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别怕，我会保护好你。”……1段暄找到我的时候，

我正躲在一间废弃的教室里。讲台下，缩成一团。我太瘦了，瘦到骨头硌人。

段暄把我拎出来的时候，没好气地啐了一口。“躲什么躲？害得老子好找。

”他很不满我没几两肉的胳膊，拽起来手感不好，于是一脚踹在我的膝窝，迫使我跪了下来。

膝盖重重的砸在地上，额间一下子疼出汗来。“我有没有说过，放学了在东门等着，

老子要找你算账？”算账？哪来的账？可我不敢说，低着头，乖乖跪好。跪好了，

也许便可以少挨点打。实际上并不会少挨打，我也很纳闷，大学一间教室里那么多人，

为什么段暄偏偏挑中了我？从我入学没多久，他就带着几个小弟把我堵在厕所，

那一天他就问了我的名字，然后多余的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打断了我的三根肋骨。

不是我不想反抗，而是段暄太高太壮了，他时常像拎小鸡一般捏着我的后颈，

然后讥讽我不像个男人。我来了脾气，一拳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处，他连头都没有偏，

那一刻我知道，我完了。拳头像雨点一般落在身上，我只能抱着脑袋将身子缩起来，

一直到……他累了。我奄奄一息，疼得抽搐，半抬眼眸，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声。

但段暄明白我的意思，笑了笑。“为什么？不为什么，就是看你这丑样儿，嫌烦。

”我昏死过去，失去意识前我又张了张嘴，我不丑啊。我确实不丑，甚至还挺好看。

皮肤白得像棉花，小时候很嫩，能掐出水来。脸也好看，是利落的小v脸，眼睛亮亮的，

像是盛着星光，整个人有一种自带清爽的少年感。这要归咎于我妈，会所的第一“公主”，

太美了，身边的客人从未断过。她很喜欢这种众星捧月、醉生梦死的生活，酒一瓶瓶喝下肚，

黑卡一张张刷的开心。直到有一天，她怀孕了……“和你说话听见了没？

”段暄用鞋尖踢了踢我的小腹，很不满我连跪着都走神。“听见了。”“听见什么？

”“你要和我算账。”“尼玛～”啪得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唇角渗出血，

我习以为常的擦了擦，心里在纠结是跪起来，还是顺势趴倒算了。趴着挨打，能省点力气。

可段暄不让，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拽起，我疼得眼角泛红，他恶狠狠道：“我说，

从明天开始把你的零花钱全给我，听见没？”我走读，每周管家会把零用钱给我，不多，

但足够充饭卡。如果给他的话，午饭便没了。段暄不缺钱，段氏企业不比齐家的差多少，

在A城没有人会不知道，大家甚至都恭敬的叫他一声段少。所以，他只是想看见我挨饿。

而我，很缺钱。因为我有我妈要养。2我妈怀孕以后，她以为可以母凭子贵，齐家的长子啊，

那可不是仅仅黑卡刷到爆这么简单的！齐家几乎垄断整个A城地下会所，

真正做到了黑白通吃。可没想，齐晟的妻子并不是个省油的人物，也是，

谁家小三挺着肚子上门耀武扬威，正主能够好脾气的忍让。于是，我妈被赶了出来。

连鞋跟都崴断了，狼狈极了。那女人后来给了我妈一笔钱，让我妈把孩子打掉。她同意了，

拿着钱去国外潇洒了一圈。回来，孩子生了。她不讲信用，也不在乎脸面，

于是抱着我跑到齐家门口继续大呼小叫。她缺钱，像个无底洞。齐晟肠子都悔青了，

怎么就喝多了和这样难缠的人发生了关系？那时齐家公司遇到瓶颈，

一点舆论便会影响股市走向，齐晟为了大事化小将我接回了齐家，取名齐安，认了祖宗。

并且每月给我妈一笔钱，让她闭上嘴巴。我那年七岁，到了齐家才发现，

我还有一个三岁的弟弟。小奶娃牙齿还没长齐，就冲着我扔奶瓶，正好砸到我额头，

肿了个小包。他叫齐宁，咯咯直笑。“如果明天见不到钱，我就把你弟弟的腿打断！

”“不要！”我终于有了情绪波动，慌张拽住他的衣角，声音满是恳求。“你答应过我的，

不伤害我弟弟。”是的，我之所以没有报警，就是因为我和段暄做了交易，我听他的话，

但是他不准碰我弟弟一分一毫。“你弟弟这么可爱，我碰了又怎么样。”段暄说得戏谑，

打开我的手，我却满眼猩红，没有放手，反而攥得更紧了。“你讨厌的是我，和他无关。

况且齐先生最疼他了，你伤了他，齐家不会放过你的。”我努力和他分析利弊，

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却没有注意到他唇畔玩味的笑容。他掐着我的手背，

想把它掐红掐烂：“这么宝贵这个弟弟啊，听说你们可不是一个妈生的，

应该水火不容才对啊。”没错，齐宁是那个女人生的，小时候爱捉弄我，

后来长大了反而关系变好起来。有次，我放学后偷偷去找我妈，我妈正在**上玩牌，

输的两口袋空空。见我来了，还没带钱，狠狠把我揍了一顿。可能那天天气太冷了，

我穿得多她揍起来不解气，一盆冷水泼在我身上，冻得我嘴唇青紫。我知道我妈过得不开心，

有时候也会劝她，找个事做日子也有些盼头。我妈不听，看我的眼神满是厌恶，仿佛在说，

