青丝如瀑,随风微动。
明明是绝色之姿,但整个人却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脸上没有丝毫血色,那双本该顾盼生辉的眸子,更是黯淡无光,如同一潭死水。
她的气息很弱,弱到几乎与凡人无异,但江尘却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死寂。
那不是冰冷,而是生命之火彻底熄灭后的灰烬。
“正是。”
江尘强行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将高人风范瞬间拉满,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女子耳中。
女子缓缓走上前来,目光扫过那半座坍塌的山峰,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江尘身上。
“晚辈柳清璇,曾是天剑门弟子。”
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冰冷而空洞,“听闻前辈在此开宗立派,特来求道。”
江尘心中咯噔一下。
又来一个?
还是个女的?
看这模样,八成也是个有故事的“废柴”。
“你的道,已经死了。”
江尘没有问她来意,而是目光直视她的双眼,缓缓说出了一句他从小说里学来的经典台词。
柳清璇的身体猛地一颤,那双死水般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
她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前辈……果然慧眼如炬。”
她惨然一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丹田被废,剑心已毁,剑道……自然也死了。
今日前来,不过是心存最后一丝妄念,想问前辈一句,已死之道,可有复生之法?”
江尘沉默了。
丹田被废,剑心已毁。
这是修仙世界里最恶毒的诅咒,比直接杀了她还要残忍。
对于一个剑道天才来说,这无异于将她的灵魂打入了无间地狱。
我拿什么救?
别说救她,我现在连自己的下一顿饭在哪都不知道!
江尘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中那柄古朴的长剑上。
剑未出鞘,却已有一股无形的锋锐之气,萦绕其上。
看着那柄剑,一个前世无比熟悉的名词,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薛定谔的猫。
一个荒诞到极点的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生。
有了!
江尘背过手,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缓缓踱了两步,目光深邃地望着柳清璇。
“剑,在你拔出它之前,它处于什么状态?”
柳清璇一愣,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自然是……未出鞘的状态。”
“错。”
江尘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却仿佛一记重锤,敲在柳清璇的心上。
“在你拔剑之前,这柄剑,同时处于出鞘与未出鞘两种状态的叠加。
它既是锋芒毕露的神兵,也是一块凡铁。
是生,是死,是锋利,是迟钝,在你观测到它之前,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柳清璇彻底呆住了。
她感觉自己脑海中某种根深蒂固的东西,正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撕裂。
江尘看着她那如遭雷击的表情,心中暗道有戏,继续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你丹田被废,无法聚气,所以你认为你的剑道已死。
这是因为你只看到了剑的形,你只相信你观测到的那个最坏的结果。”
“你无需练剑,更无需真气。”
江尘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从今日起,你只需看着你的剑。
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心去观测。
你要去理解它的每一种可能性——它在风中会如何轻吟,它在雨中会如何哭泣,它在斩断钢铁时会是何等的愤怒,它在刺穿虚空时又会是何等的喜悦。”
“当你的心,与剑的万千可能性融为一体时,你的观测本身,就会坍缩所有的状态,成为那唯一,最确定的结果。”
江尘转过身,迎风而立,衣袂飘飘,用一句总结性的陈词,为自己的理论画上句号:
“那一刻,你的观测,便是世间最锋利的剑意。”
“轰!”
柳清璇的脑海中,仿佛有亿万道惊雷同时炸响。
观测即是结果……可能性……坍缩……
这些她从未听过的词语,像一把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心中无数尘封的大门!
是啊!
我以前只注重剑的“形”,只在乎丹田里的真气,却从未想过,剑本身,就拥有无限的可能!
我为什么要去定义它?
我为什么要去束缚它?
我的丹田虽然废了,但我的心还在!
我的眼睛还在!
我还能“观测”!
“我懂了……我懂了!”
柳清璇泪流满面,那双死寂的眸子里,重新燃起了两簇骇人的火焰。
她对着江尘,缓缓地,郑重地跪了下去,行了拜师大礼。
“师父!
您一言,点醒了我这只井底之蛙!
请受弟子柳清璇一拜!”
她没有抬头,而是就那么跪在地上,闭上了双眼。
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手中那柄长剑之上。
一阵微风吹过,一片枯叶从她面前飘落。
柳清璇眼皮未动,长剑未出鞘。
但那片飘落的枯叶,却在空中,无声无息地,分成了两半。
切口平滑如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