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过很多类似的现代言情小说,但《借骨还魂》这部真的让我停不下来,剧情不俗套,人设也很新颖。小说内容节选:三天前,我看见林秀娥躺在竹床上喘气。她的魂魄像片被虫蛀的枯叶,在头顶打着旋儿,眼看就要飘走。鬼使神差地,我往那具温热的躯……
章节预览
一林秀娥咽气那天,槐花巷的槐花开得正盛。白花花的花瓣堆在青石板上,
被来往的鞋底碾成湿软的绿泥,混着暮春的潮气,在巷子里漾开一股甜腻的腐味。
王屠户扛着半扇猪肉经过时,看见林家闺女翠儿跪在门槛上烧纸。
火盆里的纸灰被穿堂风卷着往天上飘,像一群失了魂的灰蝴蝶。他把肉往肩上颠了颠,
粗声粗气地喊:"翠儿,你娘走得安详,七十岁是喜丧,该哭哭,该乐乐。"翠儿没回头,
脊梁骨挺得像根被晒硬的晾衣杆。这姑娘打小就犟,去年冬天她娘咳得直不起腰,
药铺的胡郎中说没救了,她硬是揣着攒了半年的铜板,在雪地里跪了三个时辰,
把人从鬼门关求了回来。没人知道,此刻躺在灵堂竹床上的"林秀娥",正睁着眼睛看房梁。
我叫苏晚,死于光绪二十七年的春天。那天我穿着石榴红的嫁衣,
被塞进摇摇晃晃的花轿往张家冲去。路过黑水河时,轿帘突然被风掀起,
我看见岸边站着个穿绿袄的丫鬟,脸白得像张浸了水的麻纸。不等我看清她的模样,
后腰就挨了狠狠一推——冰冷的河水涌进鼻腔时,
我听见自己的指甲在轿壁上抓出刺耳的声响。后来我就成了孤魂,困在这槐花巷里打转。
不是不想走,是走不了。黑水河的淤泥裹着我的怨气,魂魄重得像灌了铅,
每次飘到巷口那棵老槐树下,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拽回来。这一困,就是二十一年。
三天前,我看见林秀娥躺在竹床上喘气。她的魂魄像片被虫蛀的枯叶,在头顶打着旋儿,
眼看就要飘走。鬼使神差地,我往那具温热的躯壳里钻了进去。
胸腔里突然灌满了带着药味的空气,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原来活着,是这样的感觉。
灵堂的烛火突然噼啪响了声,灯花炸得老高。翠儿猛地回头,眼睛瞪得溜圆,
手里的纸钱散了一地:"娘?"我动了动手指,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气音。
翠儿扑过来摸我的额头,她的手烫得吓人,我这才发现这具身体在发高热。也是,
七十岁的老人,躺了三天冷床,没散架就算好的。"水......"我从喉咙里挤出声,
声音粗得像砂纸磨木头。翠儿手忙脚乱地倒了碗水,青瓷碗沿磕在我牙床上,
疼得我倒抽冷气。刚喝了两口,就听见院门口有人喊:"翠儿,胡郎中来了!
"胡郎中背着药箱进来时,我正盯着他背后看。他后颈上趴着个瘦长的影子,
指甲尖得像锥子,正往他皮肉里钻。这是缠上他了?我眯起眼,
认出那影子是前阵子冻死在药铺门口的老乞丐。那乞丐死前在药铺门口蜷了三天,
胡郎中嫌他晦气,让伙计用冷水泼过。胡郎中给我搭脉时,手指抖得厉害。
他的三绺山羊胡沾着药渣,鼻尖上沁出冷汗:"老嫂子这脉......邪乎得很。
时快时慢,像......像两个人的脉。""烧得厉害,先吃两副药看看。"他开方子时,
笔尖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道子,"我这就回去抓药。"翠儿要跟着去,
我突然开口:"不用。"两人都愣住了。我撑起身子,竹床发出吱呀的**。
这具身体实在太弱,稍一用力就头晕眼花。"你先管好自己吧,"我指着胡郎中的后背,
"脖子后面都快被啃出洞了。"胡郎中吓得一蹦三尺高,反手去摸后颈,脸瞬间白成了纸。
"你......你怎么知道?"他结结巴巴地说,"我这几天总觉得后颈发麻,
以为是落枕......""我看见的。"我掀开被子下床,脚刚沾地就打了个趔趄。
翠儿连忙扶住我,她的手腕细得像根芦苇,却带着股韧劲。"今晚子时,
把你药铺后院那堆发霉的草药烧了,记得多烧点黄纸。""烧草药?
"胡郎中眼睛瞪得像铜铃,"那可是我前年进的当归,值......""要么烧,
要么等着被啃穿脖子。"我打断他,往竹床走去。路过灵堂供桌时,
瞥见桌上摆着的林秀娥的牌位,心里突然一沉——我占了她的身子,那她的魂魄去哪了?
胡郎中屁滚尿流地跑了。翠儿扶着我躺下,眼神里又惊又怕:"娘,
你......你咋知道这些事?""烧糊涂了,胡吣呢。"我扯过被子盖住脸。
这姑娘的眼神太亮,像揣着两团火,再看下去,我怕自己露了破绽。窗外的槐花落得更紧了,
簌簌的声响像有人在哭。二胡郎中的药铺第二天一早就开了门。他见了我在门口晒药,
老远就作揖,山羊胡抖得像风中的茅草:"林嫂子,大恩不言谢!"原来昨晚他烧草药时,
火堆里噼啪爆出个黑团,像只烧焦的老鼠,尖叫着往巷口窜。到了老槐树下,
那黑团突然停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成了两半,化作一缕青烟散了。"定是老槐树显灵了!