没给老娘带来钱就别瞎比比。那天我挨过打以后回到齐家，齐家大门落了锁。我没有钥匙，

也没有钱，蹲坐在角落被冻得僵硬。阿姨给我定了回家时间，超出便不会有人给我开门，

自己挨到天明，这是惩罚。我太冷了，身上衣服湿哒哒的，仿佛结了冰。

就在我怀疑我快要被冻死的时候，门开了，齐宁帮我开的，在他靠近我时，

我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不省人事。再后来，每次我去看我妈的时候，

他都会偷偷给我留了门。看完我妈，我身上总会带着伤，他有时会从头到脚打量我，

看得我局促不安。阿姨很恨我妈，顺带着讨厌我，没想到齐宁反而帮着我，

他是我在齐家为数不多的光亮，我很感激。“我明天会把钱都给你。”我没招了，

准备和段暄拼个你死我活，可这时他却松了口。“好啊，你听话，我不动你弟弟，

这个交易仍旧有效。”我呼出一口气，松开手，继续埋着头乖乖跪好。段暄捏起我的下巴，

像看傻子一般探究地看着我。我被他捏得痛了，一滴生理泪水滑落，正好掉在了他的指尖处。

他愣了神，很快又大笑起来。真是个疯子。“你知道吗？你太蠢了，蠢得我想天天揍你。

”我有些无语，首先我不蠢，其次我真的不蠢，这大学不差，我考进来的时候是第一名。

最后，他经常揍我。他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巴掌贴在我的脸颊，我不受控的抖了一下。

“还以为你不会害怕。”我想咬他，我有一口好牙，可以把肉咬出血，看他会不会害怕。

唇角已经有血渗出，是我自己牙齿磨到口腔黏膜，划烂了。不怪我，怪他。

段暄一下一下逐渐用力拍打我脸颊，我太乖了，身形未动，他打得兴奋。很快，脸肿了起来。

眼泪越流越多，不是我矫情，是真的太疼了。又疼，又害怕。3他喜欢看见我哭，

什么奇怪的癖好，但他又说我哭起来像个娘们，恶心死了。于是，打得更重了。

在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以后，他终于停下了手。好痛，痛得有些麻木，连脑袋都晕乎乎的。

他又捏起我的下巴，皱了皱眉，像是在思考打得够不够。我常怀疑他是不是有kpi要完成，

而我是他的业绩。“大哥，好像不能再打了。”段暄旁边的小弟好心提醒，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大哥惹上命案。我想感激地看一眼小弟，但是眼睛肿了，眼皮耷拉，

没了抬眸的力气。“嗯，差不多了。”他满意的点点头，我才明白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我觉得我可能被打傻了，因为我有一种想说谢谢的冲动。段暄走后，我缓了半天才起身。

我拍拍身上的灰尘，看看窗外，学校的楼层不算高，摔下去应该不会死吧。不能死，

我还有妈妈要养。我今天去找我妈的时候，给她带了点食堂打的饭菜。我打了很多品种，

生怕她不爱吃。“有钱吗？”这是我妈见到我的第一句话，眼睛都不带看我的，

手上忙着抓牌。“只有一点了。”零星几十她看不上，却还是拿了过去，

转头时才发现我肿成猪头的脸。“真难看。”得，又一个说我难看的人，还是亲妈。

我的心痛了一下，撇撇嘴。她见我不动，烦躁地推开我，我知道我不过是她敛财的工具，

没钱时便没了用处。“妈，我钱不多了，你省点花。”齐晟每月都会给她打钱，

可是她月初就已经全部输光了。然后再靠我的零花钱接济，当然这远远不够，

于是她只能再去找那些老顾客。“哼，要你有什么用！”她一牌没开，气得对我破口大骂。

伸出手就要掐我胳膊，还好我躲得快，赶忙溜走了。回到齐家时，不出所料，大门又落了锁。

齐晟经常不在家，就算在家他也不会在意我的死活，于他，我像一个污点，

给他的人生抹上一丝不光彩。我喜欢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数着过往的蚂蚁。

一只两只......等数到九百只的时候，齐宁会出来给我开门。

“哥哥~”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点暖意，让我整个人没有那么冷了。我扯了扯嘴角，

想笑一笑，可是牵扯到伤口脸疼得厉害。齐宁笑了，可能是我龇牙咧嘴的模样太过可笑，

我局促地站好，低下头。哪还有做哥哥的样子，灰头土脸，连衣服都破了个大口。

“哥哥今天又挨打了。”我听不出来他的语气中是不是含着点关心，但我当那是关心吧。

于是，点点头，回应道：“没事，不疼。”很疼，但别人关心你的时候，你得说不疼，

这样才能让对方放心。齐宁皱了皱眉头，脑袋一歪：“不疼？”语气中有了些不满。

“我是说，没事，你别担心。”说完，我就后悔了，有一种自作多情的局促。脸红了起来，

可因为本来就是红肿的，看得也不明显。“是啊，我真的很担心哥哥。”他笑了笑，

笑得眼角渗出眼泪，笑完拉着我的手进了门。我的手背还有段暄打的红印，

被他一拉又有些疼了。可我没有出声，因为他的掌心真的很暖。4齐宁高三，

这个暑假过完他就上大学了。“你想考哪个大学？”他拿过药箱，用棉签蘸取药水，

涂抹在我的伤口处。不算轻柔，可我却觉得很幸福。“当然是和哥哥一个大学。

”他又笑了笑，露出一颗好看的小虎牙，可爱极了。我愣了愣，齐宁长得像齐晟，