"胡郎中说得眉飞色舞,从药箱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我新配的润喉糖,您老试试。
"我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他的手,冰凉冰凉的。那乞丐的怨魂被打散了,
但胡郎中身上的寒气还没去干净。"以后少做亏心事。"我拆开纸包,
把块褐色的糖塞进嘴里,甜得发苦。这事很快传遍了槐花巷。有人说林秀娥死过一次,
开了天眼;也有人说她被狐仙附了身,专能驱邪。渐渐地,总有人拎着糕点来看我,
拐弯抹角地求我办事。最先来的是卖布的张寡妇。她男人去年病死了,
留下个六岁的女儿丫丫。这阵子丫丫总说床底下有个穿红鞋的阿姨,拉着她的脚要跟她玩。
张寡妇夜里守着,果然看见床底有团黑影,吓得抱着丫丫在我家蹲了半宿。"林嫂子,
您给看看吧。"张寡妇的眼睛熬得通红,眼角的细纹里卡着泪垢,"再这么下去,
我娘俩都要疯了。"我让翠儿找了根穿红线的绣花针,往丫丫鞋底扎了三下。
那红线是我让翠儿用她的头发搓的,带着活人的阳气。"今晚她再找你,就把脚伸过去。
"我对丫丫说。小姑娘怯生生地看着我,眼睛像受惊的小鹿。第二天张寡妇跑来时,
脸还白着,手里攥着块染血的红布。"林嫂子,真......真管用!"她声音发颤,
"丫丫说那阿姨被针扎了,哭着跑了,鞋都掉了一只!"我知道那是个溺死的丫鬟。
当年她偷了主家的红绣鞋,被沉了塘,魂魄附在鞋上不散。红线引阳,绣花针破煞,
对付这种小怨魂最管用。只是那丫鬟死时不过十五岁,我望着张寡妇手里的红布,
突然想起自己的嫁衣——也是这样的红,像泼在地上的血。"这红布烧了吧。"我别过脸,
"以后别让丫丫穿红鞋。"张寡妇千恩万谢地走了,留下两匹细棉布。翠儿摸着布料,
眼睛亮晶晶的:"娘,这布做件新衣裳正好。"我看着她胳膊上打补丁的蓝布衫,
心里有些发酸。这姑娘命苦,三岁没了爹,跟着林秀娥吃了不少苦。"给你做件新的。
"我说。翠儿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娘,你真的......看见那些东西了?
"我沉默了片刻,从竹床底下摸出个木匣子。那是林秀娥的遗物,里面装着些旧银饰,
还有一张泛黄的药方。"你娘生前总说,医者仁心,能见常人所不能见。"我把药方递给她,
"她年轻时候,也帮人看过这些事。"翠儿捧着药方,眼圈红了。
我知道她信了——这姑娘太想抓住点什么,哪怕是个谎言。可我没想到,这事会惊动陈老爷。
陈老爷是镇上的首富,住的大宅院占了半条街。他家最近不太平,
说是半夜总能听见后花园的井里有人哭,呜呜咽咽的,听得人头皮发麻。管家下井捞了三次,
只捞出些带血的头发。陈老爷的管家来请我时,翠儿拦在门口,
脊背挺得笔直:"我娘身子弱,经不起折腾。"管家掏出个沉甸甸的布包,往桌上一放,
银元碰撞的声响在屋里回荡。"只要林嫂子能解决,陈老爷说了,再加一倍。
"他的山羊须抹得油亮,眼神里带着施舍的傲慢。我看了眼翠儿冻裂的手。
她为了给我"治病",把林秀娥留下的银镯子都当了,换回来的药渣还堆在墙角。"走吧。
"我抓起桌上的旱烟杆——这是林秀娥生前的物件,红木烟杆被摩挲得发亮,
烟锅子上包着层厚厚的包浆。翠儿想跟着,我按住她的手:"在家守着。"这姑娘阳气重,
陈家那地方阴气太盛,去了怕是要遭殃。陈家后花园的井果然阴气森森。井口飘着层白雾,
像是永远散不去的晨霜。凑近了闻,有股铁锈混着腐土的味,钻进鼻子里,凉得人打哆嗦。
我让管家拿来三斤糯米,围着井撒了圈,又把旱烟杆**井口:"出来吧,我知道你是谁。
"烟杆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井里传出女人的哭声,凄厉得像指甲刮玻璃。我攥紧烟杆,
指节泛白——这哭声里没有怨,只有股说不出的委屈,像迷路的孩子在哭。
哭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井里浮出个木匣子。黑沉沉的,上面缠着几圈烂麻绳。
管家打开一看,倒吸口凉气——里面是具小小的骸骨,穿着件破烂的红肚兜,
骨头缝里还卡着些湿漉漉的泥。"光绪二十九年,陈家三少爷病死,刚满十六。
"我盯着骸骨说,声音有些发飘,"陈老爷信了风水先生的话,买了个八岁的童女殉葬,
就埋在这井底下。"管家的脸瞬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